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大概又是一个过渡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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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融的表情很坦然, 分不清是天然还是真的阅历深厚,总之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自然。

    “唔,竟然没有我吗?”他还很遗憾, “主公您再考虑一下?岩融也有不输于他们的帅气哦?”

    ……不,你妄自菲薄了,以及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我会漏过你?

    我用余光迅速瞥了一眼床底的收纳箱,在他看过来前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那个, 绝对不能被发现。

    然而事态的崩坏发展已经让我忘了这位是心意相通的半身, 虽达不到读心,但某些强烈的念头还是可以捕捉到的——

    “果然有啊!”付丧神肉眼可见地自豪了起来,并发出了标准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这样的……算了,”此刃的反应过于奇特, 导致我无可适从的羞耻感都消散了大半, 我破罐破摔地放弃了遮掩,直接坐在了地上:“总觉得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发生了某些了不得的改变, 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倒也没有,”高大的付丧神摸了摸下巴,学着我的样子也坐了下来,“不如现在的主公更‘完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主公!”

    看我依旧消沉地恨不得当场去世的模样, 他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端的是阅经千帆的从容:“和我见过的其他爱好相比,您的这个,很可爱哦。”

    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量似乎有些深,我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有些好奇, 却不敢出声。

    总之不能在这个话题上耗下去了, 要转移话题。

    我努力调整心态:“我还是和你一我的情况吧。”

    ……

    老实,在我的认知中,这才是真真切切的破次元壁。

    我将梦境里的遭遇当做一场奇妙的冒险和旅行,也因此给自己起了一个另外的名字和身份,将我所有被现实压抑的梦想和冲动,以及认为最好的自己都填了进去,才有了“千手花”的存在。

    那的确是真实的我,却也并不是完全的我。

    与最好的“千手花”相比,“凌霄”还拥有着无法摒弃的“坏”,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也有与七美德相对应的七宗罪,会烦恼,会焦虑,胆,犹豫……我也会有。

    我以为我可以将这个区分地很好,但事实告诉我错了。

    旅行地越久,我就越无法控制地投入更多,这一次是岩融,下一次……会是谁呢?

    “以上,就是全部。以及,”尽量客观地将一切完,看着安静地聆听,鼓励地看着我的付丧神,我深吸了口气,“岩融,我将你……看做我的半身,这句话不是随便的,虽在很多事情上很随意,但是涉及到真正属于我的物品,我会抱有绝对的占有欲。”

    我顿了顿,继续:“在我的观念里,刀剑若有灵,是有择主的权利的,我是,现实中的我可能、并不是一个明主。”

    接下来的话我有些不下去,一时间表情无法克制地带上了一丝难过。

    在互相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不知何时正坐的岩融开口:“主公。”

    我一个激灵:“是!”

    “此等话语,以后还请不要再!”他的表情有些生气,声音听起来也带着压抑的怒意:“刀剑择主,吾从最初便已经确认了您的存在,至此,纵然此身陨落,也坚定不移!”

    “啊?”第一次见到这个僧侣扮的付丧神这么正式的模样,我有些呆滞,紧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不是啊,你听我完,我接下来要的,其实是——”

    “就算你不满意也不行了,晚了!你是我的刀,将你划入领地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再放你走的,没门!”

    牢牢盯着他错愕睁大的眼睛,我一鼓作气将话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理智上这个时候得顾及你的想法,但是、难得有一个真正归属我的东西嘛……”

    就是因为这个行为任性又独断,一个处理不好没准就谈崩了,我才有些难过。

    结果、咳,岩融没有因此而厌恶我正是太好了,诶嘿。

    我强行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不行,不能太过于得意,要——矜——持——

    “主公,您真是……”岩融往后一靠,剩下的话消散在空气中没有听到,不过我想也知道是在骂我。

    但是,就像我刚刚的,晚啦!

    我!凌霄!有自己的刀了!

    会话的刀!是半身哦!

    “诶嘿嘿~”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啊,对了,这样的话,我得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嗯,我叫——”

    “我知道。”岩融突然断了我的话,“您的名字。”

    “欸?”我疑惑地发出一声气音,看着站起来挡住窗外光线的付丧神,逆光的角度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一瞬间,我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危险:“岩……融?”

    “您忘了,我们的记忆偶尔是可以互相流动,以闪回的方式出现的。”他的周身渐渐地包裹上了一丝神秘的气息,这个时候,我仿佛才意识到,和我签订了契约的,是一个末位的神明。

    “——▆ ▆ 。”

    不可知的语言,我却莫名地知道是在呼唤我,灵魂传来不可抑制的战栗,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也只是一瞬间,本能驱使我猛地往后一仰。

    “咣——”实木发出了最后的悲鸣。

    “啊——”我也发出了痛彻心扉的悲泣,“呜我的柜子QAQ”

    事实证明,脑袋太硬也不是什么好事。

    凝滞的气氛荡然无存,前一秒还在耍酷的大个子付丧神弯着腰,低着橙色的脑袋被我抄枕头:“好好的谐星为什么要走阴暗反派的道路,我差点被你吓一跳啊岩融!”

