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更合一
凌家的祖宅有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 散发出一种古代宫廷贵族的奢华感, 又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了。”凌斯琴道。
此时外面正堆积着厚厚一层雪, 温度非常低。而房间里早早地就通了暖气, 非常暖和。
施恩在寒冷的环境里舟车劳顿之后突然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房间,整个人就感觉十分疲惫, 非常想睡觉。
凌斯琴领着施恩去了她的房间,给她喝了一杯热牛奶, 让她躺下休息一会儿。
施恩喝了牛奶以后, 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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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宅现在没有别的佣人, 一切活计就得夫妻俩自己来干。
韩管家原本是在扫房间。听见韩夕叫他,他动作一顿。
少顷, 他将手里的笤帚安放在了墙角。转过身来, 默默地看着韩夕那双漂亮的蓝眼,道:“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韩夕看着苍老了不少的父亲, 眼眶有些发红,“爸爸, 您身体还好吗?我妈妈呢?”
“她买东西去了。”韩管家道, “大姐、二少爷和家主回家过年, 得做几顿好的吃,顺便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买的。”
韩管家自然是爱女儿的,不然也不会坚持寻找女儿整整九年,都没有过丝毫生二胎的念头。但他和韩夕一样,从很的时候就开始在管家学院中接受教育。从他就知道, 他生命最大的意义就是为凌家服务。
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效忠更加重要。
或许也可以成是愚忠吧。总之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是比三位主子更重要的。就连买年货,他首先想到的也是给三个主子买什么什么东西。
“那等她回来了,我再去给她拜年吧。”韩夕依旧满面春风,“爸爸,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之前电话里告诉过你的,我的新婚妻子——叶禾。”
叶禾当即提着自己买的礼物走上前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叔叔,这是我给您和阿姨买的两件保暖内衣,祝你们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哈哈,这嘴甜的。”韩管家顿时喜笑颜开,“怪不得,能把我女儿给拐跑了。”
“叔叔,瞧您的。”叶禾笑道,“是您和阿姨自己把女儿生得和天仙一样,还能怪我拐吗?再了,我也没拐跑啊,充其量也是入赘。”
韩管家嘴角动了动,没话。
“叶子,”韩夕笑着出声道,“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热牛奶,没有的话帮忙热一热,好吗?外面这么冷,我妈妈一会儿从外面买东西会来,肯定很冷。”
“行,厨房怎么走?”叶禾道。
“出门只有就是。”韩夕道。
“明白了!”
韩夕希望让叶禾给爸爸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所以有意在爸爸面前让叶禾做一些家务活。因为她爸爸最欣赏两种人,一种是忠心的,另外一种是勤劳的。
叶禾离开以后,父女二人相对无言。少顷,韩管家开口道:“夕夕,你实话。你,恨过爸爸吗?”
“最开始的时候是恨过的,”韩夕如实回答道,“在我被人贩子买到河北时,在我被犯罪团伙虐待时,我心里确实有恨过您。但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四岁的韩夕并不懂得什么叫忠义,对她来讲这太难了。她只知道,她的爸爸让她和凌斯琴换衣服,让她代替凌斯琴被仇家带有,导致她差点儿被抛入河中活活淹死。幸好在最后关头她睁开了眼睛,仇家看见她的蓝眼睛,知道抓错了人,就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然后,就是一段噩梦般的岁月。在那段岁月里,她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恨?
但如果没有那段岁月,她又怎么会认识那么深爱的叶禾?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接受了管家学院的教育,很大程度上理解了父亲当年的行为。
“现在的我,心里只有感谢。”韩夕由衷道,“感谢命运,感谢你,感谢那段痛苦的岁月,让我遇到人生最大的美好。”
其实,当初的事情,又何尝不是韩管家心中的痛呢?
