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过去 03

A+A-

    赵瑞熙的声音很是虚弱,但语气显然冰冷至极,“风之晏,叫你的人回来吧,我知道动手的人是谁。”

    “谁?”

    赵瑞熙没话,但眼神已经明晃晃地告诉了他答案。

    风之晏眉头一蹙,“为什么?”

    “大概让他想起了点丢人的过去。”赵瑞熙语气凉薄地道。

    江玖仪虽然没搞明白对他痛下杀手的人是谁,但显然搞清楚了这些人的目标就是他,“是谁要杀我?”

    “仇人。”赵瑞熙眼也不抬地道。

    得江玖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也知道亲人不会这么恨我。”

    赵瑞熙笑了一声,“亲人?还真不一定。”

    听着赵瑞熙还有气力跟他斗嘴,江玖仪放下心来,问风之晏:“我什么时候可以拆掉这些绷带?”

    风之晏面无表情地道:“等你伤好了。”

    显然这两个不听话的病人让他很是恼火。

    “我的伤已经好了!”江玖仪知道自己身体特殊,也不介意在这两个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相当清楚赵瑞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大的饭票和保障,虽然带来的麻烦不少,但一样如果这个保障如果出了意外,他的麻烦只会更多。

    无论是风之晏还是赵瑞熙都只当他在闹脾气,甚至觉得他这样一闹连心情都变好了,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安生一点,明天让风之晏给你拆绷带。”

    江玖仪气呼呼地吹自己的刘海,这时春桃收拾好赵瑞熙那些染血的衣物正准备拿出去清洗,走动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将气味带到了江玖仪这边。

    江玖仪的鼻尖皱了皱,像是只在嗅闻的动物,他蹙着眉头,想闻出来是什么这么香,不仅闻着熟悉,甚至勾得他五脏庙都开始造反。

    “春桃,你过来。”

    正要出门的春桃一脸懵懂,看了她们王爷一眼,得了许可,这才又端着东西走回去。

    “春桃,你涂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香?”春桃瞧了瞧,自己一脸诧异,“王妃,春桃今日什么香都没戴,衣服都还是昨日的,没来得及换洗。”

    江玖仪应了一声,“我闻错了。”

    春桃不明所以地端着衣物往外走,可香味并没有散去,虽然不如方才浓郁但显然还在。

    江玖仪闻了半天,最后费力地转头,将视线定在了有些没精神的赵瑞熙身上。

    风之晏出去看药了,现在卧房里就只有他和赵瑞熙两个人。

    这股香味持续不断,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越来越浓烈的架势。

    江玖仪脑海中突然冒出昨夜的画面,他似乎在舔赵瑞熙的手腕,在喝赵瑞熙的血。

    而血液的味道和现在空气中的味道如此相像。

    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变得模糊,江玖仪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奔腾咆哮,这股不断涌起在身体里的热潮甚至冲破了风之晏的封穴。

    裹得如同僵尸一样的江玖仪从床上直挺挺的起身,就这样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赵瑞熙。

    赵瑞熙本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昏欲睡,突然就听到了床那边传来响动,等他睁眼的时候就看到披头散发的江玖仪突然出现在他上方。

    “!”

    吓得他差点就要叫出来了。

    “你做什么?”

    可江玖仪的眼神发直,仿佛听不到他的话。

    只见江玖仪皱了皱鼻尖,满足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埋下自己的头。

    温热的触感自脖颈处传来,甚至还有顺路而下的架势。

    赵瑞熙正是虚弱无力的时候,江玖仪的举动简直让他浑身发毛。

    “你要做什么?”

    但江玖仪没有话,只是停在了他胸前的那处伤口。

    这是他身上伤得最严重的一处,也是流血最多的地方。虽然刚刚风之晏给他上过药了,也做了包扎处理,但还在渗血,绷带已经被染红了。

    江玖仪干脆拆了他的绷带,连那些碍事的药草也都拂去,一下又一下地拂过赵瑞熙的伤口。

    出乎意料的是,疼痛并没有传来,反倒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就好似伤口在生长一样。

    不仅如此,连体内一直在蠢蠢欲动的蛊虫好像都安分了下来。

    怎么回事?

    江玖仪仿佛渴极一般不断将渗出来的血珠卷入口中,许久,当再也没有新的血渗出来的时候,这才头一偏在赵瑞熙手边睡了过去。

    “江玖仪?”

    可是没有回应,赵瑞熙急急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人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的目光下移,移到自己胸前,惊异地发现胸前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嫩红的新肉透出和周围不一样的色泽,就好像伤口已经长了十天半月一般。

    要知道由于他体质虚弱伤口总是愈合很慢,如今这般简直是奇迹。

    赵瑞熙看向江玖仪的目光变得慎重起来,若是这种奇怪的能力被外人窥探去,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到时一个熙王府能不能护得住他都是两。

    他的手温柔地穿过江玖仪发间,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抚慰自己。

    只是这样看着江玖仪,仿佛他内心的暴戾就因此而缓解,不想话,不想染任何人来扰这份宁静。

    风之晏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二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人坐在榻前的脚凳上。

    赵瑞熙胸前的衣襟还大敞着,江玖仪身上的绷带也乱作一团,这怎能不让他生气!

    “赵瑞熙!你又在做什么?”

    赵瑞熙抚摸江玖仪发顶的手一顿,觉得自己很无辜,分明是江玖仪惹出来的麻烦,怎的风之晏就只骂他一人。

    “你晓不晓得江玖仪骨头还没长好不能乱动,他身上的伤稍有不注意就又要崩裂——”

    然而风之晏顺着赵瑞熙的手指看去,伏在榻前睡着的江玖仪姿势扭曲,可身上的绷带竟然一点也没见红。

    “他的伤,愈合了。”

    赵瑞熙道,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刀伤,“我的伤,也愈合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超出风之晏的认知,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是喜极失声。

    许久,他在赵瑞熙困惑的眼神中道:“赵瑞熙,你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