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舅哥来了
这天中午,施恩像以往一样下楼给凌总购买午餐。
当她走进食堂里的时候,无端地感觉气氛非常凝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散发冷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往日午饭时间,食堂里都非常热闹。大家一面热火朝天地吃饭,一面兴致勃勃地聊天。而今天,食堂里安静得就跟自习课时班主任站在窗户外面一样。每个人都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扒饭,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施恩轻抚自己胳膊,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应该是衣服穿太少了吧,回头再加几件。”
等她包了午饭准备上楼时,发现前台的薇站得笔直笔直的,就跟军训似的。
她实在忍不住,凑上前低声问道:“薇姐,今天大家都怎么了?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世界末日没有来,”薇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大黑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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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施恩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凌文松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一张脸铁青,正如韩夕之前形容得那样,就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没有还一样。
施恩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
“进来吧,施恩。”凌斯琴道。
“是。”施恩刚一踏进门,凌文松就出声了。
“连门都不敲一下就开门,你这秘书教得可真不怎样。”凌文松头也没抬地道。
施恩没有管凌文松了什么,径直走到了凌斯琴办公桌前,将午饭放在了她的桌上,“琴,你先吃饭吧。”
一听琴两个字,凌文松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瞪着施恩。那凶恶的眼神,活像是欠了施恩八千万不算还钱。
“哥哥,我再警告你一次。”凌斯琴忍不住了,“你有再多气,你出去撒,撒干净了再进来。施恩她本来就在这里办公,这里也是她的办公室。她要进出,是很正常的事情。”
“琴,你就非要跟我这么一个钉子一个眼吗?”凌文松道,“就为了这个秘书?”
“我不光为了施恩,”凌斯琴直视着哥哥的眼睛,“我还为了我的幸福。另外,我过她是我的人,你应该对她有最起码的尊重。”
“你的幸福……”凌文松苦笑一声,“到底,你还是在怪我。”
“扪心自问,当初的事我的确没有资格怪你,毕竟最后的决定是我自己做的。”看出哥哥的难过,凌斯琴的语气又软了一点儿,“但这次你如果做了什么,破坏了我得之不易的幸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施恩没有听太懂他们谈了些什么,却下意识地认为是和自己有关的。
过了许久,凌文松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好了,施恩,回你的座位去。”凌斯琴道,“继续工作吧。”
“是。”施恩道。
对于凌文松,施恩其实挺陌生的。只知道他十六岁考入了国防大学,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是授予了大校军衔的正师职军官。本来他一直在外地,不到一个月前才调回了帝都。加上又只有在休息日才能出来探亲,施恩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每次见他,施恩都能感觉他的敌意。好在他还是很在乎凌斯琴的感受的,也不会真的对施恩做什么。无非就是瞪几眼,又少不了肉。
“琴,”施恩试着开口,“凌董事他……”
“你别理他,”凌斯琴眼睛都没抬,“他自己消化消化也就好了。”
施恩无奈地耸了耸肩,又埋头到了工作当中。
“马上放春节了,假期里你有什么安排吗?”凌斯琴问道。
“禾和夕夕姐要回孤儿院看看,还问我去不去。”施恩道,“我想着我也该回去给奶奶上坟了,就答应了。”
“你奶奶?”凌斯琴道。
“是啊,我大四上的时候她走的。”施恩怀念道,“她一个人把我扶养长大。好不容易我快要大学毕业了,该轮到我来照顾她了,她却走了。当时我只是学生,没有稳定收入,也没办法给她买一座好一点儿的公墓,只能埋葬在了老家的坟地里。”
凌斯琴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是你的奶奶,那也是我的亲人。等回过祖宅以后,我也去看看老人家吧,顺便给她修一下坟。”
“是吗?那太好了!”施恩喜道,“奶奶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凌斯琴笑了笑,没话。只是给韩夕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让她购买一些祭祀用品,回头找她报销。
快要下班的时候,施恩把几份文件送下楼去复印,路上遇见了凌文松。他约施恩下班后喝咖啡,有几句话想要和施恩谈谈。
施恩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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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凌文松留下一个好印象,施恩下班后先是理了一番头发,又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精心准备一番过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又清爽,这才抬头挺胸地赴约去了。
“施恩姐喜欢喝什么?自己点吧。”凌文松将单子给了施恩。
作为秘书,各式各样的应酬场合自然是无法避免的。可即使已经和跟着凌斯琴去了好几次咖啡厅,施恩还是喝不惯咖啡。哪怕是加了许多牛奶和蜜汁也不行,一喝就头疼。
但为了不被凌文松轻视,施恩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默默地搅拌着。
“你和琴,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凌文松开门见山地问道。
“该发展的,都发展到了。”施恩道。
她注意到了,在她完这句话以后,凌文松捏着杯子的手暴出了青筋来。
看了看对方那又高又壮的身材,施恩心里有点鼓。自己就这么跟他来喝咖啡,会不会有点冒险?
