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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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了◎

    天晓得沈羡之这边和姐妹们都讨论了什么, 天亮后大家相互拜年。而她作为一府王妃,必然是最忙的,而且还有日月神教那边也少不了她。

    所以白天也没得空睡, 一直到了晚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 只见丁香一脸紧张地守在门口,见了她一把给拉过来,行为有些鬼鬼祟祟的, “二姐, 四姐交代有东西给您。”

    沈羡之已经完全将昨晚约好今天白天一起看黄书的事情给忘记了, 听到她的话不以为然道:“什么东西需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直接放在桌上不就好了。”

    丁香原先看着崖香送来,还以为是账本, 只是为何拿个绢子包着, 甚是好奇, 就开来瞧了一眼, 这可了不得,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当场就给吓蒙了,连忙给包起来塞进怀里, 但是总觉得还是被人给看到了这一幕。

    这一个晚上她都心惊胆颤的,总觉得大家都知道她身上藏了这么一本画本子。

    如今终于见到主子了, 连忙将书塞给沈羡之,红着脸垂头道:“二姐自己瞧吧。”

    她这话也没错,这种书难道还要招呼着瑾王爷跟着一起看么?肯定是沈羡之偷偷一个人自己看啊。

    但是沈羡之这会儿满身疲惫, 又忘记了昨晚的相约, 这会儿又没看到书皮, 接了手里进去, 随口问了一句:“洗澡水备好了么?”

    “好了,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哦。”丁香忐忑不安,虽然书已经拿出去了,却总觉得还在怀里一样,完拔腿就跑。

    沈羡之还以为是这过年,她也忙着抓紧玩,也就没多管,进去直将这书本丢到桌上就去洗漱了。

    正洗着夏侯瑾就回来了,看到桌上用绢子包着的书,同样以为是账本,不过以为用绢布包裹,想是因为重要些,所以混不在意,也没去翻看。

    只是听到里间的沐浴声,想起昨天山上的事情,不免是有些心猿意马,他也非那圣人之身,心也能勉强算是两情相悦,所以自己要是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应该她也不会排斥的吧?

    沈羡之洗完澡出来,只觉得终于有了些许精神,擦着头发出来,见夏侯瑾坐在桌前发呆,很是疑惑:“怎么了?”

    她人还未到,这声音和那一身沐浴过后的梨花香已是先至了,夏侯瑾抬起头恍然回过神来,“没事。”一面缓缓起身,走到沈羡之身后,拿过她手里的毛巾,默不作声地替她擦着头发。

    那一头鸦青色的长发犹如丝绸一般从他修长的指尖划过,阵阵清香不停地蹿入鼻尖。

    沈羡之很自然地拿起那本包在绢帕里的书本正要开,忽听得夏侯瑾的关忧的声音响起,“明日再看吧,今时已晚,早些休息,我也去沐浴。”

    “也好。”沈羡之也顺便放下,起身到妆前将头发梳了一下。

    她素来也是个喜好整洁之人,只看到桌上放在这样一本书,总是觉得有些碍眼,便起身走过去,想给归类到外间的书桌上。

    也就顺便将那外面包裹的绢帕给拿去了,这一拿不要紧,顿时就看到了书皮上面几个字醒目的大字‘放春图’。

    什么鬼?不是账本么?怎么给了画本子。

    直至此刻,沈羡之也没往那方面想,只不经意地翻看,第一页就是题目雅致的目录,她也没看出个什么,只瞧见什么柳下春蚕卧,或是莲花三千影。

    脑子里正吐槽着四妹妹什么时候看起这么文艺的画本子了?脑子里忽然炸开,想起了昨晚讨论的事情,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到正文,也就看到了那一幕……

    顿时就吓得跳起来,一面将那画本子当做是烫手山芋一般扔出去,满脸惊恐,这……她是口嗨党,一无妨的,但是这东西怎么能拿到房间里来呢?要是夏侯瑾看到……

    不对,刚才这本子就放在夏侯瑾面前,他不定已经看完了,所以避免为了尴尬,他让自己别看?

