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事件消耗了闭落很不少的灵气，他第二天只想躺着休息一天。

    自从上次让江濯月替他吹头发，顺便享受了对方的顺毛服务后，闭落似是突然爱上了这项活动，一有空闲就要江濯月给他按摩头皮。

    此刻闭落就披散着头发趴在江濯月腿上等他顺毛。

    江濯月对他自是十分纵容，更别他其实很喜欢闭落这样毫无防备趴在他怀里的样子。

    这段时间闭落头顶总是发痒，尤其是靠近额头的部位老是隐隐发烫，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

    他真的害怕自己会从头顶长出一对牛角，那一定丑死了。

    额头上发烫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所幸每当江濯月微凉的手穿过他的发间，轻缓地替他按揉头皮时，这种难耐的感觉就会得到缓解。

    所以闭落就沉迷上了这项活动，猫都撸的少了，害得两只猫都生气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破了客厅里温馨的氛围。

    江濯月侧眸看了眼屏幕，来电显示上提示来电人是“严宁”。

    他眼神毫无波澜地移开了视线，没丝毫有要接的意思。

    闭落见铃声响了好几遍，似乎对方有急事，于是问道：“你不接吗？”

    江濯月不紧不慢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烦。不想接。”

    闭落皱了皱眉：“可是好吵。”

    江濯月手顿了顿：“那我关机。”

    闭落摇了摇头，有些不赞成：“算了，你还是接吧。他了好几次，不定是有事呢。”

    电话依旧在响，江濯月目光从挂断键上扫过，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即使他没有开免提，闭落敏锐的听力也能听清严宁的声音。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焦急的问询声，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担忧。

    “濯月，你终于接电话了。之前一直不通，让我好担心！”

    “什么事？”江濯月的语气平淡无波，丝毫不被对方的情绪影响。

    原来是因为严宁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江濯月昨天也去过嘉年华的事，担心他受伤，所以特意电话来询问。

    闭落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不开心。

    江濯月全程声音无比冷淡，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

    他低头看向似乎有些走神的闭落，以为他是想到了嘉年华里的白虎，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白虎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找人收购了马戏团，现在里面的动物都很好，不要担心。我还查了下国内比较好的动物园和保护区，隔壁省的动物保护区是最大最好的，你觉得把他们送去那里怎么样？”

    闭落却沉默着没有话。

    动物园也好，保护区也好，与马戏团相比，不过是另外一个好一些，大一些的笼子，但他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世界，留给动物的生存空间本就不多，而那些被人类“放过”的地方无不条件艰苦，生存困难。

    马戏团的白虎从被人类养大，又被拔去了虎牙，已经失去了在野外生存的能力，保护区是它们最好的选择。

    “你不喜欢吗？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误以为闭落的沉默是因为不满意这个结果，江濯月已经开始考虑训练白虎适应野外生存，再放归自然的可能性了。

    闭落摇了摇头：“没有，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谢谢你。”

    “我过，你永远不用对我谢谢的。”江濯月听出闭落情绪有些低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江濯月，如果……如果我不是人类你会不会怕我？”闭落翻过身，枕在江濯月修长的大腿上，神色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能听见动物话，它们都我不是人。”

    江濯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怕，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我眼里，你只是你，是闭落。”

    是我的闭落……

    江濯月神色温柔地看着闭落，黑玉一般的眼眸无比深邃。

    闭落莫名不敢和他对视，他移开了视线，盯着江濯月被衣领遮住一半的漂亮喉结。

    “如果我突然有一天，长出了牛角或者羊角你也不怕吗？”

    江濯月视线移到闭落的额头，那里有两个肉眼看不见的包，对称分布在额头两边，但是只要用手摸过去，就能感受到硬硬的鼓起。

    “即使长出角了，那也一定是最好看的角。”江濯月轻笑一声，语气好似在哄朋友。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闭落眨了眨眼，突然坐起来，猛地凑近了江濯月的脸。

    少年姝色秾丽的面容猛地在眼前放大，让江濯月不由呼吸一滞，心跳悄悄漏跳了一拍。

    “吓到了吗？”原本故意绷着脸的少年突然轻笑出声，笑意浸染了整片琥珀色的净湖。

    江濯月刚刚的表情有些呆，这种表情出现在对方那张清如皎月的脸上竟然也不违和，反而显得有些呆萌，闭落觉得可爱死了。

    江濯月回过神，看见闭落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忍不住勾了勾唇：“嗯，吓到了。”

    吓得呼吸都要停了，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会忍不住对少年做点什么……

    “那你以后别惹我啊，不然我就用我的角怼死你！”闭落想到自己额头将要长出一对角的事，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去，把额头轻轻抵在江濯月微凉的额头上，左右晃了晃头，乌黑的长发扫过江濯月白皙的脸颊，让江濯月觉得有些痒。

    “怕吗？”闭落望着江濯月的眼睛，轻声问道。

    少年的面容近在咫尺，江濯月听到了自己鼓点一般的心跳，那响彻在耳边的声响似乎格外大，大的让他心慌，担心会被少年听到。

    他害怕对方听见，又期待对方能听见。

    如此矛盾的情绪交织在心底，煎熬又甜蜜。

    江濯月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炙热的感情在胸口翻涌，仿佛要满溢而出一般，就连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

    闭落看着眼前眉眼清冷，一脸平静的江濯月，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要不是此刻对方微乱的呼吸响在耳边，闭落甚至察觉不到他情绪的波动。

    他退后离开，奇怪地看着江濯月：“你怎么不话啊？”

    江濯月深吸口气，平复下翻涌的情绪，红唇微弯，正色道：“我怕你以后用角怼我，所以不敢话。”

    “噗。”闭落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了。

    他其实并不意外江濯月能猜到他不是人类，毕竟他那么聪明，但对方此刻这般毫不在意的样子仍让他觉得心底微松。

    闭落觉得江濯月简直是世上最好的人了，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拉着他结拜当异姓兄弟。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江濯月，不知道为何，江濯月脸色似乎僵了疆。

    江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