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浪漫

A+A-

    2

    梁又木被带着坐到长椅上。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眼前还是一片安静祥和——如果这个功能放在十一黄金周的热门景点一定不错,但放到现在只会让她寸步难行。

    她真的不想无意间踢到或踹到某个人,只能艰难地听声辨位,扯着楚弦衣角的忍不住用力了些,直到坐下,才终于能松口气。

    楚弦站在她身前,垂头问:“眼睛不舒服?”

    “嗯。”梁又木随便找了个理由,揉眼睛,“可能是隐形出问题了。”

    楚弦蹙着眉伸抬她的脸,“我看看。”

    指尖触着她的下巴,力道不大,轻轻陷进去。

    “?”看什么看,梁又木压根就没戴隐形眼镜,立马奋力下沉:“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楚弦没松,语气怀疑:“你看的见?”

    梁又木坚定点头。

    “”楚弦见她一副不想抬头的样子,也算了,道:“行。有什么事跟我。”

    “好。”

    梁又木本来以为他要走了,还想打个预防针“等会儿你把我带回去”,就看见楚弦整理了下外套,不声不响地坐到了她身边。

    也许不算身边。

    长椅挺宽,距离挺远,两人中间还能再塞个王凯耀,楚弦背对着她,肩背宽阔,肘懒散搭在膝上,屏幕微弱的荧光印在白衣上,指时不时滑动一下。

    谁都没话,梁又木也把拿出来,微信里堆满了袁莎莎和谢欢的消息,这两人不敢过来,打字倒快:

    莎莎:咋了?被气晕了?中暑了?

    莎莎:你没事吧?areok???

    谢欢:又木姐,我错了tvt

    谢欢:你别不理我,我真的只是

    后面附赠一大串解释。左一个“他平时对我也挺好的”,右一个“其实他真的很浪漫”,两套经典组合拳下来,字里行间全都在帮那对象开脱,梁又木看着有点头疼。

    丘比特还在上窜下跳,她看着过去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这事儿还得持续多久。

    大概不会太久。

    梁又木:我没生气。

    梁又木:浪漫在哪?

    她是真的想知道,虚心求问,话语气平和,主要是现在也看不见其他人的神情,不知道谢欢在那儿蹲着,半晌,对方才发过来一条将近八百字的作文。

    梁又木抓取了点关键词,大致是确定关系前情人节的99朵玫瑰,下雨天屋檐下的热奶茶,自己编的银丝项链,仪式感和惊喜云云。

    明明是一些挺的事情,她却如数家珍,记得比历史教科书还牢。

    谢欢:好吧,我对他还有希望很奇怪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他了,真的,我可以不搭理他的。

    她可能真的很担心梁又木不再理她,发过来好多个嘤嘤哭泣的兔子表情包。

    梁又木看着那边活蹦乱跳的熊比特,心想哪里是真的。

    梁又木:你自己决定。

    她记了一下聊天记录最开始的时间,退出微信,打开计时器,发现从丘比特生效开始到现在,大概过了十五分钟。

    大概快结束了。

    楚弦还背对着她,长睫微垂,蹙着眉,模样专注,梁又木百无聊赖的视线绕过去,正巧对上他尚在不断滑动的屏幕,搜索框上列着几个显眼的关键词:

    隐形眼镜日光

    隐形疼痛

    隐形眼镜溶解?医院

    梁又木:“”

    原来在搜这个啊。

    她真的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莫名地感到有些发燥,转回视线,看那边无人的棉花糖摊在风驰电掣地卷棉花糖。

    一个青苹果的,一个草莓的,一个哈密瓜的;再来一个草莓的,一个橘子的,一个白糖的

    在她数到第个棉花糖时,空荡荡的棉花糖木签儿终于握上了,摊老板在那叉着腰中气十足地道:“真材实料!真材实料啊!”

    结束了。

    梁又木抬眼,袁莎莎正在跟谢欢什么,王凯耀正往这儿递来幽幽的视线,她刚想转头,后颈就被不轻不重地碰了下,“梁又木?”

    大扣着她的发顶,转过去。

    “还疼不疼。”楚弦眼里带着点担忧,侧头看向她眼睛,愣了下:“嗯?眼镜呢?”

    两人澄澈的瞳孔就这么对视了两秒。

    梁又木没料到,疯狂眨眼:“呃拿下来了”

    她语气还挺虚,楚弦顿了下,似乎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视线往旁边移开一瞬,又很快移回来,对着她半阖着眼勾了勾唇,“行。”

    又是“行”。

    好像什么他都“行”。

    “”

    被抓个现行,直到回去梁又木的耳根都尴尬的泛红。

    谢欢提前被送回去了,她家门禁八点,六点之后就得汇报行踪,她母亲最近已经到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要不是今天带她出门的人是梁又木,大概都不会同意。

    再加上梁又木一路上都在沉默——实际上她只是在和熊比特对峙,但或许是因为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总之,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她一步三回头,臊眉耷眼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王凯耀在等楚弦停车,袁莎莎问:“又木,你一路上想什么呐?”