    沈羡之越想越是觉得恐怖,当即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偏偏她这动静有点大,刚进到洗浴间的夏侯瑾便只披着里衣就出来了,大片白皙的肌理都露了出来,但他明显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只急匆匆走出来,满脸都是担忧地看朝沈羡之,“你没事吧?”

    沈羡之虽然只看了一眼的,但是她真没想到四妹妹能搞来这么劲爆的画本子,其内容已经远超她所能预想的范围了。

    她以为自己前世的时候已经算是看过真人秀了,这画本子难道还能比得过真人秀?

    可事实上这画本还真把那真人秀给比过了,而且那画工……也不知道是哪位灵魂画手,让他来执笔画这些东西,着实是太屈才了。

    也是那画面过份真实,她现在还觉得心慌脸红,夏侯瑾出来后又正好看到他袒露着的胸膛,以及下身穿着轻薄,一下就想太多,那呼吸也一下急促起来,人也就越发紧张了,“没没事。”

    她想尽量让自己平静些,但是这心跳不允许啊。一面紧张地偷偷望着地上自己还没捡起的画本子,只巴不得夏侯瑾赶紧进去。

    然后她果然听到了夏侯瑾的脚步声,可惜是朝她这里走来,而非是往洗浴间里去。

    “不是明天在……”夏侯瑾此刻已经将那地上的画本子给捡起来了,那个‘看’还没出口,他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呼吸一时也是顿住了。

    沈羡之这会儿真心实意巴不得自己一下累昏死过去,就不用面对接下来的窘迫了。

    她看到夏侯瑾已经看到了,书本刚好开的,他拾起来正好看到之前自己看的那一页。

    他要是看不到,除非他眼瞎。

    可事实上夏侯瑾他也不眼瞎,现在自己去把他戳瞎也来不及了。

    就在沈羡之心慌慌地想要解释之时,夏侯瑾已经一脸淡然地将画本子合上,然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往书架上最高层放了上去,还朝慌张不已的沈羡之温柔笑道:“夜深了,快去休息吧。”

    然后很自然地转身去了洗漱间。

    留了沈羡之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是,夏侯瑾他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瞎了还是那样劲爆的画面他没看到?不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这样冷静得出奇。

    还是他本身就有问题?又或者是他就是单纯地对自己没反应?

    那这个问题就很大了!

    还有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沈羡之一时又想起昨天自己那豪放的行为,现在又被他发现自己看着画本子,是不是他那心里自己就是那种放荡的女人?

    想来想去,无论是哪个可能,沈羡之都没法继续睡觉了。

    躺到床上去,翻来覆去只觉得百般难熬,就是很在意夏侯瑾到底是怎么想的?又起身看了看着床,她特么现在不该躺在床上,而是该躺到棺材里去。

    就在她的不断唉声叹气中,洗漱间的水声停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羡之忽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一阵慌乱之后,她还是决定装睡。

    只是这心里一着急,那呼吸怎么都稳不住,于是索性将脑袋直接给蒙到被子里去算了。

    夏侯瑾出来,看着床上那一幕,又忍不住看了看书架上自己放上去的‘放春图’,嘴角的再也忍不住,慢慢地扬起来。

    信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在空闲着的位置上躺下,却发现竟然只有一条被子。

    原来今日丁香忘记跟沈羡之了,她拿汤婆子提前煨床的时候,不心把被子弄脏了一条,原本是要去拿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就给忘记了。

    如今先有这‘放春图’,现又只有这么一条被子,沈羡之就是想解释,只怕夏侯瑾也不相信了。

    所以他理所应当地掀起被角。

    里面的沈羡之吓得浑身寒毛竖起,也是奇怪,往日不也是这样睡在一张床是么?只是各盖各的被子罢了。

    她下意识想扔了这条被子,重新拉一条,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一时也愣住了。这时候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间,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夏侯瑾的声音已经从脑后响起,温柔又带着些让她难以抗拒的性感。

    “阿羡,是我的不是,竟然没有为你考虑,这洞房花烛夜,的确是该补上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听到这话,沈羡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是想挣扎,可是因为这方向不对劲,反而直接挣扎到了夏侯瑾的身上。

    沈羡之都快要急哭了,心里忍不住嚎叫起来,四妹妹你害我啊!

