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是大晴天, 现在雾怎么这么重啊？”施恩道, “琴, 你能看清路吗？心点儿走。”

    “放心吧。”凌斯琴道, “这雾很快就会散了的。”

    她们蜜月旅行的第一站，就是之前相中的月亮村。

    在酒店吃过早饭以后, 她们带着行李开车到了山脚下。接下来，还需要走一段山路。

    此时还没有开春, 二人身上的衣服都穿得不少。可由于山上山下有着好几度的温差, 山下觉得刚刚好, 上山后身上却是凉飕飕的。

    走了一会儿，雾倒是真的散去了, 雪花却又开始飘了起来。还好韩夕有先见之明, 提前在二人的包裹里放了一件皮草。施恩翻找了出来，给凌斯琴套上了，好歹挡一挡雪。

    “琴, 前面有个好大的山洞呢。”施恩道，“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嗯。”凌斯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施恩, 点了点头。

    走进山洞并安放好行李后, 施恩去捡了一些柴禾来, 生了一把火。本来这样的事情她以前是不会做的，但自从和凌斯琴在一起，她的野外求生能力也变强了。

    凌斯琴将身上的皮草展开，铺在了地上，算是个垫子。她和施恩就做在上面, 烤起了火。

    “等雪停了再继续走吧，”施恩道，“应该不会下大吧？”

    “这个季节，应该不至于。”凌斯琴道，“不过地上要是湿了的话，可能会有些滑。一会儿走路要更加心了。”

    沉默了一会儿，施恩道:“琴，你从那个悬崖边上看过去，能看到月亮湖吗？”

    凌斯琴盯着火堆，没有话。

    “琴？”

    “啊？”凌斯琴如梦初醒，“哦，不太清楚。一会儿咱们过去看看吧。”

    “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施恩道，“心不在焉的。”

    “是，是吗？”凌斯琴道，“可能晚上没睡好吧。”

    “琴，”施恩的声音有些低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的名字已经写在了你家的族谱上，祖宗们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了。有什么事情，是你不可以告诉我的呢？”

    凌斯琴看了看火，道:“我去拾一些柴禾来吧。”

    “不用了，我去吧。”施恩起身道，“你坐着。”

    施恩此时身上穿的，仍旧是凌斯琴先前准备的衣服。望着她走出山洞的背影，凌斯琴一下子泪如泉涌。

    “对不起，施恩。”凌斯琴捂着脸，轻声道，“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她的声音放得很低，不知道是给施恩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凌斯琴平时总是习惯性面无表情，所以稍微有点儿情绪就显得很突兀。施恩一颗心里装的全是她，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漫不经心地拾着柴禾，施恩感到心里很委屈。

    “啊！”

    “施恩心！”一直关注着施恩的凌斯琴惊呼。

    原来，施恩一脚踩在了一块已经松动的石头上。加上心里装着事，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一侧倒了下去。

    凌斯琴飞速跑出，一只手拉住施恩，另一只手抱住了悬崖边的一棵树。

    “琴！”那一刻，施恩脑海里猛地闪过了一副画面。她没有看太清楚，但她记住了一张带血的脸。

    那张脸，和她非常像。

    万幸的是，凌斯琴的肌肉虽然长得不夸张，却比施恩想象的还要有力。她很轻易地将施恩拉了起来。

    “琴，你没有事吧？”站稳后，施恩问道。刚才，凌斯琴抱住树干的那只手几乎承担了两个人的体重。

    “有事儿，太有事儿了。”凌斯琴低沉地道。

    “肩膀疼吗？让我看看。”施恩上前道。

    凌斯琴一巴掌拍在施恩的脑袋上:“我的心跳差点儿被你吓停了，你有没有事情？我差点儿以为你会摔死，你知道吗？”

    到最后，她的眼眶红了。

    “琴，”施恩突然十分强硬地将妻子搂入了怀中。在二人的关系中，主导方一直是凌斯琴。像这样的强硬，还真的是很少见，“对不起，是我太粗心，让你受怕了。”

    “你不必向我道歉的，幸好你平安无事。”凌斯琴道，“只是拜托你，以后心点儿好吗？”

    “嗯，我会的。”施恩道。

    ‘刚才那一刻，琴什么都没有想，就过来拉住了我。’感受着凌斯琴在自己怀中颤抖，施恩心中道，‘她这么一个物理知识渊博的人，却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受不住我跌倒的惯性，被我拉下去。她为了救我，连自己的安全都置之度外了。我又何必计较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呢？’

