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糖水
这时, 院子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立刻站起身算出去开门趁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不过孙兰溪比她更快一步先出了屋。
门外,赵桃花接过赵正南手里的饭盒敲响了孙家的大门, 她已经想好不管开门的是谁, 给完东西就走, 绝不留下瞎掺和。
“谁啊?”
随着一声轻轻柔柔的问话, 木门被开了。
赵桃花望向眼前的女人, 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孙兰溪。
在冬山屯, 孙兰溪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虽然不是老一辈人喜欢的那种富态长相,但却有着江南女子才有的温婉。
如果不是对方已经有了亲对象, 她真想当把红娘让其变成自己的嫂子。
“你好,请问兰霞姐在吗?”
孙兰溪看着门外的两人先是一怔,随即微肿的眼圈变得更红了, “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她。”
完也不顾外面的两人有没有听清, 快步便往屋里走去, 一看那状态就不太对劲儿。
“哥, 咱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赵桃花望向那道将要消失的背影轻拧眉心, 不禁猜想孙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正南也看见了孙兰溪那双哭红的眼睛,想到上次见面的情景,他紧抿薄唇,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孙兰霞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赵家兄妹还会来这里给她家墩子送吃的,她忙满脸笑容出来迎人, 有赵桃花在, 她和赵正南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于是非要请他们进屋坐一坐才行。
赵桃花原本想送完东西就走,但架不住对方太热情,只能在半推半就下进了孙家大门。
孙家有两个女儿,老大是守寡回娘家住的孙兰霞,老二是孙兰溪,因为家里没有能干体力活的劳动力,他们家在屯子里也算是贫困户。
但他们的娘黄秋月一点都不发愁,两个姑娘长得都不错,将来保准能嫁进好人家,哪怕大闺女成了寡妇也争着抢着有人要,到时候再帮衬一下娘家就啥都有了。
见家里来了客人,黄秋月只能终止之前的话题出来招待他们。她脸上堆着笑,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的怒意。
赵正南下意识地扫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见刚刚那道柔弱的倩影。
孙老爹坐在一个角落里,反复卷弄着一根旱烟没吭声,黄秋月见状把人赶进房间,然后转过身与他们寒暄。
“哎呀,你们咋又给墩子拿好吃的了?这孩子天天念着赵叔叔的好,我这当姥的听见都嫉妒。”
赵桃花诧异地看向赵正南,心想难怪屯子里会传出他和孙兰霞的闲话,他这人总过来送吃的,也未免太仗义了吧?
幸好孙兰霞不是那种白莲绿茶的心机女,不然想要讹上他这种直男简直易如反掌~
好听的话换谁都爱听,赵正南挠了挠寸头,羞赧一笑,“婶子,快别这么,大毛是我的好兄弟,墩子就是我侄子,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话间孙兰溪一直没出来不知道去了哪里?随着天色渐渐暗沉,他们没再继续逗留,孙兰霞把人送到门外,语气中略带歉意,“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家里出了些状况,也没能有给你们倒杯水喝,天黑路不好走,你们回去心些。”
其实赵桃花很好奇孙家出了什么事,但对方明显不想当她面,她也不好意思瞎听,于是拽着身旁的憨憨二哥准备回家了。
就在孙家关上大门的时候,他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南哥,你等一下!”
赵正南闻声转过头,正好对上孙兰溪那双鹿般清澈的眼眸,可能是哭过的原因,那双眸子看起来水汪汪的。
他不自觉地喉结滚动,下意识地放柔声调问:“找我有事?”
孙兰溪上前两步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向赵桃花,涨红着脸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桃花,我能和正南哥单独两句话吗?”
“……”赵桃花先是眨了两下眼睛,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个锃亮的电灯泡,她忙识趣地给两人腾地方,“那你们聊,我去前面那棵树下等着。”
紧接着也不管赵正南是啥想法,赶紧溜了。
黑色的夜幕之下,周围是树林,静悄悄的。
为了避免碰到熟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孙兰溪一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可以看出她对眼前的男人很信赖,柔弱的姿态给人一种鸟依人的感觉。
只不过赵正南走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对方为什么找他?
尤其现在还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他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仍然无法控制那思维发散的神经,好像既期待又不敢期待。
他们站定后,赵正南转过身看她,目光所到之处带着探究,“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跟我。”
这几步的路程中,孙兰溪纠结了一遍又一遍,最终那份私心占胜了理智,她缓缓抬头定定地看向他,语气依然轻柔,“正南哥,你有喜欢的人吗?或者是对象?”