“韩家世世代代都忠于凌家,”韩管家道,“我自己更是欠过凌家一条命。扪心自问,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不惜一切保住家主。”
“爸爸,如果你没有这句话,也许我会更爱你呢。”韩夕翘着嘴巴道。
“哈哈,”韩管家笑了笑,“虽然没有后悔过,但也会心痛。只要一想起那么的你被人逼着当偷,把手伸进滚烫的肥皂水里,我就……”
“爸爸,别了。”韩夕安慰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唉。”韩管家捂着已经发红的眼眶,泪水忍不住溢了出来。
“爸爸,别难过了。我现在很幸福,真的。”韩夕道,“禾她对我很好,什么都愿意听我的。虽然有些直肠子,但也很重情、很温柔。”
“这是你的人生,你觉得合适就好。”韩管家道。
“叔叔,夕夕,”这时,叶禾的声音响起,“我多热了一些牛奶,你们也喝点吧。”
着,叶禾推门而入,径直拿起韩管家放在墙角的笤帚:“叔叔去休息吧,这个我来就好。”
“你舟车劳顿这么久,不累吗?”韩管家道,“去睡一觉吧。这点儿活,我最多半个时就干完了。”
“不累不累,一点儿都不累。”叶禾忙道,“叔叔你和夕夕去喝牛奶就好,这里我来。”
韩管家看了一眼韩夕,韩夕笑道:“爸,咱们走吧。”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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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斯琴心地推开房门,看向了床上熟睡的施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施恩睡着以后的表情十分祥和。她的嘴角带着微笑,脸颊微微泛红。腹部伴随着呼吸的进行微微起伏。
凌斯琴走向了床边。为了不吵醒施恩,她的脚步十分轻盈。之后,她坐在了床的边缘,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和施恩的脸紧紧相贴。
“斯比亚,”凌斯琴轻声道,“欢迎回家。”
不远处,凌齐韵与凌文松通过窗户,看见了凌斯琴卧室里的场景。
“大姐,”凌文松开口道,“斯比亚真的就这么好吗?”
“斯比亚好不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凌齐韵看向了凌文松,“只有和斯比亚在一起的琴,才能够露出最轻松的笑容,不是吗?”
凌文松沉默了许久,开口道:“还是,很不甘心呢。”
“习惯了就好了,”凌齐韵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琴一直都非常清醒,她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你知道的。”
“我明白了。”凌文松道。
施恩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四周充满了迷雾,就连她自己也被白雾包裹着。
就在她茫然无措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凌斯琴的身影。她温柔地看着施恩,微微弯腰,张开双臂,脸上带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琴!”施恩欢欣雀跃,迫不及待地奔向了她,扑进了她的怀抱。
凌斯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抚摸她后背的毛。
没错,是毛。梦境里的施恩,变成了一只长着白色长毛的大型犬。
她幸福地依偎在凌斯琴的怀中,舔舐她的脸颊……
“施恩,施恩,快醒醒。”凌斯琴温柔地管道。
施恩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表情有些茫然。
“吃饭了,”凌斯琴道,“韩管家夫妇忙活了一整天了,丰盛得不得了。你要是困的话,吃完了再睡。”
“啊?吃饭了啊。”施恩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
“是啊,”凌斯琴笑了笑,“走吧。”
为了庆祝兄妹三人团聚,韩管家夫妇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家置酒宴。
凌斯琴领着施恩坐下了,施恩坐在她的左手边。
这时候,门推开了,凌齐韵和凌文松走了进来。
“凌大校?!”施恩吃了一惊,“你不是要明天才来吗?”
