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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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洗澡没什么关系◎

    江燕如满身都散发着果酒的香甜。

    就好像是浸泡在酒里的一枚果子, 浸.润得娇艳欲滴。

    若这个果子不长嘴的话,那一定更加完美。

    江燕如刚刚已经了很多‘胡话’,现在清醒了就很自觉地闭紧了嘴巴。

    不过她也只是自欺欺人, 毕竟要得罪萧恕, 她也早就得罪了。

    萧恕把她用力提了起来,就从这个俯视地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她乖顺缩起的脖颈, 没有被遮盖住的皮肤依然白皙, 她并不像韩皇后, 一饮酒就满脸绯红。

    江燕如那张玉白的脸上不显半分酒色, 若不是这一身的酒味,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喝了酒。

    萧恕又扫了一眼四周, 细长的白瓷酒瓶子空了不少, 歪七倒八地散在周围。

    看得出来场面曾经一度比较混乱, 要不然也不会把酒瓶子散得这么开, 范围铺得这么广。

    他收回了视线, 重新看向江燕如。

    江怀魄从前没有让江燕如在家中沾过一点酒,就不知道她那来的胆子敢这样喝?

    虽然知道萧恕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可江燕如现在哪敢看他,她心里正七上八下呢。

    她与韩皇后本来只算饮怡情, 不想韩皇后起自己的伤心事,一杯接一杯,她在一旁作陪, 就跟着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也可能是好几十杯……

    果酒入口都比较柔和, 不像烈酒烧喉难受, 所以才能不知不觉喝上许多, 可就是因为积少成多, 后劲也不容觑。

    江燕如这会虽然忽然被吓得清醒了,但还是晕头转向的难受。

    她抽空从敞开的窗户朝外望了一眼。

    原来外边的天色已经这样黑了,难怪萧恕会找上来。

    “还不把皇后娘娘扶起来。”萧恕对翠珠冷声道,“你们让她喝了多少酒?”

    “没、没多少,娘娘和江姑娘喝得差不多。”翠珠刚扶住韩皇后,忽然看见从门口又大步走进来一人,吓得一下就松开了手,惊诧呼出声:“陛下!”

    高允一进来就闻到酒味弥漫,再看见屋子里这一片狼藉,剑眉拧了起来,一垂眼居然看见韩皇后坐在地上,声音不由带着严肃,冷冷扫向四周的宫人:“这是怎么回事?”

    翠珠使了眼色给旁边的宫婢,两人同时扶着韩皇后。

    “回陛下,娘娘不心饮多了酒,醉了。”

    韩皇后醉眼朦胧,正在这个时候抬起眼,定定看向皇帝,眯了眯眼。

    江燕如心里一咯噔,“嗝——”

    韩皇后抬起手指:“狗——皇帝!”

    两声重叠在一块,正好盖住了那个狗字。

    韩皇后皱了一下眉,好像费解自己的声音怎么被掩盖,不死心又补了一声:“狗——皇帝!”

    江燕如又恰是时候了一个酒嗝:“嗝——”

    萧恕斜眼凉凉地瞅着她,江燕如睫毛抖了一抖,悄悄把脑袋往旁边偏转了半分。

    高允快步走上前,伸手握住韩皇后的手,“蓁儿,朕就在这里,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手还这么凉?”

    韩皇后不语,高允定定看着她的脸,韩皇后视线虽然也不偏不倚和他对视着。

    可高允清楚这是韩皇后清醒时候绝不会做的事,她要不是娇羞怯意要不是生气恼怒,从不会这般直勾勾地看着,却不带半分感情,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高允心里空落落地挥开两边的人,俯身把手从她腰侧穿过腿弯抱了起来。

    “找一件披风来,外面风凉,别吹着你们主子了。”

    翠珠听见皇帝下令,才回过魂来,忙不迭地找来东西给韩皇后盖好。

    江燕如看着皇帝把韩皇后稳稳地抱了出去,其余的宫人也急忙忙跟了出去。

    不出一会,一室的荒唐与热闹就消失了,晚风吹动窗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去。”萧恕背过手。

    江燕如站着不动。

    她是醒了,但又没完全醒,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底气,她对着萧恕就伸手:“……我,我也喝醉了。”

    皇后都有狗皇帝抱,就不用费脚走路,她还有点点羡慕。

    萧恕赏了她一眼神,意味深长道:“喝醉的人只会自己没醉。”

    “可能我比较诚实欸。”江燕如毫不脸红地睁眼瞎掰。

    “是吗?”萧恕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略显朦胧的眼,慢慢问她:“那你看,喜欢是真?想嫁我是真?”