问完她轻咬唇瓣,唇色泛着淡淡的白。
“?……”赵正南明显一怔,双掌贴于两侧死死抠着绿色长裤的裤线,“我没有对象。”
虽然觉得怪异,也不明白她问这是为啥,但他仍然耐着性子如实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孙兰溪的肩膀一松,同时脸色更加忐忑,“正南哥,我喜欢你。”
可能是因为这是她这辈子干过最大胆的一件事,她的脸儿晕上一层像晚霞般的红色,哪怕天色暗淡,但与她一臂之隔赵正南仍是看清了。
孙兰溪是个漂亮姑娘,如果今天换作别的男人听到这份表白后一定会高兴得飞起,可赵正南显然不是一般人,他蹙起浓眉直白问道:“是不是你家逼你嫁人?”
赵正南只是性子直但不是呆子,结合上次从孙兰霞口中得知的信息,他忽然猜到了什么,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闷。
“……”孙兰溪惊讶地抬起眼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表白了。
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会不会误会自己的心意?以为自己只是在利用他?
越想越心急,就连话都变得磕磕绊绊的,“我家里…确实替我了门亲事,不过我不想嫁,但正南哥我没想过要利用你!”我只想嫁给你而已……
最后一句,她没敢再出口。
赵正南并不知道女孩儿在纠结什么,他难得严肃认真地道:“不想嫁就不嫁,如果你家里人再逼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
每个女孩儿都怀揣着英雄主义的浪漫,孙兰溪也不例外,自从上次被男人所救之后,她就喜欢上了他。
而他的话就像一束阳光瞬间照亮她整个心房,孙兰溪定定地看向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大声道:“正南哥,我不嫁给别人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我想嫁给你。”
“?!!”
……
回家的路上,赵桃花望向魂不守舍的赵正南心底充满了八卦。
她实在好奇这俩人究竟聊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副德行?
“哥,那姑娘找你什么事啊?”
此时,赵正南还没从刚刚那份表白中回过神来,他一脸茫然地侧过头,过了好半晌脑袋瓜才开始转轴。
“桃花,我……”他不知道该怎么。
他能猜到孙兰溪为啥想要嫁给自己,但他就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还爱天天惹事,如果真的娶她,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啊?
见他欲言又止,赵桃花好奇得要死,只能换个方式问:“难道她对你表白了?”
赵正南脚步一顿,脸色瞬间爆红,“……嗯。”
“??”赵桃花只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到真是这样!她高高挑眉,对孙兰溪的印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在这个年代虽女追男隔层纱,但很少有姑娘会放下面子倒追男人。在她的印象里,孙兰溪是那种温柔内向的女孩儿,真看不出来她竟然有这么大胆的时候!这一次真是看走眼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答应了没?她不是正在和别人亲吗?”
提到这个,赵正南脸上的笑意变淡,眼神有些隐晦不明,“她不想嫁给那人。”
赵桃花最懂得察言观色,见他这副模样也隐约猜到了一些,虽然还是好奇,但没再继续听下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已经老大不该考虑个人问题了,那姑娘敢跟你表白明人家愿意跟你过一辈子,至于那门亲事只要孙家那边整理干净了咱就考虑考虑,你可千万别退缩啊~不然我瞧不起你。”
被一个自己好几岁的丫头教,赵正南低头看向她那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忍不住上手轻轻掐了一把,笑言道:“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等我们都娶了媳妇就该轮到你了,如果不想被娘磨叽死,劝你尽早找个男人嫁了吧。”
“我啊~宁愿被娘磨叽死也不结婚,我要做她一辈子的贴心棉袄!”
就在此时的赵家,周明澜捧着一个水碗悄悄来到赵桃花的房间,怕那丫头不知道这碗东西是什么,她还特意在碗底压了张纸条才离开。
等赵桃花他们回来时,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已经睡觉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放在桌子上的水碗。
赵桃花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以往家里人也不会半夜给她送吃的,她带着疑惑走过去,只见碗里盛的是深棕色的红糖水。
她把压在碗下的纸条拿起来看,歪歪扭扭的字体一眼便能认出是周明澜的笔迹:[你来例假的日子快到了,快把红糖水喝了。]
原身宫寒,赵桃花上辈子也是。虽然知道这碗红糖水是拿给原身的,但她仍然很感动。赵桃花端起水碗一口气喝下去,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嗓子眼蔓延至全身,身心暖洋洋的。
……
第二天上午,趁赵老四不在家的时候,赵老二和李英拎着两盒槽子糕登入了他家大门。
这个时间段家里只有钱宝茹一个人在,见他们来了,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斜了他们一眼,那态度不冷不热,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赵老二把槽子糕放到炕沿边,眼神微闪道:“娘,这糕点是苗苗买给您的,您尝尝特别好吃。”
现在屯子里都在传赵苗苗和沈天柏的婚事,他也知道这桩婚事是从桃花那里抢过来的不地道,但现如今自家闺女怀孕了,他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两家马上就要办婚礼了,老太太一直别着劲不去,所以他今天才会过来请人。
钱宝茹抬起眼眸冷冷地看向他,终于开口话了,“这糕点你拿回去,我怕吃了拉肚子。”
“……”
李英偷偷翻了个白眼,站在一旁没吱声。赵老二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继续低声下气道:“娘,这是苗苗的一片心意。她过几天结婚,还要给您做身新衣服穿,其实那孩子挺孝顺的,您看……结婚那天我几点过来接您?”