“我提前赶到了,你有意见吗?”凌文松冷冷地道。
“没意见,没意见。”施恩往凌斯琴怀里藏。
凌斯琴轻抚她的头发,没话。
“行了,快就坐吧。”凌齐韵道。着,她坐在了凌斯琴的右手边。
凌文松黑着脸站到了施恩身后,双手抱怀,默默地散发冷气。
如果冷气可以当成是一种语言的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你,至于让不让座,你自己看着办吧。’
施恩咽了口唾沫,把脸埋进了凌斯琴的胸口。‘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
见施恩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吃凌斯琴的豆腐,凌文松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这时,凌齐韵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身来,道:“文松,你来坐我这里吧。”
“那谢谢你了,大姐。”凌文松洗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怒火和委屈强行压制了下去。
施恩咽了口唾沫,没话。但她那一头冷汗,足以证明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好了好了,开饭吧。”身为长姐的凌齐韵道,“这可是一年倒头难得的家宴啊。”
“来,施恩。”凌斯琴用公筷给施恩夹了排骨。
“琴,你也吃!”着,施恩给凌斯琴夹了一块鱼肉。
下一秒,整条鱼就被夹到了凌斯琴碗里。
“琴,你从就爱吃鱼,多吃点儿。”凌文松道。
“谢谢哥哥。”凌斯琴道。
这一顿饭,凌斯琴的筷子几乎连盘子边都没有碰到,可她的嘴却一刻钟都没有停。
凌文松和施恩仿佛在较劲一般,只要看见对方给琴夹了菜,自己也要夹一筷子。琴要是吃了这个人夹的,就必须要吃那个人夹的,不然就会遭受卖萌光线(来自施恩),或者是痛心疾首光波(凌文松:我妹妹不认哥哥了!天理何在啊!痛心疾首啊!)
凌齐韵默默地将爱吃的菜扒到了自己碗里,一面吃,一面观赏现代版“宫心计”。
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山丘的食物,凌斯琴觉得自己到极限了。
“要么,你们给我好好吃饭。要么,我现在就坐着我的直升飞机离家出走,等玩够了再回来。二选一,你们自己选。”凌斯琴道。
刷的一声,二人将筷子收了回来,埋头吃起了饭。时不时狠狠瞪对方一眼,表达自己的不爽。
“起来,禾她们去哪里了?”这时候,施恩突然想起了叶禾跟韩夕。
“韩夕是佣人,不能上家宴。”凌斯琴解释道,“她跟她爸爸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吃饭,禾当然和她一起吃了。”
“明天清,咱们去爬观日岭怎样?”凌文松看了看窗外的雪景,道,“反正年夜饭也要晚上才吃。”
“那么厚的雪,地上还结了冰,爬观日岭?”凌齐韵有些震惊。
“雪天的风景才叫别有一番风味呢,”凌文松道,“姐姐要是不敢,我可以背你上去的。琴,你呢?”
“我没问题啊,”徒手攀岩爱好者——琴表示,毫无压力,“施恩你会恐高吗?”
“完全不恐。”施恩道。
“某人到时候可千万别吓得脚酸腿软,我可背不动两个人。”凌文松道。
“切,到时候,开路的工作就交给我吧。”施恩信心十足。
“那么,就这么定了。”凌斯琴道,“明天凌三点准时出发,爬到山顶应该可以赶上日出。”
另外一边,叶禾跟韩管家一家人正开心地吃着饭。
韩夕的妈妈是个典型的西方家庭主妇,中等身高,微胖。有着白得像蜡制品的肤色,端正漂亮的五官,含情脉脉的蓝眼睛,黄色的卷发。
韩夕虽然是混血儿,头发却是天生的黑色直发,只是后来被她自己烫染成了和她母亲一样的发型。而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完全遗传自妈妈了。
韩夕的妈妈非常热情,第一眼见到叶禾,就给她来了个强劲而又有力的拥抱。那架势,活活就像韩夕在施恩第一次到凌总家时,把她抱得喘不过气的样子。不得不,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韩夕已经将二人的结婚证拿给父母看了。
韩妈妈来自一个对同性恋比较友好的国度,心中并不会有歧视的想法。但她同样在东方生活了十几年,受到了一些传统文化的熏陶,就有了一些从一而终的思想。
于是乎,在她看来,这二人既然已经结婚了,女儿的未来就得和这个人一起过了。她不能陪女儿一辈子,当然得对叶禾好一点儿,让她对女儿更好,这样女儿才能生活得幸福。
心里这么想,饭桌上她就对叶禾十分热情。夹菜第一筷子就一定是给叶禾,盛汤也必是头一碗。
