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先生剔我骨16

A+A-

    夏篱瑟缩着肩膀,看着幕云景幽深的眼眸,心里突突直跳。

    幕云景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圆润粉嫩的指甲盖和上面乳白色的月牙块,嗓子眼干的冒烟。

    “妈的!”他忍了忍,在心里骂了一句。

    夏篱,一个风情万种却纯洁干净的交际花,红着眼圈的时候让人看着就想去欺负。

    “先生……”夏篱断了幕云景的旖旎心思,“怎么了?”

    “没什么。”幕云景磨砂着他发着光的指甲,“猫爪很长了,挠人都有点疼了。”

    幕云景相当有耐心的给夏篱剪完指甲,又吻了吻他的指尖:“宝贝,伺候你有奖励吗?”

    夏篱抽回自己的手:“没有。”

    幕云景嗤笑:“没有就没有,好了,睡吧。”

    夏篱实在不知道幕云景到底想做什么:“先生,您重新找个Omega吧,您不是也找好了吗?”

    “没有找好”,幕云景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找了。”

    “那您什么时候回去?”

    “篱,这要取决于你。”

    夏篱只感到深深的无奈,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更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直被幕云景牵着鼻子走。

    “先生,您总是这样。了一个巴掌再哄着塞给我一颗糖,我也是知道疼的,更不想以后继续疼,您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幕云景认真回答,然后把人搂在怀里,“篱,我以前让你这么难过吗?”

    “嗯,很难过。”

    幕云景心里一刺,温声细语道:“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夏篱一怔,挣脱他的怀抱,也想问他,不伤害自己,那么,爱吗?

    但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他从前想,他爱幕云景,这个男人如果也爱着他就好了,他爱十分,男人回以七分就行。后来又想,男人不爱也行,对他好就行,可男人却视他如草芥,全然不顾他的性命安危。

    两个人的感情里,付出越多的那一方输的就越惨烈。

    幕云景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他的头发上,脸颊上,鼻梁上,锁骨上……声音带着欲望的沙哑:“宝贝,跟我回家吧。”

    “先生”,夏篱攀着他的肩膀,流出了眼泪,“如果真的腻了我,一定要和我,我会走的远远的,再也——”

    “先,先生……”

    幕云景眼眶猩红,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阴沉道:“别胡!”

    “没有”,夏篱摇着头,“没有胡。”

    “先生腻了我,我就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让你找到我。”

    “好了好了”,幕云景捉住他柔软的嘴唇,“不会腻,怎么会腻呢。”

    第二天一大早,王叔就等在了大门外,夏父夏母也早就把夏篱的东西给收拾妥当。

    夏篱睁开眼睛的时候,幕云景在对着镜子领带,骨感分明的手穿梭在深色的领带里,看着挺娴熟,老半天了也没系好。

    “先生”,夏篱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过来。”

    幕云景点头走到了床边,低头对他笑了笑:“怎么了,宝贝?”

    “我给你领带。”

    夏篱半跪在床上,拉起幕云景脖子上的领带,脸上一派平静。

    幕云景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睡衣下面,留在锁骨处的吻痕,眼角上挑,身子慢慢欺下。

    夏篱一把在他的胸膛上:“哎呀,别乱动!”

    “好,不乱动。”

    夏篱好领带刚松开手,就被幕云景拖着后脑勺来了一记热吻,没办法,他一直觉得这样的角度不做点什么着实可惜。

    待两人从卧室里出来时,夏父已经把夏篱的行李箱提到了车上,餐桌上也摆好了早饭。

    夏篱看着这番场景,心里复杂了起来,他们似乎料定自己一定会跟幕云景回去,又或者,他们只是迫切的希望自己继续做那个听话得体的Omega。

    幕云景又何尝不是,他早就看透了自己,掌控了全局。这本来也没什么,怪就怪他明知是陷井,却仍然一次次的跳入。

    “不吃早饭了吗,大人?”夏父脸上挂着一个恭敬的笑容。

    幕云景看了看发愣的夏篱,回答:“不用劳烦了,父亲。”

    夏父被这一声“父亲”惊吓的脸色刷白,吞吐道:“不,不麻烦,议长大人。”

    这是六年来幕云景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往常都是干脆不称,称职名,称伯父,喊“父亲”可算是折煞他的老命了,他是万万受不起的。

    幕云景并不想和他多废话,他只是在给夏篱长光,又干脆点的,他想讨好夏篱。夏篱觉得他高高在上看不起人,那就表现的稍微随和点。

    夏篱眼神里闪过几丝疑惑,实在不知道幕云景这突如其来的客套究竟有何用意,只是淡淡的回望了幕云景一眼。

    幕云景扯过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夏篱想挣开他:“先生,等一等,请等一等,我不回去。”

    幕云景无视他的反抗,直接扯着人出了大门,把人塞进车里:“宝贝,再折腾,我现在就办了你。”

    这句话很凑效,夏篱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再执拗。

    幕云景满意的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回到家后,保姆已经做好早饭,看到夏篱回来又喜又心疼:“夫人,您瘦了好多。”

    夏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笑了笑:“兰姨,我好想你。”

    保姆抚了抚他的后背:“夫人,我也想你了,你不在,这个家里一点精神气都没有了。”

    她这话倒是不假,幕云景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保姆急忙结束这个阔别重逢的拥抱,对幕云景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幕云景勾着夏篱的脖子,俯在他耳畔低笑:“宝贝,我走了,晚上回家吃饭。”

    夏篱垫着脚,犹豫了一会后,主动送上一个轻吻:“先生,路上心。”

    幕云景用手指点了点头他的眼睫,想起什么似的:“宝贝,再见。”

    他并不是一个离别时记得再见的人,只是脑海里记起夏篱曾经质问过他的话,在布吉岛,他把夏篱赶下车时,夏篱问他,是否想过在自己下车时和他一句再见。他就突然觉得自己以后都要记得。

    夏篱愣了片刻,眼睛湿漉漉的,好半天,才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对幕云景:“先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