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婚事
慕榆的回答，让乐月一愣，她以为慕榆和王爷，只差捅破最后的窗户纸，却没想到慕榆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没想过，不等于不想吧？
乐月勾起嘴角，心照不宣。
系统心想，乐月这丫头，真对它的胃口。
慕榆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是沐月带着双喜来了。
双喜看到慕榆，拱手弯腰，“主子。”
是“主子”而不是少爷，一个称唿，已经足够表明双喜的立场。
慕榆上前将人扶起来，“双喜，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沐月和乐月对视一眼，纷纷退了出去。
慕榆附在双喜耳边，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双喜：“主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好。”
慕榆“嗯”了一声，又问：“双喜，你可怪我？”
若非慕榆将双喜从慕阳卓身边要过来，此时双喜，还是那个可以在慕府，受人尊敬的存在。
虽然跟着慕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单从慕府的主人来，肯定在慕阳卓身边更有优势。
双喜眼波平静，语气波澜不惊，“无论怎么改变，双喜的身份永远不变，但慕府的天却可以变。”
一入奴籍，终身也摆脱不了这层身份。
哪怕拿回了卖身契，在人面前，依旧低人一等。
这一点，双喜明白至深。
慕榆眼神不变，心中却起了两分诧异，他以为双喜是看在自己有铭王这个靠山的份上，将自己押在了他这里。
没想到，双喜会这样想。
系统没忍住：现在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双喜对你，有一种老父亲的既视感了。
慕榆没回系统，他沉默了两秒，冲双喜：“我可以许诺你，还你卖身契。”
双喜眸光闪动，垂落在身侧的手攥紧，他嘴唇翕动了两下，浅淡唿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慕榆咬了咬唇内的软肉，双喜虽只比他年长五岁，但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呆久了，心中的考量，自然和他不一样。
“好，你去办我交代的事吧。”
双喜点点头，“是，榆少爷。”
等双喜离开，系统才开口：双喜拿捏的很恰当。
慕榆望着门口，眼睛微虚，不愧是在书房伺候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有些话，不用点醒，就知道该怎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慕府的下人，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出了错，被外面的流言波及丢了手里的活。
雕花的窗户敞开，里面的人铁青着一张脸，突然一声呵斥，禀报的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去把慕榆给我叫来！”
“……是！”
管若安循着声音进屋，冲服侍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接过茶盏，放到慕阳卓跟前。
“老爷是什么事，火气这么大？”
慕阳卓看了她一眼，“流言的事，是林家在背后指使。”
管若安心下一跳，皱了皱眉，“林尚书这家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慕阳卓眸色暗沉，心中的愤怒上涌，他“碰”地一声，将杯子放到桌上，“林尚书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陛下一颗制衡的棋子罢了！”
管若安被吓了一跳，她压下心中的不舒服，露出一个浅笑，建议道：“老爷，何必同这般人见识，现在都你苛待榆哥儿，不如将榆哥儿叫出来，同你一起去茶楼酒肆逛逛，让他们看看，你对榆哥儿到底有多好。”
她看了一眼慕阳卓的神色，接着：“至于榆哥儿娘亲的事情，人都没了这么久了，只要对榆哥儿好，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毕竟死人是开不了口的，何况当年秋若彤在世时，慕阳卓并没有做不起她的事。
至少摆在明面上的没有。
慕阳卓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锐利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他琢磨了一会儿，：“你有什么办法，让榆哥儿配合？”
管若安抬手放在慕阳卓肩膀上，柔声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继母话没有份量，但老爷作为榆哥儿的生父，自然是可以做主的。”
慕阳卓皱眉，“可铭王那边……”
“老爷，你仔细回想一下，铭王可有过要娶榆哥儿的话？再有，按照榆哥儿现在的情况，指不定向着谁呢。”
