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同闭关

A+A-

    临到青囊峰已是深夜,房门被推开,一阵灼热袭来。

    北冥闻眉头紧蹙,急忙去看晏长安。

    段绝尘抬手,绝灵阵消,林晚江忙去挑烛,将屋内点的更亮。

    看了半晌,北冥闻看向林晚江,冷道:

    “他对玉长老做了何事?”

    林晚江不语,玉清风未发话,他不可。

    北冥闻见他不答,又看向段绝尘:“江儿不,你。”

    段绝尘闻言,只是淡道:“不知。”

    若是按常理,他去的晚确实不知,但见二人模样,他便知发生了何事。

    魏梓琪忙道:“你们师尊呢?快叫他过来!这事不能耽搁!”

    正待几人僵持间,玉清风的声音自门旁传来。

    “江儿,阿尘,你们先出去吧。”

    嗓音沙哑,皆是虚弱气音。

    二人回眸,便见玉清风站于门廊。

    脖颈缠着纱带,发髻随意挽起,依旧一身莹白,神情淡漠瞧不出异常。

    段绝尘闻言,轻扯林晚江袖口:“师兄,我们去门外守着。”

    林晚江虽担忧,也不想违逆玉清风的话,跟着段绝尘走了出去。

    见门扉被关上,北冥闻抬手,一道结界隔绝房内声响。

    他望向玉清风,眸间疑虑重重,思量半晌才道:

    “长安喝了你的血?还是同师弟双修了?”

    玉清风垂眸,低声道:“皆有。”

    语必,房内一阵沉默。

    此事他不可隐瞒,否则北冥闻无法判断晏长安的情况。

    魏梓琪不可置信,颤声道:“师兄,你怎会这般糊涂?”

    “长安是大师兄独子,是我们看到大的师侄。”

    玉清风心内痛楚,为了维护晏长安,只得道:

    “这事怨我,长安年少,意外而已。”

    他知魏梓琪脾气急躁,若他知晓自己被晏长安强迫。

    定会不管不顾,先将这少年个半死。

    他怕此事闹大,让晏关山得知缘由。

    依照那人秉性,知他受苦,定会豁出性命和这邪魔同归于尽。

    北冥闻沉默片刻,低声道:

    “长安明日便会无事,只是这以后要同师弟一起闭关。”

    “切记不可给他饮血,师弟血液特殊,饮下便会引魔气入体。”

    “那邪魔狡诈,善蛊惑,沾他魔气便可控制那人心魔。”

    他看向玉清风,斟酌一番,又道:

    “长安魔气已入体,我也无力挽回,师弟压得住但长安未必。”

    “既已开始,你二人双修不能停,每月都要行此事。”

    “只有这般,你才可慢慢吸收他的魔气,直到长安恢复如初。”

    “且双修也可短暂压制,不会令他乱了心智。”

    玉清风暗暗握拳,淡道:“需多久?”

    北冥闻轻叹:“不知,许是一月,许是一年,许是十年。”

    此话一出,房内又是一阵沉默。

    魏梓琪瞧出玉清风不愿,默默行至他身侧,温声劝道:

    “师兄无需忧心,双修也为修行。”

    “就像我同北冥闻,也是修行而已。”

    听这话,北冥闻垂眸,唇边扬起一抹苦笑。

    玉清风沉默半晌,望向二人淡道:

    “无事,还需你们隐瞒此事。”

    “清风本欲修无情道,如今不过改修而已。”

    “天道众生,皆为道。”

    *

    房内听不见声响,林晚江自院中徘徊,他担心玉清风也担心晏长安。

    一个为师尊,一个为竹马的师弟,手心手背都是肉。

    段绝尘紧步跟随,宽慰道:“有几位长老在,晏师兄不会出事。”

    听着身后脚步,林晚江猛的一顿。

    他这师弟粘人的紧,恨不得时刻将自己栓在他身上。

    林晚江无奈道:“阿尘回去睡吧,我在便可。”

    段绝尘摇了摇头,缓步靠近林晚江,他声道:

    “师兄,阿尘什么都知晓。”

    段绝尘向来聪明,意料之内,林晚江并未惊讶。

    见他不接话,段绝尘又道:“师尊有多痛,阿尘便有多痛。”

    林晚江闻言,心内冷笑,这痛他何尝不知?

    话既到此,林晚江索性摊开,他淡道:

    “皆是意外,以后不会了,还望师弟莫要纠缠。”

    “若你不满,大可去告知掌门,我林晚江欺辱你。”

    “掌门如何罚我都认了,只求师弟莫要再提此事。”

    听林晚江这么,段绝尘垂眸不语。

    他知自己把这人逼急了。

    忽而抬眸,面上含笑,段绝尘道:

    “同师兄双修,是阿尘心甘情愿,以后不会再提及了。”

    林晚江心内纳闷,段绝尘向来缠人,如今为何轻易妥协?

    谁知,少年又道:“阿尘只求再修一次,让我在上头,也可了却执念。”

    林晚江一怔,随即冷道:“段绝尘!你做梦!莫要得寸进尺!”