    下一刻，她突然弯腰抱起了凌斯琴，往山洞走去。

    “我也是服了你了，”凌斯琴躺在皮草上，一脸无语地道，“刚刚才死里逃生，还有这心思。”

    “这可是我们的蜜月呢，”施恩道，“刚刚那个，充其量也就是插曲。”

    皮草又厚又软，躺在上面倒是不觉得疼。凌斯琴也就任由施恩作为了。甚至在施恩亲吻她的嘴唇和脸颊时，她还主动伸手去解对方的皮带。

    “琴，要不你还是坐上来吧。”施恩道，“我怕你一会儿又被撞得骨头疼。”

    “啰嗦！”凌斯琴面色冷冷的，却一把拉过施恩的手……（此处省略十二个字）

    “呼！”二人同时舒出了一口长气。

    “琴，你今天这么主动呢？”施恩在凌斯琴耳垂下吹了一口气，“那今天我可什么都不让你中途走掉了。”

    完，她一口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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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不计其数，不同的位置也都试过。但在野外，却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凌斯琴的心跳跳得比平时快多了。

    “琴，其实你也是很爱我的，对吗？”施恩道。

    “蠢狗，”凌斯琴道，“我的心里，什么时候有过别人？”

    有时候，施恩心里觉得很难理解。

    为什么凌斯琴可以用各种方式让施恩感受到她的爱意，也可以用各种委婉的语言了解倾诉爱意，就是不愿意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虽然老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爱，但像凌斯琴这样，什么都愿意为施恩做，独独不出这三个字，也很奇怪。

    不过，经过刚才的生死一线，施恩也不算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只要我能感受到你的爱，就好。’施恩趴在凌斯琴的胸口上，倾听她的心跳声。

    “三十分钟就不行了吗？”凌斯琴道，“看来你也真是要锻炼身体了。”

    “……”

    洞外飘着雪花，洞里柴禾烧得旺旺的。

    精疲力尽的施恩搂着凌斯琴，躺在皮草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仍然是在这个山洞里，但凌斯琴却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惊慌地呼唤着凌斯琴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外面的雪突然变得好大，让她感觉更加慌了。

    而这时，洞外突然走进了两个人。

    “琴！”她惊呼道，“你怎么了？”。

    凌斯琴的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一样，看起来十分虚弱。

    然而，对方却听不见。

    扶着她的是一个身穿长袍的“少年”。对方将外套脱下，铺在了地上，扶着凌斯琴躺下了。又在洞里生了一把火，对她道:“主人，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斯比亚，你回来。”凌斯琴道，“外面雪那么大，你身上还有伤……”

    “没事儿，主人。我皮糙肉厚，不怕冷……”

    “那你怕不怕揍？”

    “我……”

    “怕就给我在这儿呆着。”

    “少年”默默地来到了凌斯琴身旁，坐下了。而这时候，施恩看清了对方的脸。

    虽然沾了一些血，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不就是她的脸吗？

    过了一会儿，“少年”突然突然解下了腰间的一把剑，放在了一旁。施恩一眼就认出来了，凌斯琴那天拍结婚照时给她的剑，就是这样的。上面镶嵌了一颗红宝石，看起来格外显眼。

    然后，“少年”趴在了凌斯琴身旁，变做了一只长着白色长毛的大型犬。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毛，给主人保暖。

    凌斯琴面不改色地摸了摸那柔顺的长毛，道:“斯比亚，你爱我吗？”

    “是的，主人。”斯比亚道，“我爱你。”

    “你只爱我一个吗？”凌斯琴道。

    “是的，我的生命都是主人的。”斯比亚道。

    “那你生生世世都只能爱我一个。”凌斯琴道，“如果哪天你心里有了其他人，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你有再多理由，我都会丢弃你。”

    “如果有那一天，我宁愿魂飞魄散。”斯比亚道。

    “记住你的诺言，斯比亚。把它刻在你的每一丝灵魂里。”凌斯琴道，“我也会爱你的。”

    “主，主人，”斯比亚颤抖道，“你，你什么？”

    主，主人爱她？

    凌斯琴揪住斯比亚的后颈，将她拉进了自己胸口，感受她脖间的温度。

    “听听我的心跳吧，蠢狗。”凌斯琴道，“只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