慕阳卓敲击桌面的手顿住，管若安这话，完全在了他的担忧上。
管若安见慕阳卓动摇，她扯了扯嘴角，继续添油加醋，“老爷，咱们府中的下人，一向本分守己，只是这林家……仅凭借狩猎那晚的场景，就让其他人相信，父子不和，是不是太巧了？”
“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榆哥儿的手笔？”
“不管有没有，让榆哥儿向着老爷，向着慕家才是正事。”
慕阳卓当然也清楚，只是慕榆那边……转变的太突然了。
以往，不管管若安怎么行事，慕榆对他，以及对慕府，都存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族使命。
而现在，慕榆的话，太表面了，让他看不清究竟是真还是假。
如果林家传出的这事，有榆哥儿的手笔……那决计不能让他嫁给铭王！
管若安见慕阳卓眸色又沉了两分，绕着椅子走到慕阳卓跟前，巧言巧语：“老爷，咱们也可以借着婚事，试探一下铭王，看看他到底对榆哥儿是什么心思。”
慕阳卓没话，但眼里多了赞同。
管若安继续：“婚姻大事，想必榆哥儿也在乎的要紧，如今榆哥儿已经十六了，也该商量人家了。”
言外之意是，不管慕榆心是否向着慕府，只要拿捏住了人，慕榆还不就在掌握之中吗！
“你心中可有人选？”
管若安心中一喜，原本以为要费些功夫，没想到慕阳卓这么害怕慕榆逃离他的掌控范围。
她蹙着眉，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老爷，高侍郎家的公子不错，户部尚书家的嫡子家世尚可，但风评不太好。”
这两个人，前者有两个儿子，大公子人中龙凤，二公子嗜酒如命，经常流连于酒楼花楼，管若安只了公子，若是嫁娶，高侍郎决计不会让大公子娶一个双儿，毕竟慕家虽然关系广，但对于他们这些臣子来，助力并不大。
后者户部尚书，手握实权，是朝中的老人，不管发生多大的事，都能置之事外，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如今正好是慕阳卓拉拢的对象。
此人隐约有站二皇子队的意向，慕阳卓陷入沉思，他知道陛下是故意向他透露——属意二皇子，也知道陛下不喜欢太子，但朝中局势诡谲，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押错了，可就是万劫不复。
慕阳卓虽然也想押二皇子，但只要太子不出错，不被废黜，那二皇子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还有那日慕榆的话……铭王太深不可测了，如果是太子授意的铭王，那哪怕二皇子有陛下支持，也难顺承大统。
是让慕榆嫁一个有助于他的人，还是嫁一个威胁不到慕家的人，慕阳卓一时拿捏不住主意。
管若安话点到即止，她知道如果她再多，肯定会惹得慕阳卓不满。
不如将选择权交给慕阳卓，让他自己去考量。
窗外的嫩叶被风吹的颤抖了两下，厮低着头领着慕榆从径踏进了院子。
系统将方才管若安和慕阳卓的那番言辞，一一不落告诉了慕榆。
它气愤道：这两人还真是绝配，半点没安好心。
慕榆袖中的手攥紧成拳，眼神冷冽，他分了一半心思在厮身上，一边同系统：慕家的人，心中都有一处幽洞，你越是了解，越会发现里面的脏水，正慢慢往外面浸，只是速度慢，让人一眼察觉不到罢了。
系统深以为然，但想到这个时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它头疼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就算慕榆提前知道了，成功推掉了这次，那下次呢？
用一句话来讲，终究是要嫁人的！
慕榆眯了眯眼，下定决心道：我还有选择。
管若安现在提出来，按照慕阳卓的性格，肯定要思量两三日，只要借着这个时机，他争取提前定下婚事，慕阳卓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只是……慕榆垂下眼帘，不知道那人肯不肯帮他。
进入屋里，慕阳卓和管若安坐在主位上，前者脸色如常，眼神平淡，早没了先前的怒气；后者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大概是对慕榆的婚事有底了，心中正高兴。
“父亲，母亲。”慕榆照例请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慕阳卓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外面的谣言，可听了？”
谣言，呵，慕榆心中冷笑。他面上一脸无辜，“父亲什么，近几日，榆儿闭门不出，不曾听闻什么谣言。”
管若安故作惊讶，“榆哥儿你院中的丫鬟也太不懂事了，府中出了此等大事，也不知道禀告主子。”
慕阳卓顺着接话，“到底是外面买回来，没经过调教的婢女，半点没有礼数，这样吧，将人交给你母亲，让你母亲稍后重新给你送两个丫鬟过去。”
慕榆垂下眼帘，倒是瞧管若安了。
他也懒得周旋了，抬眼直视慕阳卓：“这事怪不着我的婢女，毕竟是父亲让双喜告知我，闭门不出的，我那两个婢女贴身服侍，自然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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