钱宝茹活了大半辈子哪会看不明白他的来意,她紧绷着一张脸把话得很含糊,“糕点你拿回去,婚礼的事到时候再吧,最近我腿疼,那丫头的喜宴我不一定能去。”
老太太平时有没有腿疼的毛病,做儿女的最清楚不过。李英听着她的话越听越觉得来气,终于忍不住扬声道:“娘,你是不是有点太偏心眼了?桃花和苗苗都是您孙女,如果到时候您不去,屯里人该咋看苗苗啊?”
见自家媳妇敢跟老太太吼,赵老二立马就不乐意了,他沉下脸拽着李英的胳膊不顾对方的挣扎把人拽出了屋。
等出了屋,他怒目圆睁沉声质问道:“你跟我娘喊啥?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如果再敢这样,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李英被他这副骇人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肩膀,心里的委屈让她瞬间红了眼眶,“娘本来就是偏心眼我又没错,我和孩子们跟你过了二十来年,到头来还比不过你娘,就你这德行还不如赵老四呢!”
完她顾不得赵老二的脸色有多难看,转身哭唧唧的跑了。钱宝茹在屋子里听到他们在屋外的对话只是撇撇嘴,紧接着继续拿起针线绣花,全当啥也没听见。
……
金灿灿的麦田里。
赵桃花一边捂住肚子一边挥舞着镰刀割麦子,因为疼痛她脸色苍白,额头已沁出一层薄汗。
她刚刚来了例假,没想到肚子会这么疼,昨晚喝的红糖水好像没起多大作用。
不远处,沈之初一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他很想冲过去问她怎么了?
可在她周围除了赵家兄弟以外还有几个平时爱人是非的大婶在干活,他知道就算自己再心焦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过去关心陶陶。
于是他拿着自己的水壶悄悄回了一趟知青点,十多分钟后才再一次回到麦田。
他先是放眼四周,然后朝赵正南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对方的身旁站定,把手里的水壶和几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麻烦你把这个给赵桃花同志,我看她好像不太舒服。”
赵正南拧着眉抬起头,语气十分不善,“我妹舒不舒服关你屁事!拿着你那些破烂给我滚一边去!”
从到大身边的同龄人没一个敢这样话的,沈之初紧了紧拿东西的手指,仍然和煦地:“她刚刚一直捂着肚子脸色都白了,你这当哥的也不能这样干看着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不过去眼,你把东西给她就行可以不用提我。”
赵正南也在这时转头看向正在干活的赵桃花,见自家妹子真如对方所的那样,他沉思一瞬终于还是妥协了,“我可告诉你,别对我妹什么歪主意,我们不会领你的情。”
着,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壶和糖,朝赵桃花那边走去,沈之初见了,眉宇间的担忧终于渐渐转淡。
而此时,赵桃花被疼痛折磨得快要哭了,她放下镰刀想要缓缓,直起腰身的功夫,赵正南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你这是咋了,给,快把这个喝了。”他把水壶和糖递给她,冷硬的俊脸上带着一抹担心。
像这种女儿家的私事,赵桃花不可能出实情,她接过水壶和糖露出一丝惊讶。
她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竟然还能看出她的身体不舒服。
不过待她看清手里的水壶后,这一丢丢惊讶瞬间就没了。
因为她认识这个水壶,它是沈之初的。
赵桃花开壶盖仰头喝了一口,一股又暖又甜的滋味流入,她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哥,我没什么事,就是肚子有一点点不舒服,这水真甜,你在哪儿弄到的白糖水啊?”