    江燕如一下睁圆了眼睛,活像一只兔子刚从洞里一冒头发现迎面堵着头狼一样惊诧。

    她这不是怕在背后萧恕坏话,会被他记恨,这才胡乱弥补了几句,想着萧恕平时对她也不怎么样,听过之后肯定也不过一笑了之,谁知道他竟然还真的会认真问起来。

    她若不是。

    就是在她自己刚刚那一句‘我比较诚实’的脸。

    可她若是……

    这样不太好吧?

    萧恕唇线微往上弯起一点弧度,黑如曜石的眼睛脉脉含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我们是兄妹呀……”

    江燕如拿着服韩皇后的话原样扔给萧恕,十分为难地搅动着手指道:“这样不太好吧。”

    铜铃撞到了窗格,丁零当啷地响。

    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阿如,我们是兄妹吗?”萧恕弯下腰,直贴向她的脸,又问了一遍:“我们是吗?”

    江燕如看见自己的神色映在萧恕的眼睛里忽然慌张起来。

    就好像是有人把她遮脸的纨扇抢走、扔远,让她一个人羞涩悲愤地站在了阳光之下。

    任人看透。

    *

    在马车里,江燕如是真的开始难受起来。

    酒的副作用开始上头。

    她趴在萧恕的腿上不敢吱声。

    在上马车之前,她和萧恕在暗巷里碰上还没离开的帝后。

    韩皇后似乎是回过神来了,一直哭着要皇帝放开她。

    江燕如脑子一热想冲过去帮忙,被萧恕一把像抗沙包一样抗在了肩头,不让她去掺合。

    韩皇后孤立无援,江燕如心里又气又急,一个后蹬脚,差点踹到皇帝脸上去了。

    萧恕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才让她老实起来。

    老实但是委屈。

    江燕如伏在他的膝头垂泪,眼泪没一会就渗透了衣料,凉在了他皮肤上。

    “皇家的事你也敢去插手,脑袋不想要了直啊,我拧掉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萧恕把手指放在她脖子上,掐着威胁。

    江燕如抹了两下眼泪,“别拧我脑袋,疼。”

    萧恕改用指腹揉按在她脖子上的红痣上,直到把那片肌肤都擦红,“你就是借酒发疯,你以为皇帝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

    江燕如没吭声,今天的事的确是她冲动了。

    但是想起韩皇后,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你们都为难皇后姐姐,她一个人喝酒都喝不痛快,没有这样逼人的,你要是和皇帝更要好,就把我跟皇后姐姐一起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不正好!”

    萧恕把她从膝盖上提了起来,看着她愤怒的眼神,“我看你真的是喝多了,你爹的对,你以后还是一点酒也不要沾。”

    江燕如瞪他,“我喝酒你也要管,我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和那狗皇帝是一样的!”

    萧恕眉心一皱,看着江燕如变成像刺头一样难治,心里也是恼火。

    “要喝酒是吗?回去让你喝个够。”

    江燕如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喝酒。

    她就是不服气。

    可是萧恕想治服她,当真回了房就提了一堆酒压着她喝。

    萧恕的酒可不是女儿家喝的甜果酒,那是真正的烧刀子,一口下去一身热汗就逼了出来。

    江燕如呛得差点升天,眼圈一红,眼泪就像滂渤大雨,来就来。

    萧恕两根手指稳稳拿住酒碗,凑在她嘴边,看着眼泪一颗颗掉进碗里,溅起一圈圈涟漪,也丝毫没有心软。

    “这才一碗呢,怎么能够?”

    “还是你只肯陪着皇后喝?”萧恕冷笑,“那可不成。”

    江燕如伸手别开酒碗,咳了一声,用力扭过头:“皇后姐姐才不会这么不温柔!”

