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概还要存个两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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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狼一动不动,玳有点疑惑,脸还埋在毛里声音闷闷的:“怎么了?”

    “……我好像,迷路了。”

    “嗯?”玳笑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你居然迷路了?”

    “昂。”巨狼回得硬气,一脸自信,“没关系,离得不远,我们能回去的,我先确定一下方位。”

    “嗯。”

    “嗷呜——”巨狼长长地一声狼嚎,极具震慑力的嚎声惊动了周围的鸟雀和兽类,悉悉索索地蹿动在草叶林间,甚至有受到冒犯的野兽高高地长应:“哞——”

    “嗷呜——”狼嚎高昂持久,在森林中发出阵阵回音,但就是只听到野兽的哞哞声和鸟叫,没有一点其他狼的回应。

    “……”大意了。

    “……好像确实跑太远了。”巨狼讪讪,玳直起身拍了拍毛茸茸的狼脑袋,安抚道,“不要紧,多费点时间而已。”

    着,玳抬眼环顾,四周巨树环合,青枝翠蔓,蒙络摇缀,没什么大的不同,而来时银狼跑得太快,他也没看清路,就凭着感觉选了一个方向,“好像是那边。”

    “那就往这里走。”巨狼朝着玳指的方向跑去,速度还是很快,但是脚步并不凌厉,可以明确地捕捉到周边。

    这里算是森林的中心地带,树木庞大,已经有了独木成林的意思。

    这些树的树形很奇特,枝叶繁茂,树冠如盖,褐色的树枝交错纵横,向下延伸出无数条像枝的茎,也是褐色,有的悬挂于空,有的直直地插入到土壤里,就像无数柱子矗立的大殿,居住着无数的生命。

    “这里的树好奇怪。”这么多这么庞大的树,玳还是第一次见,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枝叶零星几点落在他的雪色长发上,光与影之间,更显得他俊美强大。

    “冠树,很正常的植物现象。”巨狼道,“那些直直竖下的枝茎是这些树的一种根,慢慢地就形成了新的树干,支撑着庞大的树冠,扩大吸水的面积,同时也成为无数虫类兽类的家园。”

    巨狼的爪子落地无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树下,具有威慑力的气息却惊动了树茎底下敏感的虫类兽类,发出了极的叽叽声。

    不只这两类生物,还有一种红色尖嘴的鸟也藏在树茎下做巢,玳能看到那些红色的鸟嘴里叼着鲜花或者树枝,斟酌地摆在自己的巢里,似乎位置不对,还重新叼起来放到其他满意的地方上去。

    有的围成了一个漂亮的花圈,有的做成了圆形的花球,有的还啄来了彩色的石子,放在鸟巢外就像是一条引导的路。

    一个的鸟巢里,认认真真地编织了一颗真心。

    玳看得新奇,声问,“那是什么鸟?居然还会装饰鸟巢。”

    “赤羽巢鸟。”巨狼纵身跃过,惊起一阵无声的喧嚣,赤羽鸟像红色的涟漪一样,飞跳出去。

    “很会编制和装饰自己的巢穴,甚至还会耍聪明,去偷别人的装饰品,比如漂亮的花,石子这些。”巨狼评价道,“雄鸟在雌鸟产蛋时,不会和其他雌鸟勾勾搭搭,还会尽心尽力地照顾雌鸟,但每年的交配季节它们都会重新去找配偶。”

    “它们对每一任都这样,浪漫,耐心,专一,就是不长情,现实,而且很谨慎。”

    “这样。”玳回头看了看,巨狼都跑远了,那些受惊的赤羽鸟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谨慎地确定安全了,才继续叼着自己漂亮的装饰物,或者勾搭被吸引而来的雌鸟。

    玳回过头来,若有所思道,“所以他们是自由配对的?”

    “对。”巨狼纵身一跳,跨过横在面前的树茎,闻言顿了顿,问他,“你觉得赤羽巢鸟的交偶方式好?”

