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第两百二十七章 让王大人写封折子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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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平安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时大人一家子, 都是接了消息过来的,时瑞如今的身体状况还得静养,并不适合移动, 便只能由他们过来。

    赵平安状若如常的带他们去看了时瑞,等看见他人才又放下了心, 来的路上就有人告知了他们今日的事情,当问起书院是如何处置时, 薛祁偏过了头,不知该如何做答。

    倒是赵平安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无非就是逐出书院罢了。”

    “逐出书院?”

    薛祁抬头看了赵平安一眼,知道他是故意少一项,便没再多言, 反倒是时大人急得不行, 忙道:“逐出书院这个决定到底是谁下达的?今日若不是你, 时瑞性命堪忧……”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法并不是吹嘘, 监丞大人也是六品官,但在徐司业面前仍旧需要服低做……

    赵平安知道时瑞他爹官拜六品, 又是与徐司业分属不同的部门, 恐怕不上什么话, 便没有作答。

    时大人看出他面有难色, 但这件事情这么处理的确有些不公正, 按理来有王大人在怎么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等仔细问起之后才知道王大人此时还在临县忙别的事,也就是少了一个话的人。

    但时大人依旧咬着牙回道:“我帮你去去。”

    时大人是定主意要为赵平安出头,但赵平安却不想让他去做无用功,临要出门前,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阻拦了一句:“时叔叔还是别去了, 祭酒大人和我干爹都不在,如今书院是徐司业做主,决定此事的也是他,时叔叔,回来吧!”

    时大人一脚刚要踏出门口,听他这么硬生生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到底还是迈了出去。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公道自在人心,他是据理力争,而非胡搅蛮缠,无惧!不怕!

    赵平安由着他去,也知道只有他去了才会死心,果然,没多久,时大人是如何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就是如何垂头丧气的回来。

    “抱歉!”

    “无妨!”

    这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时瑞有人看顾,赵平安不好一直留在这,他也该回去了,薛祁原想着替他动一动自己的人脉,也被赵平安拒绝,归根结底,这事儿薛祁不好插手。

    “我可以帮你!”

    赵平安摇摇头,很是平淡:“我知道你可以帮我,但这事不急,国子监不是徐司业一人能够一手遮天的,等干爹回来,再不济我还有我师傅呢!”

    薛祁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师傅到底是什么身份?”

    “璟王爷!”

    薛祁一脸震惊:“若是他,的确能够帮你!”

    谁不知璟王爷是陛下唯一的兄弟,又是速来与陛下关系密切,难怪之前两人出事的时候会有一批精兵过来帮忙,若是璟王爷,那的确得通!

    两人边走边,这个时间大家已经下学,所以此处倒是空旷,赵平安觉得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天,良久才又解释了一句:“我等他们不光是为我撑腰,薛祁,你觉得我错了吗?”

    薛祁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道:“若你错,那天下人谁又是对?那一刀,到底还是轻了……”

    赵平安觉得他是夸张,但他真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要的是个公道,徐司业能利用自己的身份下了不公正的判决,那他也能够利用自己的关系逼着他公正起来!

    “到底,他……的不算!”

    薛祁顿了脚步,定了定神,随即莞尔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回了一句:“你的对,他的的确不算!”

    “……”

    薛祁回去之后,赵平安先是回了校舍找了李程文,才又带着他去了姜鱼林那,不过这件事情赵平安还不准备现在就与姜鱼林起。

    时大人都不能做什么,更别是他,了也是徒添忧心罢了!

    他先是写了封信叫人去带给了李爷,不过得来的消息却是他师傅人去了鹿鸣郡,怕是得两天才能回来。

    接到消息的赵平安叹了口气,他是真不赶巧,他干爹不在,师傅不在,就算是他想找个能做主的人,就连祭酒大人也不在……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今,唯有等,等他们回来!

    既然决定了要等,赵平安也不着急,该吃吃,该睡睡,薛祁也曾过来给他报过信,是徐司业已经在书院贴了告示,跟学生们公开了是如何处置的他。

    徐司业有如此快的动作想来也是算趁着消息没有传的太开,尽早公布,免得落人口实

    提及此事,薛祁面色不佳,有些抱歉:“有些人不明状况,便信了那告示上的!”

    赵平安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道:“不急,且等着!”

    “好,听你的!”

