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完结
池畔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感觉自己似乎飞起来了,身体很轻盈。
他像之前面对鬼藤时一样,似乎是“灵魂出窍”了, 又或者,是他的感知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以一个更高的角度,在俯瞰眼下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忽然,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是启阳市中心那个巨大的广告大屏。
广告大屏上已经不是三院制作的宣传视频, 而是一段古怪的录像。
录像里的人很眼熟, 正是本该死在澧河岸边的宙神。
宙神一头长发披散着, 一身黑色的神父长袍,端坐在一把古朴奢华的单人沙发上。
而在他面前,有无数M国的民众在跪拜, 高呼神明降临。
池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所以并没有认为是宙神活过来了,他有心去探究梦境所描述的场景。
他继续游荡,发现眼下的启阳真的很乱。
基地的民众们都在弯腰清除野草, 可是他们脸上不再是满足和对新生活的期许, 而是困苦和木讷。
紧接着, 池畔就看到了熟悉的金发碧眼的M国人, 他们中还有不少穿着教服的信徒。
他们举着枪, 几米外就有一个岗哨, 是在监督启阳民众们干活。
池畔蹙眉, 下意识朝科学院看去,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来到了科学院上方。
这里也是一样, 几乎到处都是穿着M国军服的军士和异能者,他们在科学院各个出入口站岗,而许许多多的研究员们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池畔想去实验室看看,他下意识地觉得那里应该有他想看的东西。
他一层一层地向上走,他看到云承面色严肃,身边跟着许多研究员,除了一个助手之外,其余全都是M国人。
池畔听到他沉声道:“疫苗研究没有确切的抗体数据,你让我怎么做!”
M国人叽里呱啦了一堆,大概含义就是:无论如何,疫苗必须在一周内做出来,不然启阳民众们的性命就很危险。
他们在威胁他。
云承烦躁地扒乱了头发,助手一脸愤然,但隐忍着没有发作。
池畔的心沉了下来,他明白了,他现在看到的是上一世的事情。
他继续往上,杨正平和刘博士出现了,他们被控制在十二层的观察室里,对着一长廊的融合物进行观察,他们的任务似乎是找到这些融合物的新特性,又或者,是要想办法将这些融合物治疗好。
杨正平面色阴翳,死死瞪着一旁值守的M国异能者。
异能者冷笑:“你的老师现在已经被宙神大人的力量控制了精神,随时可能丧命,你确定还要这样浪费时间吗?”
被精神控制是很痛苦的事情。
刘博士无时无刻都在承受可怕的煎熬,他想直接自杀,但如果他死了,受到这种痛苦和煎熬的就会是杨正平。
而被精神控制后,就代表这个控制消失后人的脑子也基本废了,刘博士宁可自己承受痛苦,也不能让年轻的学生承受这样的后果。
杨正平眼眶血红,他深吸口气,转过身,拿着从池畔身上剥离出来的一点异能磁团,继续试着给这些融合物治疗。
池畔继续往上,一路来到了顶层,按理他会在这里见到沈斯年和童和。
池畔感觉自己的脚步落在了地面上,他无声无息地走进实验室,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场面。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一架铁床上,手脚都被紧紧箍着,他的胸膛被割开,大咧咧地向两边敞着,露出一肚子的内脏。
他没有挣扎的力量,但双眼却死死瞪着,像是死不瞑目。
可接着,池畔就发现“自己”其实没死,因为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腔内,一颗心脏仍在跳动。
池畔浑身都在抖,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感觉了,想死却死不了,浑身都在疼,可意识还在的感觉。
太可怕了,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接着,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实验室的另一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胖子和沈斯年的身影。
胖子整个人瘦脱了相,面色惨白地躺在营养舱内,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在营养舱不远处,沈斯年和“池畔”一样,躺在床上。他穿着平时最常穿的衬衣西裤,外面是一件白大褂。
他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可怕的是,他的头部已经没有浓密的黑发了,头皮被去掉,头盖骨也不翼而飞,复杂的大脑□□裸地露了出来,上面贴满了奇形怪状的电极片。
床边是一个池畔看不懂的仪器,罗纳博士和助手站在那里,时不时还要往笔记上记一些什么。
宙神坐在一旁的桌边,桌上摆着红酒和甜品,他整个人面色惨白的不像人,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看起来很可怕。
“宙神大人。”罗纳博士的助理讨好地对他解释,:“沈博士的智慧确实很强大,我们现在已经提取了与他之前进行过的研究相关的所有记忆。”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池畔的力量是怎么运转的,也能知道清剿者去了哪里。”
宙神点头,柔声道:“一定要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把池畔的所有力量转给我,好吗?”