    “好也不好。”玳摇了摇头,“跟它们一样的交偶方式对兽人来,很不现实。”

    “兽人受孕难,怀崽时间久,养育一只幼崽成年的时间也长,要是跟它们一样……兽人就乱了套了。”

    “部落里肯定会比现在多出很多纠纷。”玳看得很清,“只适用于赤羽巢鸟而已。”

    玳忽然又想到狐族,顿了顿,补上一句,“当然狐族除外。”

    巨狼闻言也是脸黑,“确实,像狐族那种没节操的,也真是少见。”

    着,巨狼又话锋一转,轻笑道,“要真是像赤羽巢鸟那样,两个兽人都同意才能开始下一步的话,我可能就等不到云开见月明了。”

    玳一听也不可否认,就算沈漱流再怎么优秀,怎么温柔贴心黏人,光他霸道武力值高这一点,一开始就已经被玳out出局了。

    一个猛1怎么会想不开找一个猛1呢?这不是撞型号了吗?特别是玳当时还不过沈漱流的情况下。

    玳觉得有点奇妙,笑了笑道:“可能你一逼,情急之下,我就找个亚兽标记结契了,也没有后来你的事了。”

    “你想得倒美。”巨狼轻哼一声,“两厢情悦不行,就先把人抓过来再,再怎么折腾,标了记,生了崽,我就不信不能日久生情。”

    “那我还是逃不过?”玳无奈地笑笑,确实是沈漱流能干得出来的事,不其他的,日久,生情,他倒是深有体会。

    不过这生的不是他的情,而是沈漱流这lsp的情。

    “你就不会腻么?”玳忍不住想,“不会觉得我有哪里不好?”

    “会。”巨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言辞诚挚,“偶尔也觉得你没什么好的,就是比其他兽人好看一点,性格好一点,更得我喜欢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玳听着想笑:“你的,怎么还是像在夸我?”

    “我没有夸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巨狼一本正经地纠正,还停下脚步偏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你,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也没比其他人多哪里,少哪里。”

    “要是多哪里少哪里,不是很奇怪?”玳好笑,巨狼点了点头,“所以跟其他兽人都一样的,只是我觉得你不一样而已。”

    “我存放了喜欢在你那里,越存越多,越存越多,”巨狼道,“还有好多还没有存完,大概要存个两百年三百年的,存完了,应该就腻了。”

    “……胡八道。”玳轻轻骂他,趴在他身上,浑身都放松了力气,“活个三百年你都死了,都没听过有活到三百岁的兽人。”

    “嗯?”巨狼注意到了他措辞里的不对,避过一个脚下拦路的树茎,问道,“三百年?熊族兽人最长的活了多久时间?”

    “两百九十多岁?”玳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在我出生前,这个老兽人已经去见兽神了,他是我们部落的第四任祭司。”

    “啧。”巨狼低嚎了一句,“看来我要多努力一点,争取活得和你一样久。”

    玳顿了顿,一笑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还挺希望你比我先见兽神的。”

    巨狼一听哼哼唧唧,“没了我,你还挺开心的?”

    “没有。”玳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活在世上,该有多难过啊。”

    –

    路走着走着,周围的环境也似曾相识起来,好像就是之前他们来过的,没走错。

    但此时天色也晚了,本就透不进多少阳光的森林里,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夜里赶路不安全,沈漱流就找了棵够大的树当做临时扎营。

    “啪啪”,两块火石相互碰撞,摩擦出了一点的火星,再敲几下,柔软干燥的草绒就点着了火,蹿出一缕熠熠的火苗。

    再扔进干草堆里,一下蹿成大火,搭上树枝,细树枝,中树枝,最后几根大树杈上去,就是难熄的熊熊篝火。

    “每次看,都觉得你生得好容易……”玳眼里透出点羡慕,叹了一声,“我就不行,生火要好久,时候我阿父教我,然后我就差点把阿父的兽皮裙给点着了……”

    沈漱流噗嗤一笑,手生了火还脏着,就用脸贴了他的脸,叹息道,“怎么这么笨,还能把阿父的衣服给点了。”

    “可能我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玳不好意思地笑笑,沈漱流又叹道,“其实我生的也不容易。”

    “为什么?”玳不解,“这不是生得很快很好么?”

    “当然不是。”沈漱流故作高深道:“因为毕竟不是我生。”

    玳怔愣了下,马上红了脸,羞恼地踢他一脚,沈漱流一个没反应过来,就重心不稳摔了地,摔了也不收敛,反而无赖地朝他伸手,“起不来,要拉一下才行。”

    “爱起不起。”玳抿了抿唇,见他固执地做伸手党,还是伸了手握住他,“快起来。”

    然而这狼东西却用力往回扯,想把玳扯下来,却没扯得动,沈漱流看着他了然的目光,轻轻叹了一下,“这年头,连一只大白 熊也不好偏了。”

    “同一个坑用那么多次,真当我傻呢。”玳也看着他笑,抬了抬下巴道,“真想一直坐地上?不起来?”

    “这就起了。”沈漱流着,就要借着玳的力起来,动作到一半,忽然挽住他的腰,“嘭”地一声,连人带抱地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一个摔。

    “你有病?”玳笑骂他,沈漱流被他玩闹地了一下,却一脸笑,抱着人就是不松手,“看,我接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