    此刻她整个人就趴在夏侯瑾的身上,还因为自己这慌乱之中不心把里衣的带子给扯开了。

    如今虽不是与他坦诚相见,但是这大片的雪白肌肤,也只隔了胸前那薄薄的一层衣料紧贴在他厚实硬朗的胸前。

    有一一,夏侯瑾看着蛮清瘦的一个人,为何还有胸肌这种东西呢?好想摸一把,但要脸的她还是忍住了,主要现在大脑也有点慌乱,所以她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瞬间,又好巧不巧地滑了。

    还将他那本就松垮的衣襟给扒拉开,这下那让人眼馋的肌理就在眼前,她有点动摇,心想要不将错就错?反正夫君是自己的,这没得错,碰一下应该没事的吧?

    于是鬼使神差地伸手重新触了上去。

    而这不知不觉中,夏侯瑾的手已经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使得她现在不仅整个身子与他贴在一处,连在唇也……

    对不起,她有罪,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夏侯瑾的投怀送抱……

    这一夜四下灯火依旧,房中偶有灯芯噼啪骤响,床上的喘息来来回回,犹如那海上的波澜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至白昼将至才停歇下来。

    沈羡之醒来的时候,觉得屋子里一片暗色,还以为早着呢!于是犹如烂泥一般的她继续躺着,一点也不想动。

    殊不知已经是午时三刻了,今天还出了些明晃晃的太阳,夏侯瑾怕她睡不好,特意让丁香将帘子都给一一放了下来。

    丁香早上进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屋子里怎么的气氛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有点暧昧……又发现一贯有着早起习惯的二姐不见身影,反而那帐子都是全部放下来的,不免就越发好奇,一时也想到了昨天那本书。

    果不其然,等她真走到里间,就看到了凳子上堆放着的床单被褥,这不是昨天才换的么?怎么就?难道真……这时候身后传来温润俊雅的王爷吩咐道:“声些,莫要惊动你家二姐休息。”

    吓得丁香也不敢吱声了,只心翼翼地走进去,抱起凳子上的床单,赶紧出来。

    一面暗自偷偷量那已经出去了的夏侯瑾,难怪今日看着瑾王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神清气爽的,纵然那脸色仍旧看不到什么血色,但还是给人一种极其精神的感觉。

    感情是把她家姐给榨干了,一时想起那本书,心想都是四姐害的。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难道还能去教训四姐一顿不是?

    而沈羡之这醒来,因看到这房中一片暗色,索性踏踏实实地休息,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幸好没看着自己胳膊是光溜溜的,身上好歹穿了衣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昨晚果然一切都是梦。

    就是这个梦怎么做得好像被车碾碎过一样?

    一面懒洋洋地伸着懒腰起身,顿时身下的痛楚又提醒着自己,昨晚一切可能不是梦?

    沈羡之的心情就在这样犹如过山车中疯狂起伏,最后拉开身上的衣裳,看到那些痕迹,忽然想要一头撞墙去……

    原来不是梦!

    这发展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她以为就现在自己和夏侯瑾的关系,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差不多了,为什么已经到了这一步?

    忽然想起昨天那本‘放春图’,莫不是这个缘由,让夏侯瑾误会了?一面赶紧起床,踮起脚尖寻那‘放春图’,却是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夏侯瑾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拿走了?她单知道他看着清瘦柔弱,却断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越想就越是气了,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骗了一般。

    但气归气,可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见到夏侯瑾了,所以起身穿着衣裳,连忙偷偷摸摸地朝后院沈家那边跑去。

    好巧不巧的,今天大年初三,姐妹们都给下面铺子里的掌柜们拜年去了,一个人影也没寻着。

    从中出来,反而正好遇着钱袋子,见她一脸疑惑,“教主你怎么在这里,瑾王爷不是你今天不舒服么?好了?”

