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师徒受辱

A+A-

    玉清风闻言,刚欲带二人入结界,林晚江阻止道:“师尊,我们躲不掉。”

    秦逸程有备而来,今夜不寻到他师徒三人,定然不会罢休。

    但林晚江心内知晓,秦逸程最想找的其实是他。

    只要他肯出面受罚,紫竹门的人也不会为难玉清风和段绝尘。

    北冥闻起身,挡在几人身前,他问道:“何人在门内?”

    盛景想了想:“仅有柳长老,且掌门已入定。”

    北冥闻点头,他知盛景所是尚有战力之人。

    对着玉清风道:“师弟,燃几张传音符。”

    他几人先顶着,至少能拖延一阵子,紫竹门也未必敢动手。

    林晚江知晓北冥闻何意,绕过这人直接推开门扉,留下一句:

    “不必麻烦,秦逸程寻的是我。”

    他不惧惩罚,只担心天海三清因他一人,落下话柄。

    语必,不顾众人阻拦,直奔山门入口。

    入眼可见火光,照亮满地狼藉。

    柳如夜屹立山门,身后站着许金蝉。

    闻得紫竹门人怒吼:“叫青囊峰那三人出来!”

    许金蝉走上前,掏出一本账册,掌中转着判官笔,悠哉道:

    “吾等山门被毁,其中还有紫竹门一份,劳烦先把账结了。”

    秦逸程暴怒,刚欲恐吓,便见柳如夜持剑相向。

    男人身量极高,面对紫竹门众人,气势不落分毫。

    是非恩怨他不管,何人敢动许金蝉,要拿命偿。

    柳如夜修为高强,在场众人皆知晓,连忙唤出佩剑,神情戒备。

    许金蝉拦了拦,笑道:“柳长老,和气生财。”

    话音刚落,柳如夜放下长剑,面若冰霜不言语。

    紫竹门刚欲叫喊,忽见一人身影。

    林晚江行至前头,玉清风三人其后。

    紧握长生自有胆气,师兄冷道:

    “紫竹门夜半来此,寻我师徒何事?”

    这话本应由玉清风来问,但林晚江不想他被注意到。

    话音刚落,玉清风支起屏障,将天海三清众弟子护住,仅他几人在前。

    低声道:“都回去,今夜无事。”

    紫竹门长老众多,且不知今夜何路数,若真起来普通弟子只有送命的份。

    众弟子闻言,跟着慕千和阿蛮后退,不消片刻空无一人。

    秦逸程并未阻拦,他要的只有林晚江。

    吼了一句:“若依,出来。”

    语必,忽见秦夫人上前,同侍女一起扶着个姑娘。

    秦若依一袭鹅黄,娇俏的脸蛋无血色,双眸黯淡无光。

    一抹朱唇泛白,时不时咳上几声,唇角便落下一丝血迹。

    闻这咳嗽,秦逸程怒道:

    “林晚江!你深夜潜入我女儿闺房!侮辱不成反而将她重伤!”

    “若非被人发现,本座还真想不到,天海三清内竟有这般人面畜生!”

    段绝尘赫然上前,情绪险些失控,幸好被玉清风拦住。

    林晚江忍住火气,冷声质问:“晚辈去紫竹门只为讨教切磋,秦掌门此话可有证据?”

    他曾去过紫竹门,天海三清内皆知晓,此事无可辩驳。

    至于所去目的,懂得都懂,绝非秦逸程一面之词。

    这人应是疯了,为了害个辈,连女儿的清誉都不要了。

    秦逸程闻言,看了秦若依一眼:“别怕,爹会为你做主!”

    秦若依缓缓抬眸,忽而同林晚江对视,颤声道:“林公子未辱我,是门人误会了。”

    林晚江刚缓一口气,却听她又道:“但他确实伤了我,下手很重。”

    师兄眸间一震,眼底霜雪渐升,紧攥长生骨节泛白。

    虽知秦若依处境,但不代表被污蔑,都可欣然接受。

    秦夫人冷道:“掌罚人何在?”

    语必,无人接话。

    掌罚人是盛景,故意避而不出,能拖一时是一时。

    林晚江虽被污蔑,可他无法自证清白。

    若盛景出现,按天海三清规矩,有人找上门必先责罚林晚江。

    北冥闻上前一步,沉声道:“掌罚人不在,尔等可改日再来。”

    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紫竹门人愤恨难平,纷纷叫骂:

    “不在便可不罚?第一仙门竟这般包庇弟子!”

    “林晚江非人哉!连女子都下得去手!”

    “我们大姐何时招惹过你?明明是天海三清欺人太甚!”

    “一个晏长安!一个林晚江!都不是好东西!”

    “还有你玉清风!有何脸面为人师表?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儿!”

    “尔等师徒!皆应以死谢罪!!!”