晚饭过后,她还给叶禾拿了一个一万零一的红包。
搞得韩夕都忍不住吃醋了:“妈妈,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结果得到了一个爆栗。
晚饭后,叶禾主动收拾碗筷、洗碗、刷锅,韩夕就整理桌面、桌椅。韩管家夫妇就去把凌斯琴等人家宴后剩下的东西收拾了。
大家忙得不亦乐乎。而在忙碌中,第一次来祖宅的叶禾不知不觉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这个过程微妙,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
“恩恩,我现在才真的感觉自己有家了呢。”
------------------观日岭之行---------
“夕夕,别害怕,把手伸给我。”隔着一条约一米宽的沟,叶禾伸出了手。
韩夕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子往前倾斜,握住了叶禾的手。
“好了,现在跨一大步,踩到这块石头上。”叶禾道,“别害怕,我拉着你呢。”
韩夕紧紧握住叶禾的手,用力一跨。脚微微偏离了位置,踩到了一块结了冰的石头上。脚底一滑,身子猛地往后倾,眼看着就要摔到沟里去,韩夕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叶禾眼疾手快,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拖。
“你们两个,快点跟上!”陡峭的山坡上,凌斯琴对着二人喊到,“不然一会儿迷路了。”
这观日岭虽然名字叫观日岭,但其实根本就没有人来,连一条勉强可以算得上“山路”的路都没有,全靠几人自己开路。山坡十分陡峭,加上下了好几场雪,地面十分滑,就更加难走了。
凌家三兄妹完全无压力,用健步如飞来形容都没问题。凌齐韵虽然稍微吃力了一点儿,但有凌文松时不时扶她一把,也没有摔跤。
韩夕就惨了。本来她就有点儿恐高,路还不好走。好几次遇见特别陡的斜坡,她没走两步就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还有往下缩的倾向。
叶禾在后面挡住了她,让她往上爬。可是她脚下几乎一点儿摩擦力都没有,连蹬好几脚,愣是没有使上力。
最后叶禾急中生智,找来了一根树枝,卡在两块石头之间,这才让她踩着上去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韩夕叫出来。”凌文松忍不住埋怨妹妹。
“叶禾是施恩的朋友,总不能我们出来玩,把她落下吧?”凌斯琴道,“韩夕是她女朋友,跟着来不正常吗?”
“可就她这速度,你确定能赶上日出?”凌文松看了看天色。
这时候,出去探路的施恩在不远处喊到:“这边的路不怎么滑,琴你们快过来吧。”
要施恩,这次也算地出了风头。本来凌文松提议爬观日岭,或多或少有点儿想看施恩笑话的意思。却没有想到,施恩虽然不怎么强壮,平衡感却好到出奇。接近七十度的斜坡,人家轻轻松松走到头,全程手不沾地。
她在来之前由她负责探路,倒真不是在吹牛。
“走到石头那里会有点滑,你们心一点儿。”施恩提醒道。
“滑吗?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凌文松轻松走过,抬杠道。
“韩夕,你心点儿。”凌斯琴道。
“我知道了,谢谢凌总,谢谢恩恩。”韩夕气喘吁吁道。
“上大学的时候,明明是我硬拉着恩恩陪我滑雪橇的。”叶禾看着兴奋异常的施恩,感慨道,“结果,没几天她就青出于蓝了。”
“叶子,我真的快要爬不动了。”韩夕道,“一会儿爬到半山腰,你就跟着她们上去吧,我坐着等你们。”
陡峭、路滑什么的,还可以克服,大不了多摔几跤。关键是她真的快要走不动了,腿上一点儿力气都要没有了。
叶禾轻轻地拍了拍韩夕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在半山腰也能看见日出。一会儿他们继续爬,我陪你坐着休息。”
在半山腰的位置,精疲力尽的韩夕停下了,叶禾陪她一起。
在反复叮嘱她们不要乱走以后,一行四人继续攀登。
施恩虽然身手矫捷,但毕竟体力有限。到了后来,也渐渐气喘吁吁了。而探路的任务,也就不知不觉地转交给了凌文松。
“施恩,这根棍子给你。”凌斯琴捡了一根长短合适的木棍,给施恩当支柱。
“谢谢你,琴。”有了支柱,的确可以轻松很多。
“琴,需要我抱你过来吗?”又遇见一条又宽又滑的沟,凌文松停下问道。
“完全没问题。”着,凌斯琴轻巧无比的跳了过去,稳稳地落地。
施恩也跳了过去。但她在落地的时候没有掌握好平衡,脚下滑了。虽然没有摔跤,却是一脚踩进了沟里,湿了半条腿。
凌斯琴将她拉了起来,问道:“怎样,摔疼了吗?”
