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爱吗？

    封云珩也无法回答。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渣男。一方面放不下跟白欣染多年的感情，另外一方面，他又想跟沈烟重新开始。

    他喜欢沈烟。

    可是他对白欣染，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对她好，哪怕是知道她做过很多错事，也伤害过沈烟。

    尤其是这次，她竟然想要三个人同归于尽。

    白欣染的这个举动确实很疯狂，也吓到了封云珩。

    沉默了良久，封云珩重新开口、语气有些微凉：“染染，沈烟的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对吗？”

    “嗯。”白欣染没有思考太多，她的目光有一丝空洞，看起来无神，但讲话还是很有条理的。

    “我是一时冲动，觉得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也为你怀过一个孩子，可是它却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沈烟凭什么为你生儿育女？她不配，我不能接受。”

    闻言，封云珩的眼神，变成了一种无法言的哀恸。

    他看着白欣染，沉吟了片刻，才问她：“你真的有怀过我的孩子吗？”

    听到这话，白欣染的脸色倏然就变了，她不知道封云珩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心念一闪，道：“我不会骗你。”

    “如果你想揭我的伤疤，我可以把当年的在医院的流产证明、住院记录都给你。”

    “……”

    没想到她会这样，并且应对自如，她的眼神甚至还在诚恳的看着他。

    就算白欣染之气有过太多的谎言，然而此刻，封云珩觉得她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白欣染一直都是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她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刀。

    又是一阵沉默。

    封云珩认为，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舒出一口气，看了白欣染一眼，问她：“饿不饿？”

    “想吃蒸凤爪和白粥，还有那种我喜欢的咸菜。”

    白欣染有一种很喜欢吃的咸菜，封云珩也不知道叫什么，但每次他去超市，都能准确地给她买到。

    “那就不订饭了，我出去给你买吧。”封云珩着，就转身出了病房。

    他走了以后，白欣染一改面上的虚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

    她很生气。

    沈烟那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让她跟封云珩这么多年的感情，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并且她还成功怀孕，把封云珩拉向她那边。

    白欣染恨的要死！

    可是她现在知道了，自己不能一味的作妖，她要改变策略，之前的办法对于封云珩来，已经没什么效果了。

    她必须要换一种方法，让他离不开自己。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气氛沉闷。

    几分钟后，白欣染一张惨兮兮的脸，才慢慢恢复生气，她拿起手机，给傅然发了一条短信。

    她的微信一直在傅然的黑名单里，傅然没有拉黑她的电话，但是她电话过去，他也从来不接。

    “然，不要生气了。我出了车祸，在中医院住院。”

    剩下的，她没有多。

    她相信傅然也只是暂时的生气，他那么爱她，宠她，怎么可能断就断？他之所以变得冷漠，也是因为在她这里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复”。

    如果她多给傅然一些爱，他一定会回来她的身边。

    *

    封云珩开车去十几公里外的一家购物中心，给白欣染买了粥和咸菜。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很多人在排队，就也给白欣染买了一杯，常温的奶茶。

    “不要珍珠，要加仙草……”封云珩用程序下单时，给商家备注，他这才恍然醒悟，原来白欣染的喜好，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

    下意识的就会记住。

    他努力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就告诉自己，白欣染是病人，他在照顾病人而已。

    粥和凤爪都是放用锡纸包裹了好几层，保温效果很好，回到医院时还是热乎乎的。

    白欣染喝了一口粥，故意做出满足的表情：“我好几天都没吃过会这么好吃的东西啦！”

    “你这几天，在医院吃饭都是叫的外卖吗？”

    她摇摇头，无奈道：“没有，这边医院不让外卖进来。”

    封云珩一下愣住，他问：“那你怎么解决吃饭问题？你自己连床都下来，也没有找个护工，你……”

    “我没事的。”白欣染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不用别人来照顾，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大夫只了让我尽量卧床，我还是可以自己下去的……”

    她是上过表演课的人，知道这时候的自己，看起来一定楚楚可怜的。是那种，明明身子很弱，但还在逞强的、令人心疼的感觉。

    果然，封云珩满眼的怜悯。

    他今天第一次踏进病房的时候，白欣染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怒火。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不能封云珩很了解她，但白欣染，一定是了解封云珩的脾气的。

    否则也不会把他迷的神魂颠倒。

    现在再看，封云珩在面对她的时候，已经消气了，甚至还透出了一丝同情心。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好了阿珩，我今天会吃的饱饱的，你赶紧回家吧，烟姐也需要你的照顾。另外，千万记得替我跟她一声抱歉。”

    封云珩没有动，也没有什么。

    白欣染垂下眼眸，继续装她的可怜：“我这边真的没事，我能给自己照顾好。如果烟姐生我气的话，等我出院，我亲自去给她道歉，她想怎样都成，只求她原谅我。”

    “……”

    封云珩还真不好，沈烟会不会生气？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仅是一点不了解白欣染，就连沈烟的性子，他都摸不透了。

    *

    和白欣染想的差不多，现在的人几乎都用微信联系，她给傅然发去的这条短信，他是第二天才看到的。

    当时，傅然正在去家宴的路上，无意间看到这条短信，立刻让司机重新导航，去了中医院的方向。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不管那个女人死活，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当傅然看到病床上的白欣染，瘦得脱了相，整个人毫无生气时、他的心瞬间就像被人给捏住了。

    他痛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