    看把人姑娘吓的。

    “我在想。”梁又木看着面前开始绕着背椅扭屁屁的丘比特,觉得自己的忍耐额度再次达到了上限,“你们认识什么靠谱的道士吗?”

    丘比特磨蹭的动作僵住,悚然一惊。

    绿豆眼里满是掩饰不了的惊恐。

    梁又木唯一庆幸的是,它的智商确实还挺低:“”

    “道士?”楚弦停完车,从另一侧开车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怎么了?”

    他们打算一起去吃个晚饭,也没人想吃什么,跟往常一样,大街上开到哪算哪,随便挑个人不多的地方就行。

    “没什么。”梁又木镇定地往旁边挪了一点,“这几天有点睡不好。”

    “睡不好?”袁莎莎这可就来劲了,“上个月我奶迁坟我爸好像就找了个大师,寻龙脉点穴什么的,听起来可厉害了。”

    “人睡不好你给推荐这个干嘛?”王凯耀乐了,“要给她造个龙穴?”

    “你懂个锤子。”

    梁又木看着开始瑟瑟发抖的丘比特,鉴定了一下,发觉这熊玩意不值当自己花那么多钱。

    去庙里随便拿点符水洒洒吧,先试试再。

    实话,要是放在以前,她可能还觉得有些不堪其扰,但现在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变味了。

    她的视线不受控地移向旁边。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车里没开灯,楚弦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中,印着窗外的点点碎光,他侧眼瞥向自己,两人的视线再一次不经意碰撞。

    这是今天的第六次了。

    不知道是不是楚弦对别人的视线过于敏锐,每次梁又木看他总被逮个正着。

    “确实。”楚弦一动,袖旁的荧屏暗淡亮起,他道:“都有黑眼圈了。”

    “哪有黑眼圈?我怎么没看见。”

    “你靠近点才看得见。”

    “咱能不能借助点科学段,比如吃点褪黑素什么的。我时候把我妈那罐当糖嚼了,第二天头悬梁锥刺股都不带醒的。”

    “能不吃肯定还是别吃啊,你还不如让楚弦给人泡点蜂蜜牛奶。”

    “?你挺敢”

    梁又木抿起嘴唇。

    车内一静,她清晰听见身旁楚弦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一步之遥,像夜间的浪潮,稳重又温和。

    “你喜欢蜂蜜?会不会太甜了。”他朝自己看来,商量的口吻,眉眼专注:“杏仁,行吗。”

    梁又木:“我都行。”

    又是一片安静,不远处绿灯转红,车缓缓停下。但车停了,王凯耀还是停不住犯贱之心,“哥,我也要睡前牛奶,我不嫌弃太甜。”

    楚弦啧声:“你自己没?”

    王凯耀:“?”

    袁莎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

    最后还是找了家寿喜锅。

    装修不赖,很有情调,价格也相得益彰,但大众点评的分数不算太高,还没什么人排队,袁莎莎在上菜后的第一时间就沉痛发觉,自己这一赌是赌输了。

    没人排队的唯一原因,不是因为太贵,可能只是单纯的难吃。

    中秋节,街上多的是人,但天气不算好,月亮被掩在云层后面,梁又木隔着窗看了好半天,什么都没看到。

    有点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她自就有这个别人都不清楚的癖好,那就是看月亮,时候在路上边走边抬头看,还差点撞到树干。

    现在环境不比以往,夜里有几颗星星都算晴好,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完整的月亮了。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梁又木一回头,就发现自己面前堆满了菜,不由汗颜:“莎莎,你点太多了。”

    “没事。”袁莎莎看的很开,“吃不完丢给他们就行。”

    王凯耀悲哀:“就知道,当垃圾桶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楚弦垂眼给她夹了一筷子,“快吃。”

    用的是公筷。

    梁又木塞嘴里,嚼了两下,发现的确不好吃。她连郑轩的养牲食品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连她都皱眉,那就明这家店的水准已经达到了一个顾客都是冤大头的级别了。

    “这个不好吃。”

    “那给我。”

    “这个好吃。”

    “给你。”

    两个人就看着他俩在那丢来丢去,欲言又止。

    “怎么又是生的?”袁莎莎移开视线,实在无语凝噎,“这是三分熟吗,这家牛是不是刚烫伤了下就被端上来了”

    饭不好吃,那就只能聊天了。他们都不酗酒,只意思意思点了些酒精饮料,开车的喝橙汁,话题也相当健康。

    “我已经寡到我爸暗示我是个男的也行的程度了,谁懂我?”

