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心被骗◎
“笑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学生爱情。”谢闻娇还在啃着泡椒凤爪,声音含糊,时不时还被辣得吸气。
季初景翻了个身, 看着昏黄的灯光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一个人住,今天她回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试探性地给谢闻娇发了条微信,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季初景听着谢闻娇去冰箱里拿啤酒, 干脆也从床上爬起来,去冰箱里找吃的。
她现在下班也只在外面吃吃,或者吃个外卖什么的,周末还去季隶那,冰箱里早就空了。
季初景也试着下过几次厨, 可除了方便面依旧完美,其他时候要么成了黑炭、要么差点把厨房点着了。
她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开客厅的灯。
谢闻娇那边刚嗦完一根凤爪, 斯哈斯哈地问她:“叔叔阿姨还在那边吗?”
季初景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开了免提, 正开着啤酒的易拉环,“嗯, 我奶奶腿还没好。那边离我上班太远,不然我也去了。”
手机里谢闻娇拍大腿的声音十分响亮:“多好的独处机会,你都有一百个理由去找他了。就你那厨艺,这段日子就是靠外卖生活吧。”
季初景举起啤酒罐的手一顿, 不自在地撩了下长发:“我厨艺, 也还行吧。”
“做人要诚实, 季一一, 你你长得漂亮、身材好什么的, 我肯定不反驳。但是你要厨艺,我都不忍心听了。”
季初景无语:“就算你的对,哪有什么理由。”
“怎么没有了,厨房水管坏了、借点酱油和食材,问他有没有吃饭要不要一起……那可不要太多。”
季初景听着竟然开始觉得十分有理,那句“对哦”生生卡在嘴边的时候才忽然刹车:“凭什么要我去找他。”
前两次都是她在找他,这次她偏偏不想主动和好。
不知道谢闻娇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听她完一个劲儿地叹气,“你你你”了半天,一句整话都没出来。
不久,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模糊的男声:“半夜不睡在这偷喝酒。”
谢闻娇低声迅速:“反正你自己考虑清楚了,你现在到底还要不要计较以前这些事了。我先挂了,回头再约!”
季初景把最后一口啤酒喝光,捏着啤酒罐子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她把这两天的事大体上和谢闻娇了,除了郁霄的家事,当然,还包括今天的事。
季初景现在,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味着谢闻娇刚才那句话——“你想想今天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当时她是,“当然是想着怎么报警了”,谢闻娇还叹了口气,她嘴硬。
季初景歪倒在沙发上,撇撇嘴,“遇到困难找警察,是幼儿园孩都会的基本常识了。”
完,她呼吸轻浅,睡着了。
这一晚,六楼和七楼的灯都亮了一整夜。不同的只是一个是客厅的灯,一个是书房。
早上六点,郁霄捏着眉间,熬了通宵才看完周一眠给他发的“秘籍”。
真的学习起来,郁霄才发现,追女孩子比学习难上几倍。当初他在国外半工半读都没这么难过。
戴上眼镜,郁霄喝了杯清水下楼买早点去了。
楼下的生煎飘来扑鼻的香气,这时候太早,人们在生煎摊子面前稀稀拉拉地排着队。
再走一点就有一家营养早餐店,郁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一个老大爷身后站好,排起了生煎。
以前,他都不会让她吃的,怕她不好消化。可昨天,周一眠,要尊重女孩子的想法,并且不要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他难得犹豫了。
早上六点十分,李恒发来了欧洲的邮件。太早他也不敢吵郁总,只在微信上了一声。
李恒正着哈欠,想抓紧时间睡个回笼觉,手机铃声响得能掀开他天灵盖了。
他怒气冲冲地抓起手机,看清名字后揉了揉眼睛,乖巧接起来:“郁总?”
