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032 暗涌
事情果然如陆少游所, 不管轩辕御私底下让人传了多少流言,还真没让其他皇子对陆少游生出芥蒂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算拉拢不了陆少游,也不想得罪这么一个有能耐的人。储位未明, 上赶着给自己结这么个仇家, 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皓王等人看到按捺不住想尽办法同陆少游拉近关系的吴王, 心情都十分微妙:我们都没着急,你作为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急个屁啊?
着急忙慌跳出来干什么呢?为了向别人展示你有多沉不住气吗?
本来几位王爷一直将吴王放在头号竞争对手的位置,结果吴王这招一出, 大家又莫名觉得这货好像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搞事情的手段真算不上高明。
不过,皓王几人暗中瞅了瞅宁王的脸色,也带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这位跟陆少游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知道会不会被吴王这一出离间计给蒙混了。
这不,吴王似乎还嫌火烧得不够旺似的, 正对着宁王夸陆少游呢,“表弟可是对着侯爷夸了又夸,一直听侯爷一番话, 胜读十年书呢。”
宁王脸上笑容丝毫未变, 点头附和道:“武学一道,年轻一代并未有出阿霁之右者。”
陆少游就直白多了,懒洋洋抬眼瞥了吴王一眼,淡淡提醒道:“吴王别怪我多嘴,按照礼法,我才是您的表弟。”
皓王等人正在一旁吃瓜, 冷不丁听到这话,差点想为陆少游鼓掌叫好。这位可是真猛士啊!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会这么毫不留情地烂吴王的脸。
瞧瞧陆少游的是什么话,他才是吴王礼法上的表弟,不就是当着吴王的骂轩辕贵妃再尊贵也是妾,南安侯府算不得吴王的正经舅家吗?
虽然陆少游这话有地图炮之嫌,把每个皇子都内涵进去了,但陆少游这话明摆着是冲吴王去的,他们也没想趟这趟浑水,只想体验看吴王吃瘪的快乐。
可以看出来吴王是真的非常想拉拢陆少游了,被陆少游这么脸都没动怒,脸色只是不自然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镇定笑道:“你们都是我的表弟,又马上要成为连襟,是该比旁人亲厚几分。”
轩辕贵妃也没闲着,隔三差五给镇北侯府送东西,理由千奇百怪,什么感谢陆少游照顾轩辕御啦,什么宋沅芷生得漂亮定然压得住这些华丽的首饰啦……
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轩辕贵妃扯不出来的理由。
秦夫人应付这样的场面有着丰富的经验,一边收了礼物一边刷刷记了笔账,转头就让陆少游将单子呈给永康帝,是要并入国库,为民谋利。
陆少游也憋着坏,上交清单给永康帝这事儿瞒得死紧,落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轩辕贵妃和轩辕御时不时给镇北侯府送礼,镇北侯府还都收了。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即便是相信陆少游是个纯臣的人,也难免会怀疑陆少游是不是真的和吴王走得近了,不然的话,陆少游干嘛收他们那么多东西呢?拿人手短啊!
吴王自己都要信了,看向宁王的眼神都带着一股优越感:你和陆少游关系亲近点又如何?我给他点恩惠他不还是态度暧昧了?
宁王艰难抿嘴,努力控制住即将要喷出来的大笑,脸色憋得十分奇怪,在吴王眼里,那就是被陆少游亲近他之事气的,心下暗爽。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时间竟觉得既然陆少游这么识时务,待他日后登基后,便留他一份体面罢了。
那厢秦夫人也在向宋沅芷吐槽轩辕贵妃母子,“真以为胡乱送点东西就能把镇北侯府拉上他们的船了?我们又不是那起子没见过世面的破落户,轩辕贵妃啊,高高在上太久了,连收买人心都不会了。”
宋沅芷却还是有些担心,“现在京城流言四起,其他人信不信不要紧,若是陛下听信了谣言……”
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将军和皇子联手,多么熟悉的炮灰剧情!
秦夫人又是一笑,“放心吧,咱们这位陛下虽然算不上太聪明,也不能算笨,就这点手段,还瞒不过他。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们侯府,而是轩辕贵妃和吴王了。”
一个皇子蹦跶得那么高,你想做什么?永康帝还没死呢!
