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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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的肉菜不多, 只有一盘江月白点名的酱肘子。

    肘子不大,据赵阿姨是那种半大猪身上的,肉质更加细嫩口感好。

    从赵阿姨过来只给江月白做过两次, 每次江月白自己就能吃完一个,后来司明翰看他吃的太多,就规定半月吃一次。

    现在饿了半天的江月白看到许久不见的肘子,啃起来就差没有嗷嗷嗷了。

    司明翰端着一碗被江月白无视掉的番茄面叶汤,看他吃的满嘴流油, 就知道这屁孩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少吃点的嘱咐。

    司明翰很怕他被腻味到吐,坏了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胃口,就建议他吃点清淡的。

    “白, 要多吃青菜。”完夹了一筷子送他嘴边上。

    江月白转头吃掉,继续啃肘子,一边冲他含糊不清的:“你唔吃。”你也吃。

    司明翰继续给他加菜,中和肘子的腻味:“我不急, 你先吃。”

    司明翰的一番投喂青菜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最后江月白也只吃完了一大半的肘子,还剩下一半吃不完了。

    摸摸撑起来的胃, 江月白舔舔嘴唇上的酱汁看司明翰:“你要吃吗?”

    对肉没有很大兴趣的男人肯定不会吃的, 这样他就可以留到晚上继续吃。

    司明翰看着满眼都写着你不吃你不吃的人, 放下筷子:“好。”丝毫不给某人吃剩饭的机会。

    江月白张着嘴巴看着一向对肉没太多兴趣的男人,学着他的模样带着一次性手套啃肘子。

    呜……他的晚饭没了。

    “你, 你不是不喜欢吃肘子吗?”以前每次赵阿姨做了都是他一个人吃完的。

    “不喜欢和不吃是两回事,为了健康不能偏食。”

    看着司明翰把肘子吃的一干二净,想到下次吃要等到半个月后,江月白生无可恋的起身去客厅看电视。

    看到人走了,司明翰立刻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丢掉手里的,端起茶压了压胃里的腻味。

    来也奇怪,江月白自从怀孕一点鱼虾的腥味都闻不了,对肉的兴趣也一般般,最近却忽然变得爱吃肉。

    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变化,一直关注他一切的司明翰却很清楚。

    不仅如此还有点想挑食,要知道江月白以前基本不挑食。

    司明翰实在怕他营养不均衡,只能想法设法在吃肉的同时多给他喂各种青菜,还有就是希望这种胃口上都突然变化能快点变回去。

    司明翰捂住胸口,有点想反胃。

    今天是个意外,为了不让可爱吃剩菜,扔掉又怕他觉得自己浪费粮食,最后只能自己收拾善后。

    江月白看了一会搞笑节目,心情就舒畅了,和司明翰一块出去遛弯消食也没再磨磨蹭蹭了。

    散步完毕后他就一头扎进画室工作,最近进度拖太慢了。

    半年时间完成六副画,现在过去快三个月他才完成了两幅,第三幅才开头,距离完成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都是谈恋爱吴我!

    江月白落下一笔,看着散在指尖上的光晕忽然愣住。

    在民政局和司明翰初遇和他接下这个大单子相差没几天,所以,他和司明翰认识到目前满满算也就三个月时间。

    才这么短吗?江月白有点不敢置信。

    想想他们最近的相处时光,每天不是吃饭散步,就是在吃饭散步的路上,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有没有。

    三个月前的他是多么勤劳,每天嗡嗡嗡的到处想办法赚钱,勤劳的简直像一只蜜蜂。

    在看看现在每天吃吃喝喝被司明翰养着的生活,在想想每天老男人望着他的那种隐晦又饥渴的目光,就觉得自己特别像一只养到时间就被要吃掉的年猪。

    从勤劳的蜜蜂到胖乎乎的年猪也就隔着一个男人的距离。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他致富的速度,可是却又无法抗拒被养的生活。

    唉……

    “咚咚”的敲门声想起,全神贯注埋头画画的江月白没注意到,停了一会门才被从外门推开。

    端着一盘水果拼盘的司明翰出现在门口,望着里面认真的年轻,尽量放轻脚步走进来,把果盘放在一边桌上,安静的站在旁边看低眉画画的人。

    眉眼精致而纯粹。

    下午稀薄的几缕阳光透过纱窗散落进来,穿过纷飞漂浮的尘埃落在江月白的发间和奶白的肌肤上,淡淡的光晕似自成一个缥缈的世界,把里面的人都折射出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司明翰猛然伸手握住江月白的肩膀,加重的力道传递出微微的疼痛,惊吓到了全神贯注的江月白。

    他急促的啊了一声,条件反射侧身躲避,一张脸都被吓退了血色,带着惊慌的大眼抬起看到旁边安静站着的男人,屏住的呼吸依旧好半响喘不上来。

    惊魂未定!

