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要女儿自己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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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放考完雅思后的一个周末,王子带着他女儿上了门。

    沈放开门时没控制住表情管理,因为气质儒雅的王子单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一见到沈放就:“宝贝叫叔叔。”

    姑娘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叔叔。

    沈放恍恍惚惚地了句好久不见。

    他第一次感受到七年的时光有多漫长,岁月从他脸上呼啸而过。

    王子和他记忆里的模样倒是没差多少,起来沈放和王子也就见过几次,除了高中那一面,剩下的几次都是沈放来首都上学后特意联系的,他刚到首都上学的第一年想谢惊寒想得几乎要发疯,唯一能得到谢惊寒一点消息的渠道就是王子,可惜王子躲他躲得厉害,见他几次回答都滴水不漏。

    王子是个人精,见到沈放态度自然,好像当初的躲避没发生过似的;沈放给他女儿热了甜牛奶,蹲下身将瓷杯给女孩抱着,笑:“你爱人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王子的表情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他对沈放也没什么隐瞒,:“我没结婚,她妈妈生下她就走了,我们有些误会。”

    沈放:“......”这剧本这么潮的吗?还带球跑。

    哦不对,也没带球,是卸球跑。

    “喂,你那眼神好像我是什么渣男。”王子转移话题:“谢惊寒呢?死哪去了?”

    沈放抽出湿纸巾给姑娘擦嘴,:“在楼上开视频会议呢。”

    姑娘长相笑容都甜,见沈放给她擦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伸出短手就抱着沈放脖颈埋在他胸口里,沈放被他萌得心都要化了,摸了摸孩粉色的蕾丝发带,:“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叫她秋就好。三岁满两个月。”王子看得出来带孩的经验还是挺丰富的,见秋发带掉了,蹲下身熟练地给她系了个蝴蝶结,笑着哄秋:“叔叔给你擦嘴,要什么?”

    秋十分害羞地对沈放声了谢谢。

    沈放心口又中一箭。

    沈放没什么带孩的经验,但是胜在耐心,开了电视给秋放动画片,王子见沈放和秋相处得十分愉快,自个跑游泳池玩去了。

    秋性格腼腆内向,但很有礼貌,不一会就窝在沈放怀里喊叔叔,沈放抱着她一起看猪佩奇,谢惊寒下楼续咖啡看到这幅画面挑了下眉,站在楼梯台阶上看着沙发上一大一拥抱着讨论佩奇骑自行车。

    “那秋会骑自行车吗?”沈放捏了捏秋的脸,又嫩又软,还奶呼呼的。

    “不会呀。”秋摇头:“都没有人教我,爸爸好忙的。”

    沈放有些心酸,刚想开口就看见了谢惊寒,谢惊寒对沈放一笑,将咖啡杯随手放在了吧台上,半蹲下身对秋:“秋还记得我吗?”

    秋点了下头,还是有些害羞的模样,却主动揽住了谢惊寒的脖颈,:“你是谢叔叔,我记得你给我买了佩奇的玩具。”

    谢惊寒轻柔地揽住了朋友的背,单手抱她坐在自己臂弯站起来,两人沐浴在阳光下,给谢惊寒了一层温暖毛绒的光圈,让他语气和表情都温和了不少:“今天和爸爸一起来的吗?”

    秋点头,又看了眼沈放,仿佛怕他不开心似的,伸出手去抓住了沈放的衣袖,:“爸爸今天来叔叔家吃饭。”

    “你又抱着我又抓着你沈叔叔的袖子,”谢惊寒笑着逗她:“怎么,怕你沈叔叔不开心吗?”

    沈放握住她胖乎乎的手,假装不开心地问:“秋只能选一个,要你谢叔叔还是要我?”

    这可把秋为难坏了,看谁都是一脸纠结,王子回来看见他闺女一脸委屈,连忙接过来,:“你们臭情侣真的过分了啊,欺负孩,真喜欢自己去生啊!”

    沈放抿了下唇,握住秋的手一顿,下意识地放开了,谢惊寒神色淡淡:“你有时间在这管闲事,还不如去把秋她妈追回来。”

    王子立刻闭上了嘴投降:“别,我嘴贱,换个话题。”

    因为王子无心的一句话,沈放的心情低落了不少,但薛策和岑欣然上门时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面上看不出什么。

    薛策和陆悠一起来的,岑欣然就一个人,沈放取红酒的间隙问她易倩怎么没来,岑欣然撩了下头发,分了。

    “这次分了这么久?”沈放趣:“上次最高记录是半年,这次破记录了啊。”

    岑欣然在选高脚杯,不在意地:“这次真分了,复合不了。”

    “操心我干什么?”客厅里放了歌,薛策和王子再次掌握了麦,鬼哭狼嚎地开始制造魔音,岑欣然和沈放并排靠着酒柜,:“你呢,就和谢惊寒完全定下来了?”

    “不然呢,我还能和谁。”沈放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红酒瓶,:“你和老薛怎么对谢惊寒意见这么大?”

    “看不顺眼,一走就是七年,你跟王宝钏似的。”岑欣然耸了下肩:“但你喜欢,管你的,到底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沈放被她这个比喻笑得红酒瓶都拿不住。

    因为饭菜都是在酒店订的,沈放和谢惊寒基本没怎么忙活,吃饭时众人举杯,王子:“敬一下我们的缘分,七年不容易能再次聚到一起,以后有机会常见面。”

    高脚杯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秋稚嫩地举起牛奶,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干杯,众人又是大笑。

    酒过三巡,陆悠没忍住终于对秋下手,把秋抱在怀里哄,和秋脸贴脸地玩闹,岑欣然晃着酒杯,对薛策:“老薛,看样子你家陆悠喜欢女孩啊,你的愿望落空了。”

    薛策嘴硬:“谁的,我是儿子就是儿子。”

    沈放懒散地靠着椅背,谢惊寒在一旁给他切牛排,听到薛策的话,沈放反应过来什么:“陆悠怀孕了?”

