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各自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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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勾玉开须佐, ”千手柱间看着从通道出来的宇智波家族长,幽幽地,“我都不敢这么玩。”

    话中透出的信息量引得一旁的千手扉间连连看了自家大哥好几眼。

    ‘你告诉他了?’

    ‘怎么可能。’

    两个相看两生厌的人迅速交换了眼神, 被这份同步恶心地又双双移开视线。

    千手柱间这个人,看着憨傻憨傻的,可真要敏锐程度, 比起弟弟扉间也不遑多让。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写轮眼, 又暗地里做了哪些行动的。

    毕竟……千手扉间想起实验室里开辟出来专门存放的眼部研究资料和血继界限后遗症课题的文件山。

    再看看摆着一副“区区事”表情, 仿佛跨界提供威装铠甲,再转化成须佐能乎是喝杯水一样容易操作的宇智波斑。

    而当事人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己开写轮眼了。

    或者,她知道自己有宇智波家的血脉吗?

    千手扉间合上最上方的卷轴。

    上面写着:极少量被稀释的宇智波血脉返祖,不排除祖辈是宇智波族人的可能。

    然而千手柱间并没有为在场另外两人解惑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阴云下。

    “花花明明叫的是欧尼酱,”这边蘑菇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倔强的妹妹酱第一次求救,第一次开口叫人。”

    作为已经曾经的老对手,宇智波斑对这个人的德行依旧不忍直视:“你正常点。”

    “可恶啊——”千手柱间充耳不闻,捶桌。

    于是唯一幸存的桌子也裂了。

    早就抱着抢救出来的文件闪到一边的千手扉间头痛地看着犯病的大哥。

    “还有扉间!”千手柱间甩了甩沾上木屑的手, 一个跃步,将矛头指向了弟弟,“之前要不是我手快按住你,你就飞雷神过去了吧。”

    “你们一个个的——”痛心疾首,“好了让我先去的呢!”

    “哼。”谁和你好了。

    “……”正是因为我俩内讧了才被抢先的啊大哥!

    “那是我千手的崽崽, ”千手柱间高呼,“我的骄傲!”

    “刚开发出了新木遁, ”看得出来此人憋了很久, 且怨念非常, “我连怎么夸都想好了。”

    “斑先去就算了,”唯一的已婚人士恨铁不成钢地,“你多夸夸她啊。”

    “等等,”千手柱间突然警觉。“以前也没见你跑这么快,你——”

    “那个鬼没死。”正在巩固空间通道的千手扉间突然皱眉,“大型空间转移?”

    “空间?”千手柱间瞬间被转移注意力:“那接下来的战斗花花不好了。”

    “涉及到跨世界的援助,过人先放放,我先把上次完善的药送过去。”

    “那我先回火影楼把堆下来的文件处理掉?不是我,木叶改革以后真的好忙啊——”

    “——斑你呢?”

    “……我回一趟族地。”

    ————

    我再次醒来,天已经放晴了。

    环视四周,目测应该还是处于战场的位置没有移动过。

    沉默寡言的富冈先生正被隐的成员拿绷带一圈一圈地绕着,终于放松了的善逸正瘫在另一边的担架上。

    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我甩甩头,试图将里面的水晃出去。

    开着须佐能乎就兴奋到忘乎所以,结果一时大意把对手放跑了这件事,绝对会被嘲笑的吧?

    可、可是须佐能乎真的好帅啊——

    试问,又有谁能够拒绝开高达呢?

    这一片山头的地貌也因此被彻底改变,倒伏的桃枝坠着桃果,而另一半断裂的主干长出了新枝,桃花烂漫。

    ——满山蔓延的粉色并没有因为我木遁的结束而消失。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我下意识地将手按上额头。

    ‘干得不错,花。’

    ——所以斑先生真的来过?

    地上并没有被须佐能乎砍过的痕迹,最后那一刀——落到无限城了?

    我眨眨眼,憋住了雀跃的表情。

    嘿,那一刀砍实了威力可不。

    这可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消息了。

    我满意地将刀背到身后,拍拍手站起来,捡起贴心放在身侧的大薙刀。

    ‘岩融?’

