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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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睡了俞添之后祁北抚摸着柔软顺滑的头发,扎在手心上有点痒,替俞添盖好被子将手握在掌心里传递温度,指腹划过一丝异样,待看清俞添受伤的掌心微微发愣,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伴在俞添身侧却毫无睡意,关灯手机屏幕亮起,是舒燚发来的消息。

    顺着网络查了舒燚的各种信息,又大半夜研究着舒燚直播的视频,他发现舒燚长得很奶,一点也不像脾气,也许是名字的四个火才让舒燚脾气不太好。舒服的四个火,怎么来怎么诡异。

    简单和舒燚谈了几句表示有和贺嘉旭商量,战队目前没有经理,大事都扔给了贺嘉旭。他很看好舒燚,等之后的舒燚一定能创下神话,为国争光。

    舒燚对他还挺害羞的,但是喊爹已经喊上瘾了,舒燚略带自嘲他有一个儿子,但是有很多孙子。他才了解到舒燚的粉丝基本都喊舒燚是爹,多么清奇的画风,很是诡异。

    紧接着他收到了来自国内的电话,他不在乎长途电话贵不贵,他在乎的是会不会把队长吵醒。铃声大概响了七八声就自行挂断,菜谱群有新的消息了,是陆深转发了个文件并且艾特祁北。

    祁北惊讶陆深大半夜的还在工作,真是工作疯子。加载文件后眉头一松,是俞氏公司的规划,他给陆深发了个好友请求,对方马上通过。他先是客套话问问陆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工作,不怕远哥不开心么。

    [陆深]:他在剧组,不知道我熬夜。

    [祁北]:要不我泄露给队长知道,队长在帮忙传递消息?

    [陆深]:大可不必。

    [祁北]:你把那么详细的文件发在群里就不怕么?

    [陆深]:我没你微信好友。

    [陆深]:来不及撤回了。

    [祁北]:陆总莫名有点可爱,我有点心动哦~【心动.pgn】

    [陆深]:我不搞***,

    [陆深]:也别和远我熬夜。

    [祁北]:陆哥,帮忙招个战队经理,我这里有个新人需要拟合同。

    [陆深]:你有股份,你自己招。

    [祁北]:???陆哥你还记得我只是十几岁的朋友吗???

    良久都没能等到陆深的回复,祁北含笑熄了屏幕,他觉得陆深现实中和网络中差别甚大,有一点人情味了。他想想陆深也快三十多了,竟然是他们五个老攻里面年纪最大的,还是大得夸张的,也难怪陆深会那么沉稳,都是岁月的历练啊,岁月的琢磨啊。

    反正文件挂在群里也没太大关系,五个人都不会外泄内容,蓦地一震想到了郜衍,这个郜衍让他很不自在。他总觉得郜衍是个外来人,与他们格格不入。确实,四位有家世有钱财,就郜衍一个穷得工。

    心想着对待郜衍要好些,毕竟是程湛的男人,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

    队长在被窝里轻轻动了动,整个人更贴紧祁北了,手缠在腰间紧抱,碎碎的梦呓不断的指责祁北的不是,少见的落泪在黑暗中隐藏着,直到泪水浸湿了衣服,他苦涩一笑,叹了叹将队长的话听进耳朵里。

    “你特别、特别的自私......”

    祁北问道:“我怎么自私你了?”

    梦里的俞添似乎听得见他的话,回应着他的问题:“两次了,两次了......有大事从不主动和我,祁北......”

    他听见队长呜咽的声音,很轻但很让人心疼,他有些自责道:“我会改,我都会改。以后大事事全都和你分享,所以不要生气了可以吗?”他知道睡醒后的队长肯定记不得这段对话,他怀着心思录音。

    “你不会改,你不会和我分享......我很生气也很难过,但是又做不到完全不理你......”

    祁北湿去冰凉的眼泪,他反省着自己让队长失望的地方,慢慢的挪了躺平在床上,将队长搂在自己的怀中,“哥哥不要哭了,乖,梦里不要在想负面的事情了。”

    俞添睡着了倒是有些孩子脾气,似乎闻言祁北的话倏地挣扎,往日里伪装的形象已经消失了,此刻的他如同孩子似的哭闹,“你自私,自大,自恋,自......”后面彻底没声了,应该是将不好的梦境赶走了。

    祁北数着俞添的三个缺点,有些好奇第四个,可惜俞添不在回答。

    他自私,他在外人眼里是个交际不错的人,其实他自私知道只是为了利益又或者为了某个人。就比如他能因为俞添用尽手段折磨俞东,自私的还想让俞东吐出产业,他没有告诉俞添的事情是弟弟已经在陆深的公司签约,他不想让这件事情扰队长。他自我总结并不算自私。