“谢谢你,琴,我不疼。”施恩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感到深深的挫败。
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虚弱的。尤其是在琴面前,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她的这种情绪,凌斯琴自然能够感觉出来。不别的,她的虹膜周围已经可以看到眼白了。
“歇一歇吧,”凌斯琴轻抚施恩的头,“不要紧的施恩,你只是太累了。”
施恩坐在石头上,了一个哈欠。整个人写满了挫败和焦虑。
“想不想吃点儿什么?”凌斯琴拿出了最大的耐心,“我有带糖。”
“谢谢你,琴。”施恩道,“我真的不饿,你不用担心我。”
见施恩这般,凌文松却丝毫没有痛快的感觉。他双手抱怀,神情严肃地看着施恩:“只是这样,就把你给败了吗?”
以往见到凌文松,施恩或多或少都有些畏惧。但这一次,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给了她勇气。
她平静地直视着凌文松的目光,没有话。
“摔倒了,站起来再继续攀登不就好了。”凌文松道,“就算摔倒第二次,第三次,总有登上顶峰的时候的。但如果停下来,那的确是不会再摔倒,但同样再也到达不了顶峰。”
沉默了许久,凌文松再度开口道:“下面,请你告诉我。我的妹夫,究竟是不是个懦夫。”
施恩默默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你果然,还是一样讨厌呢。”
话音刚落,她大踏步沿着一个陡坡往上走,口中道:“你们等着,我先去探探路。”
“哥哥,你……”凌斯琴欲言又止。
“琴,你的心变软了呢。”凌文松道。
“……也许吧。”
接下来的路程,施恩依旧走得气喘吁吁。体质在那里摆着,不是凌文松几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但是,有一股热气支撑着她,让她坚持走了下去了。虽然速度没有一开始快了,却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五点零六分时,一行人终于站在了山顶。
“欧耶,到了!”踩上山顶地面的那一刻,施恩欢呼了起来,“琴,我做到了!”
“是啊,你做到了。”凌斯琴微笑道,“施恩,你太棒了,回去我亲手给你做好吃的!”
凌斯琴做的菜施恩是吃过的,就是国庆节那一次。大家闺秀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有凌斯琴这般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管得了企业的。
“万岁!”施恩对着悬崖喊到。
站在山巅俯瞰周围,那种“一览众山”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怎样也想象不到的。
“文松,快拍照!”凌齐韵道,“日出了!”
半山坡处,韩夕也对着叶禾欢呼道:“叶子你看,日出,日出!”
“是啊!”叶禾搂着韩夕,欣慰地笑道,“虽然没有登上山顶,好歹也算看到日出了。”
“等明年积雪化了,道路不这么滑了,我们还要再来一次。”韩夕道,“到时候,我们一定要上山顶!”
“嗯。”叶禾点头道。
约莫两个时后,一行人来到半山坡与叶禾、韩夕二人会和。
施恩将自己用手机拍到的照片给叶禾看,叶禾羡慕得不得了。
“等回去有了信号,记得发给我。”叶禾道,“我回去以后请你吃火锅。”
“话算话啊。”施恩道。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还容易摔跤。甚至在跳过一个沟的时候,韩夕还落到了雪堆里面。
但这一次,大家都很开心。
“我去,今天走了13.4公里啊。”到了山脚下,施恩掏出手机看了看,感慨万千。
“正好,今天是除夕,有好多好东西可以吃呢。”叶禾道,“提前多消耗一些卡路里,免得晚上吃胖。”
“话,这个点,我爸爸妈妈应该起床了吧。”韩夕道,“叶子,回去以后咱们帮他们贴春联吧。”
“好啊!”
