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接人(加更了一千字)
吴秘书为魏总鲜血淋漓的伤口倒吸冷气。
本来见到许梵后他想帮魏总点好话,可看情况,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旁人根本插不了手。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纠缠在一起,哪容得了别人。
“不哭,乖,以后听话待在我身边,我保证好好对你....”
魏海不停亲他。
许梵听不懂魏海什么,他们之间只有恨,哪来什么爱,他只是想起以前遭的罪而难受。
“你放开我!”
“许梵,你好好听我,”魏海不算放手,好不容易抓到了怎么还会放,“如果我要接着折磨你,大可不必和你道歉,什么强硬的手段没有,你仔细想想,我有必要这么低声下气吗?”
此时洗手间出来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许梵再次受惊,眼里藏不住惧意。
“不怕,不伤害你,”魏海抱紧他安慰,示意吴秘书带人去门外守着,他之所以在病房里悄悄安排人自然是为了防止许梵再逃跑。
吴秘书会意。
带着两名西装男出去,刚到门口,吴秘书被外面进来的男人一脚踹了回来。
两名西装男见势上前。
文森一脚踹中一人命根,那人闷哼一声弯腰,紧接着嘭嘭两拳砸晕另外一名,命根吃痛的西装男刚抬头,一记手刀下来也歇菜了。
“放开他。”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魏海。
魏海冷肃异常,“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放开他。”
魏海不放手。
文森调转枪口对准许梵后脑勺,“既然你不松手,那我先杀了他让你们一起死。”
不及思考,魏海当即推开许梵,文森却一把抓住许梵带入怀里,邪魅一笑,“你上当了?”
魏海阴沉下脸,他现在手里没武器不能轻举妄动,而看许梵被别人掳走心里焦虑万分,“你放了他,开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文森嗤笑,“放了他?他是我的爱人我为什么要放,应该是你别抱着他不放才对。”
“你的爱人?”
魏海重复了遍,瞳孔剧震。
许梵抹掉眼泪,他不知道文森是怎么跟来的,居然能准备找到病房里,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救了我。
两人是认识的。
魏海不由得心慌,他没想过如果许梵爱上别人,那他该怎么办?
“他是谁?”
许梵没有回答魏海,他推开文森,“我的事情你别掺和。”完掏出了口袋里的型遥控器,上面只有一个按钮,他要马上炸死魏海。
视线看向里间的水果篮。
吴秘书被踹了一脚后跑回了病床边,他只会处理公司事务哪里会架啊,可他脑子转得快,看许梵盯着水果篮又拿着遥控器立马想到了里面有炸弹。
“许先生,许先生,您别冲动,我上头有老人下头还有孩子,求求您千万不要冲动!”
台词很俗气,也很没骨气。
不过这种时候要骨气顶个屁用,吴秘书汗如雨下,心脏狂跳,魏总会不会炸死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离炸弹最近,一旦爆炸自己肯定是炮灰。
许梵拿着遥控器吼了声,“你出去!”
“好、好。”
吴秘书举起双手慢慢挪动步子。
魏海心痛难当。
他以为许梵带着水果篮子是因为心疼他了,毕竟那把刀再深一点就可以刺入心脏,可许梵只是想要他死而已。
文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他收起枪,双臂抱住许梵的腰,脸颊亲密地贴在许梵的耳侧,轻轻道:“嘭。”
许梵听到拟声,手一抖,真的摁下了按钮。
炸弹杀伤力强,他想杀魏海可不想杀无辜的人,所以精神处在高度紧张中,完全是被文森的话吓的。
一瞬间,眼前冒起火光,巨大的气浪朝他扑来如太阳突然从头顶掉翻涌着火焰要把所有人吞噬,蓦地,眼前变黑,有谁扑到他身上牢牢护住了他。
身下还有人肉垫,所以只感觉到灼人的热量而已。
医院发生爆炸,整栋楼都震了震。
在医院的所有患者、家属以及医护人员都从巨大的爆炸声中惊醒过来。
许梵脑子混混沌沌。
身上感官有瞬间的失焦,爆炸声导致耳鸣并且头痛欲裂。
文森迅速踹开魏海抱起许梵准备走人,魏海为许梵挡住了所有伤害,但没失去意识,他抓住许梵垂落下来的手。
“许梵!”
