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沅有芷兮澧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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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时暮:……

    默默将微信步数关了,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在床上面翻了一个身,将腿搭在早就垒高了的铺盖上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长胖不可。

    躺在床上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看一会视频的评论,以前有多少人让他穿女装,现在就有多少人让他好好保重身体。

    他看了看自己的腿,陷入了沉默。

    其实明天就可以尝试行走了,就是感觉不太对。

    床头还放着叶学姐给他买的一大袋药,云南白药在他这几天的不懈努力下,已经快用完了,好在药够多。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用,而且喷上去还挺冷的。

    关掉手机,退出去之前还看了眼不断增长的粉丝数量,最新的一个关注用户昵称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沅有芷兮澧有兰】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这个昵称好听,叶学姐的名字也是根据这个来的吧。”

    他还挺喜欢这首诗的。

    想到这里,他瞬间想到了自己名字的来历,还是他爸爸为了表达对他妈妈的爱,于是乎……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的名字就这么来了。

    刚关了手机,手机就叫了起来,君时暮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向手机屏幕扫过去,是妈妈来的电话。

    连忙往上坐了坐,往背后垫着点东西,背靠着墙,最后点击接通。

    “妈,怎么今天想着给我电话了?”

    对面是一道爽朗的女声,又带着一点岁月的沉淀。

    “我给我儿子电话还不行了?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委屈?去哪里玩了没有……”

    日常三连问让君时暮哭笑不得,每次电话对方总是要问这些话,看了眼自己还没有消肿的脚,他笑着。

    “最近挺好的,我不是想着直播方便吗,所以刚找了个出租屋搬了出来,最近就是直播和上课啊,挺好的。”

    “嗯,没事就好,记得心点,不要磕着碰着了,就你那脆弱的神经,还不得哭死。”

    君时暮红了脸,嘟着个嘴:“妈,我都多大了,才不会轻易哭呢。”

    “唉,也不知道当初在我怀里哭鼻子的是谁。”

    “那都是时候的事情了……”

    算了,妈妈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地方的官威最大。

    “所以你真的不让我看一眼你的直播吗?告诉妈妈那个什么稀里哗啦的名字,妈妈也去关注你呀。”

    一提到这个,君时暮连忙摇头,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让他妈妈记住那个软件的正确名字。

    “不用不用,妈,您就老老实实做您的事吧,这么尴尬的事情,我才不会让你知道呢。”

    妈妈知道了就等于爸爸知道了,爸爸是有名的管不住嘴,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不得街坊邻里全知道了,他可能就没脸回家了。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我还不如拿那点时间看会儿电视呢。”

    又和母亲聊了一段时间,君时暮这才依依不舍挂断电话,看着手机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他叹了口气。

    有一瞬间好像把自己脚伤到了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是下一秒他又放弃了,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让父母这么担心了,况且也不是那么严重。

    出来反而觉得自己娇气。

    习惯性拿出一旁的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了自己最近的一些事情,等慢慢写完,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左右。

    他不喜欢熬夜,熬夜会让他的大脑变得混沌,就像是那天迷迷糊糊穿着裙子出去的状态一样,困到一定程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会跟着自己第一感觉来,所以他向来不熬夜。

    了一个哈欠,将本子放回原位,拉过放在一旁的被子盖着,大脑里想着明天要做什么。

    冰箱里面的菜快没了,明天如果脚能下地了,得去买一点回来。

    琴也不能断,得继续练着,还有……还有什么呢……

    还没想完自己要做什么,他已经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大学校园绝对是青春气息最浓厚的地方。

    中学总是被各种作业困扰着,即使想玩,大多时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大学不一样,可以追求着自己的爱好,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君时暮路过操场,看着里面顶着太阳着篮球的学生们如是地想到。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与学校格格不入,总少了一点对生活的激情,喜欢被别人推着走。

    唯一喜欢的,就是音乐,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演奏着乐曲,所以即使是校庆这样热闹的节日,他也会非常积极地加入进去。

    但抛开这一些,他甚至连班级的集体活动都不愿意参加。

    “时暮,听你的脚受伤了。”

    余欣从操场的门口走来,看着还是坐在相同位置的君时暮道。

    “欣姐,这么巧?”

    君时暮的脚养了一个星期,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路还看得出有一点不平衡。

    正巧路过操场,想着走累了,来这里坐会儿,也一个星期没来了。

    没想到碰见了余欣。

    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没什么大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余欣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身旁,和他一样,将视线投向下方运动着的人群。

    “那就好,怎么这么不心。”

    “就是走路没看路,不过欣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或许连班上都没几个注意的,欣姐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君时暮的疑问,余欣的脸僵了一下。

    她能自己怀揣着期待来这里求偶遇,结果一连几天都扑空,没有办法只能求助朋友,心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对方受伤了。

    又不好意思发消息问,只能每天都抽一点时间来这里守着,今天总算是被她守到了。

    看着对方不自在的脸色,君时暮也意识到了自己问这个问题好像不怎么好,刚想个圆场,对方却已经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上次找你们班长采访,正好提到了你,所以才知道的。”

    君时暮点点头,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