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给袁劲松教训是以后的事儿, 眼前最重要的是让邓琳琅消不嫁人的念头。邓林胜苦口婆心的：“琳琅，我上回回去之后，就把袁劲松插队以来干过的事儿, 跟我们留在平山的同学了。”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东西，也跟家里人过你的事儿。就算袁劲松他爹是副厂长, 厂里招工也得考虑一下他的人品，想通过招工离开农村, 他做梦。”所以，你就不用因为袁劲松没受到明面的惩罚，就对人性失望呀妹妹。

    “娘也去找过袁劲松的娘，让她别光顾着自己在家吃香的喝辣的，让儿子在乡下过得跟要饭的似的, 到处骗吃骗喝。听袁劲松他爹知道后，把他娘了一顿。”看, 不光袁劲松将受到惩罚, 连纵容他的娘也受到惩罚了。

    “袁劲松再找你麻烦也不怕，你写信告诉哥, 哥非得把他的臭名给扬的全平山人都知道，让别的厂子也不招他。琳琅,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男人跟男人也是不一样的，你可不能真生了不嫁人的心思，知道不？”

    邓琳琅很想告诉邓林胜一句不知道, 可看着他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 只好：“以后再吧。哥你不累吗, 快点洗洗睡吧。”

    邓林胜的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嗓子眼。了解妹妹的他, 怕再劝把邓琳琅的倔脾气劝上来, 只好长叹一声，耷拉着脑袋去洗漱了。

    上一次他来是邓琳琅刚搬进新院子，很多设施都是将就。现在已经住了一段时间，邓琳琅早把用着不顺手的地方改了。

    比如邓林胜现在进的洗漱间，已经安上了简易沐浴龙头。没错，就是龙头。邓琳琅也想装花洒，又怕孙桂英等人受到惊吓，只能直接装了个水管，再上下头安两个水龙头。外墙的灶台上方高出水龙头的地方，是一个看似废旧实则全新的铁皮桶，每天早邓琳琅都不辞劳苦的踩着凳子，一盆一盆往里倒满水，便可以利用灶火的温度把桶里的水加热。

    如此一来，洗手洗脸拧开下面的水龙头，大冬天也有温水可用。想洗澡的话，那邓琳琅还得再辛苦一点，把铁皮桶里的水倒满不，更要把灶台的火烧旺，以使水迅速升温。

    “哥，”邓琳琅在洗漱间外叫人：“你要是想洗澡的话，拧上面的水龙头就行。不过得省着点用水，一下子把水桶里的水用完了，再烧热得等一会儿。”

    邓林胜的手已经扭开了下面的水龙头，正伸手感受温乎乎的水流，听后对邓琳琅：“我洗把脸洗洗脚就行。”在家的时候想洗澡，也得到职工浴池，妹妹这里竟然能在家里洗澡，光买这些材料得费多少心。

    农村连自来水都没有，铁桶里的水不知道费妹妹多少力气呢，他还是省着点吧。外头邓琳琅又开了：“你看到墙脚的盆了没有，大红的都是我的，粉色的是大妮的，蓝色的是二妮的。那两个绿色的上次你用过，这回接着用吧。”

    邓林胜看向墙脚，果然发现一个四层的木架子，最上头摆着由大到三个大红色的脸盆，下头是两个绿色一样大，粉色的在倒数第二层，最下面则是蓝色的。

    应该是按照孩子们的身高摆放的，可邓林胜想不明白，一家子人咋各用各的盆，每个人还要用三个！

    脸盆除了要票外，按大还要花九毛到一块一毛钱不等，琳琅家竟然足足有十一个盆，她从哪儿搞来这么多钱和票？还有得到温水的材料呢？

    黑市这么赚钱吗？

    邓林胜心里再次想到这个问题，忘记关上水龙头。水流顺着水泥槽消失无踪，邓林胜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脏水又流到哪儿去了？

    第二天一吃完饭，邓林胜便向邓琳琅提出，自己想去拜访一下生产队长和孙桂英夫妻，感谢他们对邓琳琅的照顾：“娘把东西都给我带来了，一家两瓶酒，两包点心，就当你给人家拜年了。”

    酒是一块钱左右的地方酒，点心跟邓林胜昨天晚上给两个孩子的别无二致，可邓琳琅还是感觉到了邓家人对自己的用心，便不拦他：“咱们先去孙婶子家吧，要不一会儿许叔该到牛棚上工了。”

    不管是许大富夫妻还是许茂林夫妻，对于邓林胜的拜访都有些惊讶，听到他的理由后连连摆手：“邓是个好孩子，是我们照顾她，不如她帮我们。现在全大队的妇女都感激邓呢，这礼我们不能收。”