    吓到人的司明翰眼睑动了动,意识到是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吓坏了家伙,无措的怔了一会立刻弯腰揽住江月白拥进怀里:“对不起白,我吓到你了。”

    司明翰懊恼的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手掌温柔的在江月白背后安抚安慰,一边低哑着声音不停道歉。

    江月白眨眨瞪圆的眼睛,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终于慢慢呼出憋在心口的气,就气恼的握拳锤他:“你干嘛啊,忽然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明翰依旧紧紧搂着江月白,把人按进怀里呼出一口气。

    刚刚那一刻也不知发什么痴,他居然会觉得怀里这个人会化成泡影消散在光晕里,一时惊慌下意识的伸手紧紧抓住他。

    “白。”司明翰把脑袋埋进江月白肩窝里,张口在细嫩的肌肤上咬了一下:“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江月白察觉到他心脏砰砰砰的,似乎有点不安,所以就算被他的牙齿磨蹭的身体发颤,江月白还是忍耐着回应:“好。”

    他们都结婚了,还分什么开,这辈子都要绑定在一起。

    司明翰很满意他的回答,温柔的在他的大动脉上舔了舔,江月白被撩拨的想要缩脖子,只是司明翰大脑袋在那搁着,缩不住,他就伸手推了推他:“别闹了,我还在忙……哎,你干嘛?”

    司明翰不话闷头继续咬他,且每一下都咬在他敏感的大动脉上。

    江月白就觉得自己像是被饿狼叼住脖子的猎物一般,怕自己多动一下就要被咬破血管。

    呜呜……混蛋司明翰发什么疯!

    江月白伸手继续锤他。

    司明翰无动于衷,继续叼住他脖子上细嫩的皮肉在唇齿间研磨,在最明显的位置留下一个个淡粉的痕迹,口中含糊道:“不仅是生前,死后我们也要在一个骨灰盒里。”

    江月白觉得他这话是在诅咒自己,哭丧着脸声音依旧带着战栗:“这怎么可能啊……”

    含住他脖子的牙齿忽然加重,江月白疼的身体颤了一下,觉得老男人是真的不做人了,这咬的也太狠了。

    不有孩子以后,就是之前谈恋爱那会,江月白也没有被司明翰这么狠心对待过。

    江月白委屈的直扁嘴,他明明是实话实啊。

    司明翰却还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磨了磨牙齿,口吻间似乎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再一遍。”

    委屈巴巴,也觉得生气的江月白就直了:“你比我大那么多,肯定比我早死,哎……你轻一点,我这是人脖子,不是鸭脖!”

    江月白觉得今天过后自己的脖子怕是不能看。

    司明翰都要被他给气死了!

    虽然屁孩的实话,可是也太直接了,也让他忍不住认真的想了想,自己比江月白大,注定会比他早死不少年。

    到时候自己走了,留可爱在这世上,自己摸不到也看不着了,他过的好不好开心不开心,有没有被人欺负自己也不得而知,光是想想就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所以……

    “你放心,我就算是要死了,也会在死前的一秒拉着你一块陪葬。”自己的宝贝还是要时时刻刻看在眼底下才能安心。

    疼的眼眶发红的江月白浑身发僵:这是什么阴间发言啊!

    在江月白的脖子被啃的不能见人的时候,司明翰终于想起这是他的心肝宝贝松开了他,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画笔。

    江月白摸着又疼又痒的脖子一把夺过来,转头忽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的画上面居然留下了一道深深划痕,几乎一指长,在他之前刚刚画好的部分一笔横切。

    江月白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一下午的成果,全都成了白费功夫,后面还不知道能不能修补好。

    最近有些情绪化倾向的江月白,憋着一泡泪看揣手靠在桌边的始作俑者。

    狗男人,霍霍了他的脖子还不算,还把他画都给霍霍了。

    司明翰注意到年轻控诉的目光,泛着泪光的眼睛,一瞬间的心虚浮上来,一向山崩于前都沉稳镇定的男人开始手足无措。

    他看了看被破坏的画,过去伸手擦了一下,然后本来只有不宽一道的痕迹变成了一指那么宽。

    半个月的成果一夕而飞。

    本来还绷着的江月白这下彻底绷不住了,紧紧握紧拳头怒目而视,嘴唇颤抖着一个“狗”字刚出口就被大手捂住:“呜唔……呜呜呜……”狗男人不做人!

    司明翰低头吮干他眼睫上的泪珠,想着反正已经把人惹恼了,干脆一错到底,抱着人离开画室。

    江月白双腿扑腾了几下:“你又做什么?”

    “回房间讨论一下关于骨灰盒的事情。”

    江月白:……这男人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