“是!”
宙神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红酒,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可不想和那个疯子对上。”
池畔觉得浑身发凉。
他终于明白了,上辈子他前半段的记忆是在费城里,后面在清剿队准备对费城下手的时候,池畔并没有死亡,而是被解玉楼带了回来。
回来后他就在科学院里,但他的力量没有这一世这么强大,所以并没有参与太多任务。
而这次,解玉楼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沈斯年和池畔留在了科学院,遭遇了这场横祸,而胖子是在上一个任务中受的重伤。
池畔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可忽然,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令人耳膜刺痛的警报声。
宙神面色一凛,倏地站起身。
实验室里值守的异能者们全都震惊了,他们惊恐地跑过来,将宙神护在了身后。
可下一刻,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
是解玉楼和童和!
他们是解玉楼和童和,又好像和池畔记忆中的人很不一样。
面前的解玉楼身形高大,穿着纯黑色的工装,面色冷硬阴森,黑色的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被过长的刘海半遮半掩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阴翳而危险。
就像那些毫无理智可言的融合物一样。
而站在他身边的童和,看起来比他还阴沉,他没有了往日里嬉笑的活泼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武器。
池畔心跳倏地加快,他下意识想让他们离开,不要看到受折磨的同伴,可他不出话。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池畔”心跳也猛然加快,血水从他大敞着的胸膛中溅出,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与此同时,沈斯年的脑数据也开始紊乱,他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大脑渗出的血迹和电极片作用,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磁声响。
营养舱内也发出警报,白色红色的灯交替闪烁,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失去了重力。
池畔惊恐地后退,身体紧紧贴在身后的玻璃墙上。
他看的到一切,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那些护卫着宙神的异能者们也都很惊恐,他们一眨不眨地看着解玉楼和童和,实际上浑身都在颤抖。
这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清剿者和精神系异能者,对上他们就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宙神站在人群后,唇角悠然自在的笑已经消失,他的瞳孔颜色越来越深,渐渐地,变成了死一般的黑色,他的眼眶里连着眼白和瞳孔,都变成了同样的黑。
下一刻,他面前的异能者们便被控制住,不要命地朝解玉楼和童和攻去。
可他们一步都没迈出去,就直接拦腰断成了两截,血水喷溅而出,宙神深色的衣袍顿时变得颜色更深了。
屋里只剩下宙神一个M国人了。
解玉楼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宙神后退着,精神力疯狂袭击解玉楼,他要搅乱这个疯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精神状况。
可事情却出乎意料,因为解玉楼好像在进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疯了。
宙神慢慢后退,尽量冷静道:“你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你可以为新世界做出最大的贡献。我很快就能拥有全部的神明之力,到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我可以封你做将军,做最厉害的护教!”
解玉楼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把他逼到了墙角,之后缓慢地伸出手,宙神疯狂大吼,希望有人能来救他。
可他的哥哥,以及那些留在科学院,留在启阳的M国人,全都已经被解玉楼带来的丧尸群咬碎了。
现在的丧尸们还没有意识,没有变成新人类,它们只会凭着本能追逐血肉,整个科学院和启阳都已经陷入炼狱。
解玉楼捏住宙神的脖颈,单手就把他举了起来。
宙神想惨叫,但却叫不出来,他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是解玉楼的异能在一寸一寸地切割他的肉。
童和面色平静地走过来,将营养舱开,把已经脑死亡的胖子从里面带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之后,他才走到沈斯年身边,一点一点将他大脑上的电极片拿了下来,血肉模糊了他的手掌。
他把停止抽搐的沈斯年抱进了自己怀里,心地让他靠着自己,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宙神的两条腿几乎全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解玉楼拎着半死不活的人,扔到了童和面前,淡声道:“别让他死。”
童和勾唇:“当然。”
解玉楼把染了肮脏血迹的外套脱下来,将手洗的干干净净,之后才走到“池畔”身边。
他轻轻地将绑着爱人的绳索解开,之后,冷静地把池畔被扯开的胸膛合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术缝合针,细细地把胸膛缝了起来。
“池畔”的双眼大大地瞪着,缓慢地看向解玉楼的脸。
解玉楼侧头和他对视,温柔地笑道:“别怕,我来了。”
“这个世界太差了,咱们把它毁了,好不好?”