    邓林胜没想到妹妹在大队的评价如此之高，稍稍放了些心，仍坚持把礼物留在两家，得到了两家口头上一起过年邀请后，乐呵呵带着妹子和两个外甥女回家：“你的没错，生产队的人都挺好相处的，你跟他们处得好，我们在家也就放心了。”

    完笑呵呵看向妹子，眼神越过邓琳琅时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邓琳琅有些奇怪的顺着邓林胜的目光回头一看，竟然是袁劲松与成静然两个。他们手里同样提了东西，看方向也是要到许茂林家去。年前是走亲戚的时候，以前邓琳琅知道有知青给生产队干部和大队干部送礼，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碰了个正着。

    这段时间邓琳琅一直忙着接手工的事儿，真没咋关心知青点的情况，看到袁劲松与成静然两个此时出现，还有些奇怪：前两年这两人早早就回平山过年了，今天都二十九了还没走，难道高风亮节的要留守知青点？

    邓琳琅不知道的是，前两年她跟家里赌气不回家过年，正好留守知青点，别人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今年她离开了知青点，谁留下来看知青点就成了一个难题，知青们讨论了好几回，都没能达成一致，以至现在还都窝在知青点相互仇视。

    袁劲松和成静然很想回家过年——袁劲松收到亲娘的信后，得知亲爹发狠要给他教训，想回家当面向亲爹诉诉苦，让亲爹知道自己是被邓琳琅陷害的，最好能帮他收拾收拾邓家，看邓林胜还敢四处三道四不。

    至于邓琳琅咋陷害他的，他都当不成知青组长了，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既然知青点里决定不下来谁留下谁回家，那直接走许茂林的门路好了。袁劲松忍着心疼在公社最后一个大集花高价买了两样点心，要在公共汽车停运前，向许茂林请假。

    成静然此时当然要与袁劲松同甘共苦——她给家里准备的东西，已经花光了一年的分红，当然舍不得花高价买东西送人，跟着袁劲松一起，他还能告诉许茂林东西是他一个人买的吗？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竟在许茂林家附近看到了邓琳琅兄妹两个，相视一眼后齐齐抬起了下巴，等着邓林胜主动跟他们招呼。

    邓林胜果然开口了：“琳琅，以后你一个人在生产队，走路可得注意点，要是碰到狗屎记得绕着走，省的熏着自己。”

    “生产队没人养狗。”邓琳琅要笑不笑的回应着邓林胜：“不过有的人家鸡啥的没关好，有可能跑到街上污染环境。”

    完扯了扯邓林胜的袖子：“快点吧，不是要带我到供销社买东西吗，再不去肉都卖没了。”

    袁劲松的眼睛气红了，气势汹汹的叫了一声：“邓林胜，你啥意思？在同学们面前诋毁我，又跑到我家长跟前告状。你以为你还上学呀，遇事就跟家长告状？窝囊玩意。”

    的没错，理也直气也壮，可内容却值得商榷一下。邓琳琅冷冷看了袁劲松一眼：“是你诋毁 我还是我诋毁你，劝你好好看看书再拽词。许队长家就在前头，要不咱们去问问许队长，到公社知青办举报不实的人，是你还是我？！”

    袁劲松鼓起的气，被邓琳琅一句话扎漏了，红着眼睛向前一步，很想堵住邓琳琅的嘴。邓林胜哪还能容他靠近妹子，一个大步挡在邓琳琅面前，直接挥起拳头照袁劲松眼窝来了一下子。

    “好呀，你竟然上知青办举报我妹妹，你不是你一直照顾她吗，上知青办举报她是照顾她？”话间，又一拳挥到了袁劲松另一只眼睛上。

    邓琳琅有理由相信，邓林胜是故意袁劲松眼睛的，否则 不会的这么对称。不过相对袁劲松来，邓林胜在庄头终究是外人，两拳头是泄愤，太狠了引来社员报复就不好了。

    “哥，算了。”邓琳琅向大妮摆了下手，才上前做出拉邓林胜的样子：“狗咬咱们一口，咱们不能也咬狗一口。吸取教训，下回出门带根棒子，看着狗先给他一棒子就是了。”

    成静然在邓林胜挥出头一拳的时候，吓的尖叫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眼泪倒是含在眼圈里，要掉不掉的看上去颇有一二可怜之处。

