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初吻。
================车内温暖舒适,速度平缓,没有任何香薰的味道。
沈放的手被谢惊寒握在手里,沈放没敢用力,虚虚地搭着;谢惊寒轻轻地揉捏着沈放的指腹,他脱下了大衣,量身定制的西装勾勒出Alpha的好身材,高挑而性感,胸肌健美腰腹紧实,被严谨的西装包裹,有种含蓄的禁欲感。
其实从谢惊寒昨天抱他时沈放就发现了,谢惊寒好像长高了,而且,沈放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胸腹上,谢惊寒这些年应该在有意识地健身。沈放心下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也应该练练的,这些年学业过重,游泳锻炼的时间过少,他明显的六块腹肌都开始缓慢消退了。
“在想什么?”谢惊寒看他,大手将沈放的整个手掌包围。
沈放低着头看自己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因为刚刚踩的雪,已经在地毯上留下了一片暗色的水渍。
谢惊寒穿的是切尔西靴,干净而程亮,质感的西装裤自然垂落,因为男人的闲适的动作裤腿微收,露出了和靴子交界处的腿肌肤,脚下地毯上,也有暗色的水痕。
沈放和他对视,:“我好像是第一次坐这种豪车诶。”
前排的赵邢闻言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谢惊寒动作一顿,“你不喜欢吗?是不喜欢我带人还是不喜欢车。”谢惊寒直起身,皱了皱眉,“抱歉,因为刚从公司赶过来,带赵邢是因为有个资料要他送,不喜欢的话——”“别别别,”沈放吓到了,凑近谢惊寒,相握的手用了点力,“我就是随口感叹一下。”
沈放心想,你秘书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什么红颜祸水。
分别的时间太长,当初随心所欲的亲昵和相处已经消失。沈放能感觉到谢惊寒的试探和不安,因为他也是这样,甚至会因上车前调侃的一句“你老板男朋友”而心怀揣测。
这是必须要面对的,沈放心地抱住了谢惊寒的腰,感受到Alpha的腹部用力,又很快放松下来,沈放将头埋进了谢惊寒的怀里,心想,没关系,只要谢惊寒回来就好了。
只要谢惊寒在就好,他们会有很多时间。
谢惊寒订的地方叫蜀味,在一市井巷子里,设计古色古香,红檐青瓦,大红的灯笼上坠满了雪。
这个地方沈放听余覃提过几次,但因为消费水平过高,好几次都望而却步,更别提沈放这种土鳖,在首都求学的这些年,他物欲和食欲都极低,清心寡欲,一心扑在学业上,这种高级的地方,沈放还是第一次来。
车童上前开了车门,侍者笑着将两人往里迎。
室内别有洞天,水池面积占了大半,因为下雪,一片雾霭般的雪白,池边红梅怒放,怪石嶙峋,绿植、桥廊与假山相互依存,越往里走越静,竹叶潇潇,偶尔有积雪压弯树枝的清脆声响。
沈放为这幅景色心折,脚步渐缓,谢惊寒颇为克制地揽了下他,握住了沈放的手,:“等会儿去二楼能从窗户看到,先上去,外面太冷了。”
沈放摇了摇他的手,两人走上了木台阶,他笑:“不愧是你选的地方。”
谢惊寒有些疑惑地嗯了声。
沈放手指转着谢惊寒食指上的戒指,:“越安静越好,你就喜欢安静的。”
谢惊寒订的包间倚窗,大红灯笼高挂,红梅蜿蜒到窗边,落着雪,已经有要化的趋势。沈放走进这别致的雅间,心想不愧是谢惊寒啊。
谢惊寒的教养极好,在吃食方面更是挑得厉害,一身大少爷的金贵毛病;高中时期和沈放薛策一行人吃饭时从不话,后来和沈放在一起后,也多半是沈放在讲,谢惊寒默默地听。
沈放已经做好一顿饭都在沉默的准备了。
隔阂不是消就能消,高考分别后他们各自的人生轨迹迥然不同,相逢后彼此含着年少的情相互试探,七年的未知横跨其间,拥抱和牵手笨拙又力图不动声色;沈放心下不止一次地暗暗告诫自己,慢慢来,别急。
但出乎意料的是,主动的却是谢惊寒,他语气温和平缓,引导着沈放多话,话题两人都有意识地绕过没有对方的七年空白,聊的大多是近况,倒是也和谐——至少沈放是这样认为的。
吃完饭上了热茶,谢惊寒刚给沈放倒完茶赵邢就敲门了。
窗外的积雪已经开始化了,积雪从青瓦楞间滴落,怒放的红梅娇艳欲滴;沈放开了窗,扑面而来的冷气带着梅香吹散了屋里的温暖,沈放伸出手摘了朵梅。
谢惊寒下楼电话去了,沈放拿着梅花下了台阶。
他站在第一台木阶上等谢惊寒,谢惊寒背对着他在廊下电话,声音比将要化的积雪还冷,没什么起伏,仿佛刚才在包间里温柔平缓和他话的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风有些大,吹起了谢惊寒的大衣下摆,沈放手指捻弄着手里那朵可怜的红梅,其实从短短这两天相处和接触来看,他能感受到谢惊寒性格比七年前更冷了些。虽然对他和年少时并无二致,甚至更成熟温和,但是他从下属和他接触时的态度里也能窥探出一二。
红梅的花瓣终于被他揉捻碎,飘零在地,沈放手指上沾满了汁水,有融化的雪,也有花汁。
可是,沈放看着脚下那一点粉红,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谢惊寒一成不变呢。
高台倒塌,谢惊寒站在最顶端被迫坠下,被迫推到公众前承担责任,被迫放弃他想要的道路,那个时候,他也才成年。
也才和自已一般大。
沈放其实一直很想问,问他是否甘心。
没有读医科大,谢惊寒甘心吗?