    “两个月了。”薛策一拍脑袋:“我没给你?妈的,红包都少收一个。”

    沈放骂了声去你的,拿出手机就给薛策转了三千,:“给我干闺女的。”

    “一定是个儿子。”薛策麻利地收了钱,:“你他妈不是分化成Omega了吗?要女儿自己生去。”

    沈放只是笑,没话。谢惊寒用叉子叉了块切好的牛排递到他嘴边,:“孩子不急,等结婚以后再。”

    王子立刻开始笑:“你拉不拉啊谢惊寒,搞半天连求婚都没有。”

    “是啊,比不上你。”谢惊寒动作优雅地切牛排,声音平淡:“没结婚孩子都有了。”

    王子:“......”叫我嘴贱。

    一群人玩到晚上八点,陆悠有身孕,和薛策先走了。岑欣然还有夜场,喝完酒后赶着去喝下一趴。秋年纪,早就在王子怀里睡着了,谢惊寒实在不放心王子这个单亲爸爸,直接司机送他们父女俩回去。

    谢惊寒有个跨国会议,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洗完澡回卧室,却没发现沈放的身影。

    他拿了条厚毛毯去了沈放的书房,房间没人,谢惊寒径直去了二楼的露台。

    露台亮着昏黄的灯,玻璃窗外雪落得安静,沈放坐在秋千椅上,正在电话。

    他细白指尖夹着的烟升着袅袅白烟,那张俊秀的脸十分冷淡,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话,漫不经心地弹了下烟灰。

    谢惊寒缓步走过去,将毛毯搭在了沈放肩上,沈放抬头对他一笑,很甜,谢惊寒没忍住,附下身亲了亲他。

    沈放移过去让谢惊寒和他并排坐下,开了手机扩音,瞬间一个粗狂的男音从手机里跳了出来:“.......所以有时候真的觉得没意思,拿这一千块的规培工资累得要死要活的,我他妈想不通当初为什么要学医,我二十七八了,还在上学,导师叫我读博,我怎么读,我女朋友叫我结婚,我又从哪里拿钱娶她?”

    沈放靠着谢惊寒,没话,只是安静地听电话里他师兄的发泄。谢惊寒摸到他冰凉的手,直接将沈放抱坐在自己大腿上,让沈放窝在自己怀里。

    沈放怕烟烫到谢惊寒,连忙将烟灭了,他师兄发泄完情绪,理智回来了,连忙给沈放道歉他的失态。

    “不用道歉,”沈放:“有压力就要发泄,你给别人,不学医的也不懂,你还不如给我,好歹能安慰安慰你。”

    谢惊寒将脸埋进他颈窝,高挺的鼻梁蹭了蹭沈放温热的脖颈,沈放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抱歉,本来是你找我帮忙的,我有的没的了一堆。”他师兄:“你的情况我会给我导师的,过完年你看看有时间来检查一下,你这个情况实话还挺罕见的。”

    沈放诚挚地道了谢,电话挂断。沈放环抱着谢惊寒,下巴搁在了男人的肩上,他背后是厚毛毯,前面是谢惊寒温暖的胸膛,两人就相互拥抱着,感受着对方的信息素。

    半响,谢惊寒抿了抿沈放微凉的耳尖,:“电话请人帮什么忙?”

    沈放沉默了会儿,“我师兄的导师在国内的Omega生理科领域内很著名,我想去他那检查一下生殖腔。”沈放:“我爸不太同意我做手术,我不敢找他。”

    “那我就同意吗?”谢惊寒和他脸贴着脸,声音温柔地问:“你以为我会舍得你去手术吗?都不能不能成功。”

    “……我其实没那么想要孩,我在分化成Omega后的那几年一直都在庆幸我的生殖腔发育不完全,尤其学医后了解到生育对于Omega意味着什么以后,我甚至害怕生育。”沈放的声音低了下来,“但我今天,看见你抱秋。”

    谢惊寒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他额头和沈放相抵,“乖,我知道你爱我。”谢惊寒亲了下沈放的眼睛,一路向下,细细碎碎地吻过沈放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唇角。

    “我抱秋,是因为我看到你抱她。”谢惊寒笑了一下:“乖宝,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所有关于爱的理解和想象全来源于你。”

    “如果真的遗憾,过年休完假我陪你去,一切顺其自然,以你的身体健康为重。”谢惊寒看着沈放的眼睫轻微的颤抖,心里的怜惜几乎要化成水流出来,他低下头,就要去亲吻沈放。

    沈放别过脸去,:“我刚刚抽了烟,有烟味。”

    “我也抽烟,”谢惊寒掐沈放下巴去和他接吻,在呼吸的交融和断断续续的水声里,他:“我也爱你。”

    沈放搂住谢惊寒的脖颈,很声地叫了句老公。

    谢惊寒就喜欢沈放软着声音这样叫他,沈放早就已经看破他的闷骚;他从泡在爱里长大,撒娇扮乖随手就来,要爱要拥抱理直气壮坦坦荡荡,这会儿窝在谢惊寒怀里,像动物般蹭了蹭,察觉到谢惊寒更加激动的吻,黏黏糊糊地又叫了声老公。

    雪落得无声无息,姜黄的灯光下一层温暖如蜜般的瓷釉,秋千架在摇晃,带动着金桔叶簌簌作响,有情人的爱语时高时低,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