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提了。

    宋勉略微有些头疼, 他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面上有些无奈。

    他看一眼外面的天色，试图挣扎, “殿下, 明天我们再？今天已经很晚了。”

    他犹豫着问一句，“你东西都准备好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这么一句，因为谢灿然下一句回复道，“哥哥, 我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裙子也做的差不多了，是按照哥哥的尺寸做的。”

    宋勉想谢灿然是怎么知道他详细的尺寸的，面前的谢灿然看出来了, 直接把他抱住了。

    少年两只手环着他的腰, “哥哥，我经常抱你，很容易量出来你的尺寸。”

    宋勉：“……”

    拒绝的话到嘴边，他看着谢灿然眼里的期待，心里好像被不轻不重的戳了下。

    “哥哥，我们今天就试一下好不好。”

    宋勉心里叹口气，最后点了下头，他一点头, 谢灿然立刻如蒙大赦的松开他。

    “那哥哥等等我, 我去拿裙子给哥哥看。”

    宋勉看着人飞快地跑了。

    谢灿然去了楼上的卧室, 今天他们来的是别墅区这边, 楼上好几个房间，他瞅到谢灿然去的是他没有去过的一间。

    没一会人又出来了, 谢灿然趴在栏杆上, “哥哥, 这里更方便一点，要不你上来。”

    宋勉上了楼，他不太懂谢灿然的更方便一点是什么意思。

    房间门开，里面是一身纯白色的裙子，裙子看上去很长，腰间却设计的特别窄，偏礼服的设计，上面用一层层纱捥出来衣袖部分。

    前面是平直领口设计，偏欧美宫廷风，边缘用细的碎钻点缀，外层镶嵌的有一层折叠的绒布布料。

    “哥哥，还有两身我没有拿过来，我觉得这个最适合哥哥，哥哥要不要试试。”

    谢灿然眼底都是期待。

    裙子确实很漂亮，宋勉分辨不太出来，他都已经上来了。

    “我只试这一次。”宋勉强调道。

    谢灿然点点头，声，“哥哥愿意试我已经很开心了。”

    宋勉顿了顿又，“以后不会再穿了。”

    谢灿然乖巧应声。

    裙子被谢灿然取下，宋勉唇角绷成一条直线，他拿着裙子到了里间。

    布料非常柔软，宋勉在衣帽间脱了自己的衣服，衣帽间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他拿着裙子看了半天，刚刚挂起来的时候看着好像很好穿。

    他直接套在身上，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不太对劲。

    宋勉开了衣帽间的门，只开了一条缝，“殿下，你进来帮我一下。”

    他低头的时候声线略沉，自己指尖还捏着其中一侧的系带。

    谢灿然一直在外面等着，闻言有些紧张，在外面站定，“哥哥，我进去了啊。”

    宋勉直接把门推开了，入目的是宋勉光裸的后背，还有前面流畅的锁骨线条。

    宋勉微微低着头摆弄系带，眉心拧着，冷白的侧脸精致，黑色发尾下后颈露出来，躯体修长并不单薄，像是橱窗里摆放的模特。

    “这个不是这么穿的，哥哥穿反了。”

    宋勉略微无语，于是又把衣服脱了。

    “哥哥别着急。”谢灿然到了他面前，帮他调整了一下，在他穿上之后，双手穿过他的腰际到了他背后，把背后的拉链拉上去。

    两边的纱布缠绕在一起，宋勉几乎算是被谢灿然抱着，这裙子更显腰，他被谢灿然这么抱着，几乎整个人要嵌进谢灿然怀里。

    谢灿然嗓音略低，眼珠里映着他的模样。

    “哥哥的腰好细。”

    宋勉发现谢灿然的脸又红了，他被抱的喘不过气，心想有完没完了，“你先松手。”

    “这算好了吗？”

    谢灿然松开他，帮他把细节部分调整了一下，宋勉的衣裤都堆在一边，他本身不是特别纤细的体型，体型只偏清瘦。

    他身上毛发不多的缘故，皮肤像是冷白的玉石，穿上裙子之后添了一分清冷柔和的美。

    “哥哥，你好漂亮。”

    谢灿然握着他的手腕，从后面的穿衣镜看像是将他拥在怀里。

    他感觉有点不自在，忍不住想直接把裙子扯下来。任谁穿裙子都会别扭。

    “换完了，现在能脱了吗？”宋勉淡淡地问。

    从谢灿然的角度，能够看见宋勉半露出来的蝴蝶骨，蝴蝶骨振翅欲飞，腰部线条向下是细瘦绷紧的脚踝。

    怎么能有人身体的每一寸都按照他的喜好去长呢？

    “哥哥，我们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宋勉被半抵在穿衣镜前，谢灿然似乎在低声跟他商议，唇角处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耳垂。