许梵低下头,见魏海仰面躺在地上,不远处是熊熊燃烧的火光在跳跃,照着魔鬼的脸明明灭灭,但照不到男人后背被气浪灼伤的整个背部。
他甩开他的手。
文森调头走人。
外科病房的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他们不敢靠近爆炸的病房,看见里面有人冲出来更是立马闪开,文森没走电梯,转进楼梯间快速离开。
吴秘书从地上爬起来。
他当时扑倒在地后了个滚算是跑得远的,伤得没有魏海严重。
“魏总,魏总?您怎么样?”
这是魏海人生中有史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刀伤手术没两天就遇上爆炸,比起曾经许梵弄脏他课本让他穿女装严重几百倍。
这么一对比。
许梵当年对他算好的了。
“魏总,我扶您起来。”
吴秘书灰头土脸,扶住魏海肩膀,顿时魏海咬牙发出啊的一声,听的人头皮发麻,他赶紧去看魏海抬起的肩膀处,那里的皮肉焦黑一片血肉粘着地板,更不用背部其他地方了,也一定是惨不忍睹。
这就是魏海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阻止许梵离开的原因。
因为他爬不起来。
爆炸引起警局重视,火警刑警都出动了,并且全城震惊,两名嫌疑人被警方锁定,一名为外国籍男子,另一名年龄、模样不详,因为离开时被蒙住了脑袋看不清。
而魏海再次进了手术室。
背部大面积烧伤,刀伤需要重新缝合,没死真的是万幸了。
他的万幸,等于许梵又一次经历了失败。
文森带许梵躲在朋友的住处,吃的喝的都由文森的朋友送进来,没过几天,许梵发烧了,在国外搞枪支炸弹容易,国内很难,魏海怎么都死不了,让他怀疑是不是老天爷也在帮着魏海整他。
魏海不死,那么等着他的肯定会是更加残酷的折磨。
那个魔鬼会不会找到妈妈那里?
他抑郁症又发作了。
这两年来他没靠药物,有时情绪低落好几天才会后知后觉想到是不是抑郁症发作,然后靠着对魏海的恨一直在撑。
可现在要怎么办?
还有什么办法能杀死魏海?
极大的恐惧、焦虑和心里压力让他一直处在反反复复的发烧中,持续了大半个月。
许梵拉上被子蒙住脑袋,也不管这儿是哪儿,文森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跟着他,又为什么要帮他藏起来,什么都管不了,被抓到也好死也好,就这样吧。
额头上的毛巾随着动作掉落。
文森将被子扯开一点,“嘿,你这样会呼吸不了的,”用手又摸了摸他额头,还是有些烫,“我给你喂点水,把药吃了?”
许梵闭着眼睡觉。
文森强行把他拉起来,将退烧药塞入他嘴里接着喂水,许梵呆呆地吞了。
“其实我喂你吃的是毒药,”文森道。
许梵看他一眼,重新躺下去。
文森摸摸鼻子,“好吧,这个笑话不好笑,但你不能一天到晚睡觉,你得振作一点,你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仇?”
“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他叫你许梵,你叫许梵?”
“老这么发烧是不是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有受伤吗?”
文森喋喋不休,扯开被子把许梵翻过来,准备脱掉许梵衣服检查一遍,许梵终于有了点反应,拽紧领口,“你别碰我!”
“你有受伤吗?”文森又问。
许梵摇头,“没有。”
“OK.”
他也认为许梵应该是没受伤,第一天来时许梵好好的,能走能吃东西,除了手上沾了别人的血,身上的衣服裤子有点焦黑外都是完好的,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文森重新替他盖好被子。
半夜,许梵低烧变成了高烧,脸颊很红,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觉得热,不停在床上翻来覆去。
“许梵?”