在这之前,赵正南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白糖水,他微微一怔,含糊道:“你别管哪弄来的,喝完水就回家休息吧,剩下的活儿我们来干。”
见他不提沈之初的名字,赵桃花也假装不知道没再追问。
喝完水再剥开一块大白兔奶糖,她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赵正南见她又吃糖又喝水,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心下决定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多备一壶水,专门给这丫头留着喝,绝对不再给沈之初任何献殷勤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赵桃花觉得自己吃过糖后肚子好像没那么疼了,她收拾好工具在赵正南的再三催促下回了家。
家里除了老太太之外没人在家,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那壶水和兜里的大白兔奶糖。
如果今天换作别人给她这些东西她一定会认为对方是暗恋自己才这么的,但沈之初……她觉得他应该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罢了。
毕竟在曾经的梦中,他对自己一直温柔以待,不管遇到什么难心事他也都会认真聆听,包括她年少时曾暗恋过的学长他也都知道姓名,真没看出他对自己有任何占有欲。
所以,他对自己的好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的青梅这么简单。
想通这些后,赵桃花原本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也渐渐有了睡意,她慢慢阖上眼,做了一个特别甜美的梦……
这一觉直到天黑才幽幽转醒。
赵家的堂屋里,钱宝茹和赵老四夫妻俩正在聊赵苗苗结婚的事。老太太让儿子给她倒了一茶缸温水,边喝水边听周明澜坐在那里碎碎念。
“你们想去就去反正我不去,我和桃花都不去,吃他们老沈家的饭我怕噎死。”
见媳妇当着老娘的面把话得这么直白,赵老四使眼神儿,试图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暗示别再了。
可惜周明澜是个不怕事的,她横了他一眼立马迁怒道:“你眼睛挤啥挤?要是抽筋儿就赶紧去看大夫。”
“……”赵老四除了怕老娘也怕媳妇,他砸吧砸吧嘴,没敢再有动作。
当赵桃花从房间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里的尴尬,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后笑盈盈地活跃气氛道:“你们这是聊啥呢?这么热闹?”
赵苗苗和沈天柏的结婚日期早在屯子里传开了,并不是什么秘密。
钱宝茹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脸上有了笑模样,“过几天你堂妹结婚,你算去吗?”
原身只有一个堂妹就是赵苗苗,赵桃花轻挑一下眉毛语气依然轻快,“当然要去啊,咱们赵家本来人丁就少,我不去岂不是更少了?”
“去啥去!赵苗苗撬你墙角你还去,你咋这么没心没肺呢!”周明澜“腾”得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完全没想到女儿竟然算去参加喜宴。
见她急了,赵桃花噗嗤一笑,根本没把这场婚宴当成回事儿,“娘,大家亲戚一场,如果我不去更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再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不去啊?他们心里一定不乐意让我去,那我偏要去隔应死他们。”
钱宝茹听到她的话欣慰一笑,平时犀利的眼神中此刻尽是宠溺,“桃花得对,该害怕的是他们,有喜宴不吃那是傻子,你们两夫妻跟桃花比起来还是嫩了点儿。”
周明澜和赵老四:“……”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喜宴这一天。
由于现在是农忙,屯子里来参加喜宴的男人并不多,大家心里都在嘀咕,为啥这俩人结婚结得这么急?就不能等到收秋结束之后再结吗?
因为心存疑虑,喜宴上只要来个宾客都会到王芸那里听一下内幕,这可把她弄得苦不堪言,除了闭紧嘴巴之外只能在心里把赵苗苗狠狠咒骂了一顿。
在这里有结婚当天接新娘的习俗。此时,赵苗苗穿着一身红衣裳正坐在自家炕上等待新郎官来接她。
因为才刚刚怀孕不久,她的肚子还很平坦看不出什么,但李英依然很紧张,很怕在宴席上发生什么意外而害了肚子里的娃,于是趁沈天柏没来的这会儿功夫,千叮咛万嘱咐,直到把赵苗苗磨叽得直皱眉才停止。
“娘,我奶和那一家子会不会来?”赵苗苗眼皮直跳,她总感觉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如今能坏她好事的也只有赵桃花他们一家了。
“那天你爹去请你奶来参加喜宴,那老太太没准来不来,以她那偏心眼的劲儿,估计是不会来。”
比起长辈不来参加婚宴的失落,赵苗苗的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她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轻轻叹气,“如果他们真的不来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不是老太太最喜欢的那个孙女呢……”
李英心疼地看着女儿,语气中充满怒意,“他们爱来不来,不来拉倒!反正咱们邀请了,到时候不来就是他们不对!”
赵苗苗轻轻抚上腹只是沉默没有接话,在她看来从今天开始,她和赵桃花的命运就不一样了,以后的她没准会跟随沈天柏去投奔京市的亲戚,现在犯不着再跟赵桃花斤斤计较。
随着一阵锣鼓喧天,新郎官来接新娘了。
按习俗来,新娘这边的亲戚会跟着接新娘的队伍一起去男方家。
但此时的队伍当中并没有钱宝茹和赵老四那一房人,为此,赵苗苗轻轻勾起唇角,就在她以为那些人不会来参加喜宴时,只听赵老二对她和李英高兴道:“你奶和你老叔他们直接去沈家和咱们汇合,咱们不用再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