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佬的药
严深:“……”
严深攥住苏断拽着他领带的手, 不动声色地把那只细瘦的手掰开, 给自己的脖颈留出一些生存空间, 低声:“没什么。”
虽然早已经想到严深可能会出现副作用,但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苏断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了起来。
因为满心满眼都在想严深到底是怎么了, 有些心慌意乱的, 苏断没有注意到严深的“自救”举动, 在严深把他的手挪开后, 就顺势握住了男人的指节,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
苏断像只被抢了瓜子的仓鼠一样, 紧紧攥着严深比他粗大了一圈的手指,整个人都有些过于紧张了, 在严深低声否认之后, 立刻仰头道:“你骗人!”
声音难得的大了起来, 连正在厨房做饭的阿姨都楞了一下, 偷偷伸头出来看两个主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严深被苏断凶的也楞了一下, 家里的仓鼠一贯都是软绵绵很好捏的样子,除了不准他浪费钱的那次,还从来没有硬气地要求过他什么。
因为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青年微微仰着头,显得下颌的线条尤其清瘦, 又黑又亮的眼眸圆睁, 泛着一层极其浅淡的水雾, 专注无比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一点点要仔细看才能发现的严肃。
但是这一点儿严肃,落在严总眼里,却异常显眼。
行事一贯强势、最讨厌被别人反驳的严总被自家仓鼠盯的竟然有些心虚了,他顿了顿,很不霸道总裁地改口道:“只有一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听到他承认了,苏断立刻又紧张地问:“是想吐吗?”
严深极其轻微地点头,承认了苏断的猜测,试图把话题岔开:“应该是有些晕车,没事的,我去洗把脸。”
一贯很好骗的苏断这次却丝毫不上当,攥住他手指的手又收紧了一些,眼也不眨地:“你骗人。”
今天被凶了第二次的严总:“……”
家里的仓鼠忽然变得这么聪明,严总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等严深想出话给自己找回一点儿面子,今天俨然变成了一只会“突突突”的豌豆射手的苏断就又开了口,:“是西药的副作用。”
严总停顿了一会儿,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覆盖上他的能清晰触碰到骨骼的肩头,解释:“这些是很正常的,我有经验,别太担心。”
他之前几次发病的时候,曾经因为药产生的副作用远远比这要严重的多,但也熬过来了。
他特意在健康的时候进行专门的身体训练,虽然有自保的因素在,但更多的是为了能让自己在病发的时候能保持足够的身体状态,从而尽量少地影响工作
对于现在的严深而言,这么轻微的药物副作用,已经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
他这次病情被控制的速度和程度都出乎意料的好,如果能保持下去,应该很快就能停药了,副作用也没有机会发展的多么严重。
严深低声和自己家仓鼠解释着自己绝对没事,还能再养他很久很久。
然而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苏断对这件事的固执程度超乎严总的想象,垂着眼默不吭声地听严深低声解释了一堆后,又问:“现在还想吐吗?”
一句话又把话题饶了回去。
严深几乎是有些无奈了,同时又有些不出的心酸和心疼,对上那双盛着担忧的黑眸时,心底忽然像是被仓鼠的爪子挠了一下似的,又麻又痒,心脏猝不及防地挣动了一下,近乎疼痛。
严深顿了顿,:“不想了。”
苏断把攥着他手指的手放开,闷声:“我去让阿姨做点清淡的,今天不准吃酸的辣的凉的油腻的——”
严深眼也不眨地应下:“好。”
苏断:“明天也不准吃,后天也不准,大后天也不行——”
严深:“好,都听你的。”
苏断点点头,:“要听话。”
然后就一溜烟地去厨房找阿姨,让她给严深做养胃的粥。
“哎,好,那就做米山药粥?今天刚买的山药,很新鲜。”
想了想严深不怎么挑食,苏断点点头,礼貌地和阿姨谢谢。
阿姨笑眯眯的:“少爷不客气。”
看来又是一场胃病引发的家庭矛盾,她年轻的时候不经事,脾气急,一看到爱人生病也是急得生气,但归根结底还是心疼的。
不然也不会溜进来眼巴巴地让她做养胃的粥了。
就是没想到平时看着那么乖那么没脾气的苏先生,遇到这种事,也会生气,气得连话都难得大声了起来。
而一贯沉稳的老板也被训的不敢吭声,还得反过来给苏先生顺毛,一点儿没有平时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
虽然在主人间气氛紧张的时候这么想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但刚刚可客厅的动静确实让阿姨有些想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和爱人年轻时僵持的样子。
不过还是因为看的太重罢了。
多好啊。
……
吃完饭溜个圈后,就是固定的午睡时间。
因为发病症状被药物以及苏断的努力压制的很好,所以严深的欲望冲动很快回归到了正常人的程度,抱着自己家仓鼠睡觉虽然还是有些难捱,但好歹不会有那种完全失控的冲动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这次苏断难得醒的比较早,严深醒的时候,只看到自家仓鼠正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头的方向,眼中含着一些非常不友善的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严总竟然有一种苏断是在看情敌的错觉。
情敌……?
