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恶人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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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人们挤在狭的世界里,相互撕咬,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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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别碰我!”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颤抖,任护士怎么劝都不回到病床上去。

    萧肖敲了敲门,明来意。

    护士请他到走廊话:“你也看到病人现在的状态,应激性创伤心理障碍,根本不适合接受采访。”

    “那我就坐着陪他会儿,什么也不行吗?”他抿抿唇,退让一步。

    护士回头看病房一眼,还是点点头:“那好吧,那你别用语言刺激他。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好,我会注意的。”萧肖再三做保证。护士这才让他进去。

    张若宇穿着病号服,面朝墙,瞳孔放到最大,眼神四处游离,神经质地念念有词:“吃饭饭,睡觉觉,坏人!”

    到坏人的时候尤其激动,一句比一句大声,又带着孩子闹别扭的语气。

    “对。坏人,我帮你把坏人全部跑好不好?”萧肖蹲在他面前,诱导着。

    “告诉哥哥,谁是坏人?”他轻轻的问,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坏人是…坏人是…”张若宇到一半卡住了,怎么也不肯吐露下半句,靠着墙发呆。

    “坏人是不是顾庭深?”看他不萧肖有点着急,主动帮他回忆。

    发呆的人不理他,也不搭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坏人是顾庭深对吗?”他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病房里鸦雀无声,两个人互相沉默着。

    等的太久,就在萧肖失去耐心的时候,张若宇突然眼睛清明一瞬,口齿清晰地:“不是。”很冷漠,却看上去很正常,跟刚才癔症的人判若两人。

    但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不管这个人真疯还是假疯,这件事都得写成是顾庭深做的。

    “来。看哥哥。”闪光灯“咔嚓”亮了一下,张若宇空洞的眼神被照相机记录下来。

    “啊啊啊啊!”抛下身后抱头大哭的人,萧肖目的达到,迅速离开医院。

    干他们这行从来不怕事,谁不让他好过,他就不让谁好活。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看到背着黑色包包的萧肖出现,里面的人对司机:“跟上去。”

    行人匆匆,萧肖脚步也匆匆。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周边的餐饮店,正准备通过一个路口。

    忽然,他偶然瞥见饮品店的透明玻璃,反射着一辆黑色的车,在悄悄地尾随自己。

    萧肖开始疑心这是不是沈家或者顾庭深找来的人,脚步随思绪运转迈得越来越快,几乎要飞奔起来。

    路灯已经亮起黄色的警示,即将跳转到红灯,却始终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一辆飞驰的车鸣声刺耳又焦躁,震碎耳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了,有一种要与太阳并肩的错觉,灼目的阳光成了灾难的见证者。

    红色的液体从温热的身体里迸发,容器碎裂开来,生命一点点地流逝出去。装着相机的黑色包包也难逃一劫,连滚好几个跟头才停下。

    黑色轿车里,司机看到前面的情况,吓得手心冒汗,直哆嗦地强调:“这…这可不关…不关我的事。是他太急了。对!一定是他走得太急了!”

    后座的人一脚蹬上椅背,踹的他身体一震:“哆嗦什么!给我下去,把他包给我拿来!”

    “这不好吧…我不敢…”司机连连摆手,往旁边躲。

    穆棋生笑了,笑容阴狠,背后葬着累累白骨和血色深渊,施展暴行拖着带脚铐的傀儡一起埋葬。

    “王,你妻子快生了吧?要…”

    他话还没完,驾驶座上的人解开安全带就往外冲。天大地大家人最大,什么也不能让她们出事!

    “让一让!让一让!”路人围成一圈围观,有电话报警的,有救护车120的。

    司机硬着头皮挤进去,数双眼睛的目光齐刷刷汇聚,他脑瓜子懵了几秒。

    下一刻急中生智,装成是家属,扑到出事故的萧肖身上哭天喊地:“孩子,带我走吧!我也不想活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顺便把他的相机包挂在脖子上。

    一时间不断有人安慰他,让他别着急,救护车一会就来。都被他硬着头皮敷衍了事:“嗯嗯…谢谢!谢谢!”

    直到救护车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他才带着相机悄悄钻出人堆,狂奔向黑色轿车所在的方向。

    擦一把冷汗,他取下东西,交给穆棋生,心脏还在极速跳动,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不去当个群众演员真是亏了!

    拿出相机,相机的镜头已经破碎,时刻关注后座动静的司机一愣,有点担心穆总迁怒于自己。

    可穆棋生淡淡看了一眼,又原封不动放回包里。

    “开车吧。”穆棋生看着救护车来了又走,只有地上一摊血渍提醒人们这里发生过悲剧。

    这件事让司机感觉百爪挠心,这东西不能用了,穆总会不会怪他?就算死也给个准话啊,这不上不下地吊着算怎么回事?

    终于到公司楼下,眼下穆棋生快下车了,司机忍无可忍地问出声:“那个…穆总啊”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那东西还能用吗?”

    …

    虽然很不想回答,穆棋生还是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冷淡地“嗯”一声,殊不知这句似有若无的回答,简直是别人的救命稻草。

    穆棋生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将包里的相机掏出来。

    他刚刚实在懒得多费口舌跟那个蠢货解释,其实把内存卡从相机里扣出来,运用转化器插到电脑里,就能读取里面的信息。

    办公室外面响起秘书的敲门声:“穆总,咖啡泡好了。”

    “进来吧。”他边浏览文件边回应。

    秘书开门,准备将咖啡送到他手边,却被一反常态地要求:“送到那边的桌上。”

    ?上次有个人没送到手边不是被骂了吗?所以他才接手这种琐事,穆总这是…

    上司的命令容不得下属多问,秘书把咖啡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就规矩地退了出去。

    而阳光照射在电脑屏幕上,将内容折射到穆棋生薄薄的眼镜框上,他将桌上的文件狠狠挥落在地,噼里啪啦发出极大的声音。

    李贯帆,你好大的胆子!都敢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他眼里怒火冲天。

    秘书听见声音开办公室门紧张地问:“穆总,怎么了?”迎接他的是震耳的咆哮:“滚出去!”

    像混杂着钢筋水泥般的庞大音效,把他骇得几乎要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