    这是成静然面对自己同学们时常有的姿态，邓林胜与袁劲松都是她的同学，她摆出这样的姿态来，希望邓林胜想起三人的同学之谊。

    可惜邓林胜一心想向袁劲松挥拳，哪怕邓琳琅抬出狗咬人理论也不能让他住手。不过袁劲松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与心虚中反应过来，开始向邓林胜还击，两人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快过年了闹啥呢。”许茂林被大妮拉来了，没走近便吼了一声，邓琳琅趁机拉了一把邓林胜，不仅让他躲开袁劲松挥过来的一拳，还成功的让许茂林和听到动静围过来的社员们，看到袁劲松咄咄逼人的模样。

    “袁劲松，还不快住手。”许茂林见自己吼过后，邓的哥哥已经住手了，袁劲松还追着人家，脸一下子黑了：“你咋回事儿，人家邓她哥大老远来咱们庄头做客，你做为庄头的一员不好好招待，还跟客人动手，是不是想让人觉得咱们庄头都是横蛮不讲理的人。”

    刚完的拳印，绝不会出现影视里夸张表现的熊猫眼，袁劲松此时两眼只是微微有些发红，跟他眼球的眼色十分相近。

    听许茂林一开口就自己，袁劲松心里那股火快压不住了：“许队长，是邓林胜先动的手。他到了庄头随便人，是没把咱们庄头的人放在眼里。”

    “你可拉倒吧。”王相臣挑着工具箱子，不用许茂林开口先话了：“刚才我离得不远，听着是你先骂邓他哥来着。你骂人，人家还不行你两下？该让你骂呀。”

    许茂林赞许的看了王相臣一眼，觉得他的话再及时不过——王相臣是木匠，在生产队很有威信，平时又不是多言多语的人，出来的话大家本能的相信。

    这就好办了。

    许茂林严肃的看向一脸委屈的袁劲松：“王相臣的是真的，是你先骂的人？”

    “我……”袁劲松更委屈了，他就了句窝囊玩意，咋就成骂人了？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许茂林辩解的。

    围观的人一下子议论开了：“这还不叫骂人？”

    “我管你叫窝囊玩意，你愿意听不？”

    “你谁窝囊呢，你才窝囊呢，你一家都窝囊。天天帮着媳妇做饭洗衣裳，你还真窝囊。”

    “你少帮你媳妇干了？我帮我媳妇干活，她能踏实缝鞋垫给家里挣钱，这算啥窝囊。”

    议论的不止男人们，还有缝鞋垫、织手套织累了，借机歇会的妇女们。她们更加直白的站在邓琳琅一边，觉得邓脾气那么好，不把她惹急了她能不拦着亲哥人？

    脾气软和的邓都被惹急眼了，袁劲松一定了王相臣没听到的、更难听的话。

    对，一定是这样。脾气好的人急眼了，比一般人更暴躁，理解，很好理解。

    一面倒的舆论，让袁劲松本就有些发红的脸色紫胀得要滴血，更看不出被的痕迹了。许茂林见邓琳琅向自己摇头，带着息事宁人的口吻问：“邓，你哥没受伤吧？”

    袁劲松想哭一哭，明明挨拳头的是他，许茂林竟问邓林胜受伤了没有。

    邓琳琅一脸沉重：“冬天穿得厚，身上可能没有啥伤。可我哥大老远来看我，竟然被人骂，心里肯定难受，会以为我在庄头，天天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不能不能。”许茂林的叔伯弟妹李招弟高声大嚷的向邓林胜解释：“我们跟邓都好着呢，邓哥哥你可别上当受骗。”

    袁劲松……

    许茂林也想安抚邓林胜两句，一直没话的成静然却走到邓林胜面前：“林胜，你知道劲松一直是急脾气。咱们都是同学，见面开句玩笑，你咋还当真了呢。都怪我，刚才应该劝劲松别跟你开玩笑的。当然，谁开玩笑都有闹急眼的时候，开了就好了。你跟劲松一向关系好，可别因为这么点矛盾就生分了。”

    邓琳琅看着成静然唱念做，连开口的兴致都没有：大姐，你可是女主来的，咱们能不能与时俱进有点进步，把茶艺精进一下。

    邓林胜这个钢铁直男，更是完全没接收到成静然混淆是非的点，开口就是：“上回我就跟他过了，以后大家见面直接装不认识就行，谁跟他开玩笑了。张口就管人叫窝囊玩意，那叫开玩笑？再咱们只是同学，你该叫我邓林胜，不提姓只叫名，让人误会。”

    成静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什么。

    许茂林却尽责的把自己的话出口：“袁劲松破坏团结，这样的人应该好好在生产队接受教育，今年就别回家过年了，留在知青点认真反思，好好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吧。”

    本想绕过知青点，直接跟许茂林请假的袁劲松和成静然，看着地上因与邓林胜架而散落一地碎成渣的点心，心中同时闪出一个词：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愤怒的目光都在寻找邓琳琅，却发现邓琳琅被村里的婶子大娘团团围住，无不在安慰她别因袁劲松的无礼生气，要高高兴兴过个好年。