    “他才不舒服,我好着呢,上哪里去?怀里揣着什么?”沈羡之可看到了,这货看到自己的时候,往怀里藏了什么。所以一面伸手拉过去。

    吓得钱袋子连退了好几步,一脸的防备,“没,没什么呢。”

    “没什么你躲什么?”沈羡之才不相信,扑过去要抢。

    不想那钱袋子拔腿就狂跑,她想要追去,可是这双腿一软,特么竟然险些就跪在了原地,心里只将夏侯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往天仙阁里去了。

    正好早饭午饭都一并在那里解决了算。

    到了晚上也不想回来,最起码她不想和夏侯瑾同床共枕了,于是又跑去了沈家姐妹们这院子,正好听到四妹妹的两性课堂开课了。

    只那男人都是开食禁果后,就不可能再是正人君子等等。

    沈羡之想,那夏侯瑾今晚岂会饶了自己?于是有些心惊胆颤,生怕他差遣人来请自己回去,或者是自己亲自来。

    不想这一个晚上,夏侯瑾居然一点音讯都没有。

    沈羡之和沈芸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总觉得他不来,自己又觉得不正常。

    终究这一宿是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连早膳都没在这里用,就想回去问一问夏侯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像是四妹妹的那样,有的男人就是天性犯贱,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她就越想越气,总觉得夏侯瑾就是这一类,原本是算质问的,没想到竟然扑了个空,只在门口遇到贪狼,“王爷昨天下午便去了汀州,若是能快些的话,元宵是能赶回来的。”

    “去汀州?”沈羡之愣了一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们这浔州城在西南,汀州则远在华北一带。

    他这是跨越了大半个大夏国,“去汀州作甚?”这样大的事情,早前怎么从没和自己提起过?

    贪狼反而被她问蒙了,“王爷不是前天就和王妃您了么?”怎么没?不过幸好瑾王爷还给王妃留了一封信,所以连忙给拿出来递给她,“这是王爷给留下的。”

    沈羡之拿了信,当即拆开,只见夏侯瑾原前头晚上是要跟自己的,但这不是因为那事儿给耽搁了么……

    所以他就在信中明了缘由,去汀州找当初替西南王沈曜炼制那些铠甲的俞家后人,如今有了音讯,此事事关重大,为了完全,他须得亲自去一趟。

    因为似乎皇室里也有人在寻找俞家后人。

    所以这一段时间,他就要做这个甩手掌柜了。

    沈羡之看了信,一点离别相思之痛都没有,反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是去做正经事就好,她还以为是……

    当即心情也好了许多,“都带了谁?”

    贪狼心里甚是好奇,王妃这脸色怎么比夫子们翻书还要快呢?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变幻了好几次,一面回道:“只带了破军一人。”

    沈羡之这一听,不免是有些担心,心想既然皇室有人也在找这俞家后人,少不得是要遇到些险境的。

    一时也是算让人跟着去,可是自己手头上总共能用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能用,当下不免是有些心急如焚。

    然而她想多了,等她去往王府对面的日月神教之时,只见展元迎上来,一脸的担忧,低声询问道:“瑾王爷这一趟出去是作甚?”

    沈羡之倒是不疑惑他能知晓,但也没直接,反而问道:“怎么了?”

    不想竟然听展元道:“瑾王花了三千两,把鹿坛主给雇走了,为期半个月。” 不过倘若超时,就会自动续费。

    “三千两?”但是沈羡之的关注点明显是有问题,当下听到这三千两,还会自动续费后,第一时间就觉得夏侯瑾果然还是背着自己藏了私房钱。

    果然那温言的话是信不得的,每次都哭穷喊没钱了,自己往后是断然不会相信了。

    不过冷静下来后,只朝展元吩咐道:“既如此,你也晓得他要出去这些时间,如此一来这西南许多事务,便要先落到咱们教中,等开工后你让大家多辛苦一阵子,等挨过了这正月,回头给大家发份奖金。”

    展元心怎么又是奖金,他才负责这日月神教的事情没多久,手里所拿到的月钱和各种奖金加起来,已经抵过从前给天子效命时一两年的银钱。

    此前好奇过教主哪里来这么多钱,后来其实算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少,因为这中间少了一个吃拿卡的环节。

    那时候他便忍不住想,若是这朝廷没有贪官污吏,老百姓何愁没有过冬粮,没有新年衣?