“池畔”没有话,可他却慢慢地把眼睛闭上了,而他勉强跳动的心,也在同时停止了跳动。
解玉楼缝好他的伤口,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柔软可爱的睡衣,给池畔穿上,之后就那么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脖颈间,什么都不,也不动。
池畔坐倒在地上,看着或死亡或疯狂的爱人和同伴,崩溃大哭。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池畔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丧尸疯狂袭击人类,融合物们越来越可怖狰狞,基地一个又一个地沦陷,整片大地都陷入了无可救药的炼狱中。
许久之后,池畔才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找回注意力。
他泪眼模糊地抬眼,看到杨正平浑身血淋淋地出现在实验室门口,他扑通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浅蓝色的液体。
他虚弱地伸着手,道:“童、童助理,这是......沈博士,留给你的。”
完,他手一松,蓝色的液体就咕噜噜地滚到了童和脚边。
童和平静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他颤抖着手,将沈斯年重新在床上放好,之后弯下腰,将那瓶液体捡了起来。
“解队。”童和深吸了口气,才哑声道:“你愿意重新来一次吗?”
解玉楼倏地抬眼,瞳孔是血红色的。
童和和他对视,道:“帮我。”
“好。”
池畔就坐在原地,看着解玉楼和童和匆匆忙忙,他们不吃不喝,日升日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乱了套。
他们似乎是将宙神的异能剥夺了,之后移植到了解玉楼身上,这样,解玉楼也拥有了精神控制的力量。
而且,还有一点,宙神的力量确实不仅是精神控制,他还能剥夺生物的灵魂,就和澧河里的那些黑色水怪一样。
终于,童和嘶声:“好了。”
“一切归档后,我们可能会忘了这次的一切。”童和看向解玉楼。
解玉楼看向躺在一旁的池畔,:“我可能会忘了他,但不会忘记爱他。”
“也不会忘记信任你们。”
童和就笑了,抬手和他拥抱了一下:“我相信我们都是一样的。”
池畔茫然地看着他们,忽然,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引,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自己的灵魂落在了实处。
恍惚间,他听到了解玉楼的声音,他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这次,一定要早点相遇。”
池畔忍不住流下眼泪,温柔的吻落在眼角,解玉楼的声音再次响起:“宝贝,醒醒。”
池畔蹙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睁开了眼。
对上解玉楼近在咫尺的脸,池畔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呦,醒啦?”胖子凑过来逗他:“这给我们池累的,再不醒都到家了。”
解玉楼抬手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开:“你消停会儿。”
“咋,池是金子啊,还不让人看。”胖子故意狠狠靠到他身上,解玉楼被推的身子一歪,更紧地抱紧了池畔。
游松桉坐在副驾,正跟着范荆学开飞机,见状大呼叫:“胖子别动!飞机都要歪了!”
“游律师你侮辱人啊,我再胖能晃得动飞机吗!”胖子转头和他理论。
众人七嘴八舌的,非常热闹。
解玉楼抬手把池畔的眼泪擦掉,声问:“做噩梦了?”