    少年闻言,眸间无谓,只是笑道:“阿尘是在笑,师兄听不出吗?”

    林晚江暗暗握拳,没再接话。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

    气氛有些沉闷,林晚江行至一侧,离的段绝尘远远的。

    他这师弟有病,且病入膏肓。

    段绝尘意外没跟着,只是望着林晚江,唇角微扬。

    他知自己不正常,执念缠身,病入膏肓。

    想甩掉他,这辈子都别想。

    房门忽然被推开,二人齐齐朝那看去。

    玉清风率先迈出房门,对着段绝尘道:

    “长安已经歇下,莫要去扰。”

    “只得委屈阿尘,今晚便去你师兄那睡吧。”

    罢,未等人答话,随即转身离去。

    北冥闻和魏梓琪相继走出,皆一言不发,朝着院外而行。

    见房门紧闭,段绝尘抿唇偷笑,他看向林晚江,状似无奈道:

    “师兄,阿尘今夜无处去。”

    即便是玉清风的话,也要分何事,林晚江并不算听从。

    他淡道:“真是委屈阿尘了。”

    他指向院中木桩:“那里不错,阿尘今晚好生练功。”

    罢,看都没看这人一眼,徒留背影,依旧冷漠无情。

    段绝尘愣在原地,想了想又跟了上去。

    今夜即便睡在院中,他也要睡林晚江的院子!

    *

    闻得身后脚步,林晚江匆忙前行。

    行至院中,未等少年开口,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段绝尘脚步一顿,额头险些撞上门扉。

    还是差了一步。

    若让他进门,他定要赖在房里,死都不出去。

    闻得几声闷雷,少年轻敲门扉,嗓音委屈:

    “师兄,外头要下雨了,阿尘冷。”

    林晚江闻言,皱眉在房内巡视了半晌。

    窗子忽然被开,一床被褥被扔了出来,林晚江冷道:

    “去树下睡,可避雨。”

    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只盼这畜生莫要不知好歹。

    段绝尘抬手抱住,眸间闪过失落。

    看来今夜进门是没戏了,但好在可以盖这被子。

    少年坐于屋檐下,将被子裹在身上,皆是林晚江的味道。

    望向院中那颗花树,山雨欲来也不觉寒冷。

    他知这条路还要行很远,直到这人敞开心扉,堤防瓦解。

    他为何会心悦林晚鸢?

    直到生死相隔,方知晓。

    那姑娘同林晚江太过相像。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性情,连身形都相差无几。

    他曾以为这是心悦,却不知真相。

    他为何这般蠢笨?

    顾及世俗自我欺骗,被心魔所控,直至万劫不复。

    前世所做之事,今生皆是报应。

    他连戾气都无法控制,被心内邪念怂恿。

    欺辱师兄,杀了师尊,屠尽山门......

    恶事做尽,他枉为人。

    少年垂眸,心内钝痛,唇边却扬起浅笑。

    那又如何?事已至此,他已万死难咎。

    那便不要去想,错便是错,悔便是悔。

    他从不需旁人原谅,甚至是林晚江。

    重走前路,只为纠错,只为今生无悔。

    他段绝尘生来便是个畜生,且他要定了林晚江。

    无论使出何种手段,他都势在必得!

    耳畔炸雷惊起,暴雨急转而下,少年一把掀开锦被。

    “师兄,你可别睡着了。”

    他笑了笑,忽然调动体内灵流,将体温降到最低,缓步行至暴雨中。

    “咳咳咳......”

    不消片刻,房外传来阵阵咳嗽。

    伴着暴雨和闷雷,吵醒了熟睡的林晚江。

    “咳咳咳......”

    咳嗽不断传来,门外的少年好似要断了气。

    林晚江扯起锦被将头盖上,他知段绝尘命大,祸害留千年。

    咳了半晌,声音越来越大,眼看便要传出院门。

    若是吵醒玉清风,这人本就糟心事一堆。

    林晚江思及此处,悄然下榻,偷偷开窗子。

    若段绝尘使诈,便让他所愿成真,先他个半死。

    谁知看了半晌,也不见少年身影,咳嗽声却不断传来。

    林晚江心内疑惑,悄悄开了门扉。

    刚开一个缝,便见少年蜷缩在门旁,浑身湿透止不住的颤抖。

    林晚江一惊,急忙将门开,一伸手体温灼热,这人果真染了风寒。

    薅住衣领,将人扯进房内,送入灵流为他调节体温。

    少年双眸紧闭,唇瓣苍白,衣衫皆被暴雨淋湿。

    他许是故意的。

    林晚江无奈,用力拍了拍段绝尘的脸颊,唤道:“喂!你醒醒!”

    感染风寒,无需去仁心峰。

    且他欺负段绝尘,绝不能传入玉清风耳中。

    唤了半晌,少年依旧没有反应。

    林晚江烦躁不已,只能先伸手去脱他湿透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