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先生伤我心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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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A大人一直觉得他的Omega美丽又迷人,是上帝送给他最完美的礼物。如果,他不跟自己要求爱的话。

    如果夏篱不奢求他的爱,他会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呈给他,给他最昂贵的宝石,最好吃的蛋糕,也送最浪漫的花。

    可他不要,权势财力,他通通不要,他却只要自己不存在过的爱,自己视作污秽的感情。

    他可以这样安生的跟夏篱过一辈子,他此前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唯有夏篱永远属于他。

    六年前的婚礼上,夏篱一身白色礼服,头上盖了一层薄若蝉翼的纱巾,美的不可方物。

    那是一年里最美好的四月,天气不冷不热,空气里漂浮着阵阵花香。夏篱掺着母亲的手,远远的看向幕云景,整个人在漫花布景下白的发光,如同一块上好的瓷器,珍贵易碎。

    幕云景微微低头看着他裸露在空气里的粉细脚腕,眼眸里闪着狂躁的亮光。

    如果看的足够仔细分明,就会发现这个迷人的尤物脚腕上有一道细的伤疤,这是幕云景辨认夏篱最好的标记。

    A大人心情很好,他缓缓的走向夏篱,从夏母手里接过了Omega白嫩的手,他能很明显感受到夏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幕云景记得自己当时俯身吻了他的手心,还特地温柔的抚慰他:“宝贝,别害怕,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然后夏篱果然就不怕了,他回捏住幕云景的指尖,算是活泼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们在司仪的祝福下互相交换了戒指,可惜戒指是道具,因为婚礼举行的有些仓促,真正的婚戒还没来得及去买。

    后来呢,夏篱曾经很多次想拉着幕云景补回戒指,但幕云景却缕缕拒绝了他的提议,这位A大人觉得戴上那枚简单的婚戒太过落俗,他习惯在拇指上戴着一枚象征着权利的象牙扳指。

    所以夏篱的手一直空到现在。

    “篱,给你买一枚戒指吧。”幕云景松开夏篱时,对着他微微一笑。

    夏篱有些吃惊:“先生什么?”

    “送你一枚戒指,宝贝,你的手长的那么漂亮,很适合戴戒指。”

    他心里清楚,夏篱又何止手长的漂亮,自己曾经为他那张清纯又勾人的脸着迷过热爱过,也更中意他温婉乖顺的性格。

    婚礼结束后,幕云景把夏篱抱进了卧室,Omega羞涩又紧张,幕云景就吻着他的指尖耐心的安慰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在那之前,他对软毛动物,对自己收藏的名贵古玩才会倾注这般的耐心,唯独没有对人如此过。

    他透过夏篱头顶的白纱,看着尤物漂亮的闪着光芒的眼睛,心头一动,把人按在怀里就吻了起来,纱没有掀起,夏篱的嘴唇太柔软,在隔着薄纱的热吻下有些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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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他将人单手抱在桌子上,以他最喜欢的后/入方式要了他的Omega。

    夏篱没有回答幕云景,他不知道这位A先生又在想什么,左右也不去琢磨了,他从来就没猜透过这个男人的心思。

    幕云景看他一直沉默,偏过来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放软了语气继续问:“怎么,不想要?”

    “没有,先生。”夏篱回答。

    幕云景突然就笑了:“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先生。”

    “那天,你生日那天我和安林格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

    夏篱向他投去不确信的目光,张口问:“先生,我可以再相信您吗?”

    按理来,他这样质疑自己,幕云景应该很恼火才对,但他看到夏篱脸上露出的迷茫表情后,刚刚迸发的火苗突然也就熄了个干净,只剩心尖尖上的那份柔软。

    似乎心里有了一个名为“夏篱”的角落还尚存几丝人情味,其余各处满目荒芜萧瑟,坚/硬而生冷。

    于是,他对夏篱点了点头:“嗯,篱,信我。”

    夏篱把蓝雪花紧紧的搂到怀里,鼻尖蹭到花瓣上,闭着眼睛深深的闻了起来。

    这是A先生送的花,香味也是A先生信息素的味道。

    他轻轻的靠在椅背上,觉得这花有安眠的功效,不一会,他就上下眼皮直架,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