    没有回应。

    果然,还真被上弦之壹苟下来了。

    我咬牙切齿地回想起最后展开的无限城。

    空间系的血鬼术真的太作弊了,就差一点——

    “放心,这次真的不会让你睡的太久的。”

    我细细地将刀身上的泥泞擦干,量着这把全新模样的大薙刀。

    刀上的大大破损已经完全修复,刀上的凶气也被完美地收拢了起来。

    可见识过这把刀完全体时被付丧神挥舞地神魔不惧的模样,没有谁会觑它的威能。

    ——就是刀柄还善解人意地保持着断裂前的长度。

    我懊恼地比划了下目前的身高,不得不服从这一份善解人意。

    被大雨淋了一夜,除了已经被完全冲干净的妆,这一身鬼杀队特制的服装倒是没什么大损伤。

    材质是真的好,看着没有明显破裂,防水性也极佳。

    在睡了一觉后,我也基本恢复了身体掌控力。

    “善逸君?”排除表面似乎并不是很好接近的富冈先生,我决定先去找呆呆地望着天的金发少年。

    湿哒哒的金色头发贴在头上,披在外侧的羽织早已经碎裂,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细细麻麻的伤口,混着大片的泥土和草屑,让名为我妻善逸的少年显得异常狼狈。

    他的手上仍旧缠绕着一串勾玉,在他身侧是被隐叠的整齐的另一件鬼杀队队服。

    那是属于雷之鬼狯岳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苦恼地抓了抓早已经披散下来的头发,我凑过去挡住了他的头顶,在上方投下一片阴影。

    正直视天空被日光刺的眼眶通红的少年被迫将视线定焦到了我的脸上,他迟钝地,沙哑地:“花?”

    “哎,”我应了一声,见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才在旁边盘腿坐下,“恢复的怎么样?”

    少年听话地抬了抬胳膊,“能……动……”

    看起来就很勉强。

    “嗯……”我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

    “花。”一个绷带怪人缓缓靠近。

    “是?”我一个激灵。

    “这边结束后,主公邀请你会面。”没有询问战斗的具体经过,甚至没有提战后的后续处理,富冈先生用我捉摸不透的态度,只是堪称是郑重地将一个邀请帖模样的信封递给我。

    我礼貌地接过:“谢谢,可我——”

    不识字。

    我没有完。

    对上了封面熟悉的汉字,我哑声,仔细地擦了擦手,郑重接过,“好的,请转告产屋敷先生,我会如期赴约的。”

    “那我先走了,”一手扶刀的水柱颔首,扫过地上多出的一套无主制服,“你们也有要做的事情吧。”

    “再会。”

    “……?”

    然后他真的干脆利落的走了。

    作为一个亲临了战场的支柱,我不信他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再大的雨也无法冲刷现场属于另一个雷之呼吸留下的痕迹,也无法冲淡来自另一位上弦之鬼的气息。

    可他一言不发。

    甚至全权将这一切交付于我们善后。

    ——可真是令人沉重的信任。

    目送这位来去匆匆的水柱消失在视野中,我叹着气将同时也沉默下来的少年扛起。

    正视着前方,我一边向来时方向赶去,一边平淡地开口:

    “稻玉先生……稻玉狯岳先生,先我们一步撞见上弦之壹,不敌,被转化为鬼,随后立即被赶到的我们所斩杀,如何?”

    制造一个成功的谎言,就是三分真七分假,再隐瞒略去其中的关键性步骤加以扭曲。

    “以这一战的惊险程度,富冈先生先行回去汇报这一次的战斗过程是很有必要的。”被我扛着的少年没有应声,我继续,“毕竟我们距离鬼舞辻无惨,越来越近了。”

    “就算他疯狂提拔新的上弦,却无法越过时间的差距。”

    所以你听懂了吗?

    肩膀上传来了回应般的挪动,我微微放松力道,任由少年挣扎着跌在地上,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站稳。

    “你的对。”少年的手微微用力,痉挛地扣住刀柄,他已经看到了远远站在山头上迎接的培育师,似是要服自己般地,“只要无惨死了——”

    一切都将过去。

    ……

    “这样啊,”桑岛慈悟郎,这个一直以来精神矍铄甚至是气势汹汹的老头看着少年捧着的“遗物”,显得格外沉默。

    他手中的拐杖不知何时已经深深陷入土中。

    那只曾无数次敲击少年脑袋的手,轻轻地摁了摁低着的、脏兮兮的、金色脑袋,叹息着:“羽织破了,看来下次要给你弄个结实点……”

    “爷爷,”闭着眼睛却只是等来这一句安慰的少年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可以出口话。

    于是他只能跪在师父的面前,一句一句地道歉:

    “……对不起。”

    如果我再讨人喜欢一点就好了。

    “对不起!”

    如果没有我,狯岳是不是就不会堕落成鬼。

    “对不起——”

    结果到最后,再努力,还是没有回报爷爷的恩情。

    “善逸。”

    这位前鸣柱,用他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悲伤地看着他现在唯一的弟子。

    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我感受到怀里微微发热的手里剑,悄声退到门的边缘,轻轻地抓住拉门。

    拉开——

    门后方传来大滴液体砸落在地的声音。

    “你是我的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