“怎么在这?这么冷。”谢惊寒挂断电话,转身看到沈放时肃厉的表情变了,带了点笑,快步向沈放走来。
沈放站在木阶上,白皙的脸上鼻尖微红,却不是平常温和带笑的模样,是很沉静的表情。
谢惊寒想着是自己工作出来惹他不高兴了,逗着他:“乖好像长高了。”
沈放站在台阶上,视线与谢惊寒平行,他双手搭在了谢惊寒的肩上,:“长高了两厘米。”
沈放总忍不住靠近他,亲近他。他虚虚地搂着谢惊寒的肩,手里的红梅落在了男人肩头,沈放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谢惊寒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有些想吻他,嗯了声,我在。
“你对我的心意,和七年前一样吗?”沈放抬起头和他对视,细白的手指抓住了大衣的领口,:“你来找我,是不是意味着你还是喜欢我?”
谢惊寒喉结滚动了下,他沉默了会儿,揽在沈放腰间的手放了下来,“是。”谢惊寒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会什么。”沈放亲昵地用鼻尖去蹭他,:“谢惊寒,我不想试探了。”
沈放微凉的鼻尖略过谢惊寒高挺的鼻梁,一路落在了脖颈处,这里有股白朗姆酒的味道,非常冷,也非常烈。
“我想和你牵手,和你拥抱。”沈放咬住了谢惊寒的喉结,用犬牙轻轻地磨,“我不想再用一段时间去磨合七年的陌生和遗憾,七年已经够久了。”
沈放亲吻他的耳朵,他黑亮的眼睛里是湿润的水汽,饱含着依赖和爱意,“只要你还喜欢我,”沈放看着他,:“你就可以吻我,在任何时候。”
雪从梅枝坠下,孤鸟受惊起飞。沈放仰着头,接受谢惊寒的吻。
温热的。沈放想,和梦里一样,力度,味道,潮湿,喘息,还有水声。
其实也有些疼,沈放抓住谢惊寒衣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腰间Alpha揽着他的力度也很疼,但是沈放喜欢这种疼痛。
可以更多点,只要是谢惊寒。
落雪淅淅沥沥,花蕊上的水珠被含去,青瓦楞间冰冷的雪水毫不留情地淋湿了红梅,花瓣欲坠不坠,那点红艳的花蕊雪水反复蹂躏,可怜又可爱。
沈放只能听到沥沥淅淅的落雪声,潮湿的呼吸交融,白朗姆酒太浓,导致自己微醺,几乎有些意乱情迷。
谢惊寒吻他湿润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和沈放鼻尖相蹭,轻柔的力道和亲吻时大相庭径。
沈放没忍住亲了下他,“嘶”了一声,“破了。”他有些抱怨地:“你会不会接吻啊?”
“不会。”谢惊寒低下头温柔地吻他的伤处,:“毕竟是初吻,以后多练习。”
沈放被他慵懒的声音迷得七荤八素,抱住了男人的脖颈,:“那再练习五分钟。”
雪化完了,被淋湿的花也落了,练习因为伤处太疼被迫终止。两人站在风口拥抱,沈放贪图谢惊寒怀里的温暖,抱着Alpha黏黏糊糊地蹭。归来的赵秘书看见这场景,心想他老板冰山融化铁树开花的架势也太吓人了点。
赵邢偷偷摸摸地拍了照,发在了【大魔王受害者群】,整个秘书团队如死鬼复活,问号惊叹号表情包的发送速度如一道残影,转眼就是一百条消息。
赵邢又在台阶处等了等,被寒风吹得发抖时看着还在腻歪的情侣,心想卧槽谈恋爱降智吗?这俩傻子搁风口真他妈一点不冷啊。
他拿出手机,谢惊寒的特助李岚风冒泡:“这是老板办公桌相框上的那个人吧?”
李岚风在谢老爷子死后就到了谢惊寒手下,跟谢惊寒的时间最长,资历最老,能力也最强,他是,基本就八九不离十。
大魔王行事果断,注重效率,能力强者至上,随行秘书团队更是高强压力,像是刻度精准的齿轮,永远在转,也永远不缺人才。
赵邢从进去到现在跟了谢惊寒四年,他老板办公桌不放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东西,除了相框。
看不出来啊,赵邢想,不讲人性的大魔王居然是个痴情种。
【作者有话:有点惨啊,七年了才有初吻(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