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看起来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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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太过震惊,副局长没能握住手里的一叠文件, 在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 被四散的纸张扑了个满脸。

    副局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怎么觉得这阵风有点儿邪啊?旁边的树梢都没动呢, 净往他这刮了。

    简直跟局长养的那个阴阳怪气的狐狸一样邪门!

    这么在心里暗搓搓地腹诽着, 副局长表面上却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 认命地蹲下身捡纸。

    这些都是在监押妖怪的档案, 最近科宣局在和地狱做交接工作,工作量增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临烛这个局长忙着去和助理公费旅游,苦的可不就是他这个副局长了?这几天连掉发的频率都成倍增加了。

    不过起来, 局长和助理的进展好像挺有戏,别的不, 连家里养的狐狸都给能人揣怀里了, 科宣局里什么时候有人有过这待遇?

    都物肖主人, 那狐狸的臭脾气和临烛像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应该,临烛好歹还会做点儿聊胜于无的面子情,不把臭脸摆的太明显, 但那狐狸可就不是一般的嚣张了,基本上看谁都是一副“你谁碍眼快滚”的高傲样子,高冷的让人直觉就想脱鞋教它做狐。

    偏偏这狐狸因为实力奇高,整个科宣局除了临烛这个主人之外愣是没人能得过, 于是众人长久以来也只能忍气吞声, 偷偷在背后腹诽两句了。

    而且起来, 人家也没真干什么不合规的事,就是日常用眼神鄙视他们罢了。

    就像现在。

    看到这一起突然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意外,苏断愣了一下,抱着狐狸凑过来,:“我帮您捡吧。”

    着就想把手里的狐狸放到地上,好腾出手帮他捡散了一地的纸张。

    于是毫不意外地,副局长收获了某只即将被抛下的狐狸的冰冷的死亡凝视。

    副局长和那双泛着冷意的异色眸对视一秒,了个激灵,连忙对苏断表达了自己坚定的拒绝:“不用了不用了!事,我自己来,而且这些文件都有顺序,还是不麻烦你了,快去和局长忙吧……”

    实话,他其实是很想这么应下苏助理的话气气那只邪门的狐狸,但为了避免事后被报复——毕竟这狐狸一看就十分心眼的样子——心动了一秒后还是遗憾地放弃了。

    对方都这么了,那确实没有坚持帮忙的必要了,苏断颠了颠怀里高高昂起头的狐狸,:“那……那我们就先走啦。”

    着他怀里的狐狸忽然轻轻了个响鼻,“嗤”的一声,带着明晃晃的嘲讽意味,配上那对诡诞的异色兽眸中流露出的得意,简直。

    副局长敢怒不敢言,只当自己听不出来,完美地保持着脸上的商业假笑。

    而因为角度原因看不见怀里狐狸表情的苏断还以为临白白不舒服,歪头问了一句怎么了,伸手用指尖摸了摸它湿润的鼻尖。

    ……很快收到了被舔手指加蹭嘴巴的回应。

    副局长:“…………”

    局长家狐狸乱占人家助理便宜,他可都看见了啊!

    这狐狸既然跟在局长身边,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狐狸,虽然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品种,但无疑属于妖的范围,内里的思维和人其实差别不大,更别提这狐狸在科宣局混了这么多年了,哪还可能是什么不懂人情世故的可爱?

    所以这一幕要是往深了理解起来,其实是很不能细想的。

    就算是讨好,舔舔也就算了,可脑袋蹭人家,这明晃晃就是野兽标记地盘的举动嘛!

    替换到人类行为,可救差不多就是个耍流氓的举动了……

    人家就算是什么兄弟父子争一人,但好歹都还是人呢,局长家这是……主宠都盯上了一个?

    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点时髦……

    带着某种“起来起来”的幸灾乐祸心态,副局长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仰起的唇角,偷偷斜眼去看临烛对这一幕的反应。

    这些他都明白的道理,局长没理由不知道吧?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临烛全程淡定而矜持,仿佛跟这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一样,等到苏断和副局长告完别,就冷淡地点点头,带着苏断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留下满脸沉思的副局长蹲在地上寂寞地捡资料。

    怎么回事?局长对那个苏助理的特别确实是可以感觉到的,起来他还是科宣局八卦群里带起这阵八卦风潮的中坚力量呢!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精了,他是真不相信自己能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上看走眼。

    但要真是那样的话,又解释不通临烛刚刚的反应。

    这也太诡异了吧?

    副局长感觉自己原本就不剩几根头发的脑袋都快被这个逻辑绕秃了。

    此时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临烛只是没有无聊到和自己吃醋的地步罢了。

    ……

    自从和苏断开了之后,原本高冷又矜持的临局长像是开了某种开关,在他面前发生一些奇异的……变化。

    原来的临烛自然是不必,虽然经过给他开个后门灶啥的,但由于单身了几千年的人设,在举止上还是很矜持的,连本体被苏断摸个尾巴都要矜持地转身跑走,跟个大家闺秀一样,常常让苏断陷入自己是不是行为举止太不端庄的反思。

    ——当然,这种反思通常是反思不出什么结果的,毕竟狐狸又不可能不撸。

    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次做任务回来,临烛开始教苏断画符。

    苏断学法术的天分很高,在画符上也不遑多让,临烛只口头教了他几遍,第一次就画的像模像样的,最后一笔结束后有光芒沿着朱砂纹路微微亮起,虽然光芒十分暗淡,但好歹也属于能用的范围了。

    这张符画的其实不算太成功,实际上的力量可能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一个第一次画符的人而言,能顺利地画出这样一张能催动的符纸就几乎是一个奇迹了,去玄学八卦论坛发帖都要被嘲绿贴的那种!

    除了一点的瑕疵。

    “这里一笔要划到底……”

    临烛不知道时候来到他身后,端详了一会儿这张符纸,手从他身后伸出,提起另一只染了朱砂的毛笔,毫毛微扫,在符纸上的纹路上稍微修改了几处细节。

    原本光芒暗淡的符纸瞬间改头换面,散发出明亮的红光,甚至连朱砂的颜色看着也比刚才更鲜亮了一些,符纸甚至因为力量过盛而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瞬间从一张半残废的符纸变成了一张能别列入高级品质的符纸,可以是脱胎换骨了。

    “要这么画。”

    苏断原本是抱着正直求学的低头认真地看临烛怎么帮他修改符纸的,但身后比他稍高一些的躯体挨得越来越近,话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怀好意地把唇瓣凑到了他耳旁,话间喷出的热气在他耳尖熏出一片酥麻热气,顺着敏感的神经末梢蔓延至四肢百骸。

    背后有一具热热地贴着他的躯体,亲密到能够感受到对方胸腹上微微绷起的肌肉——他是曾经感受过这些肌肉中蕴含着的力量的——苏断感觉自己手里的笔似乎有些握不住,他犹豫了下,心底学习的人垂死挣扎,催促他声提出意见:“你靠的太近了——”

    “嗯?”

    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尾音略微慵懒的拉得很长,最后隐没在猝不及防滑过耳尖的濡湿触感中。

    “啪叽”一声,苏断手一抖,手里的毛笔没拿稳,笔尖在已经完成的符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蜕变的符纸被杂乱的朱砂污染,光芒瞬间熄灭,彻底变成了一张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