主角光环之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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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家的人来闹, 侯家人心里也都不那么痛快。与他们看来, 就此事上, 他们是占理的, 侯平老爷子甚至对自己的处置方法颇为自得,敲上两句, 做些处罚,他们自然也就懂了。

    却是不成想, 他这亲家好像是真不懂似的。

    “你把他招来干什么。”侯平怨道。

    “既然此事牵扯到了我外祖家, 孙子哪能不重视。而且外祖已然是对我们母子生了嫌隙……”牧云闲垂下眼帘, 淡淡道:“若是不清楚,日后难保家里还有没有我母子两个的立锥之地了。”

    “你是我侯家的长子, 这点绝不会改变。”侯平着, 又听见外头一阵吵闹, 外头人拦他拦不住,他都快冲进来了。

    侯平定了定神, 道:“可以, 既然要,便去清楚。”他看了眼牧云闲, 道:“等清楚了, 你可别委屈。”

    牧云闲微笑道:“自然不会。”

    他完, 侯平出去, 他这壳子的亲爹也跟着出去了,临着出去之前,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牧云闲当初听见壳子的妈提起来这件事时心中就存有疑虑, 他是觉得其中可能有内情,但也觉得容家的人应该没有这个脑子,事实上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壳子二叔家的幼女卿卿和几个伙伴出门游历,碰巧就到了容家的地盘上。两家是世交,又是姻亲,自然没有不上门的道理。是以侯卿卿就带着人上门拜见,容家老祖很是客气,派了几个人去保护他们,然后问题就出在了这几个人身上。

    这几个人陪着侯卿卿去了附近的一座遗迹,过去时,他们身上带的些东西引来了怪物,在引来怪物之后,那几个人自觉他们抵挡不了这么些个怪物,便扔下侯卿卿几人跑了,再后面就是被侯英捡了便宜,救下这位当时还没相认的堂妹,被她带着回了侯家。

    于侯家人来,已然是恨透了这几人了,但顾着面子不好开,只得放了几句狠话,骂他们做事不地道。这也是半月前的事了。

    他们到了院中,看见个粗壮的大汉,正冷笑着看着他们,侯平皱皱眉头,道:“按理来,我好歹是你长辈,你有事便,客气着些。”

    “呸。”大汉一口唾沫几乎要喷到侯家老祖身上去,斥道:“你倒是端起来了?我家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语气之重让侯家老祖侯平更气了些,冷笑着连道三声:“好好好,我就听你,你这不端着是个什么做法。”

    他知晓这容三来时止不住的头疼就是这理由。外头都传,容家的家风是蛮不讲理,这容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要是旁人来了,他出面,必是还能换得两分客气,容三不成,与他看来,他是找着发泄的正主了,简直是能变本加厉。

    牧云闲躲在后头,假意道:“三舅,好歹给我与我母亲几分面子。”

    容三看他一眼,粗声道:“既然我乖外甥要着面子,我就给你。你要听,我就从头给你听。我妹妹,好好一个姑娘,嫁给了你侯家,你们是怎么待她的?起先的好听,嫁的是你家前途无量的长子,谁能想你这长子外头还有一房,简直要与我妹妹两头大……”

    “这等陈年旧事,你提他干什么!”侯平直接断了他:“当年的事是我家不对,可我没处置老大?你容家就是这般做法,算用一件事压我家一辈子?”

    “我自然不会像你这样无耻!”容三语气更重:“我提这旧事,就是知道,你今日要认回的野种,就是你儿子当年在外头养的贱人所生!我家人是没你家人聪慧,那事生出时,还真以为我家出了孬种,好心好意给你道歉,直到最近我外甥妹妹给我来了信,我才知道,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你家设的局!”

    “你混什么?”侯家二叔怒斥道:“你家人做了错事,还想再牵扯谁?”

    “怎么怪我多想?”将对方激怒了,容□□而冷静下来,道:“那天一同去的人,我家派去的四个死了两个,我们仔细审问过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设计,在他们身上偷偷放了药物,那人用心狠毒,药物藏得极深,他们短时内查不出是被藏在了谁身上,这才决定一同离开引走怪物,保你家姑娘的性命,没成想没门获了利还倒一耙,我猜就是为了出当年的气!”

