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够了
◎因为我乐意◎
一枕日红。
江燕如醒来时鼻端就嗅到了一股甜香。
这味道好熟悉, 特别像是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让人给她送来的樱桃酥。
因为是春季限季点心,江燕如也没有舍得一次吃完,想等着每天能吃上一点, 快乐可以久一些。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 但是身体的乏累让她眼皮沉重,一直不能如愿睁开。
听着耳边被咬开的脆响,那经过高温油炸后的千层酥皮一碰就能碎开, 喷香脆口。
江燕如确认无误, 是有人在她的耳边吃她的樱桃酥!
她用力睁眼。
萧恕慵懒地依坐在床上, 一只手刚从嘴边放下, 搁在支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册书。
他好像醒来很久了, 江燕如一眼还注意到屋子里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萧恕向来擅长清除痕迹, 无论是两人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还是被推倒的博古架或者桌椅屏风都已经复原。
一室的荒.唐和放浪就好像只潜伏在黑夜里的梦魇, 被光一照, 就消失无影。
唯一没有消失的就是萧恕本人。
江燕如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通常情况之下,萧恕应当也会消失在清, 绝不会留在这里和她大眼瞪眼。
“醒了?”
“……唔。”
江燕如愁眉苦脸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她长时间将胳膊压在身体下, 都压麻痹了。
就在她还在疑心自己酸疼的身上是不是在昏睡过后又遭到萧恕的碾压,耳边就传来萧恕的声音。
“那就把我的发带还过来吧。”
萧恕对她伸手勾了勾。
发带?
江燕如是感觉自己手心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她张开手, 看了看。
那带有珊瑚珠的红色正在她手心里, 因为长时间的紧握, 甚至还在她手心留下两个深深的圆印。
原来萧恕是为了这个才没有离开。
她扯了一下, 发带的另一端还系在了她的另一只手腕上。
别, 捆得还很牢靠。
这种状况让她一时都傻了眼。
她皱着眉回忆了半响,才想起自己为何会死死攥着这根带子了。
还不是萧恕昨天拿这根带子捆她的手脚,她气不过决定占为己有,就是后来累极睡过去后也没有松手。
江燕如气哼哼道:“你过,这个给我了。”
她张口,声音还是嘶哑的,干涸的喉咙像是十年没下雨的沙地,每一道气流涌过就牵扯出一些干痒的难受。
萧恕显然也忘记自己在床上过的承诺,他披散的头发柔化了锋利的眉宇,显得那双潋滟的含情目更加动人心魂。
不过江燕如看了一晚上,对他这张春意萌动的脸容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再也不会轻易鹿乱撞,心神不宁。
“你让我披头散发出去?别人看了会怎样想?”
江燕如瞪他。
从窗户外透进来的亮度显示天色定然已经不早了,她睡着了无知无觉,他既然醒了应该早点收拾完出去,再伪装成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倘若他是真的在意旁人的看法。
可显然他并不是。
江燕如甚至觉得他并不是为了这发带留下来的,因为他手里拿的书——
那么熟悉,就是烧作灰江燕如也会认得。
对比起来,陈公子那本就是入门的意思,孟神医这本才是……叹为观止。
江燕如偷偷在被子里摸了下自己的臀和腿,眼睛里又溢出了泪花。
萧恕一晚上没走,该不会还想试剩下的……
江燕如心漏跳了一拍,连忙抱紧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她硬着嗓音,把话题扯回最开始的那件事。
“你刚刚在吃什么?”
“不知道,太甜了,你屋里的。”
江燕如瞪圆了眼。
萧恕竟然吃完还摆出一副嫌弃。
她猛然坐起身,愤而拍床,“那是皇后姐姐送我的樱桃酥!”
“不过是一盒糕点……”
萧恕果然太讨人厌了,一点也不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莫名其妙和他研究了一阴阳录,醒来还发现自己最珍爱的糕点被洗劫一空。
疲惫的身体,饥肠辘辘的肚子交织成了心头熊熊烈火。
江燕如猛然朝着萧恕扑过去,挥着拳头就砸他。
“那是我留下来慢慢吃的,你竟然都吃完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很稀罕的!你这只老牛嚼牡丹!你还给我呜呜呜呜——”
萧恕被江燕如冷不防的愤怒弄得一愣。
不过是一盒糕点,怎么会把她激怒成这样?
虽然那些拳头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可是江燕如的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招呼,这就有点受不住。
萧恕伸出两手叉住她的腋下,不让她的眼泪往他肩头蹭。
“吃完了再给你买就是了,至于哭成这样吗?”
江燕如委屈地直掉着眼泪,“这个很难买的,翠珠姐排了几个时辰才能买到,过了时候买都买不到的,你吃什么不好你要吃我的樱桃酥—— 哇呜呜呜我的樱桃酥—— ”
萧恕有点头疼的想,江燕如第一次被他半哄半胁坐上去的时候也没有哭成这样。
他都不如这几个甜死人的樱桃酥是吧?