    “哈哈哈哈哈哈——”付丧神试图用大笑蒙混过关,理不直气也壮地大声:“对不起!”

    “你完全没有反省吧,”我更怒了,“契约传过来全是开心的情绪啊,你糊弄我也好歹收敛点啊!”

    “主公啊,”完全没算收敛的付丧神一把捞起了叉腰的我,抛:“您的意志我接收到了,请随自己的心意继续前进吧,无论如何,岩融将与您同在!”

    “这句话之前先把我给放下来啊——”

    可恶,被当孩子糊弄了吧,绝对是吧?刚刚那个是什么完全没有啊!

    ……

    总之,在此起彼伏的波折之下,总觉得XP暴露什么的也无关紧要了呢。

    我佛系地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淡然地想:只要最为底线的,床底下那一箱本子还封印着,其他的,都让它随风散去吧。

    至于岩融?

    介于各种主观和客观的原因,我直接把他变回本体塞进衣柜里了。

    就那个破了个大洞的衣柜,我找了个墙纸糊了糊,把里面叠着的衣服挪出来,就是他暂时的卧室了。

    ……有种哆唻A梦的奇妙既视感。

    ‘抱歉岩融,我的房间有点。’我有些愧疚地拍了拍一看就很贵的刀柄,决定以后搞个正经的刀架来。‘先凑合一下,穿梭世界壁垒其实消耗不少?这里可以是最安全的世界了,你放心睡。’

    刀柄默默地振动了两下,表示没关系。

    “我回来啦——”门口传来春难掩兴奋的声音,“听我们花花出息地带了男人回家?”

    我的手一抖,茶水泼了一半,人淡如菊的表象直接破功。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我大惊失色地冲了出去。

    ……

    大概是在急诊的岗位上见的世面多了,我和春的解释要顺利地多,家庭会议的方向也从当下的问题发展到了接下来大家共同的正事讨论。

    我率先举手:“岩融的情况我会加以约束,会以刀的形态出现居多,确保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好的,可以,就当你在房间里养鱼了,过。”

    我欲言又止。

    ……为什么是鱼?

    嗯,不过岩融的那一排鲨鱼齿是挺让人影响深刻的,有过一面之缘的赛赛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得到自我解释的我略过了这个话题,再次:“需要在家添加一个时间纵轴备忘录。”

    “这个我在准备了,下一个。”

    我再再次:“我最近可能得回家一趟,有一些令人在意的事情要确认,刀过不了安检,我会留下。”

    “明白,只要保持刀的形态我们没问题,你到时候保持联系,手机不要静音。”

    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不能解决的给出备选方案,这次的讨论要比往常久得多。

    最后基本敲定接下来的生活方式,另外两人没有太大的改变,更多的是为了配合我做出的变更,以及以防我一睡不醒做的定时签到板和紧急呼叫方式。

    ……必须值得一的是,另一位室友也成了我旅途经历的忠实听众,并真心实意地追起了连载。

    虽然觉得槽多无口,但我还是满足了这两个室友的好奇,毕竟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可以瞒的了。

    听故事听得心满意足的春突然提起一件事:“对了,花花,你房间里的那些东西,要搬出来吗?”

    我的表情一僵。

    是的,我的两个室友都知道我的爱好。

    “……不了吧,”我迟疑道,“我无法忍受一觉醒来家徒四壁的感觉,会让我觉得物质和精神的极度贫瘠。”

    然后干渴而死。

    我捶桌:“喜欢战损有什么错!”

    ——没有!我没错!我就不改!

    反、反正也只有岩融这个半身的存在知道这个,其他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破次元壁过来的啦,这可是次元壁诶,哈、哈哈哈……

    应该不会吧?

    “随你啦,”春面不改色地将幸存的桌子从我手下挪开,接着偷偷凑了过来:“不过,我稍微有点好奇,花花啊……”

    我战术后仰,警惕:“有话话,别靠那么近。”

    春对我的退缩不为所动,甚至又往前探了一个身位,压低声音,循循善诱:“你的xp咳,我是,你的爱好,在你的经历中应该能遇到很多吧,怎么就?”

    她的脸上写着几个恨铁不成钢的大字:你怎么就不为所动呢!

    “em……”我表情微妙。

    话是这么,然而事实上,每次作为当事人的我,不是在拼命不要死掉的路上就是在勤恳干正事,要么就是架上头,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再就是……

    旅途的最初,星辰坠落的时候,碎裂的铠甲玫瑰。

    “……审美,拔高了吧?”

    “什么?”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