    叫骂声不断,可无人敢提段绝尘,只因段家声名远播。

    入耳之言愈发不堪,惹的林晚江气血翻涌,刚欲上前也被玉清风拦住。

    今夜谁先动手,谁不占理。

    若他们先动手,紫竹门人伤亡,皆要算在林晚江头上。

    且天海三清人不多,起来恐会吃亏。

    但气愤的却不止林晚江,秦逸程也狠狠瞪了秦若依一眼。

    在家之时已好,如今晏关山闭关天海三清正值薄弱,他可寻个由头带走林晚江。

    本都准备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辱掌门之女理应受死,但紫竹门有肚量。

    念在晏关山的面上,若愿负责便可饶过一命。

    只要秦若依能作证,林晚江要么以死谢罪,要么入赘紫竹门。

    且看他是不是个聪明的,想死还是想活。

    至于人到了紫竹门,还不任凭处置,那妖血是喝定了。

    如今计策失败,只盼天海三清能率先动手,再让紫竹门人故意受伤。

    让林晚江罪上加罪,逼掌罚人现身,数罪并罚。

    思及此处,秦逸程看向身后众弟子。

    微一扬下颌,叫骂声又起,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闻这辱骂,在场众人皆有怒气,奈何大多不善口舌,又不想主动挑起战事。

    许金蝉听不下去,率先回骂道:

    “尔等一家之言!凭何下定论?那我还是秦掌门伤女嫁祸!”

    “那日秦掌门不明真相,便撺掇晏掌门杀子!这般心性做何事都不意外!”

    许金蝉尚不知隐情,随口胡竟猜中了。

    秦逸程眸间闪躲,虽心虚但此事死不认便好。

    身后一人又骂道:“若以此为理,玉仙师为断袖!他师徒定苟合!”

    “且不知何人在下?光论皮相许是林晚江!那少掌门却不一定是下头的!”

    话音刚落,紫竹门哄笑声起,许金蝉怒不可遏。

    他虽能骂上几句,奈何出身体面自有傲气,更不用指望柳如夜和北冥闻。

    而林晚江不屑秽语,段绝尘同理,双剑齐齐出鞘,随时准备一战。

    二人看向玉清风,却见这人摇了摇头。

    他已传信给众长老,此刻正值归来时。

    待天海三清人多势众,紫竹门定能有话好。

    他欲带二人先离开,此处有北冥闻与柳如夜便够。

    紫竹门不会轻易动手,且他们师徒不在,还能叫骂多久?

    谁知刚转身,一弟子嘲讽道:

    “玉仙师想去何处?怎地心虚了?还是夜深寂寞,等不及三人......”

    话未完,玉清风猛然回眸,神情冰冷骇人。

    见那人闭嘴,左右扯住俩徒弟,生拉硬拽欲要离开。

    “满口污言秽语,是没爹娘么?”

    “若没有,你唤老子一声爹,老子管教你!”

    人未到骂声起,玉清风脚步一顿,北冥闻浑身一震。

    一人自远处而来,身穿宽大衣袍,步伐嚣张六亲不认。

    行至众人身前,未等北冥闻开口,魏梓琪低语:

    “他们都快到了,是否逼紫竹门先动手?”

    北冥闻点头,一把将人扯到身后,低笑一声:“继续!”

    魏梓琪一笑,又骂道:“秦逸程!你个老匹夫!”

    “旁人是断袖?你没玩过倌吗?”

    “喝上二两黄汤,怕是男女都不忌了!”

    他这话是瞎的,秦逸程玩不玩倌,他哪里会清楚?

    但今夜皆是一面之词,紫竹门可,天海三清凭何不可?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抽气,未等秦逸程开口,秦夫人怒道:“莫要胡言!”

    魏梓琪砸了砸嘴,斜靠在北冥闻身上,又道:

    “秦夫人有所不知,秦掌门是勾栏常客,若不信明日去听一二!”

    是与不是明日再,不准还真有其事。

    秦夫人闻言气的发抖,可偏生要忍住怒火。

    她本就气秦逸程伤了女儿,可紫竹门也吃了大亏。

    如今已无法让林晚江试血,若他连惩罚都不受,何人能甘心?

    秦逸程紧握长剑,同秦夫人一般,皆憋着火气。

    若他们先动手,即便紫竹门有伤亡,也是自找倒霉。

    他自知后果,只能咬牙道:“竖子慎言!本座清者自清!”

    众人见秦逸程怒极,火力对准魏梓琪,谩骂又起:

    “你为何人?胆敢......”

    话未完,魏梓琪笑道:“老子为你爹!”

    那弟子被噎了一下,又一人骂道:“你......”

    又被断:“你为我儿!”

    “我......”

    “我为你爹!”

    “你......”

    “你为我儿!”

    ......

    无论旁人骂什么,魏梓琪翻来覆去就这两句。

    斜靠在北冥闻怀里,手中转着两柄弯刀,面上一派嚣张。

    他本就生在勾栏,比这难听的话都听腻了,何种谩骂对他皆无用。

    骂人不骂爹娘,紫竹门已被气的面红耳赤。

    见时机成熟,掌中弯刀骤停,魏梓琪展颜一笑:

    “老子昨夜,刚跟你们娘大战三百回合!”

    “你们这群儿子?怎地不认爹了?”

    “杀了他!!!”

    话音刚落,喊杀声骤起!

    众弟子齐齐冲向魏梓琪,个个怒火中烧!

    北冥闻眸间凛冽,骨鞭一甩,啪的一声鲜血四溅。

    耳畔闻得哀嚎,撕心裂肺......

    场面终于失控,却为紫竹门自作自受。

    秦逸程无力回天,只得跟长老们加入战场。

    反正仇已做下,不如破罐破摔!

    今夜便杀了这几人,从此与天海三清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