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要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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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长假七天乐最终乐到了尽头。8号开学的第一天,沈放背着一字没摸的作业走进了教室。

    可是他没有看到他亲爱的同桌。

    沈放有些惊奇,早读7点半就开始,以往这个时候谢惊寒已经坐在位置上看他的书了。

    他去问蒋超,蒋超谢惊寒请了一天假,明天才来。

    沈放:“好家伙,竟然还会主动续约假期吗?”

    他有些生气谢惊寒续约假期居然没和自己,偷偷摸摸拿出手机开谢惊寒的聊天界面就开始一连串地质问。

    出乎意料,谢惊寒回得很快:有点事要处理,今天晚上的飞机。

    沈放被顺毛,不要脸地自己想吃蛋挞。

    谢惊寒回了个OK。

    谢惊寒要处理的事确实是有些麻烦。

    谢老爷子要回F国,希望谢惊寒转学,和他一起回去。

    他的儿子是个怂货,一辈子都栽在了女人身上。私生的孙子更是上不了台面,哪方面都比不上谢惊寒;谢惊寒虽性格过于理想主义,但确实优秀得让谢老爷子心里舒服,他想,不就是性子天真了点嘛,自己最后这几年亲自带他,不信扭不过来。

    可惜他又天真又理想主义的孙子拒绝了他。

    谢惊寒背上的伤才刚好点,红肿消了,只留下一道青紫的痕迹。但谢惊寒始终挺拔舒朗,完全看不出来。谢老爷子提出让他去F国时谢惊寒正在给他倒茶,闻言手一顿,心想这茶水有点烫,希望等会儿不要泼自己手上。

    他开口十分果断坚定地拒绝了。

    下一秒谢老爷子暴怒,将茶杯狠狠往地下一砸,“哐当”碎了一地。

    他抖着手握住拐杖站起来,声音也是颤抖的:“谢惊寒,你好得很!”

    谢惊寒没话,只是庆幸老爷子只是砸杯子,没把茶水泼他手上。

    “你非要把我气死你才高兴。”谢老爷子举起拐杖,作势要,然而谢惊寒面容一片平静,连要躲的意思也没有。

    他气得差点站不住,踉跄着向后扶着沙发,一旁的秘书连忙扶住他,谢老爷子平息了呼吸,:“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和我回去。”

    谢惊寒:“我今天开学,下午的飞机。”

    谢老爷子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爸能给你办转学手续,那是因为我不在,我想把你带回去,你有什么能力反抗吗?”

    “没有能力,我目前未成年,”谢惊寒:“但是有什么意思呢,我要是不想学,谁都逼不了我。”

    谢惊寒和老爷子对视:“爷爷,我要是一心想当个草包,你也没有办法。”

    “草包,你他妈现在就是个草包。”谢老爷子冷眼骂他:“眼皮子比你爸还浅,老子带你去趟A市谁都夸你,离开谢家谁他妈看得起你。”

    “我的人生意义不是靠别人是否看得起我来决定的。”谢惊寒笑了一下:“爷爷,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资源了。”

    谢惊寒晚上七点的飞机,他走时还是了个电话给他外公,但是并没有人接。

    谢凯军送他去机场,在谢惊寒下车时他突然:“再见谢惊寒。”

    谢惊寒转身望他,户外停车场绚烂的霓虹灯在他身上,落了一半阴影,谢惊寒的面容轮廓若隐若现,锋利而深邃,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硬朗的轮廓了。

    谢凯军吹了个口哨,笑:“祝你自由。”

    谢惊寒笑了笑:“矫情得像是拍文艺片。”他领着行李转过身,整个人暴露在绚烂的灯光下,他背对着谢凯军懒洋洋地挥手:“走了。”

    谢凯军笑着骂了句草。

    航班延误,凌谢惊寒才到江城。回去后他洗完漱准备睡觉时突然想起什么,披上外套下了楼。

    冰箱里刘妈已经准备好了材料,谢惊寒拿出蛋挞皮,玻璃碗里了鸡蛋,准备做蛋挞液。

    蛋挞他做过几次,但沈放每次都太甜,他特意控制了白糖和炼乳的量,想起刚刚冰箱里看到的葡萄干,又在放进烤箱时加了点在蛋挞液里。

    午夜时分,白天的炎热早已褪去,空气中有股湿润的水汽,谢惊寒披着外套靠在料理台边,抱着手等烤箱里的蛋挞,因为太困,他了好几个哈欠。

    浓郁的奶香弥漫在空气里,谢惊寒的背还是有一股钝疼感,但神经却随着香气的扩散一点点地放松下来,他笑了下,心想,自己确实挺没什么出息的,大半夜困得要死地做蛋挞居然也能这么开心。

    第二天谢惊寒起得有些晚,拎着做好的蛋挞走进教室时沈放已经到了,沈放看见他如同见到了失散多年儿子的老母亲,放下书包就要去抱他:“同桌,想死我了。”

    谢惊寒淡定地将手里的书举起,挡住了他贴过来的脸,“别贴我。”

    沈放:“就要贴贴,就要贴贴。”

