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山庄。

    对于傅心来，冬天里能够泡一池热气腾腾的私汤，简直是人生最享受的时刻。他还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这女人叫安倩，也是艾沫沫的闺蜜。

    见识到这一群女人以后，傅心才真正相信，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艾沫沫身边的那几个姐妹，都跟她一样，喜欢勾引多金男。

    管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管他是谁的男友？只要是她们看上的，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爬床。

    以往傅心也没少干这种，在交往着一个女朋友的同时，身边还会有别的女人。但他的心情，却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复杂过。

    他甚至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想，要是给时言发现了怎么办？

    可转念想到，时言现在基本上活动范围就是家、区的公园、门口的便利店和生鲜超市，几乎不去别的地方。

    等他回到家，时言更是从来不去查他的手机什么的，甚至连他一天、几天的活动轨迹都不会去问。

    她这样反而让他的心里觉得有种失落感。

    “傅少，下雪了呢。”安倩端着香槟过来时，天空果然往下飘起了雪花。

    露天的温泉，温度本就比室内的低，下雪以后，空气似乎变得更冷。

    傅心接过香槟，没有喝，他在想别的事情。

    安倩游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整个头塞进他的怀里，“亲爱的，抱我。”

    傅心在她发丝上吻了吻。

    很香。

    若是平时，傅心早就会问这样的清香心动，但今天却不出来的没心情。他撇开安倩，从另一边上岸，到了室内。

    嗡——

    实际上，傅心的手机震了半天，他这才听到，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没有来电显示，傅心却知道是谁。

    他犹豫了一下，接听，率先开口：“余歌，我跟你过很多次了，我们已经分手，你知道我，我有过很多女人，你不过是其中之一。”

    即便着伤人的话，傅心的语气依旧很温柔：“乖，听话一点，以后不要电话过来了，不然我会反感的。”

    安倩从外面进来，听到他用这般谴卷的语气、出来如此无情的话，她心里难免会是一震。

    早就知道傅心多情也绝情，今天算是见到了。

    傅心了好几句温暖轻轻的话，像极了一句句的情话。

    电话那头，余歌早就泣不成声，“不是的，傅心，我找你真的有事情！你相信我，你出来见我一面，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傅心我求你了……”

    傅心面无表情的挂掉了电话。

    将手机随便扔到了垫子上。

    安倩凑过来，坐到他身边，黏着他：“我刚才听到，是余歌给你电话？”

    “对啊。”

    “你可真是个坏东西呢，渣男，我跟余歌都是沫沫的闺女，你也下得去手呢！”

    “嗯，你不喜欢么。”

    “不不，我特别喜欢……”

    安倩着就要动手剥傅心的浴袍，他推开她，脸上没什么神情：“你，余歌，还有果果，都是在我跟艾沫沫好了以后，就开始追求我的。现在好意思我了么。”

    “傅少哎，我没别的意思！”安倩着又往过靠，傅心轻轻的把她推开，“我没心情了。”

    “那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有心情我们再做。”安倩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她都跟傅心出来玩两天了，他却还一次都没有碰过她。

    大家不都傅少爷来者不拒的吗？

    可她怎么觉得，不是这样！

    *

    华灯初上。

    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傅心站在街角咖啡厅的凉棚下，等着余歌。

    他真是没有耐心。

    更不知道余歌到底有什么急事，非得挑这样的地点约他出来？这还不是最让他奇怪的，他更奇怪的是，余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都没认出她来。

    “傅心。”她的声音，比电话里听到的还要沙哑。

    听到有人叫自己，傅心一回头，一个香风的美女从他面前路过，带过一阵成熟的香水味道。

    傅心多看了两眼，这才注意到，美女身后的女人。

    他皱眉，一脸惊讶：“余歌？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面前的女人，只露出了一双疲惫的眼睛，眼窝深陷，红血丝爆满，眼白的部分也变成了浑浊的黄色。

    余歌没有理他，而是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来一份塑封的文件，递给了他：“傅心，对不起！我也很害怕！”

    她完这句话，就忍不住大哭出声，过往的人群目光都往这边聚集，余歌掉头就跑，身影有些踉跄。

    傅心真是一头雾水。

    他不知道余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时的天气也有点冷，他就没看她给自己的东西，回到车里，也是随手给放在了副驾驶上。

    过了三天，傅心去车里找东西，才发现那天余歌给自己的文件。

    拿起来一看，他的脸色急遽变得苍白。

    这是一份关于HIV的检测报告，姓名余歌，年龄23，检测结果是……阳性。

    傅心看到这两个字，一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拿出手机，颤抖的拨号，给余歌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

    余歌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没力气：“傅心，你是来骂我的吧……”

    “我他娘的骂你？我想弄死你！”

    他的这些话，已经对余歌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了。

    实际上，在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的那一天，余歌就认为她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

    所以一切辱骂的言语、生死威胁，对于她来都无关痛痒。

    傅心在电话里把能骂的话都了，余歌咳嗽两声，有气无力道：“傅心，你现在骂我也没用。这一切都是要怪你，我真心对你，你却在玩我。你知道我怎么被感染的吗？我们第一次闹分手那天，我找了个鸭子。”

    她完这话，静默了片刻，傅心也只是喘着粗气，没有继续骂。

    良久以后，余歌自嘲的开口：“你看，你总是不重视我，这检测报告我给你三天了，你才看到。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也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染上。毕竟那次之后，我们还做过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