    他自大,这句话好久没提起别人过了,两年前倒是听过郜衍。他大男人主义较强,但遇见俞添还算会克制,别人一不能二,他以为他将这份自大演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让俞添看穿了。他很好奇是哪些行为暴露了自己呢,百思不得其解。

    自恋这一条没毛病,他帅得有底气,有资本。

    睡梦中惊醒的俞添满头大汗,眸中的惊慌让他不禁翻开被子找人,纤细的睫毛在眨眼落泪之时颤动,心中的不安如同一堵墙,他喘不过气来。他在静谧的房内伸手想摸到祁北,但身旁很空也没人,只有片刻的余温。

    俞添第一反应就是抱头哭了,他释放着压抑已久的情绪,紧抿着唇不发出声音。无声的哭就像是喧嚣着不满的一切,无助且无力,身子仿佛无尽的下坠,带他来到深渊。

    他梦到祁北关系已经渐远,两人虽然在一起但是一句话也不,忙于事业的他和忙于学业的祁北就像是南北极端,碰不到一起,感情逐渐淡了。他辗转梦境又来到未知的地方,祁北与他提了分手,眼神尽是冷漠还夹着一丝解脱,获得自由的祁北不知所踪。

    他一下就被这眼神吓醒了,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蔓延在空气中的悲伤感染到了正在蹲厕所的祁北。他拉开被子一个不慎跌倒在地,桌子上正在充电的手机落地一声响,充电线断开,时间是早上八点半。

    已经早上了,祁北呢?祁北是不是真的借着退役的借口不要他了?

    他失神拉开窗帘,强烈的太阳照射于房内,紧蹙眉头眼睛一阵刺疼,本能的用手挡住阳光。

    厕所里玩手机的祁北听见外面的声音有些疑惑,赶紧解决完毕,裤子未穿好走了出来,手都没洗就想去抱着俞添,“队长你怎么了?”他无措的双手僵硬在空中,见到队长哭红的眼睛更加心疼:“你怎么又哭了?今天还有比赛,你想戴着墨镜上场吗?”

    俞添从患得患失的情绪里抽了出来,仰头静静的望着祁北片刻,竟哭出声了。祁北从未见过队长如此失态,他才知道退役的事情让队长深陷生气,知道队长的洁癖自然不敢将未洗的手搭在队长身上,他思忖良久还是决定:“等我一会儿,等我洗手。”

    手干净后才敢抱着队长给予安慰,队长哭泣声渐渐平息,眼睛红肿有些狼狈,他脑子里盘旋的还是梦境中的画面,性格很倔又不肯主动。他唇咬破了,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口中,踮起脚尖将血腥味遍入祁北的唇边,祁北捕抓到俞添一闪而过的爱意,他加深了吻。

    平常俞添表情都是冷淡无趣,很难见到哭泣和爱意,他默默的将这些表情收藏在记忆里,占有欲十足的让俞添迷乱其中,熟练的吻技激发了反应。祁北哑着声音从吻中离开,“可以告诉我哭什么了吗?”

    运动裤里也遮挡不住的宝贝已经再三被挑拨点火,他本想开启野兽模式就地办了人,但一想自己的这些行为不妥,有种强迫恋人的感觉。他一晚上都在反省着自己,他是财阀家庭里长大的少爷,一直以为大家都是这样。

    俞添纠结许久,他再三思量后:“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就不要你了呢?”祁北抓耳挠腮:“听好了,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可是你要和我分手。”俞添着愁着脸,嘴角向下几欲想哭又忍着了,他许久没有这种大肆哭后放松的心情,“你就是不要我了。”

    祁北本能的想反驳不可能,但队长斩钉截铁着有些疑惑,“我什么时候过的?”

    “刚才,刚才你和我分手。”俞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耍了脾气,“你退役就是要分手了。”

    队长这副样子很可爱,他倒希望队长以后能有心事就,不用闷在心里。大概是闷了好几年,队长找不到能发泄的地方,又没有亲情的疏导,让队长变成了个死扛到底的人。他想把队长从压抑的心里走出来,想现在这个样子多好,他才能知道他自己犯了什么错。

    “分手了我就在追多一次吧。”祁北道:“反正我脸皮厚,可以追你追到天涯海角。”

    “所以你还是要和我分手。”

    “宝贝,分手多不吉利,我们洗漱完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分手?”

    “......不分,死都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