    后面走来的岑欣然和薛策被恶心得透顶,他俩放下书包,对谢惊寒了招呼。

    谢惊寒回了,将带来的蛋挞推到了沈放面前“曲线救国”,果然沈放被这股浓郁的香气迷得找不了北,立刻放开了他,将蛋挞和岑欣然薛策分了。几口吃完后沈放意犹未尽道:“好香,同桌你到底在哪买的。”

    “好吃吗?”谢惊寒问。

    “一次比一次好吃,没上次带来的那么甜了。”沈放将包装盒举起,将里面的脆皮残渣倒进嘴里,:“同桌你真是大好银。”

    岑欣然和薛策疯狂点头,对他束了个大拇指。

    谢惊寒暗暗点头,心下记好了这次加的白糖和炼乳量。

    假期回来的第二天,教室里全是奋笔疾书赶作业的。谢惊寒老神在在地看闲书,沈放一边疯狂抄着李楠的生物作业一边问他:“同桌你作业做完了?”

    谢惊寒一字没摸。

    他看沈放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直接道:“自己写。”

    沈放垮下了脸。

    谢惊寒想起什么,:“你去医院复诊了?”

    沈放嗯了声,:“没啥大问题,我发热期是一月中旬,但是我对市面上流通的抑制剂有轻微过敏,不过反应不大。”

    谢惊寒想了下,:“明年春季,昂风制药会推出一款新型的Omega抑制剂,到时候你可以试试。”

    沈放转身看他,:“同桌,我越发觉得你牛逼了。”

    谢惊寒:“只是错觉。”

    校园生活如流水般透亮而平淡。谢惊寒非常享受这种节奏,也很珍惜这种生活,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想法做事,每天和聒噪的同桌斗嘴,有大半的时间可以用来看闲书,他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由自己决定今天是否要浪费它。

    十月末的某天清,谢惊寒拉开窗,盛夏已经有接近尾声的趋势,空气中起了一片大雾,他看着雾气蒙蒙的窗外,空气里中湿润的水汽和悠扬的乐声缠绵地侵占他的睡意。谢惊寒有那么一瞬间会怀疑这是一场快乐的梦,也许一觉醒来,他还在谢家老宅里,准备上一天枯燥又乏味的各种课程。

    他的怀疑被沈放的电话彻底碎,他聒噪的同桌在电话那头大喊:“同桌!我们今天早起了,福缘包子铺已经被我们攻陷,机会千载难逢,你要吃什么?”

    福缘包子铺从开学到现在被沈放三人念了两个月,他们三人也早起失败了两个月,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阳西边出来了,居然早起成功了。

    谢惊寒调低了音乐声,走进卫生间:“都有什么?”

    沈放照着菜单给他表演了个报菜名,谢惊寒将手机扩音,借沈放抑扬顿挫的声音来醒瞌睡,洗完了后他:“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沈放丝毫没有被他耍的恼怒,笑着了声好耶,就把电话挂了。

    谢惊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楼时对刘妈:“阿姨,昨天晚上我做的泡芙不用装了。”

    刘妈正拿出包装盒,闻言:“为什么呀?”

    谢惊寒转学过来后晚上都会做些甜点,一开始他只是自己喜欢,刘妈看他乐在其中,做差做毁了她从没插过手。不知道哪天起谢惊寒都会带一份去学校,后来慢慢变成三份。她知道是带给新认识的朋友,心下高兴,毕竟谢惊寒性格过于冷静孤僻了,有一两个朋友是好事。

    刘妈担心地问:“是和朋友吵架了吗?”

    正在泡咖啡的谢惊寒:“?”

    “没有,”他:“沈放早起了,给我带福缘的包子。”

    刘妈笑了起来,走到冰箱前,:“那要不要带牛奶去,那个沈放朋友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牛奶的。”

    谢惊寒:“......”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喜欢这个牌子的牛奶啊,还有阿姨,不要用哄幼稚园朋友的语气和我话。

    牛奶没带,因为沈放买了福缘的豆浆,沈放这个人极其牛批,他包了二十六份豆浆,给全班包括任课老师一人带了一杯。

    每个人走进教室时都十分自觉地从讲台上的保温箱里拿自己的豆浆。

    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谢惊寒被这幅团结友爱的场景震了震。

    沈放见到他连忙挥手,拉着他坐在位置上,买来的豆浆、包子、油条、粥、烧麦满满当当地填满了他的桌子。

    谢惊寒:“......你喂猪吗?”

    沈放给他将豆浆扭开盖,:“同桌,这都是我们仨孝敬您的。感谢你每天早上给我们投喂。”

    谢惊寒放下书包,:“我吃不了这么多。”

    “不要妄自菲薄。”岑欣然转过身来:“太客气了,你那饭量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薛策喝着豆浆哼唧两声表示赞同。

    谢惊寒面无表情地开始吃。

    最后除了粥进了沈放肚子,剩下谢惊寒全部扫完,吃完后望着桌子上剩下的包装袋,谢惊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吃得有点撑。

    我不会真的是猪吧。谢惊寒想。

    【作者有话:没想吧,谢惊寒狠起来连自己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