“嗯?”许梵蜷缩着,烧得迷迷糊糊的。
“你额头太烫了,我叫人送你去医院?”
文森现在不方便出面,外面很多人在找他,一开始他只是跟踪许梵来的,但是病房里见过的男人搜索得比警方还紧,他只出过一次门,不到半个时就被跟踪了好不易甩脱。
魏海为了找许梵,当天便几通电话交代下去,还让吴秘书调出监控把文森的脸截图交给云耀泽他们三人,他不仅要让自己派出的人找,连带让兄弟们一起忙活。
四人联合起来。
苍蝇都很难从他们手里逃出荣城。
该交代的交代完后他才再次进的手术室,一来是许梵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让他特别愤怒和吃醋,二来他要比警方更快找到人把许梵保护起来。
制造袭击、爆炸,那是要坐牢的。
幸亏没有死亡人员。
“我不去医院!”许梵睁开迷蒙的眼睛。
他真的很讨厌医院,他就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见的爸爸最后一面,在医院的治疗室看过妈妈插满管子做透析,而他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经历过那么痛苦的事。
他对医院没有一丁点好印象。
又是身体难受的当下,他真的不想去医院,哪怕死在这儿也不去。
文森无奈摇头。
许梵一副如果送他去医院就要撑着病体起来和他拼命的样子,只好作罢,“我再给你吃一次退烧药,喝点水。”
许梵点点头。
喂他吃过药,文森掀开被子躺进来。
许梵受惊,“你干嘛?”
“我要随时观察你病情,”文森回答他,同时把他抱入怀里,“我要对你做什么的话早就做了,你放松一点,正生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许梵不信任他,用力挣扎推拒。
可文森的力气很大,哪怕许梵不发烧浑身充满力气也推不开。
“你别动了,你再动我会忍不住。”
许梵僵住,他看不到自己脸颊绯红微微喘气的模样,挣扎的力气也因为发烧而显得孱弱,哪儿哪儿看都像欲拒还迎,勾人的紧。
他不动,文森便抱得更紧了。
过了好久,确定文森不会乱来他才放松。
“一直躲着迟早会被找到,我算尽快离开,你要和我一起吗?”文森问他。
许梵倒是想走,可他不了解文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从记事起就在流浪,”文森慢慢着自己的事,“以前参过军,当过雇佣兵,现在有任务找我我就做,没任务就到处走,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伴,当然,最重要是我看上你了。”
“看上我?看上我什么?”
许梵还是直男思维,他记得何钧曾经向他表白,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来电。
“这很难回答。”
“我没有看上你,”许梵直白。
“没关系,你们有句话叫日久生情,我可以等,或者我们离开后你再考虑要不要和我一起?”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你背包里粘了追踪器。”
“为什么要跟踪我?”
“闲的。”
“哦。”
大概他已经不看重生死,也可能是觉得和魏魔鬼对比起来,其他人都是善良的,所以对文森的抵触没有那么强烈了,甚至在身体最疲惫的时候,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被人抱着又捂着被子,且吃过退烧药,他很快就开始发汗。
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额头,后背湿透,裤子都是潮乎乎的,文森见他睡得难受,轻手轻脚把他剥光了,然后抱住接着睡。
许梵往他怀里钻了钻。
同一时间。
魏海终于查到了文森入境第一天接触过的人。
在一栋普通区的住宅里,一个三十来岁瘦的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枪口抵着他脑袋趴在魏海脚边,“我我,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现在就带您去,千万别杀我。”
“别耍花样。”
“不会不会。”
魏海收起枪,眼底阴森,示意了下门口让他带路。
瘦男人踉踉跄跄爬起来。
半个月而已,魏海身上的纱布都还没拆,不宜在外面走动,万一再发伤口崩裂的情况很容易感染,尤其背部烧伤严重。
可他等不及要亲自去把人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