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相
“你提出这种要求就很过分。”
手指上紧了紧。
许梵用力甩开,“但我不会怕了你,睡就睡,被我挤死你别怪我。”
本来魏海是有些失望的,也觉得自己太心急,这么一听心情又好了,一向沉稳冷漠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许梵在一半空位上躺下来,背对着魏海。
夜深人静,彼此谁也睡不着。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许梵先开口,相信魏海喜欢他之后,最让他纳闷的是为什么。
魏海认真想了想,“要具体是因为什么喜欢你,我答不出来,非要有原因那一定是思考过后强加的,但我有看到你改变,比如不会再鄙夷我爸是乡下出身。”
“你爸比你强多了,”许梵插嘴。
“嗯,他还时常问我,你最近怎么样,问你怎么不给他个电话,”到此,魏海的声音有些哽住,“每次我都敷衍他,其实是我找不到你了。”
“别和我感情牌。”
许梵发出警告,不满地扯过枕头让自己垫得舒服些,却不心在枕头上染了些深色水渍。
魏海重回之前的话题,找出了许梵许多优点。
“你本质没那么坏,会照顾人了,做饭很难吃但起码愿意去动手了,喜欢狗这点也不错....”
许梵冷哼了声,“要你找出我优点真是难为你了。”
“有点。”
“.....”
许梵猛得将枕头全部扯出来抽向背后,魏海嘶了声,许梵侧过些身体瞄他,“伤口裂开了?”
“那倒没有。”
“哦,害我白高兴一场。”
许梵重新躺回去,耳边传来一丝轻笑,问他:“你担心我了?”
“是啊,我担心你,你有能力帮我调查我爸的事,怎么能现在就死,好歹我也得利用你到最后,等利用完了你爱怎么死怎么死。”
某人的手臂环上来,轻轻搭在他腰上。
现在许梵一点也不怕,自信自己就算再菜鸡也不可能不过身上被扎过两个洞的人,不怕魏海做什么坏事。
“把蹄子拿开!”
背后传来轻微鼾声,呼吸也变得均匀,许梵汗颜,竟然不知道魏海还有这么无赖的一天。
他抓住魏海手腕要挪开。
对方发力,牢牢箍在他腰上,而鼾声不断。
呵。
许梵抽了抽嘴角,这狗币!
在床上躺久了,他渐渐睡了过去,内心是厌恶魏海的,而身体诚实地喜欢挨着韩卫的体温,不再觉得夜晚安静到难以入睡。
韩卫就是魏海啊,又讽刺又无奈。
不多时,他咻然睁开了眼。
身体崩得紧紧的,他睡觉时和醒来的姿势一样,没动过,是面朝着病房门口,房门底下的光影忽明忽暗。
有人站在外面!
那人不知道,里面的两人有多警觉,许梵更是听到一丁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他瞬间提高了警惕,慢慢支起脑袋,耳朵边上扫来一道温热的气息,附在他耳边极其声道:“你拿这个。”
原来魏海也醒了。
床顶可以放置输液袋的手指粗的挂杆可以摘取,魏海手一伸就悄无声息摘了下来,提醒:“躲在门背后。”
许梵依言,拿了东西赤脚走到门后。
对方开了门。
外面走廊的光线在开门的瞬间照射进来,来人是个男人,穿了件灰色外套,戴了顶黑色帽子,大半夜出现在病房门口,轻手轻脚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他声询问:“请问是魏总吗?”
出口的同时,许梵的杆子已经落了下来,嘭一下砸对方背上,男人哎呦一声扑倒在地,立马抱住头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我好人,我好人啊!我是来找人的!”
再次挥起的棒子戛然停住。
刚才他魏总。
那么就是来找魏海的。
“来找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许梵拿杆子对着他,遭遇过车祸枪杀,谁能不谨慎微。
魏海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灯。
男人用手挡了下光线,看清他的人之后喊了声:“许少?”
许少。
多少年没被人这么称呼了,许梵再次问道:“你是谁?”
男人敞开的外套里面是一件蓝色制服,写着某某公司,谁大半夜来杀人会穿自己公司的制服来,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男人来此是临时起意,所以出门时习惯穿上了工作服。
而且他也不是来杀人的。
“我原来是嘉世集团的员工,”男人道。
许梵皱眉。
魏海示意他把杆子放下。
不再受到威胁,男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一杆子力气不,抽得他后背要裂开似的,他看了看许梵和魏海,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调查许总的事?”