在外面排队,郁霄也不便详细,只简单让李恒把需要的资料准备好,“这两天联系一下汪总,还有越达。开工剪彩的仪式记得再确认一遍,还有……”
他看了眼前面频频回头的大爷和阿姨,沉默了一下,对李恒:“算了,一会儿你来接我,路上。”
可能是很少见到年轻人这么早来买生煎,前面阿姨摇摇头对大爷:“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不像咱们那会儿只要听国家安排,该进厂进厂、该去哪儿去哪儿。他们现在都是自己创业,当自己的老板。”
老大爷也:“他们现在可比咱们那会儿累多了,年轻人费脑子。不过要我现在也太儿戏了,一块砖头砸倒十个人,九个人都是什么总,第十个还是个副总。就连咱区开店收废品的老王,都是王总啦!”
阿姨叹气:“也是,不过也不能都这么。老刘她家儿子,那叫有出息。回国后就在那个什么达当个总,年收入怎么不得上百万啊。回来后还给老刘开了个花店。她这儿子没白养。”
“我看见他儿子换车了,好像开的是什么,反正挺贵的那牌子。”
大爷摇头:“可惜,这样的好女婿不是咱家的。听了吗,之前看上老季家那丫头了,不知道成没成。”
阿姨摊手:“我上回还问来着,殷雪孩子的事儿她不管。也是,你咱们家的闺女哪个不是想多留两年,怕随随便便嫁了吃苦。不过要是两家这能成也行了,毕竟都是一个区,离得多近。诶,我要四个肉的。”
郁霄站在后面一直沉默着,等阿姨大爷都走了才给李恒发微信。
【帮我查查,越达刘总开什么车?】
【一会儿去银河苑开那辆幻影过来吧。】
李恒揉了揉睡眼,他没看错吧。郁总一直不喜欢太高调,出去都开那辆奥迪RS。再,这种车得调司机过来才行,可郁总恰恰特别讨厌身边有不熟悉的人,回国后连家政都只是在没人的时间去的。
李恒:【郁总,要调司机来吗?】
那辆车他开不了的,本来以为郁霄会拒绝,李恒正在想办法,却收到一个“好”。
“今天的郁总,真奇怪啊……”
郁霄买好生煎,还是犹豫了一下,去营养早餐店买了个三明治和牛奶。
站在季初景家门外,郁霄的手举起了两次,又都放下了。
“不能追得太紧,要若即若离懂吗?而且,你觉得你喜欢死缠烂吗?”
这是昨天周一眠语重心长地忠告,郁霄当时没,可心里却回答了他——
如果是季初景的话,那他还挺乐意的。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消气。
郁霄心里叹了口气,把早点袋子挂在了门把手上,看了一眼关得严实的防盗门,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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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景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糟了糟了!”她慌忙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去卫生间洗漱。
虽然他们九点上班,还来得及。但是今天要提前准备和两家公司的商务会议,还要安排两家去工厂参观,她有一堆事要办。
季初景一边刷牙一边飞快地给郑好发信息,让她先去会议室检查一下。
昨晚可能是睡得晚,她眼下乌青十分明显。季初景不得不用遮瑕去盖,还一边鄙视自己,一罐啤酒她就倒了,酒量怎么越来越不行。
迅速收拾好一切,她拿起包跑到玄关,蹲下、身去穿鞋,忽然想起什么,系鞋带的手顿住。
楼上那位,还没走吧?
他也没车在这边,早高峰车的话要等很久……
季初景的脑袋里飞速地想着各种理由:“算了,昨晚他确实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再都是邻居,又是我上司,接送他是最最最正常的事!”
季初景下了决定后,飞快地穿好鞋去开门,却在门外看到了一袋早餐。她摸了摸,都凉了。
她抿着唇拿起那袋早餐上楼,可敲了几遍都没回应,发微信没回。
“算了,我先去。”季初景犹豫着这个电话要不要,可过去她又怕自己张不开口。
反正他也不着急去,她要先去做准备工作,比较急。李恒肯定会想办法的。
季初景下楼时,遇到了二楼的大爷,她笑着了声招呼却被大爷叫住了。
大爷神神秘秘地问她:“你们家楼上那个伙子,你知道是干嘛的吗?”
大爷神神秘秘地,季初景有点儿无语。
她可太知道了。
再,她和郁霄同进同出也被大爷撞见两三次,还有一个是他们两个刚从她车上下来,大爷在遛弯。明明知道他们就是认识,现在他问这个干嘛?