    “不好。”宋勉看进谢灿然眼底，他转眼一想，很快改了主意。

    “也不是不行。”

    宋勉摸摸自己的耳垂，耳垂的地方有点痒，被谢灿然蹭的发热。

    “拍照片可以，我一个人穿有什么意思，你一会也换上给我看，行不行。”

    谢灿然抱着他撒娇，“我如果穿了，哥哥肯定要拍我的照片。”

    宋勉：“……”还挺双标。

    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着谢灿然，谢灿然没一会就妥协了。

    谢灿然用终端拍了几张他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们两人的合照。

    他脱衣服的时候再次碰到难题，最后是谢灿然看不下去帮他脱的。

    他们二人肌肤相触，宋勉尽量避开，他很快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裙子交给了谢灿然。

    “你就在这里换，我看着。”

    宋勉眉眼漆黑，看着谢灿然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灿然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之前一直待在军校，谢灿然身材很好，上身是典型的完美倒三角，腹部线条整齐排列，具有少年身形的美感又不失力量。

    他一直都知道谢灿然长得好，但是当谢灿然换上裙子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实属被惊艳了。

    他的相貌偏冷峻，不能完全驾驭裙子。

    谢灿然就不一样了，谢灿然相貌俊美，五官精致，穿上裙子之后，变得雌雄莫辨起来，整个人气质添了一抹浓艳。

    除了胸部有点平，怎么看都像是个子略微高挑的短发美人。

    “哥哥，好看吗？”

    宋勉视线略微顿住，然后才慢慢地收回视线，“好看。”他。

    宋勉拍了好几张谢灿然的照片，有一张是镜面反射出来两张脸，谢灿然笑的很温柔，这张他很喜欢。

    他顺手设成了壁纸。

    “哥哥，我们好了，不能把照片给别人看。”

    宋勉漫不经心“嗯”一声。

    从谢灿然那里回去，宋勉路上都在看着谢灿然的照片，上面的谢灿然笑的很甜，穿着裙子并不显得女气。

    他指尖在屏幕上略微摩挲，慢慢地把终端关了。

    回到家里，客厅的钟表显示着时间，旁边还有他写下来的数字，他父母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宋勉指尖撑着下巴，做完一套数学卷子，他在草稿纸上把“远离谢灿然”这一条划掉。

    显然不太可能。

    还剩下一条做手术。

    他又回想起来医生的话，他是可以抛开性别障碍喜欢谢灿然，但是在谢灿然看来，他是个Alpha。

    他把笔放下来，收了自己的思绪，他觉得谢灿然应该跟他一样。

    性别因素不是主要需要考虑的。

    宋勉的寒假工还没有着落，他周六抽空会在家附近转转，上午给谢灿然讲完题，下午出去找兼职。

    寒假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宋勉没有找到寒假工，倒是无意间碰到了汤然。

    他找的是补课的工作，补课机构旁边有一条街，那条街是地下赛车场和酒吧，这边比较偏僻，有很多写字楼和占地面积大的娱乐建筑。

    他过去试讲，这边离他家不太远，但是薪资给的不高，可能因为是寒假工的缘故。

    从写字楼里出来，他正好碰到了汤然，汤然笑起来。

    “还真是你，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人了。”

    宋勉看了眼，汤然是从酒吧里出来的。

    汤然：“我在酒吧里弹琴兼职，每周六日会过来。”

    着，看一眼他身后的补习机构，问，“你是过来找兼职的？”

    宋勉点点头。

    “补习机构挺好的，不过时间很长，工资也不高，”汤然犹豫着，“我知道这边还有挺多地方招兼职的。”

    宋勉抬眼看过去，汤然，“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你现在是不是要回去，等我回去跟你？”

    “你上次帮了我，我一直挺不好意思的。”汤然。

    宋勉估计汤然一会还要去弹琴，他于是回家了，等到他回家才看到汤然的私信。

    应该是汤然，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汤然的ID叫一颗汤圆。

    一颗汤圆：我们这里还招调酒师，记住配方就行，薪资不低

    一颗汤圆：还有隔壁的地下赛车场，里面招陪玩，一场是5w起步

    宋勉把他的手术费剩下的余额写下来贴在了墙上，他看了眼墙上的一百五十万。

    他给汤然回了信息过去。

    song：陪玩有什么要求吗？

    一颗汤圆：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里面去玩的基本上非富即贵，只要技术好就行。

    song：哦。

    一颗汤圆：你要去试试吗？

    song：看看。

    周六的时候，宋勉和谢灿然告别，谢灿然一步三回头的问他。

    “哥哥，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你如果缺钱，寒假可以去我那里，我养得起哥哥。”