    究竟谁该生气，谁过不好年呀？！

    被安慰的邓琳琅与邓林胜，一路跟婶子大娘们着没营养的安慰与反安慰话语，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想请大家到屋里坐一会儿，懂事的婶子大娘们都还得回去缝鞋垫织手套，可没工夫扯闲话。

    跟人扯了一路闲话的邓林胜……

    看到邓琳琅得到社员们的维护，邓林胜还是十分高兴的，甚至提出中午饭由他来做，让邓琳琅好好休息一下。虽然对邓林胜的厨艺水平有怀疑，邓琳琅不是击别人积极性的人，拿过棉线装成织手套的样子，心里想的是如何再给邓林胜洗洗脑。

    还没结几行，院门外陈老实的声音就传来了：“邓，在家没？”

    “在呢，”邓琳琅放下手里的线团，迎了出去。

    陈老实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一脸焦急的车轴汉子。一见邓琳琅开口就是：“你就是邓，你会治牛？快跟我走，我们生产队的四头牛突然都不吃东西了。”

    妹妹会治牛，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听到声音来看情况的邓林胜，伸手想挠脑袋，发现两只手全是面，自己尴尬的停在半空。

    陈老实拉了车轴汉子一把，给邓琳琅介绍：“这是前河大队五队队长许家贵，他们生产队的牛全病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去？”

    前河大队是前进大队相邻的大队，他们的五队更是跟前进大队七队相接。许同样是整个生产队的大姓，据跟庄头是同一个祖宗，咋分开的因这些年闹运动没人提过，可两个生产队间关系仍然比较近，邓琳琅插队两年，还是有所耳闻的。

    “牛除了不吃东西，还有别的症状吗，比如拉稀或是吐白沫或者表现烦燥？”邓琳琅问眼前的车轴汉子。

    许家贵摇头：“就是不吃东西，肚子胀得老大。兽医站的给开了管消化的药，灌下去还是胀。都三四天了，牛眼看着往下掉膘。生产队有来庄头走亲戚的人听你会治牛，我们寻思着万一你能治好呢。”

    倒也不必如此信任。

    邓琳琅觉得有些为难：她给庄头和光明生产队牛吃的药，用的都是家里人从兽研所找到的旗号，可现在邓林胜就站在边上呢，她还能再这个旗号吗？

    不兽研所的旗号，她的药就没法拿出来，咋给牛治病。

    “哥，”邓琳琅叫一声听呆了的邓林胜。

    陈老实看着邓林胜眼睛一亮，显然也想起邓琳琅药的来路。不过邓琳琅没给他跟邓林胜话的机会，直接拉着人进屋，还把门给关上了。

    许家贵有些不满的看向陈老实：“大队长，邓给不给我们治牛，咋没个准话呢？”

    陈老实向他摇头：“邓治牛，都是电话回平山，向兽研所问方子。刚才那个是她哥，可能邓向她哥要兽研所的电话呢。”

    屋里邓琳琅的确在向邓林胜兽研所的事儿，内容却是：“哥，事情是这样的。我来头一年，生产队有一个被倒的老教授，教我一些兽医知识。老教授没了以后，我自己也看了些书，生产队的牛病了，我就试着给牛治病。”

    “在外人眼里我从来没学过兽医，我怕人不相信耽误了给牛治病的最好时机，只好药是从平山兽研所找的。后来光明生产队的牛病了，我给牛抓药，都是电话回家后，你们帮我到兽研所问的。”

    邓林胜从一个震惊走向另一个震惊的路途太短，完全反应不过来，愣愣的问：“平山有兽研所吗？”

    “应该有，公社还有兽医站呢。”邓琳琅十分肯定的给邓林胜吃定心丸后，又道：“哥，对农民来，有头牛耕地跟没牛耕地，差别太大了。再我又学会了兽医，更不能眼睁睁看着牛生病不管。”

    邓林胜听懂了，不是听懂了邓琳琅话的内容，而是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掩护，去治外头那个生产队的牛？”

    邓琳琅点头：“哥你肯定帮我对不对，那可是四条生命，还是对农民有极大帮助的生命。哥你这么……”

    没等邓琳琅吹完彩虹屁，邓林胜已经板着脸开口了：“不行。”

    作者有话：

    宝贝们新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虎虎生风，威风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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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是换封面了吗】

    【新年大吉】

    【撒花】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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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财运亨通，事事如意！】

    【击掌赞叹，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非地雷不足以炸出吾等倾慕之心。】

    【过年好！虎年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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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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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