萧恕并不是想跟这东西做比较,只是在他看来,江燕如竟然把樱桃酥看得比失.身给他还要严重。
这明什么?
她是不是没有心的?
萧恕抬手揉了揉眉心,被她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
“行了,你再哭我也变不出来,要吃再买就是了。”
江燕如抽了抽鼻涕,慢慢止住哭啼,有些受宠若惊地问:“你给我买?”
萧恕放下手,斜睨一眼。
“你在做梦?”
*
日晒三杆,负责看守院子的宣云卫才看见他们的统领从院子里走出来。
他们悄然对视一眼,暗暗交换了一个‘可算出来了’的目光。
要知道萧恕向来难眠少睡,长久以来都是睡得晚起得早,偏偏他天赋异禀,身体能遭得住这样的罪,所以像今日这样日上中天才晃出来的时候可从没有发生。
昨日他自进了这个院子就再也没有出来,甚至连晚膳和早膳都错过了。
听送餐食的人都没能送进屋里,就在外头干站了几刻钟,没听见里面有传话就走了。
他们起初还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送餐食的宫人宽慰只听见几声哭啼,隐约还听见萧统领哄人的声音。
兴许是统领‘照顾’妹妹,一时忘记了时间。
但是昨天发生那些事,江燕如跑去掺合韩皇后的事,还冲撞怜妃,这就犯了他的大忌。
依着萧恕的脾性,照顾不大可能,若是责罚还能得过去。
想到江燕如这娇滴滴的姑娘本来就受尽委屈,还要被萧恕教训,这一晚上定然过得很难过。
他们怀着这样的想法看着从院子里一前一后出来的两人。
两人今日穿得衣服格外的和谐统一,萧恕身上是万年不变的红玄色,江燕如换了一件轻薄的水红色襦裙。
一人轩然霞举,是玉质金相的俊昳。
一人靡颜腻理,是温香暖玉的娇美。
哪像是一对兄妹,就该是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才是。
只是这对‘璧人’面和心不和一样,走过来的时候中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好像刚才闹完矛盾还没和好一样别扭。
“我要出去一趟。”
“需要给大人备马么?”
“不必,就在繁英街上,有事直接派人来找就是。”
宣云卫抱拳的手一顿,繁英街?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他们来了初城这么久,也没见过萧统领有闲情逸致去城里逛着玩啊。
宣云卫悄悄把视线往旁边挪了一些,江燕如满脸不高兴地扯着衣袖就站在一旁。
看她这幅模样,大概都哭了一晚上吧,瞧这眼睛鼻尖还泛着红,一张脸惨无血色,眼下还笼着青色的阴影。
“是,属下领命。”宣云卫心领神会,马上应了下来。
江燕如的心情并没用那么快好转。
并不是单单因为樱桃酥被萧恕吃光,还有一个原因是她饿过头了。
可是她又不想告诉萧恕,因为她就想看看萧恕究竟算怎么赔她樱桃酥。
在初城,采莲斋的樱桃酥很有名,找起来倒是不费事。
萧恕随便拎了一个路人问路。
“呀,这个时候去可能买不到了,您瞧那边都是在排队的,采莲斋名气大架子也大,任凭你什么有钱没钱,有权没权的都得排着队来买,一天就那么点……”
路人也是不满采莲斋这种限.量,对萧恕那就是一个滔滔不绝的抱怨,边边摇头:“我家娘子也是常常闹着要吃,没办法,那要买还是得买,排几个时辰队也好过惹娘子生气嘛!”
江燕如扯着他的衣袖,抽了抽鼻子。
她就知道,哪有这么容易能吃得上,别人想吃都早早就来排着队了。
萧恕一听路人的抱怨,再一看那蜿蜒曲折的队伍,顿时整张脸都黑了一圈。
“你吃别的不一样?”
江燕如不高兴,用只能他听见的声音哼哼道:“你在下.面不也一样。”
为什么要折腾别的姿势?
——因为我乐意。
江燕如这是在用他的回答堵他,萧恕缓缓呼出一口气。
“等着。”
江燕如眨了眨眼,目送着萧恕慢慢走向队伍。
排队买樱桃酥的队伍很长,人数也不少,虽然大多数都是家仆在替主人家买,但是也不乏排着一些年轻公子。
毕竟亲自排队更显诚心。
站在队尾的公子摇着扇子欢迎萧恕,“欸,哥们你来得有点晚,那边的姑娘是你的相好吗?看着挺漂……”
“给你三息时间,从我眼前消失。”
还在调侃趣江燕如好看的富家公子冷不丁了一个寒颤,目光从萧恕阴鸷的神色到他扶刀的姿势,身不由己地往旁边一挪。
……
采莲斋的二没见过这操作,可若他不守规则,那也不是。
他排队了。
只是把拦在他前面的人一个个‘劝’退了。
江燕如在半个时辰后就拿到了两份樱桃酥。
“……”
“怎么,两份不够?”萧恕作势要起身。
江燕如赶紧扯住他,“够、够了。”
作者有话:
恕哥:也不是什么难事,并且买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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