    “什么时候可以把高层踹了让我当?烦死了。”

    电视上正播着别国的恋爱综艺,粉红泡泡满天飞,男二号抱着女一号转圈,身后烟花绽放,画面唯美,袁莎莎感叹:“好浪漫啊”

    到浪漫,梁又木又想到了谢欢。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低头点进朋友圈,发现谢欢竟然没换头像,而是在昵称后面加了个(已黑化),还发了条动态:

    谢欢(已黑化):世人的不理解嘲笑愤怒!我都明白!我都懂得!呵呵这一杯苦酒,就让我自己承担!

    还是只有柳点赞。

    梁又木也默默点了个赞:“”

    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的妹妹了。

    “又木。”袁莎莎还在看节目,突发奇想:“你觉得浪漫是什么?”

    “”梁又木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沉思道:“999朵玫瑰花?”

    现学现卖。

    “收到花的确是很开心。”

    袁莎莎通常是给别人送花的角色,她自己也清楚,“但是有时候其实送花或者送钱都只是最不想动脑筋的方法。懒得想对方喜欢什么,就送这些吧,反正没几个人会讨厌花。也没几个人会讨厌钱。”

    “那就是。”梁又木歪头道:“用心?”

    “嗯”袁莎莎戳了戳王凯耀的肋骨条子:“王指导,你觉得?”

    王凯耀正在奋力践行一个垃圾桶的使命:“我要知道我还能单身到现在啊”

    袁莎莎:“楚弦?”

    楚弦对这个话题也没有过多参与,摇头。

    他正在剥一个蟹钳,修长背上青筋浮起。

    梁又木想,在她的印象里,楚弦和这个词的确搭不上什么关系。

    一年的节假日通常只记得春节和生日,最大的仪式感就是在礼物的原包装外面再套一层花纸的人,按照别的法,大概就是所谓的浪漫绝缘体吧。

    时间晚了点,又有一桌冤大头惊喜入座,和他们年纪相仿,七八个人闹得不得了;王凯耀吃撑了一轮,正瘫在位置上休养生息,随时准备再战;袁莎莎在臭着脸给家里人打视频:“我跟又木在一起啊?又木,又木你们还不记得吗?我最好的朋友那个”

    梁又木喝了一点点果酒,脸上有些发烫,出去上了个洗间回来,发现楚弦没在座位上,而是待在不远不近的露台上。

    三楼露台外一片湿气,外面像是下起了连绵细雨,窗没关严,雨滴洒落进来。

    楚弦看见她,对着她勾了勾指,“来。”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样子,梁又木皱了下眉,把鞋脱了,挪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去,“什么?”

    楚弦:“再过来点。”

    梁又木再挪过去一点。

    这地方本来就没多大,装下两个人甚至显得拥挤,梁又木感觉自己已经挪到没有可以挪的空间了,二人的呼吸都快缠在一起,才感到楚弦骨节分明的虚虚扶在自己腰侧,向外指了指。

    她下意识向外看去——

    或许是雨驱散了云,抑或是云躲开了雨,雨停了,万物复息,那轮略显黯淡的圆月挂在夜空中,皎皎发光,如水洗过般纯净。

    明明如月,何时能掇?

    梁又木呼吸一顿,耳旁传来楚弦轻轻的声音。

    “看。”他唇角痞气微扬,像是喜欢她骤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也跟着无端雀跃道:“月亮出来了。”

    梁又木却没看月亮,而是转头看楚弦,他眼里那轮月尚未散去,亮的让人心头一怔。

    这样熟悉的神情,让她想起了从前。

    高三开始,一中最后又分了一次班。

    这次分班没有更换老师,而且一中老是这么分来分去,年段里的同学都是老熟人了,唯一带来的不便,就是把梁又木和楚弦分开了。

    时间对不上,梁又木也不喜欢你等我我等你的浪费时间,所以两人不一起回家。

    中秋节那天,正好撞上工作日,学校放了一个晚上的假——当天就不晚自习了,但该上课还是得上。

    在这最后一年里,好像所有的不合理都可以用“高三了”来解释。

    最后一节,数学老师拖堂,又正好轮到梁又木值日,她把讲台桌整理好,灯关掉,窗户关严,整栋楼已经没什么人了,出教学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

    比毛毛雨大一些,能沾湿人的头发,触感鲜明;但是又不至于大到要成落汤鸡的地步,梁又木背着书包,抉择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给爸妈打电话了。

    大不了回去洗澡就是。

    天色昏暗,雨连绵不止,梁又木迈步出去,却没低头,而是仰头看天,动作看起来像只大鹅,呆呆的。

    今天是中秋节。

    虽然下雨了,但她还是希望能看到月亮——她从都喜欢看,能趴在窗口一动不动地看半天。

    下雨天,她就不骑自行车了,准备乘公交车回去。

    教学楼里没有人,只有办公处昏暗的灯光,天际下云翻云涌,梁又木站在雨中,竟然还不觉得闷热,雨水沁凉,将她包裹。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月亮,雨反而渐大,正想失落放弃,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视野里突然被黑伞的一角遮盖,雨水被挡开,梁又木抬头,楚弦正撑着伞,垂眼看她。

    “在干什么?”