魏海眉宇间升起一抹戾色,“你知道什么?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调查?”
“是张秘书告诉我的。”
许梵和魏海对视了眼。
魏海道:“你坐下,慢慢。”
男人不算久留,只想交代了事情后马上离开,他道:“我知道许总不是自杀,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许梵早有预料,否则他们不会再重新调查,但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心头震动,急切问道:“谁推的?”
男人犹豫,:“许华隆,许总。”
竟然真的是他!
在他印象里,许华隆一直是一位慈爱的长辈,关心他的二叔,虽然因为股份露出了些许贪婪,但他从没想过真的是二叔杀了爸爸。
他们是亲兄弟,怎么下得了狠手!
“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魏海比许梵理智,“又为什么事隔了这么多年才来?”
男人一一道来。
他叫邱胜,以前是嘉世集团后勤部的一位员工,那天有同事生日,所以大家五点一到都准时走了,留了他加班。
他一个人将采购部送来的物资一层一层楼分发到各个部分,一些印纸、纸巾等等。
当时挺不爽,女朋友又电话和他吵架分手。
一气之下,他去大厦顶楼,和女友视频通话,是对方敢分手他就敢跳下去。
可当天死的不是他。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楼顶。
他听出来是许华隆的声音,于是躲在最远的角落里,因为撞见领导挺不好意思的,可没想到,董事长也来了,两个人到股票欠债之类。
大厦的楼顶很宽阔,他又隔得远,所以听不太真切,但能看见他们争执的厉害,许华隆甚至跪下来求董事长。
这种时候他就更不好意思出去了。
那天鬼使神差的,他拿手机拍了视频,毕竟领导下跪这种事难得一见,对底层挣扎生活的老百姓来看到有钱人憋屈莫名有种爽感。
结果这一拍就拍到了杀人现场。
许华隆和许华清没谈拢,在许华清转身时,许华隆从后面勒住他,然后把人推下了楼。
“当时我吓傻了。”
邱胜回忆起那一幕,仍旧心惊动魄,“我本来想第二天去警局告发他,那是杀人啊,可回家我女朋友还跟我闹,要分手费,这不手机抢来抢去就砸了。”
他从外衣口袋里摸出当年那部旧手机,屏幕碎裂成蜘蛛网,死角边缘也有残缺。
“手机已经不开了,那天我想了一个晚上,是不是老天在提醒我什么,让我别去报警,毕竟许总敢杀人肯定也敢弄死我一个老百姓,再,证据也没了,到时报警不成再搭上自己....”
邱胜的担忧是大多数人会考虑的事。
许梵握紧拳头,攥紧了破坏的手机。
魏海将他拉到身边,他理解他为什么会愤怒,一手轻轻搭在他腰上轻拍了下作为安抚。
邱胜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接着:“后来我实在憋不住,就把事情告诉了张秘书,他那时候已经跳槽了,没证据他也无能为力,后来他电话告诉我,让我别再找他,他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
来去,也是怕惹上麻烦。
“这么,你和张秘书之后就一直没联系了?”许梵问道。
“不是,通话还是有的。”
“你知道张秘书现在人不见了吗?”
“我就是怀疑他失踪了,所以才来找你们,”邱胜面容苦涩,“一个月前他我电话,有人在调查他,因为以前有个关系特别好的住户告诉他有陌生人来听他,其他多的没,这几天我一直他电话不通,又看到你们出事的新闻。”
邱胜指了指许梵,“我看到许少你了,我就想是不是你们在调查,所以就跑来了,这事儿憋在心里很多年,我还做梦梦见过董事长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伸冤,把我吓了个半死....”
但凡问心有愧,必定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许梵看了眼手机,“这部手机你去修过吗?”
邱胜羞愧地低下头,“没有。”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证据没了不敢报警,而是内心深处不管有没有证据害怕是第一位。
凶手是有权有势的人,你把人告发了,人家许总还有亲戚、还有手里的人脉,坐着牢呢就能把蚂蚁捏死。
坐完几年牢再出来....
邱胜不敢想。
“我现在把手机给你们了,你们去修修看,反正能帮的我都帮了。”
虽然袖手旁观使人愤怒,不过到底人站出来了。
许梵握着手机,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