    “……温柔?”萧恕把碗抬了起来。

    江燕如听出萧恕语气不对劲,刚警惕地转回头,萧恕已经把空碗往旁边一丢,钳住她的下巴,欺唇压下。

    酒液漫进喉咙,火烧一样的感觉顺着喉管往下,连舌头都备受煎熬。

    她不得不咽下被萧恕渡过来的烈酒,无处可躲。

    萧恕堵着她深吻,一遍遍碾着她的软唇,两人唇齿之间都是酒香。

    咕咚吞咽的声音、酒液搅动的声音在耳边不断放大。

    江燕如脸上红潮密布,比上了胭脂还要艳丽,眼泪也化作了盈盈春水,莹润在双眸。

    萧恕的吻让她没法呼吸。

    她就仿佛是溺水的人,只能仓皇无助地拉住了萧恕,把他当作唯一的浮木。

    只是这几个来回的试探,带来比醉酒还让人头晕目眩、失魂落魄的感觉。

    江燕如感觉自己腰都快被折断了,后仰的姿势其实并不适合吞咽,未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就流了下来,沾湿了她的衣襟和鬓角。

    她眼睫惊颤,像是一只惶恐的蝴蝶,被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风暴席卷,在风中无助地颤抖。

    直到最后一滴酒液消失在两人唇齿之间,萧恕才直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扣着下巴的手还没松开,拇指还暧.昧地擦过她的唇角溢出的酒液。

    江燕如的眼睛还有些失神。BaN

    萧恕垂眼注意到江燕如下意识拉住他衣襟的手,或许她自己也没发觉,她潜意识都不排斥被他亲吻,哪怕是出乎意料的。

    他视线往上,盯住她的眼睛,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还喝酒吗?”

    江燕如缓缓扇动了几下眼睫,好像这样做就能让视野恢复清晰,也能让飞走的意识回笼。

    半晌后,她盯着萧恕的那张染满异色,让人口干舌燥的脸,慢慢牵扯着唇,吐出一个字,不服气道:“喝。”

    萧恕捏着她的下巴,眯起了眼。

    江燕如一副‘你袭击、你无耻’的样子,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像是一只斗胜的天鹅。

    萧恕饶有意思地问:“你不怕?”

    “你就是想亲我,关喝酒什么事!”她好像一瞬间变得机灵起来。

    萧恕挑了下眉,“所以呢?”

    所以?

    江燕如被萧恕不要脸地承认噎住了,她反倒自己脸热如火烧。

    所以……

    江燕如深呼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还用手背擦了一下唇,无论是萧恕留下、还是酒留下的水迹都被她抹去。

    她凝眸慎重地问:“莫非你真的喜欢我?”

    “你主动亲我就不下四五次,怎么不先反思你自己?”萧恕并没有回答,反问起了她。

    她怎么能光凭他亲这一次就得出这样离谱的结论。

    江燕如马上道:“欸,我不一样。”

    嘴一快,话刚甩出去,她就知道糟了。

    她这句‘我不一样’,活像她本性是个吃完抹嘴就走的负心汉。

    而萧恕是个纯情的闺阁姐,所以他的一吻是弥足珍贵,以托终身。

    这就很离谱。

    想到这里江燕如自己都了个哆嗦。

    萧恕何等敏感,只凭借这一句无意识的话他就看穿了江燕如的所有想法。

    “没想到妹妹当真是好潇洒。”

    每当他喊‘妹妹’的时候,都比他直呼她大名时更让江燕如感觉毛骨悚然。

    江燕如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萧恕温声慢语,就像是漫不经心地在解析着一道难题:“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以后你也会,这没什么,就不过是被狗咬了几口?”

    江燕如马上就露出一副‘这你也能猜到’的吃惊模样。

    “……你是不是偷听我梦话了!”

    萧恕冷冷看她。

    江怀魄把她教得也太离经叛道,以至于世俗之见对她而言也毫不重要。

    甚至她可以全不在乎身子给了谁,若不他,也可以是其他人。

    所以江燕如明明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却又能做到真正的无情。

    这让萧恕莫名感到不快。

    江燕如坐立不安,她察觉到萧恕的神色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可怕。

    恰巧这歌时候门外有人前来传话,给江姑娘烧的水已经备好了。

    江燕如一身甜腻腻的酒气,自己闻了都要头晕。

    她以为终于找到开溜的机会,满脸喜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先回去洗……”

    可还没等她迈开腿,萧恕一出手就拽住她的腰带。

    他叩了叩桌子,对朝外吩咐:“让人送这里来。”

    江燕如满脸震惊地扭回头。

    萧恕迎着她的目光,十分坦然道:“你的对,我就是想了,和洗澡没什么关系。”

    虽然萧恕很坦然,可江燕如还是觉得很莫名:“……我还什么也没。”

    “反正,你会的。”

    作者有话:

    可能下一章会?危?我不太确定,但是我希望别qvq

    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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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