    可是数千年来,哪怕有无数的猫,这老鼠依旧猖狂,所以想要除掉这贪官污吏,谈何容易?

    如今只希望这日月神教能够多坚持一阵,长久保持这一派清明之景。

    然他想得其实太多了,那贪官污吏贪,其实大部分是被迫贪污的,上官卡拿,到他们这手里也不过散银几两,偏偏家中人口众多,又还要顾及排面,那点俸禄自然也就不够了,只能是从这公中允。

    然后就有了从第一次的一点点到最后只留一点点。

    而沈羡之这一开始福利就十分丰厚,除了可维持大家的稳定生活之外,还能有多余的余钱请客吃饭,各种人情来往。

    如此一来,这手头上足够用,只要不出攀比之心,也就是无贪污之心了。

    所以沈羡之要做的,就是扼杀这攀比之心。

    因此她这王府的下人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服,现在日月神教也是,除工作日之外,其他时间一律都不得穿旁的衣裳。

    如此一起来,那衣裳纵然多是华贵,也没人舍得去花那大价钱买回来,反正也穿不了几次。

    不但如此,也好管理,哪些是属于哪一岗位的,一目了然。

    到了最后连伐木工们也有统一工作服。

    于是各生产坊也是跟着效仿。

    截止如今,看到穿着工作服的,便都一致被大家觉得是个正经人,若非不是好人,也不可能穿得上这身工作服。

    更何况如今除了西南王府的人以及那日月神教,其他的各大商家也纷纷效仿,推行什么上六休一,月底有奖金等等,不然的话压根就招不到好人。

    看似商家们效仿王府的管理制度,似乎是往里赔钱了,但实质上这改革以后,他们店铺的收益远超了以往。

    无他,只因员工们得到了好福利,也愿意真心效力,毕竟这样好的待遇,倘若不能叫东家满意,给他们发了再上哪里去找?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准备和计划的改革,但就是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也没有任何人来组织,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以至于传到了附近的县城里。

    县城里若是不推行这般制度,本县城的人就算是去浔州城租房那碎零工,也不愿意留在本县城。

    所以压根没等各县令的官员们想办法留住人才,各商家就已经开始效仿浔州城。

    于是乎这各处也就是一派欣欣向荣之向。

    而本来现在各县城也在效仿着浔州城的各种管理制度,如今那田埂间修建水渠的事情,如今也完成了大半,眼下就争取这开春之前能全部完善。

    转眼这正月几天的假期过完了,各处也纷纷开始复工。

    那第五兆恒自过年那日来金家这边,然后就没回去过,也不知道那平月秋和白玉琉如今是什么光景,又靠着什么继续过那富贵荼蘼的日子,只是眼看着开工了,牙行里还有招那长期工的,各种好福利明晃晃地就挂在那里,看得他心急如焚。

    偏偏他比不得金家父子,不曾欠落霞庄什么,能一走了之,走个干干净净。

    所以只能接那零碎的短工,晚上仍旧去金家这边借宿,顺便节约几个钱。

    便与金峥感慨,“我瞧见有一个木材商行里招一个护卫,我觉得我应是能胜任的,人家既管着吃住,也不要我寸步不离,更不要我去拼命,只叫我在东家出远门之际的时候跟着去就好。”那工钱,真是诱人。

    他起先还以为是作假的,可后来听人,牙行是西南王府做主,如果有半点虚假是不可能登陆上去的,而且登陆一条消息所花费的银子也不少,谁闲着没事做,冒这蹲大狱的危险去登陆假的招聘消息呢。

    要这牙行一开始浔州城是没有的,每次总在王府门口听告示实在是麻烦,大部份又不识字,还要门口守卫们一遍一遍地读。

    后来还是夏侯瑾建议,不然王府自己承办一个牙行,到时候专门雇人给大家读这些招聘消息,而各需要招聘人员的商家往牙行里登记消息,付用一定的银钱就行。

    这样一来,这找活儿的人就不用付钱,费用由着商家来买单。

    商家们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架不住人家这牙行背后是西南王府,在老百姓们看来就更具备权威性,而且很多种工作都需要相应的证件上岗,商家也只能到这牙行里去。