    对方侯家几人瞠目结舌,听容三接着道:“为何当时我家人被设计时,在场的是你家姑娘和她的朋友?为何救了她的,是你家儿子私生出的孽种?为何你们还能有脸以此事作了筏子,将那孽种抬上你家族谱?出去,谁不多想?”

    侯家老祖气的手都颤了,道:“血口喷人……简直是血口喷人!”

    在容三的话里,这个故事又变了一个样子。成了他们容家一家上下,骗了容家姑娘进门后,又恨容家姑娘占了他们少爷真爱外室的地方——还一恨恨了二十几年。最后为了给这个私生子进门的理由,一起设局,害死了他们家的两个人不,最后还要从中获利,将错处都扣在容家头上。

    “您真是人老成精啊,老祖宗。”容三不无讽刺道:“叫我数数,这是一箭几雕?给儿子出了气,放了私生子进门抢我外甥的地方,最后还要在生意上占我家的便宜,您真是厉害。”

    “这只是你的猜测。”侯家老祖缓缓道:“你今日来我家大闹,我身为长辈,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侯家的面子不容你践踏。今日你所做之事,我必然当面要你父亲给我一个交代!”

    “嘿嘿,刚夸了您,您怎么又气起来了?”容三啧啧两声:“您家这私生子明日就上族谱了,还有谁能拦住不成?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让我几句怎么了。”容三摇头感叹:“和您交个底,我这次来,就是我父亲的意思。当时设计陷害的人,他的形貌已经被查清楚了,在我家所在的曲川境内,悬赏!这次来本来是知会您一声,可谁知,一来就知道了旁的事,您连几天都等不了,这么快就露了尾巴……”

    他罢,又对牧云闲道:“外甥,叫上你娘,收拾收拾,和舅舅回家了。”

    侯平冷冷看了牧云闲一眼,牧云闲微笑道:“舅父,您来时,外公可没吩咐您这个?”

    “没事。”容三又道:“他是还是骂,你舅舅顶着,只是定不能留你们娘俩在这虎狼窝里受委屈……”

    侯平脸上青筋直跳,怒道:“侍卫何在?给我把他出去!”

    ……

    这一场闹剧后,侯家的几人,除了牧云闲之外,都不怎么高兴了。侯家老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三四个时辰,期间不断叫人进来,最后叫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来。

    他长子,也就是牧云闲壳子的父亲,一进去便怒道:“父亲,那容家人竟然这般不讲道理!”

    “你和容秀做了近三十年夫妻,你是第一天知道他们不讲道理?”侯平道:“何况……此次还真不是他们不讲道理……”

    侯家二叔一惊:“难不成,他们真是被人设计了?”

    “人证物证都在,恐怕……我们当初是真的料错了。”侯平面上忍不住一阵颓丧。被辈这么下面子,还没法子出气,与他而言是头一回了。

    “这……这事是快两个月前出的,当初父亲去信时,容家也认了,为何今日突然又来这么一出?”

    “证据是近十日内找到的,至于为何特意压到今日,就是为了你的脸。”侯平道。

    侯家二叔又怒了:“有证据为何不与我们?这样的做法对谁有好处?”

    侯平冷漠了看了一眼他的长子,长子在他出有证据时就没再出声,道:“你哥比你聪明,他应该是想明白了。”

    见长子仍然是不话,侯平就接着:“他们觉得是你家先不仁,借着此事让私生子认祖归宗,他们有不满不是常理么?今日来闹了,就是在警告你,告诉你若是再让那私生子进门,他们要怎么闹……”

    侯家二叔吓了一跳,按着容三刚才的法,这么出去一吆喝,这个屎盆子扣在容家头上,他们真不用做人了。

    “他们只是而已,并没觉得那事是侯家所为,所以不想与侯家绝交,又不愿看着私生子进门,威胁到充儿的地位,不就给你一个教训,好的仪式,一切都安排妥了,却要你办不了,还这一箭之仇。”侯平道。

    “这……容家人什么有这脑子了。”侯家二叔。

    “我也不信,所以……”侯平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在想,在这件事里,充儿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感叹了声:“便是真是他安排的,我也该欣慰啊……表面是闹得难看,实则化解了两家的误会,让他和他娘出了气的同时,保住了他自己的利益。有他在,我何愁我侯家不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