    依稀中,似乎有人往他身上盖了外套,又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因为太轻,他断定自己又做梦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个美梦。他梦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幕云景的时候。

    那时的夏篱刚满十岁,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不喑世事,天真烂漫。

    他的Omega母亲成天教他习得一身温顺得体的礼仪,Alpha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他是一个拥有最纯良血统的优质Omega,聪明漂亮,也是一块稍经磨砺就会光彩照人的上好璞玉。

    他后来也终于明白,家里人对他栽培的真正意义在于何处,他们啊,把自己当成了向上走的台阶,一个从Alpha手里讨要权位财富的同等交换物。

    他的前半生被养在温室里,不曾经历任何苦难,后半生嫁给了A先生,成为了被禁锢在牢笼里的金丝雀,尝尽了孤独。

    自然,这是后话,那时的夏篱对未来还有着很美好的憧憬,热爱生活热爱浪漫。

    而他和幕云景的初见,就是在一个星火燎原的浪漫夜晚。

    十岁的夏篱有着和同龄人一样的活泼调皮,那一天,他背着佣人,偷偷拿着手灯,踩着满天星辰投下的光晕,来到了别墅附近的野草丛中。

    他听家族的长姐,这里长了一种神奇的植物,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它的花朵就开始绽放出星星点点的光,仿佛无数萤火虫在花朵上翩翩起舞。

    她花的名字叫做“夜皇后”,所以夏篱才冒着被母亲责罚的风险偷偷跑了出来。

    夏天的夜晚,微风很凉,他蹑手蹑脚的穿梭在草丛里,仔细的寻着“夜皇后”,姐姐告诉他这种花颜色艳红,花茎修长,夜里又发着光,很容易找到的。可是他沿着草丛找了一圈又一圈,别“夜皇后”了,连根狗尾巴草都寻不到。

    “不是这里吗?”夏篱兀自抓着头发疑惑,“难道就这样回家?”

    思索了一好会,他决定往远一点的地方再找一找,实在因为出来一趟不太容易,Omega母亲对他管教十分严格,晚上十点钟以后是绝对不允许他出门的。

    草丛的另一侧是一条宽敞的柏油路,常年过着运输货物的大卡车,有些地方已经被碾压的坑坑洼洼,地面浮着一层积灰。

    夏篱咬了咬下嘴唇,最终穿过柏油路,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来到了一片枝叶茂密的树林中。

    事实证明,他果然来对了。

    隔着幽暗的树丛,他看到一大片一大片闪着光的花朵在夜色里安静又璀璨的绽放,让人看的移不开了眼睛。

    夏篱愣了好一会,才握紧手灯直勾勾的往前走去,先前因为树林太漆黑而产生的害怕此刻已经烟消云散。

    就在他走到树林深处,准备绕过荆棘丛时,身后的参天大树后面突然响起一个喊声:“别过去!”

    这声音仿佛平地惊雷,夏篱被惊吓住了,手上一抖,电筒骨碌碌的滚在了草丛中。

    Omega天生就柔弱胆,更何况在这样月光都难洒进来的茂林树林中,青天白日里都能吓出一身冷汗,黑夜里没把夏篱的魂给震出来已经算是他胆量撑天了。

    他嘴上含糊了一句:“谁,谁在那?”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接着,脚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钝疼,他低呼了一声,蹲了下去,因为夜色太黑,他看不清自己究竟踩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脚腕处一片温热。

    因为太疼,他拱起了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大树后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有人骂了一句:“艹,这什么人闯了进来!”

    “真他妈够背的,守了好几天白忙活了。”

    “慕少——”

    “喂,慕少——”

    几个年轻的Alpha手里举着火把快速的走近夏篱,那一瞬间,夏篱忘了脚腕上的疼痛,一点点往身后的草丛中退去,企图隐藏住自己瘦弱的身影,对方大概有五六个人,夏篱很警惕,不知道这群人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

    这时,一个低沉又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出:“不想腿废掉,就别乱动了。”

    夏篱身子一僵,当真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连呼吸都变得清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