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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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林晚江便后悔了,而段绝尘却在偷笑。

    柳如夜面色阴沉,也不解释,高大的身子将许金蝉挡在身后。

    林晚江见状,忙道:“是江儿失言了。”

    许金蝉侧眸看向柳如夜,见那神情忽而一笑,缓步走向林晚江。

    段绝尘刚欲上前,忽听许金蝉道:

    “江儿没错,怎地?想照顾我生意?”

    眼角扫过柳如夜,葱白的指尖挑起林晚江的下巴。

    许金蝉勾人一笑,又道:“若是你这模样,我可少收些银钱。”

    话音刚落,未等段绝尘上前,柳如夜冷道:“该走了。”

    罢,一把扯下许金蝉的手,带着他朝前走去。

    林晚江一时怔住,这人前阵子还跟柳如夜讨债,如今竟讨到了床榻上......

    “师兄......”

    段绝尘的声音,唤回林晚江心神,可那心内依旧震撼。

    缓了口气,林晚江淡道:“我们走。”

    话音刚落,二人紧追而上,出了院门便见柳如夜身影。

    许金蝉回眸笑道:“御剑吧。”

    语必,四人唤出佩剑,朝着齐家镇御剑而行。

    初秋风微凉,月影徐徐化烟云,罩住星河流转。

    柳如夜行至最前,修长的背脊挺的笔直。

    风声呼啸,许金蝉催动佩剑,悄然靠近柳如夜。

    呢喃细语被秋风送入耳畔:“阿夜,你带着我吧。”

    柳如夜不语,调出灵流催动,欲要甩开许金蝉。

    谁知这人不怕死,朝他身后猛的一跳。

    脚下长剑猛然一颤,腰身环住一双手臂,柳如夜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忍不住回眸怒道:“你找死!”

    瞧那眸间升起血丝,许金蝉笑弯了眼睛。

    踮起脚尖,贴近耳畔,他轻语:“若我死了,你会永远记住我吗?”

    柳如夜不语,无端升起怒意。

    许金蝉又是一笑,忽而道:“那我试试?”

    话音刚落,未等柳如夜反应,猛然松手身子陡然下坠。

    夜间雾重,林晚江看不清前方近况,只瞧见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须臾间,柳如夜心内猛跳,陡然催动剑刃,急速下降。

    越靠越近,一把扯过许金蝉,将人稳稳抱住。

    剑刃继续前行,二人对视,许金蝉并不惊慌,笑意更浓。

    未等他开口,柳如夜猛的松手,却瞬间抱住他的腰,让他站在自己身前。

    熟悉的嗓音,冷言冷语:“若想死,死远点。”

    许金蝉抬眸望着他,也不接话,忽而踮脚吻上这人面颊。

    嗓音戏谑:“按许家的规矩,若主子我死了,阿夜可要陪葬的。”

    柳如夜眸间一震,猛的收紧手臂,力道之凶狠,好似要折断这细腰。

    许金蝉疼的厉害,依旧不惧。

    抬眸便蕴出几滴泪,泫然欲泣:“我后头还未好,你这般对我,真是狠心。”

    柳如夜依旧不语,力道却转瞬放轻,望向前方专心御剑。

    段绝尘离得近些,望着这一幕,回眸看了眼林晚江。

    忽而停住,他笑道:“师兄,你带我吧。”

    林晚江蹙眉,他嫌段绝尘太重,冷道:“滚。”

    话音刚落,忽见少年跳了过来。

    林晚江吓了一跳,下意识催动剑身躲避。

    段绝尘扑了个空,一袭莹白猛然落下高处。

    林晚江一惊,急忙催动长生。

    谁知未等他下去,长情似有所感,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将主人稳稳接住。

    林晚江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祸害活千年。

    段绝尘站稳脚步,哀怨的看了林晚江一眼,随即又跟了上来。

    听这声响,许金蝉回眸,对那二人道:“我们再快些,破晓便到了。”

    林晚江闻言,应了一声,侧眸警告段绝尘:“莫要再胡闹!”

    段绝尘不语,趁着林晚江愣神,瞬间跳到这人身后。

    长情化作虚影,渐渐消散,长生发出几声铮鸣,随即稳住。

    长臂揽住林晚江的腰,少年低语:“师兄,阿尘累了。”

    语必,将下颌抵在师兄肩上,端的一副柔弱模样。

    忽然被抱住,林晚江浑身僵硬,险些乱了方向。

    刚欲挣扎,少年抱的更紧,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秋风吹动衣袂,师兄身子生来带香,少年沉迷。

    又是一声低语:“师兄,我好想你。”

    嗓音莫名哽咽,听的林晚江心尖颤动。

    熟悉的声线,熟悉的体温,呼吸的节奏他都记得。

    心跳陡然加速,二人渐渐同频。

    段绝尘为何想他?又想他什么?