刚睡醒的严总被脑海中浮现的这个认知唬的愣了一下,醒了三秒的神,然后顺着苏断的视线看了过去——
结果一眼看到了他放在床头的那些药瓶。
怎么还和药置上气了?
松了口气的同时,严总心情复杂地想,自家仓鼠今天的气性是真的大。
低头在怀里青年温暖而干燥的发顶安抚地吻了吻,严深撑着手臂,从床上起身,拢住那些药瓶,准备它们放到苏断看不见的地方去。
既然放在这里碍苏断的眼,他就换个地方。
然而敢拿起几瓶药,手腕就被细瘦的手指握住了,严深手指一颤,指尖挨着的药瓶就被碰倒在了桌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
手上的动作顿住,严深侧头看去。
青年半撑着身体坐在床上,严肃地看了他半晌,一直到严深快要憋不住地问他怎么了的时候,才犹豫般地开口道:“不吃药了……好不好?”
他这话的又轻又软,尾梢还带着点儿委屈的颤音,竟像是个在心翼翼请求丈夫不要再出轨的妻子一样,委屈,但又有着某种难以启齿的顾虑,连指责都不敢的太强硬。
严深很想敲敲自己的脑袋:“……”
什么出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脑回路今天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苏断仰着头,眼底盛满氤氲了许久的漆黑水色,:“难受的话你就亲亲我,亲亲就不难受了。”
沉默地和一脸认真的苏断对视了一会儿,严深眉眼舒展,似乎是叹息般地笑了一声,把手边的药瓶往垃圾桶里一扔,哑声:“好,听你的,不吃了。”
虽然对方的“亲亲就不难受”这种荒诞的话明显是哄着他玩的——即使他在病中,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在的,这种基本的逻辑问题只要有脑子的,想一想都能明白——但一对上那双水洗过的黑琉璃一般的眼眸,严深就无法出拒绝的话。
于是严深就这么毫无原则地决定停药,将遗嘱完全抛到了脑后,近乎冲动地没有去考虑这种举动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到时候再吧——在自家仓鼠软乎乎的请求下,严总色令智昏,非常敷衍地想着。
鉴于停药后可能会出现的病情反弹,他会失去对欲望的控制之类的,严深决定马上给自家仓鼠买齐一整套防狼用具。
专门用来防他自己。
将床头的药都扔进垃圾桶后,严深弯下腰,伸出指尖揉了揉还趴在床上的黑发青年有着一点儿不明显软肉的下巴,唇角抿开一抹淡薄笑意,有些轻佻地问:“现在就难受,给不给亲?”
黑发青年眨眨眼,也后知后觉地弯了弯眉眼,一撑手臂,借着直起身体的力道,把手按在严深肌肉紧实的肩膀上,一仰头将柔软唇瓣印上了他的薄唇。
倒是言出必行——
青年贴上来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干脆,严深怔了怔,微微启唇在青年软乎乎的下唇上咬了一口,舌尖顺着对方主动张开缝隙滑了进去。
把青年里里外外地啃了一通,感觉挨着的唇瓣都有些肿了,热热的发着烫,再弄下去会不舒服,严深就想把人放开,先休息一会儿。
然而青年却仿佛很不情愿似的,察觉到他想抽身离开的动作,原本扒在他肩膀上的往上一揽,拽着他的脖子把他径直往下拉。
严深被拽的很深地弯着腰,等到青年把唇瓣从自己唇瓣上移开,才满脑袋问号地问:“怎么了?”
苏断眨眨眼,一只手仍旧揽着他的后颈,拽着他不让他跑,另一只手则空出来,先是若有所思地隔着柔软的睡衣摸摸自己的屁股,又勾着指尖去解严深的裤子拉链。
好不容易把“情敌”送进了垃圾桶,总要做点什么让对方再也没有机会回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