    但薛祁和时大人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他们二人的家族在这京都城里经营了几十,甚至上百年,再加上官场的人员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彼此之间又相互联姻,就算是本身的职位帮不到他,但总有门路。

    更何况这件事情徐司业本就是理亏。

    撇开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谈,赵平安伤一人救一人,而伤的那人还从中阻挠,自然是该伤,可结果呢?救人的那个学子不仅被逐出书院,还要被革了功名。

    何其不公!

    别是有人拜托,就算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他们也觉得徐司业处置的有些过了,替他两句话也是该的。

    而徐司业这两日的确是忙,忙着接待各路官员。

    他接待的这些官员自然不是自己请来的,来的这些人要么是时大人请来的,要么就是薛祁请来的,甚至连王夫人也跟着插手进来,旁敲侧漏都是他此事处理的有失偏颇,让他重新审判。

    但徐司业硬生生是扛着压力把这事儿给顶过去了。

    他是真没想到,的一个赵平安竟能引得这么多的人替他辩白,果真是好算计!

    他今日做这么一出,就是给王大人设的一个局,在他看来,王大人必然是要保他的,只要他开了口,那就有漏洞让他钻,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候……

    徐司业很是不屑,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他有失偏颇,处理不当,那些人又懂个屁。

    谁知道那子用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救人?都能救人,他们看见了?是这么,谁又能给他作证?

    倘若时瑞能醒过来并非是他救回来的,而是本身病症就轻,那蒋教官不就白伤了?

    携带兵刃进书院本就是错,逐出书院还能是冤枉了他?再者了,若赵平安伤的是个寻常人也便罢了,但偏偏伤的是位官员,要知道蒋教官可是千户,手里也是统管了近千人,论起职位来也是个五品官,就算是犯了错留滞京都,那也不是一个秀才伤就能伤的。

    徐司业捏紧了手里的茶杯,心神一定,这件事又不是只有他出力,恐怕如今最恨赵平安的还是蒋教官。

    一想到这,徐司业嘴角勾起一抹笑,蒋教官可是位狠人,三十出头就坐上了千户之职,残害手底下的士兵犯下如此大错还能活命的,他们真当蒋教官身后没有门路?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蒋教官和他身后的人,一个赵平安算得了什么?他要求不高,只要把王大人拉下马就算他赢。

    哪怕只贬了一级,那国子监祭酒的位子就是他的,在这一点上,徐司业有这个自信!

    就在这场风波过去之后,国子监又恢复了风平浪静,李爷回京了。

    初入京便有人来报信,是赵少爷来找过,这人是他留给赵平安专门负责报信的,有什么事都通过这人来联系,问起他过来是什么事,那人也不知具体情况。

    李爷一开始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便挥手让钱智过去瞧瞧。

    结果这一瞧就发现出了事儿,还是大事儿。

    听着钱智的回禀,李爷有些无语:“我这才刚离开两日,这子就又搞事情,你我要是不在,他是不是就没学上了,连这辛辛苦苦考来的功名都要保不住!”

    钱智哂笑道:“这不是有爷吗?再者,这件事也不全然是少爷的错。”

    李爷自然知道他这徒弟是个什么性子,虽偶尔调皮了些,但大事上面还是靠谱的,想着被上头的人如此处置,他这徒弟这两日恐怕要吃不好,睡不好,便顺口问了一句:“平安这两日在家做什么?”

    到这,钱智忍不住低下了头,咽了口唾沫,诚实回道:“回爷的话,少爷也没做什么,吃吃睡睡,一切如常。”

    李爷有些傻眼,他原以为他这徒弟经此一遭会不安,会失落,会一蹶不振,但没想到这子一切如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不信,又多问了一句:“睡觉?”

    “嗯……姜鱼林府上的人是这么的。”

    钱智声音越越低,显然是料到了上头会是什么反应!果然,下一秒就听李爷气道:“这子,不是他的错就能天天在家里睡觉?就等着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是不是?”

    钱智“……”

    可不就是嘛!

    这事儿除了他们家爷能处理还有谁能处理?能管住徐司业的祭酒大人可不在,好在他们家爷回来了。

    李爷拈了拈拇指上莹润的白玉戒指,思虑了一番,这事情对赵平安来不算事,但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涉及到官员,他还得想个法子。

    理清楚了之后,他开口吩咐道:“去叫王大人回来,让他写封折子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