到家以后,一行人先是分头去洗澡。毕竟爬了这么久的山,谁都不可能不出汗。
凌斯琴刚把身子泡进浴缸,施恩就光着身子走进了浴室。
“琴,我来帮你按摩了!”施恩甜甜地道。
“都已经累成这样了,你还贼心不死吗?”凌斯琴有些无语。
“没有,绝对没有!”施恩连忙道,“我只是想帮你按摩,绝对不做别的。”着,就踏入了浴缸。
“唉,算了。你躺好,我帮你拉伸两下。”面对现在的施恩,凌斯琴着实有些无奈。正如凌文松的,她现在心软了许多许多。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吧,“不然明天有你好受的。”
施恩规规矩矩地躺在了浴缸里,让凌斯琴给她按摩肌肉。而她的目光,则一直在凌斯琴腹肌和腿上的肌肉游离。
凌斯琴平时非常注重锻炼。她的肌肉并不是那种健身练出来的、华而不实的肌肉,虽然看起来不像健身教练的肌肉那么夸张,却蕴含着实实在在的力量。
那这次登山来,施恩丝毫不怀疑,琴就算背着她也能轻松上到山顶。
“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吗?”施恩突然了这么一句话。
凌斯琴的动作顿了顿,道:“当然有了。”
“什么?”施恩问道。
“回溯时光,”凌斯琴道,“让一切悲剧回到发生之前,这个我就做不到。”
在这句话的时候,凌斯琴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感伤。不知道为什么,施恩此时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仿佛从凌斯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我前几年有在N省修建一个大型的动物救助站,”凌斯琴道,“它的任务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帮助那些天性不适合做宠物的动物回到它们真正的家园,也就是放生到适合它们的生境。而另外一个,是救助流浪猫狗,帮它们找新家。春节放假还有好长时间,过两天我们去看看吧。”
“可以啊。”施恩道,“话,我好想家里那只白兔子啊。”
“那这次,我们可以给它买一些好的兔粮带回去。”凌斯琴道。
施恩记得凌斯琴过,她永远都不会养猫狗,因为她已经拥有过最好的。但即便这样,她也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它们一些帮助和救助。
“好舒服啊,”施恩感叹道。凌斯琴的手非常的软,按摩技巧也十分高超,每一个穴位、力度都恰到好处。“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来一个充满柔情的吻就好了。”
凌斯琴站起身来,与施恩面对面。
“琴,你……”
话音未落,凌斯琴突然吻上了她的嘴唇。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好,”吻了大约十分钟,凌斯琴松开了施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表情有些冷漠,声音有些冷淡,出来的话却是饱含深情,“只要是你,就什么都没有关系。”
看着凌斯琴那冷峻的表情,施恩突然感到下腹一阵发热。
她想要将凌斯琴狠狠地揉进自己的怀里,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琴,我受不了了。”施恩道,“不过这次你可不能怪我,因为这次是你诱惑我的!”
‘得就好像我只诱惑了你这一次似的。’凌斯琴在心中吐槽。
---------------好想好想开车,但真的真的不敢-------
“文松,你去把她们俩叫下来吃早饭吧。”凌齐韵道。
“好的,大姐。”凌文松径直上楼,来到了凌斯琴的房外。
“琴,澡还没有洗好吗?”着,他敲了敲门。
没人应。
“琴,吃早餐了!”他的声音放大了一些。
还是没有人应。
“奇怪,难道在浴缸里睡着了?”凌文松想到这种可能,“那可千万不要感冒了。”着,他就要开门。
这时候,他终于听见了屋里的声音。
“琴,你怎么走了?”施恩惊慌道。
“到床上来。浴缸里硬邦邦的,硌得我骨头疼。”凌斯琴道。
凌文松默默地将把手转了回去,转身下楼。
“文松,你怎么下来了?她们人呢?”
“已经饿死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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