    久而久之,牙行越扩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亮,成了沈羡之口中所谓的人才交易市场。

    金峥听了,不以为然,甚至是有些炫耀的成份,“再好的福利,那也是从西南王府和我们日月神教里传出去的,大家都是效仿我们,真有什么好福利,也是这两个地方先推行,所以师叔你要不考虑,也加入我们日月神教算了。”

    真的很有前途,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那王府需要雇佣什么人,都是仅着这日月神教。

    就如同这次,那瑾王爷听是去哪个部落里,雇佣了鹿坛主,半个月就是三千两。按照规矩,除了一部份上缴日月神教的财务部,也就是如今他父亲手里之外,其余的都是鹿坛主本人所拥有。

    金峥就想师叔这武功,应该和那鹿坛主应该不相上下吧,到时候指不定也能每月入几千两。

    第五兆恒听了他话,却只能叹气,“你们虽是没欠落霞庄什么,而且我现在很是担心大哥听信人之言,并不这么想,如今多半最记恨的就是这日月神教了。”他现在甚至担心,往后要与金家父子相互对立了。

    金堂主今日只默默地吃饭,一改往日的热切,就让金峥很是奇怪,只以为是教里近来忙,父亲也才刚执掌许多事务,所以有些太过于劳累了,也就没多想。

    哪里晓得吃完饭后,金堂主却是把第五兆恒给叫到自己那不算宽敞的书房里,但好歹如今一切所存放之物,都属于他自己,而不像是从前那般,所存放的几乎都是落霞庄的账务。

    “金二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这第五兆恒也不是太笨,只想着那饭桌上本就他们三个人,那时候金二哥却只言不语,如今却将自己专门请到这书房来,便很是好奇。

    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不然怎么还要瞒着阿峥呢?

    其实金堂主也很纠结,毕竟这件事情他又没什么证据,所以现在真第五兆恒给请过来了,又开始犹豫动摇起来。

    如今听到他问,这才缓缓抬头朝他看去,试问道:“你可有想过,当初到底是谁将第五家给灭门了?”

    第五兆恒做梦都在想这个问题,所以一听到金堂主提起,明显就很激动,加之当初刚来,就收到了那样的信笺。

    只是可惜后来,杳无音信了。

    “二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金堂主到底还是开口了,“我,我其实并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向来只管着庄子里的财物,旁的一向是老庄主带着三弟和庄主来办。”

    “那二哥怎好端端的,问起我此事?”就算是如此,第五兆恒还是总觉得金堂主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金堂主犹豫了一下,“我只是想起,当年第五家被灭门的时候,老庄主他们去过第五家。”

    当初是为了谈金矿的事情,但是一直没谈拢,直至第五家被灭门了,也没人知道第五家的金矿地图在哪里。

    如今,那金矿已经彻底地被大家所遗忘了。

    而当时显赫一时的第五家,如今也早就让人给忘却。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当然其中也是包括金堂主的记忆。要不是这些天他看着第五兆恒着实过得也艰难,加上教里也正在招人,他就想到了第五兆恒。

    可是也知道第五兆恒和平家的关系是何等密切,甚至可以第五兆恒是平家养大的,连着这一身功夫也是平家所教授的,他除了本身血脉了没有平家的鲜血,不姓平之外,其实就是平家人。

    所以他便想,怎么才能让第五兆恒从平家干干净净地分离出来呢?然后也就想到了这个事情。

    而听到他的这话,又让第五兆恒再一次想起当初第五家被灭门后没多久,平老庄主就赶到了,也就是自己的义父。

    这么多年,都一直是当时在听到平家的噩耗之后,第一时间就从落霞庄快马加鞭赶去。

    可是就算他所乘乃千里马,也不可能再那么快的时间赶到。

    江湖众人都只知道他是初八才赶到的,然而自己在初五的时候,就已经被义父救起来了。

    所以义父为何要将到达平家的时间往后推移三天,是什么意思?