    宋勉笑起来，“你回去吧，我明天再去找你。”

    “放心，我一个人能搞定。”

    宋勉去了上周看过的那处地下赛车场，他和汤然了一声，到了地方。

    这种高档娱乐项目考验的是技术，工作人员对宋勉也非常客气，带他去了赛道那边。

    “我们这边一直招不到人，赛道是时间制的，基础标准是三十分钟跑完两圈。”

    工作人员带他到了换衣室，微笑道：“如果能完成基础标准，我们之后可以继续合作。”

    不远处是空旷的场地，上面有巨大的电子屏幕，显示的是时间和赛道上的实时转播。

    工作人员：“那边是游客区，和您的体验赛道不一样。”

    通常过来的都是业余赛车手，但是少有能达到三十分钟两圈标准的。

    宋勉了声“谢谢”，他换上了衣服，实际上他也只跑过全息幻影里的赛车，他纯粹是试试。

    在换衣间里换好衣服，他抱着头盔出去，试车都是统一的，这边的赛车场提供赛车，但是撞坏是要赔偿的。

    宋勉戴上了头盔，巨大的电子屏幕从他上车的时候开始倒计时，从计时开始，他踩了油门，黑色手套按在冰冷的方向盘上，轮胎因为极速行驶发出来巨大的摩擦声。

    他在全息游戏里玩过赛车，和真人赛车体验差不多，不过游戏里到底和现实有差距。现实里的车辆零件不像游戏里那么容易更换，很有可能不适应，路段也需要自己去熟悉。

    宋勉第一圈跑的并不快，他戴着头盔，不断地留心路段，把路况记下来，第二圈开始极限漂移。

    “赛车这个东西，看的是天赋，有一部分人天生直觉特别敏锐，适合这种极限运动，就和机甲格斗一样。”

    这边几个富家公子在一起议论，他们的车辆停在一边，巨大的电子屏幕里映着赛道上的银色车辆。

    “配置太差，你们看看，他这三十分钟能跑完吗？”

    这边投屏的是宋勉，宋勉第一圈跑的是平平无奇，他们正好在这边玩，就注意到了。

    “好像是新招的陪玩，技术一般般，陪玩能招到几个不错的。”

    “如果技术不错，也不会来当陪玩了。”

    随着几句议论，画面上的银色车辆如同一柄锋利的利刃，笔直飞快地向前划过，轮胎在地面似乎要擦出一道幻影。

    “他这不得翻车，刚刚才跑了一圈，这么心急？”

    “卧槽！”青年瞪眼看着屏幕，“这个速度真是牛逼了。”

    画面中的宋勉穿过路障，在拐弯处飞快地进行极致翻转，车子险险地飞过去，很快又平稳地行驶，掐在30分钟前穿过了终点线。

    宋勉停车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刚刚好，他摘掉了头盔，黑发露出来，看了眼车子，和他想象中的倒是出入不大。

    工作人员微微惊讶，很快收好了表情，带宋勉先去签合同。

    合同上面的分成写的分明，找陪玩是因为赛车场里比赛很多，相当于接赛车手的活，上面的分成写的清清楚楚。

    宋勉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和工作人员刚出来，外面有人找他。

    “刚刚你的比赛在顾客区被投屏了，有人想要认识一下你，你看看要不要过去？”

    工作人员的很客气，但是神态之间都是想让他过去一趟，要见他的似乎是VIP区的顾客。

    “我们家少爷认识你，宋勉是吧，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

    宋勉闻言才跟着对方过去，他想不出来会是谁，难不成是谢灿然？

    那他一会见了谢灿然有话了，谢灿然明明临走答应他会好好写作业，怎么到了这里。

    他被领着进入VIP服务区，这里的车辆和刚刚外面放的明显都不是一个等级。

    几名青年穿着夸张的服饰，年龄似乎和他差不多少，长得都差不多，他确认了，没有他认识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中间沙发上的男生身上。男生穿的很简单，身上却有一种矜贵的气质，五官生的冷峻精致，墨镜摘下来，他有一双天生含情的眼眸，注视人时会给人非常温柔的错觉。

    他还在量对方，男生莞尔一笑。

    大手伸过来，对方向他自我介绍。

    “阎池，我们上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