    梁又木老实回答:“想看月亮,没看着。”

    好吧,听起来确实挺莫名其妙的,但是人有时候就是想在独处的时候做点莫名其妙的事。

    “嗯”楚弦却勾了勾唇角,“可惜,今天下雨了。”

    “是啊。”梁又木:“明明是中秋节。”

    楚弦道:“去年也是。”

    梁又木:“我看天气预报,以为今天是晴天的。”

    少年少女立在一把伞下,嘟嘟囔囔一些只有他们懂的无聊的话。

    很像一颗风雨中的红蘑菇。

    梁又木:“月饼要吃什么口味的?”

    楚弦:“都行。”

    梁又木:“又都行”

    伞在楚弦上,梁又木在等他开口走,也懒得问什么“你怎么在这里”之类的话。

    多半又是被班主任留下来了,竞赛的事情吧。幸好他还在。

    梁又木在伞顶下,臂轻抵着少年人温热结实的胸膛,百无聊赖地继续看天,直到楚弦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月亮什么时候出来。”梁又木道:“你呢?”

    “我在想。”楚弦接过她的书包,顺擦掉她光洁额上那点淋漓的水珠,“梁又木同学什么时候愿意跟我一起回家。”

    梁又木被冰的一抖,抬头看他——

    楚弦已显宽阔的肩湿了半边,正垂着眼看自己,那双眼睛含着光亮,正如唇角那点略带痞气的笑意:“感冒了怎么办。”

    那时梁又木没发觉什么,只觉得他眼睛里好像有月亮。

    就如同现在,她侧身坐在露台上,只是探出一点身子,全身上下都被楚弦密不透风地防备着,好像生怕她能笨到从这儿摔下去一样。

    那边的年轻还在笑闹:

    “你懂个屁啊你懂!就是不懂才那么一套套的,真喜欢上了,魂都没了,笨的跟猪没两样,还有闲工夫给你整什么浪漫?”

    “老张你们记得?就那个脱口秀演员,在他女朋友面前话都不出来几句,天天‘饿了没?’‘睡了没?’‘吃饭了没?’笑死人了!”

    “”

    “吃饱了么?”楚弦把她轻轻往后边拉了拉,示意她从露台上下去,“没吃饱回去再给你做点别的。叔叔阿姨不在家吧?”

    梁又木这才回神,胡乱应道:“嗯嗯。”

    月亮仍无声无息地挂着。

    是她的错觉吗。

    她在刚才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楚弦的浪漫。

    *****

    躺上床两个时,梁又木翻来覆去,愣是没睡着,直直瞪着天花板。

    刚才的感觉太陌生了。

    好吧。

    梁又木又翻了个身,她想,她可能真的喜欢楚弦。

    如果上次是猜测,那么这次大概就是肯定了。

    她,竟然喜欢楚弦。

    太可怕了。

    但是

    梁又木侧眼看向另一边瞬间害怕到缩成一团的丘比特,渐渐抿起了嘴唇。

    她没有办法分辨,这究竟是她察觉了自己的感情,还是丘比特带来的错觉。

    这段时间,她被迫或半被迫的将注意力和精力放在了楚弦身上,做梦、回忆、肢体接触,这是不争的事实,是不是这些因素才导致了她的短期误解

    梁又木熟练地给自己找好退路和理由,终于放下心来,准备睡觉。

    睡梦中,梁又木好巧不巧又梦到了高中时期,他们四个人一起翻墙出去看电影。她还记得看的是变形金刚,四个人坐在第一排,差点被音响震聋。

    但这次的主人公不是楚弦。

    正如之前每一次那样,梁又木伸去拿爆米花,却不心触到了一旁王凯耀的指尖,她转过头,正好撞上了对方三分深情四分隐忍两分不知所措的表情,王凯耀耳根红了,匆匆转开视线,轻轻道:“又木,对不起。”

    特别像深情粉兔子jpg的pl。

    梁又木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睡迷糊了,记忆有点模糊,但那如鲠在喉的窒息感,脚趾扣地的愤怒却依旧那么清晰,让她在朦胧中抓起打开微信:

    梁又木:王凯耀,你是不是有毛病?

    发完满意睡去。

    三分钟后,梁又木再次骤然惊醒:“”

    不对,这是梦!

    她抓起,却发现已经撤回不了,只能抿住嘴唇:

    梁又木:不好意思,刚刚做了个噩梦,没有骂你的意思,对不起。

    梁又木:暹罗猫脸着地g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