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算什么男人。
======================薛策和岑欣然一家上门时谢惊寒还在厨房跟着段嘉学做糖醋排。
谢惊寒对甜点多少花了点时间研究过,即使多年不做再捡起来也不难。而谢老爷子后半生在F国定居,导致谢家都没几个人有中国胃,对于中式菜品谢惊寒堪称一窍不通,但沈放又极其喜欢江城菜,抱怨过好多次北方菜口味偏甜偏温,谢惊寒投其所好,虽然大概率是没时间下厨的,但学着总没错。
沈放在客厅里开了麻将机和电视,谢惊寒端着水果盘出去,满客厅的人都盯着他看,好奇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和量,谢惊寒脚步一顿,面上不懂声色,随着沈放给满客厅的人了招呼。
谢惊寒的皮相长得太好了,再加上他气质沉稳态度又谦逊,很快赢得了家长们的一致好评,薛策老爸不来虚的,直接拉着谢惊寒上麻将桌。
麻将谢惊寒略微懂点,了一圈摸清江城麻将的规则后逐渐上手,沈放站在谢惊寒身后,双手搭在Alpha肩上看,见谢惊寒渐入佳境,低头在他耳边声:“给点面子,别赢太狠。”
“放嘀咕什么呢。”薛策老爸甩了个二筒,:“这把你心疼得,你叔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男朋友输太惨的。”
岑欣然老爸哼了声,等会儿输得底朝天的不知道是谁。
沈放家过节实在热闹,区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股脑地上门聚众麻将。麻将机洗牌的声音、电视剧里夸张的配音、游戏机的音效声此起彼伏,谢惊寒陪着了几圈,输得不多不少后下了桌,去厨房帮忙准备晚饭。
“闹挺是吧?”沈嫣见他进来,将番茄递给他示意洗一洗,:“过年更闹,虽然年夜饭在酒店吃,但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要来,不过到时候吃完饭拿了压岁钱你们辈该跑就跑,也没什么事。”
谢惊寒抿嘴笑了下,:“这么大了还有压岁钱吗?”
“能有多大?”段嘉看沈嫣挽起的袖子掉了下来,轻柔地帮她卷起,笑:“在我们眼里再大你也是孩。”
沈嫣笑着凑过去蹭段嘉鼻尖,被段嘉温柔地捏了捏脸。谢惊寒被这毫不掩饰的恩爱秀了一脸,有些不自在地将洗好的菜放进菜篮里,:“乖去哪了?”
“应该和薛策上楼了。”段嘉声音温和地:“寒上去看看,他俩凑在一块肯定要抽烟,你得管管。”
段嘉得没错,沈放和薛策两人确实是躲在二楼阳台抽烟。
一月初的冬夜寒风刺骨,两人却都不想动弹,沈放靠着栏杆接过薛策递来的火机,火光明灭,沈放细白的手指夹着烟,轻而缓地吐出白雾。
“你怎么还能和谢惊寒在一起。”薛策弹了下烟灰,:“挺神奇的,你俩现在的状态跟谈了七年恋爱没分开过似的。”
“我等的不就是他吗?他回来了我就和他在一起。”沈放有些不舍地吸了两口,手指夹着没在动,让它静静燃烧,:“有什么问题吗?”
“我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是老子和他恋爱。”薛策仰头看黑夜里的天空,:“这个问题我想问好久了,你不缺钱不缺爱,物质上要求不高,精神上的追求也有,”薛策转身看他:“谢惊寒条件是好,但也不过是稍微俊点有钱点,你干嘛非他不可。”
沈放抖落烟灰,挑了下眉,:“只是稍微俊点有钱点吗?”
薛策草了声:“扬了吧,你没救了。”
沈放开始笑,凑过去问他:“那你干嘛又非陆悠不可?”
薛策:“......”沈放的烟还剩半截,他看了半响,在想是抽完还是灭了,想了半天没忍住,刚准备送到嘴边,熟悉的脚步声渐近,窗帘被拉开,沈放手指夹着缭白雾的烟和谢惊寒对视。
下一秒,沈放慌忙地错开和谢惊寒对视的目光,手指飞快地蜷缩,冒着火星的烟头在他掌心碾灭,疼痛和滚烫瞬间袭击了他的手心。
“沈放!”谢惊寒声音都抖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掰开了他紧握的手指,揽着沈放急忙就往浴室走,冰冷的水被开,谢惊寒握住沈放手心在水下冲洗。
薛策被这架势弄愣了,他吐出烟圈,心想不就他妈一个烟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一个烫伤。
卫生间里只有水流动的声音,沈放握了握手指,声:“就是烟头而已,不疼的。”
谢惊寒没话,冷着脸取下毛巾轻柔地帮他擦拭干净,而后看都不看沈放一眼,走出了卫生间。
沈放站在原地,心慢慢落进了低谷。
薛策贱兮兮地靠在门框上:“嚯,好大脾气,一点都不知道疼人。”他还想再两句,却被身后的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谢惊寒手里拿着烫伤膏,叫他让让。
大魔王冷着脸的气势薛策扛不住,满身贱气收起来,热闹也不看了,对沈放挥挥手:“走了豌豆公主。”
谢惊寒捧着他的手,将药膏涂抹在沈放掌心那个粉红的印上,因为动作太轻柔,沈放有些痒,手指控制不住地蜷缩,谢惊寒握住他的手用了点力,语气很淡地:“别动。”
沈放踮起脚去亲他,却被谢惊寒阻止了,沈放有些没站稳,眼睛都红了,差点掉眼泪。
Alpha给他涂抹了药膏,看了委屈兮兮的沈放一眼,:“有烟味。”
沈放握住他衣领下摆,低着头喊了声老公。
