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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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

    鹿修澜驾着马车, 忽然听到车里夏侯瑾虚弱的声音传出来,“不必回府,直接去杜府。”

    “王爷!”鹿修澜如今自责无比, 要不是自己逞强蠢笨, 夏侯瑾为了救自己的话,他怎么可能遭了这暗算?如今他这伤势,最好先回府医治才是, 怎还要去那杜府?

    却听得里面传来夏侯瑾算得上是气息还算平稳的声音, “论交情, 杜兄是我的好友, 论私,我与他如今是连襟, 他大婚我既然已经来了, 就不该不去。”但声音仍旧是一往如故地虚弱, 似乎再多一句, 他都会因为支撑不下去气绝身亡一般。

    这些鹿修澜都懂, 但是他觉得夏侯瑾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下去,这一听出去, 自己是拿了高昂保护费的,可是如今却……

    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沈羡之呢, 纵然他是希望夏侯瑾早些死,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死了啊?又觉得从前自己实在是天真,怎么会觉得夏侯瑾真是个病秧子呢?可这次出去, 才叫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夏侯瑾的武功, 只怕与沈羡之不相上下。

    如此不免是觉得以前自己那些巴不得他快些病死的想法实在是可笑至极。

    就在他想继续劝夏侯瑾的时候, 忽然听得夏侯瑾道:“西南发展过快, 尤其是浔州城,朝廷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已经许久没在城里,如今正好这副样子,该让他们看一看,京里也能放心些。”

    只要让他们确信自己身体的确不好,会死。那就算是西南怎么发展,皇叔应该也不会在意的。

    自己若死了,轮椅上的弟弟在他眼里就是废物。

    到时候他反而捡了这西南一个大便宜。

    不过夏侯瑾就是要让皇叔认为,自己这是在为他耕耘,这样的话他才不会阻止西南继续以这也的疯狂势头发展。

    “可是您的伤……”鹿修澜怕夏侯瑾撑不下去。

    “放心。”从前比这个时候难,他都撑过了。

    鹿修澜终究还是没有去王府,直接驱车去往了杜府。

    这边杜司风正与宾客敬酒,忽然听得有人高兴喊,“是瑾王爷回来了。”

    杜司风一听,兴奋至极,连忙举着手中的酒杯迎出去,只见鹿修澜将病歪歪的夏侯瑾从马车上扶下来,顿时忧心不已,“你怎样?”

    “无妨,山里有些寒凉,旧病复发了而已。”夏侯瑾得轻松,看了看杜司风手里的酒盅,“只怕不能敬你一杯了,不过祝你与长姐百年好合,岁岁平安。”

    杜司风颔首,“多谢,你既是身子不好,先回去,这心意我已收到了,也会转交于芸之。”

    所以,连忙让鹿修澜将他送回去。

    正着,那在此吃酒席的贪狼等人也连忙赶过来,见着夏侯瑾的这面色,绝非往日那样作假,一颗心也都悬在嗓子眼里,“王爷!”

    夏侯瑾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一贯的老毛病了。”

    只是杜司风仍旧不放心,一定坚持要他们送夏侯瑾回去。

    很快,夏侯瑾就被架上了马车,车到王府门口,他却是进了对面的日月神教,而大门口沈羡之早已经问问询侯在这里了。

    见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他,满脸的苍白无血色,不担心是假的,但还是十分镇静地上前去扶着他,只是触碰到他那冰凉如天山冷雪一般的皮肤,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低声朝夏侯瑾道:“你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死了我就立马改嫁,坚决不守节不守寡。”

    夏侯瑾听得到这话,忍不住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这不是还努力活着嘛。”在靠近沈羡之时,只低声与她道:“那俞家的人已经乔装进城,你让展元安排。”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些做什么?顾着你自己的命吧。”沈羡之扶着他,一路到那房中,方得空切脉,顿时露出惊讶之色,“想不到还有如此厉害之人,竟然将你伤至此。”看来她也要抓紧练功了,竟然已经被人超了。

    “是皇叔的人。”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羡之展露出了这样厉害的武功,皇叔还是一点也不动容,原来是他身边自有无敌高手,所以压根就没有将沈羡之给放在眼里。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能让沈羡之安全一些。

    沈羡之听得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暗自庆幸,幸好不管是自己还是鹿修澜,都没傻兮兮地直接去刺杀狗皇帝,不然早就躺板板了。

    “这一阵子好好养,也亏得你这底子是在的,不然我真要改嫁了。”伤势虽是严重,但好在夏侯瑾的内力不低,护住了心脉,接下来花些时间养就好了。只是有些疑惑,“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今日还去杜家那边晃悠,你是怕狗皇帝不知道你被他的人重伤了?”