可想到琴,她又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来。不就是一个凌文松吗?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不成。
为了琴,就算他真能吃人,自己也豁出去了。
“是吗?动作挺快的啊。”在花了三十秒钟将自己心中腾起的怒火强行压制下去以后,凌文松沉着嗓子对施恩道,“首先,我必须澄清一点,我绝对不是反/同者。”
必须承认,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胡八道。不要怀疑,如果施恩不是女儿身而是个和他一样高大的男人,这个妹控现在肯定已经一拳过去了。
“但是,作为一个哥哥,我对施恩姐非常不满意。”凌文松道,“我听我大姐,国庆长假时,拜施恩姐所赐,琴差点儿在X山上遇到危险。最后还是琴开车带着你硬闯出来的,是这样吗?”
凌文松在看施恩的时候,本身就是带了有色眼镜的。就算施恩做得再好,他也能挑出毛病来。
更不用,X山那次施恩的确有欠妥当的地方。别的不,如果那个女人不是被拐卖的姑娘,而是仇家安排的诱饵,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那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施恩脸色有些发白,“我也已经反省了自己。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什么事情,一定要把琴的安全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如果您想要骂我一顿出气,我绝对不半个字。但如果您要因此而将我对琴的爱全盘否定,我不服。”
“爱吗?”凌文松轻笑一声,“老实,我并不觉得这世上有谁会比我更爱琴。除了……”后面的内容他没有出来。
“虽然我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施恩道,“但我无比肯定,我是爱她的。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从来就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无比确定自己爱上了她。那样的感情,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此生,她就是我的神、我的主宰。”
这话的时候,施恩感觉到了一瞬间眩晕,脑海中闪过了一副陌生的画面。随即转瞬即逝,快到她还没捕捉到内容。
凌文松觉得,自己把施恩约出来真的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明明自己既不可能像言情里的恶婆婆一样威逼利诱让施恩和凌斯琴分手,又不可能跟施恩——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一架出气。那自己约施恩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吧,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是看着施恩走下楼,突然就有了和她谈谈的想法。
他并不怀疑施恩对凌斯琴的爱,他也清楚地知道凌斯琴和施恩在一起的决心有多么坚定,以及,她们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那他和凌斯琴的兄妹之情估计也是要画句号了。
但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在妹妹心中的位置被另外一个人比了下去,他这口气就怎么都出不顺畅。不是他想给施恩找麻烦,而是他心里不舒服。
好在,施恩还是值得凌斯琴这么认真地去爱的。
这么想,凌文松稍微舒服了一点,但心里还是酸不溜机。
‘反正已经把她叫出来了,不点儿什么好像也不行。’凌文松心中道,‘不如帮妹妹管教一下她吧?’
“这个给你,三天之内背熟,一个字都不能错。”着,凌文松颇有气势地把自己连夜整理出来的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了施恩面前,“为了避免你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对你进行全方位立体式培训。”
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校,身上自然会带有一种平常人没有的气场。就算是十分具有孩子气的吃醋行为,也让人感觉到了威慑力。
“什么东西?”施恩看了一眼封面,“妹夫守则?!这么厚!”
“这只是上册,”凌文松严肃地道,“还有下册呢。看完以后,我可是要安排考试的。”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