谢惊寒叹了口气,他手捂住沈放白皙的后颈,略微施力让沈放靠在自己胸膛上,他吻了下沈放的发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抽烟,先下楼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聊聊。”
因为懒得洗碗和收拾餐盘,沈放家都用的一次性碗筷。吃饭时围了一个大圆桌,谢惊寒端着酒杯给每个长辈敬了酒,饭桌上没有喝酒划拳耍疯的习气,因此谢惊寒也就是走个过场,酒喝得不多。
饭桌上一群人讨论国际形势,向谢惊寒传授企业的运营之道,瞎编得十分有一套;薛策和岑欣然用手捂着脸,岑欣然羞耻地:“这饭桌上明明就只有一个真总裁,但你们这架势我还以为开的是某公司的高层会议。”
场面一时非常快活,笑声起伏。沈放无意识地捏着勺,刚想喝汤,被谢惊寒轻轻挡了,他将一旁放了许久的排骨汤端到沈放面前,示意沈放喝这个。
沈放抬眼看他,谢惊寒还是很冷淡的模样,只是将剥好的虾放在了他的碗里。
晚饭后一群人继续搓麻将,沈放洗了个澡,把全身都搓红了,用草莓味的牙膏漱了两遍口,闻了圈确定没味道后才去了谢惊寒的房间。
谢惊寒靠着床背坐在地毯上,光着脚,正在看书,听见沈放来抬起头,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沈放走过去丢开了他的书,坐在了谢惊寒怀里,搂着谢惊寒的脖颈:“我现在没有烟味了,香香的,你亲亲我。”
谢惊寒揽住他的腰,却没亲他,伸长手臂从背后床铺里拿了烟和火机。
火机是zippo的,和烟盒一样都是银色,很精致;谢惊寒从烟盒里取了烟叼着,略微低头点燃了烟,火光明灭间描绘出他锋利的轮廓,深邃的眉骨,垂下的浓密微卷的眼睫,漫不经心,带着点冷峻的性感。
烟味弥漫,白烟缭绕,沈放看着Alpha的脸发怔,心下居然还在想果然是谢少爷抽的烟,味道都这么骚包高级。
谢惊寒摸着沈放的脸,:“我并不是因为你抽烟而生气,”他对着沈放那张昳丽秀美的脸吐出白烟,声音很凉:“你看,我也会抽。”
沈放像动物一样在他手掌心里蹭了下脸,轻轻地问:“那你为什么生气。”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慌,”谢惊寒握住了沈放的手,从手指抚摸到手掌心,:“你的手要拿手术刀,你不知道它有多重要吗?”
“我知道的,我的手很稳,”沈放靠近了他,谢惊寒的烟薄荷味很重,也很冷,烟味几乎要被掩盖,沈放想起刚才谢惊寒咬破爆珠时的神情,:“我抽烟没有瘾,只是这些年在外求学压力太大才开始抽的。”
“我只是需要一个东西来释放压力,我有时候会受不了,有些情绪你没办法对旁人讲,抽烟的过程是一种消化自我情绪的方式。”沈放的眼睛这么红,盈满了水光,:“我慌是害怕你不喜欢,你十八岁喜欢的沈放很乖,但我不乖。”
长长的烟灰掉落,谢惊寒掐住沈放下巴亲吻他,冰凉的薄荷带着一丝烟味在两人口腔里徘徊,水声和喘息细碎,谢惊寒放缓了节奏,慢慢地啄吻,他亲了下沈放的鼻尖,:“我爷爷过世的时候是冬天,也是圣诞节前后,那个时候你在读大二。”
谢惊寒灭了烟,屈着腿缩了沈放在他怀里的范围,他揉着沈放的手指,在沈放手心烫伤的地方吻了一下,:“昂风的内部非常家族化,我的团队是谢老爷子的班底,因为没有资本,所以处处受限。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会非常怀疑自我能力,怀疑我真的不是这块料,而我所用的手段又和我的理念背道而驰,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即使手段十分有效。”
“我用七年时间将昂风完全换了血,我想要掌握在手完全属于我的权利。”谢惊寒轻轻抚摸他泛红的眼尾,:“乖宝,我和十八岁完全不一样,十八岁的我天真又理想主义,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利益熏心的资本家,我和所有俗人一样,要钱要名,要一不二独断专权。”
沈放抿了抿嘴,靠着他胸膛凑到他耳边声:“那现在的谢惊寒喜欢我吗?”
“十八岁的谢惊寒喜欢很乖的沈放。”谢惊寒双手抱住他,像是抱一个孩子,他将脸埋进了沈放的颈窝,:“二十六岁的谢惊寒喜欢任何形式的沈放。”
沈放没出息地掉下眼泪,他和谢惊寒相拥,彼此的体温传递,信息素染上了柔软衣物,他们的心跳渐渐统一了节拍,像动物般抱着取暖温存。
沈放:“我今晚能不能和你睡。”
“不能,”谢惊寒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我是来见家长,这种行为对你和你爸妈非常不尊重。”
沈放有些失望,眨了眨眼,眼泪又再次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睫上,他双手搭着谢惊寒的肩,泪珠滑落滴在了谢惊寒的手背,他声:“老公。”
谢惊寒:“......”谢惊寒沉默了,他以为自己做到假装生气不理沈放就已经是极致了,哪知道后面还有这种考验。
他怎么这么会撒娇。谢惊寒闭了下眼,一把将沈放横抱起放在床上。
沈放心下一喜,正准备索要拥抱,却听到Alpha:“你在我这睡吧,我去你房间。”
谢惊寒弯腰亲了下他额头,而后关上了灯,脚步飞快地出去了,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我会给嘉叔我俩换了房间的。”
门被关上了。
沈放:“......”【作者有话:标题和BGM送给谢惊寒:《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