更何况,近来永康帝的身子还不大好,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吴王还敢跳出来搞事,永康帝不把他拍下去都对不起帝王多疑的性子。
果不其然,永康帝在收到陆少游呈上去的礼单后,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陆少游也很耿直,给的可不止吴王一个人的礼单,这段时间给侯府送礼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陆少游卖到永康帝面前了。
永康帝那表情……陆少游都不敢多看。
接下来,永康帝的病便好了。踏入后宫,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轩辕贵妃的殿里,轩辕贵妃后宫第一人的宝座稳如泰山。
奈何好景不长,永康帝连着在轩辕贵妃宫里歇着的第三天,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永康帝半夜黑着脸从轩辕贵妃的殿中离开,没有罚她,却待她冷淡了许多,根本不再见她。
轩辕贵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贸然出现在永康帝面前。毕竟,永康帝翻脸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轩辕贵妃真怕永康帝的气还没消,一看到她又想起那份屈辱。
轩辕贵妃骤然失宠,自然没工夫再给侯府送东西,吴王也消停了不少,宋沅芷和陆少游都难得清闲了下来,二人携手慢悠悠地在侯府闲逛赏花。
这会儿正是菊花争艳的时候,侯府基本集齐了各色品种的菊花,花园中黄的红的紫的应有尽有。奈何宋沅芷和陆少游两人都不是诗情画意的人,见了这满院子的菊花,也只点头一声漂亮,而后就转移了话题。
陆少游还把玩着当初从战场上抢回来的千里眼,轻描淡写地向宋沅芷提起当日战场上的凶险。
宋沅芷纠结了许久,在听到陆少游自己险些被那个天雷一样的神物炸死后,宋沅芷终于没忍住,弱弱开口道:“如果我,这两样东西我也会做,你信吗?”
陆少游眼神一凝,认真看向宋沅芷,沉声道:“这可不是儿戏,你真能做出来?”
“我哪敢把这事儿当儿戏?”宋沅芷低声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些头绪,应该能做出来。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我先动手尝试做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来。”
敌人手里握着这两样大杀器,宋沅芷也没想什么老乡不老乡的问题了。听陆少游的口风,荣朝和北戎怕是还有一场仗要,到时候领兵出征的人不用肯定是陆少游。
别宋沅芷已经嫁给了陆少游,就算她没嫁给陆少游,听闻敌人武器升级,她也不会瞒着,一定会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试着做出来。
不然的话,死的可都是荣朝将士的性命。
热武器既然已经现世,那就只有双方都拥有,才能个有来有回。
陆少游当即就把宋沅芷带去了郊山大营。早在陆少游回京后,便向永康帝了千里眼和天雷的神奇,并向永康帝申请人手和资金研究千里眼和天雷。当然,永康帝只要智商在及格线上,就不会拒绝陆少游这个提议。
武器装备被敌人吊,这是件多要命的事!什么都要赶紧赶上来!
郊山大营原是京城驻军,守卫皇城的部队,全是帝王心腹,研制千里眼和天雷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他们头上。
陆少游带着宋沅芷过来时,他们已经磨好了许多镜片,正依葫芦画瓢做了个外观和陆少游抢来的千里眼差不多的东西,奈何却没有千里眼的效果。
至于天雷,那就更没有头绪了,千里眼还有实物可以参考,天雷的威力纯靠陆少游口述,工匠们脑洞再大,也不能凭空操控天雷啊。
倒是宋沅芷看出来他们的镜片没磨好,凹透镜和凸透镜也没装好,自然达不到望远的效果。
至于天雷……火/药的配方宋沅芷还记得,当年穿越刚火起来的时候,她们几个中二少女还开玩笑似的收集了许多资料,是万一哪天穿越了不定能用得上。
宋沅芷记性好,过了那么多年还记得配方,心下也有些唏嘘,谁能想到当年的戏言竟然真的成真了呢,世上竟然还真有穿越这事儿!
有了宋沅芷的帮助,研制千里眼和天雷的进度瞬间向前走了一大截,马上就要成功了。
陆少游了却一桩心事,笑眯眯地在宋沅芷脸上偷了个香,“我的夫人果然厉害!巾帼不让须眉!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大荣的将士,也不会面对天雷只能躲避而无法反击!”
语气波动这么大,可以看出陆少游是真的对先前那场仗意难平了。
得了新做出来的天雷和千里眼后,陆少游迫不及待地进宫想告诉永康帝这个好消息,却受到了来自永康帝的一个暴击:吴王向永康帝献了一个道长,道号长青,永康帝对他颇为信任,在宫中开了丹炉,让长青子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