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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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庭深是开拍的时候,张口才发现异样的。他想话,却像是被下了禁忌,嗓音被箍紧,漏不出风,更别声音。

    摄像看他愣在哪里,觉得很奇怪:“顾老师,你怎么了?”

    顾庭深了个手势,示意停止拍摄。

    “怎么了?”沈明澜捏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一片冰凉。

    冲他摇摇头,顾庭深隐秘地指指自己的嗓子。

    沈明澜的眼神瞬间锋利无比。他意识到,出事了。

    “陈导,休息吧。麻烦你来一趟,一起商量下剧本。”沈明澜握紧爱人的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很平常地。

    陈导虽然觉得有点不上来的诡异,也没问太多,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直到走到化妆间,才彻底发现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是又出什么事了吗?”陈导摸了把自己的头顶,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疑惑。

    “庭深的嗓子出问题了。”沈明澜揽住心上人,给他解答。“我怀疑是剧组的人,我们现在需要您的协助。”

    “那不是应该赶紧先送他去医院吗?”陈导一听到这,血压骤升,眼里满是焦急。

    顾庭深却摇摇头,掏出自己发给沈明澜的信息:按兵不动,以免草惊蛇。

    眼睛里的情绪极其浅淡,好像被伤害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披着沈明澜的外套安安静静站在那里,骨子里却有着无法摧毁的意志。

    受害者都这么了,陈导只好全力配合,先抓住那个背地里耍阴谋诡计的人。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陈导问他。

    “饮食。”沈明澜替他回答,他们一起吃了剧组发的盒饭,再就是喝了一瓶水。除此之外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

    点点头,陈导出去把剧组后勤叫进来。

    沈明澜拉着人坐下,搓搓他的肩膀:“你别担心,一定会抓住他的。”

    顾庭深用干净的眼眸看着他,心里一点也不慌张,他摇摇头,出几个字:你在身边我一点也不担心。片刻,他很甜地笑起来,甜得沈明澜想亲他。

    “人来了!”陈导闪身进来,身后跟着管饭的伙计和发水的人员。

    两人一看房间,坐着两个主演老师,也没什么事,忽然就把他们叫进来,都揣着一肚子疑问。

    陈导脸上和颜悦色,还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和自己挨在一块,两人受宠若惊。

    “王,今天的饭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陈导问管饭的伙计,聊家常一样不带情绪地闲磕。

    “俺觉得今天的和之前的没啥不一样啊。除了菜多点,都差不多。”王操着一口浓浓地方方言,话很接地气。黝黑皮肤,坐姿局促,看起来憨厚老实,不像会谎的人。

    看他们二人话,沈明澜也在忖度和量,他发现这个王话时直勾勾地看着人的眼睛,心里亮堂堂,一点不遮掩。有什么什么,问什么答什么,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李,你这边呢?”被问到的伙子似乎已经猜到一点,眼神有点不安,片刻又定下心神:“我今天也差不多,没什么异常。照常拿水分给大家,没给别人经受过。”

    “那有人帮你们一起发过东西吗?”沈明澜指尖敲敲桌子问他。

    “没有!肯定没有!”王一口咬定,自己压根就没有给别人沾手的机会。

    轮到李,差别很明显,看他支支吾吾,另外几个人都有了答案。

    “谁?”陈导在旁边急了,催他赶紧。

    “阿凯。”李答道。他把水搬下来的时候,阿凯帮着一起分发,当时他还很感激地连连道谢。

    没过多久,只见他递过来一瓶水,微笑着:“把这个给沈老师送去吧。其他的我来就好。”

    可不巧…“可不巧,庭深从我手里拿走了这瓶水。”沈明澜有点自责,他们平时共喝一瓶水,不分你我,才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

    顾庭深抚平他眉头皱起的纹路。

    很快,这件事有了结果,阿凯承认是自己做的,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低头掩住自己的神情,有泪落下来。

    沈明澜冷冷地看着他,放佛在看一个死人。“做错事后流的眼泪一文不值。”他这样嘲讽阿凯。

    “这是耳毒性的药物,去医院开点药就能好。”他走到顾庭深的身边,哀伤地:“我没想过伤害你…”

    顾庭深用手机了几个字给他:你伤害他,就是在伤害我。

    这句话给阿凯的伤害性更大。他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步履沉重。

    后来阿凯没再出现过,顾庭深以为他可能去了另一个城市,其实沈明澜没给他离开的机会,那架飞机因意外而坠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导把剧组里里外外的人都查了一个底朝天,他觉得自己肝都气炸了。

    怎么他的剧组总有间谍要害主演?陈导默默地想,要不下一部剧拍《总有剧组人员想谋害主角》?

    沈明澜陪顾庭深进了趟医院,结果沈母的电话又了过来:“明澜,要不你们回家住吧?陈导你们又出事了,庭深严不严重啊?这些人怎么这么坏!总想着害人…”

    他站在病房外面,手抵着额角,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妈,不必了。我们在外面住的挺好的。这次事情是有人想害我,结果庭深替我受了罪。妈,不了,医生叫我了!”完立马挂断电话,一点不给对面继续话的机会。

    沈母放下手机,气呼呼地:“这臭子!”以前他稳重又冷淡,现在话倒是多了,心眼也随着多了。

    一转头,沈明澜就看见顾庭深嘴角有遮掩不住的笑意,他正靠在医院的门框上。

    “上次是你接我出院,这次是我接你。”他们和医院还真是有着不解之缘,沈明澜伸出手,“走吧,一起回家。”

    顾庭深握住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一生。

    “想吃什么?虾?还是红烧鸡翅?”两个人结伴同行,沿着走廊走向光亮处。

    失声的日子,顾庭深总在阳台晒太阳,浇浇那盆兰花,沈明澜则会在书房处理事情,到点了就做饭给他吃。

    “古秘书,盛家可以不用存在了。”盛元凯那件事已经证明,这一切都和盛长渊有关。

    沈明澜处理事务到深夜,顾庭深敲敲书房的门,提醒他该休息了。他放下手机,温柔地走出去,与爱人十指相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