    从前他从来没有去想过为何要推移时间,但现在听到金堂主的话,心里便有些数了。然后就同金堂主道:“我其实是初五,就遇到义父了。”

    果然,金堂主一听,满脸的疑惑,“你不是初八才被老庄主找到的么?”

    第五兆恒摇着头,“不,我记得很清楚。”他如何能记错呢?那时候他虽然不大,但是他为了活下来,所以一直躺在那尸体中,那时候正是炎炎六月,不过几日尸体便开始发臭生蛆,他一直害怕被反复来检查可否还有活口的仇人发现,所以一直不敢动,任由那些蛆虫爬满自己的身体。

    初六那天晚上,下起了雷雨,他终于再也受不了,刚从尸山里爬了出来,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他看到那人的脸。

    等着初八他醒过来,就一下认出昏迷前看到的那人。

    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从各处赶来的英雄好汉。

    大家告诉他,救他的人是落霞庄的平庄主,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他那时候只想武林盟主替第五家主持公道,所以立即就跪下求他。

    对方就那样重情重义地当着众江湖英雄的面将收他为义子了。

    从此以后,他刻苦习武,就是想着有一日替第五家报仇。

    当然,也一直在抱平家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金堂主见他脸色变得晦暗不清,忽然沉默下来,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也没再吱声。

    直至后来金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父亲,时辰不早,您明日还要早起,早些休息吧。”

    金堂主应了一声,等着窗外金峥的脚步声走远了,第五兆恒似也才回过神来,心中却像是堵了什么一样,连带着他这血管都给彻底地堵住了一样,一时间呼吸也急促起来,“金二哥,我……”

    金堂主看到他如今惨白的表情,有些担心,“兆恒,我不知你到底想起了什么,只是你先冷静些!”一面连忙扶他坐下身来,也顾不得那茶水已经变得透心凉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强行灌下去。

    没想到这透心凉的茶水灌进肚子里,还真起到了镇静的作用,第五兆恒人一下也冷静了不少,但仍旧是紧握着金堂主的手臂不肯松手,气虚喘喘地道:“二哥,二哥,初六那日,是义父将我从第五家的尸山里带出来,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可是义父只怕从来都以为那时候自己一直昏迷的,所以不知道吧?

    加上自己后来又昏睡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可金堂主听到这话,心中却有种不出来的感觉。他的骨子里,其实对于平家的老庄主是什么尊敬的。

    他虽起了疑心,但却也没往老庄主身上想,所以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是不可能再平家了。

    这一宿,他与第五兆恒都没有睡,两人就这样枯坐到天亮,也不知那灯盏是什么时候烧完了油熄灭的,直至这天亮了,家里老仆们养的鸡一遍又一遍地叫起来,他们两似乎才彻底清醒过来。

    却是一句话没。

    金堂主因今日还要要紧事情,所以急急忙忙洗漱一把,就往日月神教里去了。

    金峥已经早来了,与钱袋子才领了任务,他们今日负责带人去检查各处河道口,测量水岸,能确保开春后农耕不影响田水。

    倘若河水过浅,也好叫老百姓们提前开始在沟渠里积水。

    他这会儿正等着钱袋子和言巽话,正巧遇到沈羡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晓她败了第五兆恒,现在又是最高领导人,所以金峥看到沈羡之还是觉得有些紧张,偏沈羡之笑面如花地与他着招呼,“听展护法,你今日要和钱袋子一起去各处河道口,你才来此处,必然是不熟悉,他是顽皮猴子,若是胡来戏弄你的话,回头只管与展护法和我,我们自会料理他。”

    这般亲切可人,又是这般绝世容颜,金峥实在是无法将她联想到,是把师叔败的那个人。

    当下又因为紧张,只将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恩恩。”

    可是钱袋子不知何时来的,听到了他答应,不满地叫道:“什么恩恩?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了?”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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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摁爪】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订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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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防盗了么?可是我应该是全定的吧?】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