    夏侯瑾当然不可能这样冒冒失失,“他还不知晓我会武功,而且只怕他们以为,当时接下这一掌的人早就没了。”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听罢,沈羡之才松了一口气,“你先休息,明日我再与你近来府里的事。”

    夏侯瑾的确是疲倦极了,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沈羡之的话,等着玄月将药送进来时,他已经睡了过去。

    但还是被沈羡之给强行叫起来灌了药。

    玄月在一旁看着沈羡之这粗暴灌药的举动,忍不住头皮发麻,心往后还是不要娶王妃这样厉害的女子,还是温柔意的合适自己。

    不然就自己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沈羡之给夏侯瑾喂完了药,回头刚好看到玄月那目光,忍不住眯起眼睛:“怎么?”嫌弃她这喂药不够温柔?

    玄月连连摆手,“没什么,只是想与王妃,那鲖阳县的陈师爷已经算回去,这边组织的科研人员也已经编好队伍了,我们几时启程?”

    “先准备好,明日再问你们王爷一声,看他。”沈羡之回着,看了看床上的夏侯瑾,他虽然是病中,但这些公务肯定是能办的,往后自己终于不用这么累了。

    如此一想,那对夏侯瑾的担忧也散了不少,“行了,你下去吧。”

    玄月拿过药碗,立马就跑了。

    夏侯瑾这一睡,直至暮色爬上柳梢头,华灯亮起,他才缓缓醒过来,隔着中门的帘子,隐约是能看到外面那桌前的沈羡之,不知道在做什么,手里的碳笔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他并没有将沈羡之断,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那一瞬只觉得岁月若一直静好,那该是什么人间没事。

    而沈羡之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被夏侯瑾这样一直盯着,纵然是中间隔了一层珠帘,但还是发现了,片刻后将手里那点写完,炭笔账本收好,心情美滋滋,以后城中大部份事情夏侯瑾自己能接管,莫家的生意大姐也不会再撒手,她可以完全将心思放在日月神教了。

    一面起身,跟一旁的丁香吩咐了几句,那丁香出去了,她则往里间进来,“我给你随便擦把脸,吃饭了吃药继续睡。”

    她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已经从一旁炉子上温着的铜盆里绞了帕子,朝着夏侯瑾走过去。

    虽然是给自己的丈夫洗脸,但跟贤妻二字绝对不沾边,不过当事人夏侯瑾很是满足,“委屈阿羡这双握剑的手了,如今却要用来做这些粗活。”

    “知道委屈我,往后就对我好些,自己在外也多顾着性命,我已经知晓了是那鹿修澜不知天高地厚,往后再遇到这种想要去送死的,任由他死了就死了,管他作甚?”当然,她也给鹿修澜上了一堂政治课。

    鹿修澜最后那佣金一分没敢要,全交给她,是赔给夏侯瑾的医药费。

    他有这心,沈羡之也给收下了。不过丁是丁卯是卯,转头就给鹿修澜存到他在天宝号的名下。

    弄得鹿修澜就更愧疚了,心里定了主意,往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听从上方的安排,绝对不敢再乱来。

    夫妻话间,那丁香便提着食盒进来了。

    夏侯瑾还欲下床,却见沈羡之将那活动的桌搬上来,直接放到床上,将丁香送来的饭菜一一给摆了上去,瞧着倒是十分丰盛。

    但是等沈羡之坐到另外一端,却将那翡翠粥推到他跟前,“我问过了,你这伤还是吃清淡些好,不过你放心,也不是真叫你吃素,这碗鸡汤是你的。”然后余下的丰盛饭菜,虽然每一碟就一丁点,但是贵在花样繁多,十来个盘子呢。

    看得夏侯瑾有些眼馋,“这一路上顾着赶路,又怕错过了大姐和杜大哥的婚期,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没吃顿像样……”

    只是话还没完就被沈羡之给断了:“我知道,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碗鸡汤呢,这可是莲心专门留给我的野山鸡呢,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留着你来了才让人炖汤的。”沈羡之觉得自己贤惠极了,有好东西还晓得留给夏侯瑾。

    夏侯瑾张了张口,最终千言万语到嘴边,成了一句:“难为阿羡特意想着我。”

    “不必客气,快吃吧。”沈羡之已经开始动手。

    夏侯瑾看了看自己的所谓的翡翠粥,不就是白菜粥么?寡淡无味。也只能配一口鸡汤解馋了,早知道回来是这待遇,路上就多吃些。

    又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是一个大病号,不是更该对自己的饮食上心么?为什么会给吃这些?就算是清淡也不可能这样,于是忍不住有些怀疑,沈羡之是故意的?不然的话她怎么摆了这么多盘子在自己面前?还吃给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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