季初景看了眼时间,点了点头就想溜,却被大爷一把抓住:“这伙子不简单啊,你这丫头心眼儿实,心别被骗了!”
季初景一怔,大爷话里有话:“您什么啊?”
大爷凑过来:“我今天送我孙子上学,看那男孩儿上了一辆豪车。我孙子那辆车是劳斯莱斯,还特别贵。”
完了,她就别让郁霄住这里。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知道了肯定会嚼舌根。
季初景扯着唇角笑得难看:“哦,他走了啊。没事大爷,他是我同事。”
“大爷可分得清亲疏好赖,我看你是不是对那伙子有意思?心被骗。”
见大爷又了一次,季初景有点好奇了。实话,郁霄除了那张脸俊得离谱,在这边穿得又低调,也出现的不多,怎么就让大爷认为十个骗子了?
“要不,您展开?”季初景心里盘算着时间,她倒是还能听个五分钟。
大爷看季初景“听劝”,来了兴致,掰起手指分析:“你看,你家楼上我知道,老张卖给了一对夫妻,办手续那天也是那对夫妻的丈夫去办的,这房子肯定是你那同事租的吧?”
季初景回想了一下,郁霄穿得衣服似乎都出自李叔的手,奢侈品的高定他也有,只不过上面没有什么logo,平常也不怎么穿罢了。
“然后,现在的年轻人谁没辆车,他还蹭你的。”大爷忽然抬眼看她:“你们很熟吗?”
季初景忙摇头:“不熟,就是普通同事。他之前上下班蹭我车。”
大爷放心了,继续掰手指头:“伙子穿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蹭你车还蹭得那么习惯,一看就是老手。”
季初景一愣:“什么老手?”
“杀猪盘啊!”大爷一副“年轻人消息怎么还没他灵通”的表情,“你没看新闻啊?现在就流行这个,越长得好的男孩越要警惕。你看他今天肯定是又找上哪个富婆了。”
越越离谱,季初景赶忙止住他接着猜想:“谢谢您啊,不过他真是我同事,虽然不怎么熟,但是听同事们,他在公司里人也挺好的,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要迟到了,回来再跟您聊。”
她完匆忙下楼,大爷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老季两口子都不在家,这丫头别再被骗了。不行,我得跟街道反映一下。”
季初景启动车子的时候还想笑,郁霄还去骗富婆,怕不是那些富婆都想“骗上”他。
只不过,听见郁霄这么高调,还调了辆劳斯莱斯来接他……
季初景踩下油门,缓缓吐出口气:究竟和原来的郁霄不一样了,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她是不是该收心了?
今天季初景忙得起飞,郁霄买的早餐她也没时间吃,来到办公室就开始忙。
她也只有会议上才见到郁霄,两个人也没有时间一句话,她又得安排人送两个公司的人去工厂参观,她也得陪着去。
岳总没来,刘萧然代替了岳总。季初景听姚姐难得八卦了一句:“岳总这真是把刘总当女婿培养啊……”
本来她应该跟着刘萧然和汪总的车的,路上也能详细介绍一下工厂,回答一些他们的问题,可她准备往后面的车走的时候,郁霄却叫住了她。
“你跟我车。”郁霄对着李恒,“你上后面的。”
他看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解释,先上车了。
老板的心思难猜,李恒只知道听命就是了。
季初景已经忙得顾不上那么多,把资料交给李恒就去拉副驾驶的门。
“坐后面。”郁霄先开后排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还站在外面,对季初景点头,也坐进了车里。
季初景想回味一下刚才,郁霄到底是什么语气?
可她只记得郁霄那张板起来的脸。
算了,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管他什么意思,她也得做好自己的工作。
季初景没看到,车里的郁霄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身影,手伸进口袋里捏着烟盒,身体绷得很紧。
直到她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郁霄才放松下来,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摘下眼镜,轻缓吐气。
刚才的举动是被周一眠列为反面教材的“□□、霸道、不顾女孩儿的意愿”,可他还是忍不住做了。
想到季初景要和刘萧然同车,他就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作者有话:
富婆姐姐:的我好像养得起似的
鱼被误解的最深的一次,真是男默女泪
◎最新评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