    林晚江想不透,心内有个念头挥之欲出。

    未等他细思,忽见天光微亮。

    星辰伴着月影下坠,红霞伴着日出东升。

    一群飞鸟路过,自他二人身侧,绕出一道弧度。

    日出光影,刹时穿透重重迷雾,蕴起温软柔光。

    林晚江抬眸远望,轻颤的长睫,熠熠生辉。

    段绝尘侧眸,霞光万丈皆不入眼,浅棕的眸子独留师兄侧颜。

    此景惊艳。

    喉结滚动,眼眶酸涩,心脏之处炙热滚烫。

    情动之时,缱绻之言:

    “师兄,我心......”

    “我们到了!下去吧!”

    想的话,突然被许金蝉断,好在林晚江未听清。

    段绝尘眸间暗淡,不清遗憾或庆幸。

    上辈子,师兄听不到。

    这辈子,师兄听不得。

    *

    破晓将至,北冥闻起的很早,拖着玉清风陪他去寻地方。

    魏梓琪离不开天海三清,他便没寻多远。

    只想在天清镇附近的山间,寻个清净之所,自己建房。

    北冥闻站于山间僻静处,望向四面八方,巡视半晌才问道:

    “这里如何?”

    玉清风有些无奈,委婉道:“还成。”

    其实并不好,此处阴气重,四面荒凉,应是不远处有乱坟岗。

    北冥闻察觉不到这些,只觉此地甚是阴凉。

    他知魏梓琪孕期会体热,无关四季。

    “那就这吧,长安干活了!”

    一声呼唤,少年匆匆赶来,手中还拿着早点。

    “我来了!马上吃完!”

    这是玉清风现做的桃花糕,刚出炉的,软绵香甜。

    晏长安喜欢极了,吃的狼吞虎咽。

    今日他们都身着暗色常服,袖口皆窄好干活。

    玉清风抬手,为晏长安折起衣袖,忍不住念叨:

    “都吃身上了,也不知慢点。”

    罢,扫了扫少年衣襟。

    见他一直傻笑,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问向北冥闻:“阿琪呢?怎么还未跟来?”

    北冥闻走上前,他已提前想好辞:

    “染了风寒,还睡着呢。”

    “今日动作快些,晚上能住便好,我回去接他。”

    除了他们三个,晚些还会来人,巫蛊峰弟子半数出动。

    魏梓琪想今天住,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他。

    玉清风有些担心,却也没多问。

    他知魏梓琪一向身体好,许是未感风寒,而是昨夜没睡好。

    过来的路上,北冥闻已明。

    他二人想在外头住一阵子,峰内事物暂且交由盛景,要好生休息玩乐。

    玉清风表示理解,常年教导弟子,连他也会累。

    晏长安吃下最后一口,偷偷握了握玉清风的手。

    他声道:“玉哥哥,我去干活了!”

    玉清风笑着点头,刚要同他一起,却被北冥闻叫住。

    北冥闻走上前,拍了拍玉清风的肩:“让他先去,他年轻。”

    “阿夜把这子交给我了,现在是我巫蛊峰的人。”

    玉清风闻言,只是笑了笑,关于晏长安他不想多谈。

    他们出关后,这少年本该去龙泉峰修行,但柳如夜有事便和北冥闻换了时间。

    谁知现在这人也有了事,晏长安便只能来此帮忙。

    玉清风未接话,北冥闻也不在意,直接坐到了一旁。

    想了想,褪下外袍,垫在身旁拍了拍。

    “坐吧,我这衣裳刚洗的。”

    玉清风见状,这才心翼翼的坐下,抬手撩起衣摆,恐染上灰尘。

    看着忙碌中的晏长安,二人随意聊着天。

    玉清风道:“晚些我处理一下,这地不干净。”

    何种不干净?北冥闻知晓,他道:“行,你办事师兄放心。”

    玉清风笑了笑,又道:“待我云游之际,青囊峰便交给师兄了。”

    眸间一暗:“江儿成婚后,也不知要去哪?峰内只有阿尘了。”

    北冥闻宽慰道:“江儿走不远,不行也给他寻个地方安顿,待你归来随时去看他。”

    玉清风轻声叹气,自顾自着:“阿乔是个好姑娘,他二人般配的。”

    着着,视线便游移到了晏长安身上,心内不出的酸涩。

    北冥闻似有所感,将心比心,也可感同身受。

    低叹一声,又道:“人各有路,无悔便好。”

    玉清风忽然接话:“若有悔呢?”

    北冥闻侧眸,笑的格外温柔。

    又拍了拍玉清风的肩,低声道:

    “若明知有悔,那便不走这大路。”

    “且看天海三清,共生十二条路,不都可通主峰?”

    玉清风一愣,忽而自嘲一笑,他淡道:

    “师兄可记得,清风时怕黑,只敢走大路。”

    “因那道路宽广,路有同门陪伴,两侧灯火通明。”

    “路崎岖悠长,夜深暗淡无光,行于此只觉心慌。”

    北冥闻抬眸,忽而笑道:“入夜当然无光,可这天总会亮。”

    玉清风眸间轻颤,他问道:“若不亮呢?”

    北冥闻笑了笑:“那便寻盏灯。”

    忽而望向晏长安,低喃道:

    “只愿灯火长明,清风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