池畔愣愣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滚落。
他抬手抱住解玉楼的腰,眼泪唰唰流。
解玉楼闷笑,抱着他拍拍:“乖,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嗯。”池畔带着哭腔。
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池畔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都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况真的太让人绝望了,要不是沈斯年提前一步留了后手,可能他们就没有这个第二次了。
还好。
池畔闭上眼。
还好这次他真的克服了怯懦,主动找到了解玉楼,没有让之前的悲剧重演。
“怎么这么粘人?”解玉楼亲了亲他的发顶,对他的亲昵很受用。
池畔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死了。
解玉楼心口一疼,急忙吻上他的脸颊:“我不了队长。”
池畔哼了一声,重新埋进他怀里,声:“我想你了。”
解玉楼听到了,顿时心软的不行,凑在他耳边声道:“乖,再忍忍,回家队长就好好疼你。”
“!”池畔耳朵红了:“你不要胡呀。”
解玉楼笑出声,不再逗他了,就抱着他,心满意足。
回程的路,他们所有人都很轻松,就连沈斯年都没有沉浸在工作中,都没问池畔现在身上有什么感觉,就只是单纯地看着机窗外的云,还有沿途的秀丽山川。
“咱们的世界多美啊。”童和笑道。
沈斯年点头:“是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差点毁了这个世界,不过还好,他们赶在事情变得更差之前,把一切都控制住了。
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回到科学院的时候,科学院众人都在翘首以盼,唐将军都来了,包括刘博士他们,全都在等着英雄凯旋。
这一次,他们没有组织和派系,他们是一个整体,代表了整个华夏,也代表了新世界。
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没有人谈论工作,大家全都聚集在食堂里,热乎美味的饭菜摆了一盘又一盘,食堂阿姨都乐开了花,知道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
池畔他们照例坐在一桌,沈斯年和童和与刘博士、唐将军他们一桌,所有人都乐呵呵的。
解玉楼给池畔夹了一块大鸡腿,那鸡腿都要比池畔的脸大了。
“队长,这也太大了。”池畔震惊。
解玉楼就笑:“吃不完给我。”
胖子心情好,提议道:“我,好不容易完事了,咱们能不能喝点酒庆祝一下啊?”
“行啊。”解玉楼双手赞同。
其实他们二处和五处之前很没有纪律,反正也不属于军队管辖,所以算是一群散养兵。
他们每次出完任务都会玩几天,那几天可疯了,吃喝玩乐,爱喝酒的那几个更是,就没有哪天是清醒的。
而末世之后,为了不耽误事,大家都没有再碰过酒,现在终于能放开了。
老孟他们急忙站起身,招呼胖子:“走啊副队,哥几个多搬几箱过来。”
“成,老范走不走?”
范荆点头:“走吧。”
末了他又问游松桉:“你......”
游松桉站起身:“走呗,我也帮个忙。”
解玉楼就道:“那你们去吧,我和队长就不去了。”
明明他才是有空间的那个,眨眼间就能把酒库搬空,但现在却把活交给兄弟们,偷懒偷的很不要脸。
不过没人他,胖子他们也都有随身空间,但都没想用。
有时候喝酒看的是一种氛围,热热闹闹搬酒,然后把桌子碰在一起,就着饭菜大家一起喝,那才爽。
池畔很激动,他只喝过一次酒。
当初在费城,解玉楼拎着酒哄着他喝,然后两人就把那啥给做到最后了。
“队长,今晚准备喝多少啊?”解玉楼撑着下巴笑。
池畔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我想喝很多。”
“你不是觉得酒不好喝吗?”解玉楼有些惊讶。
“是不好喝,但我今天想喝嘛,想喝到醉醺醺的。”
池畔没看解玉楼,但耳朵红红的。
他其实还没真的从前世的梦里出来,所以对解玉楼很黏糊,心里也总有一股气,像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或许,他可以借着酒精让自己忘却一些烦恼。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喝醉了酒人的胆子就大了,也不会那么害羞,池畔很想今晚对解玉楼主动一点。
池畔的没头没尾,看样子就是不准备多。
解玉楼扬眉,唇角意味深长地勾起,但没再什么,只是抬手帮他把大鸡腿分成了块块的肉片。
很快,胖子他们就拎着好多箱啤酒过来了,这都是食堂的珍藏,现在酒厂也都倒闭了,想再酿出这些可不容易。
解玉楼看着那一瓶瓶的啤酒,忽然道:“等我一下。”
然后,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另一边童和还和沈斯年笑,:“咱们要不也把桌子拼过去?”
“我不喝酒。”沈斯年很不给面子。
童和就叹了口气,唐将军笑起来,:“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玩玩,我和刘博士还是去别的桌吃,不扰你们了。”
沈斯年沉默了下,默许了。
唐将军就和刘博士笑呵呵走了,去和其他的领导们一起吃喝,估计还要一点未来的建设计划。
“走走走。”童和立刻开心了,拉着沈斯年站起来,然后喊道:“胖子,把桌子挪一下。”
“行啊。”胖子头都没回,童和他们的桌子就稳稳当当地挪到了池畔他们桌边,老孟他们也把另外两个桌子搬来了。
三十来个人吵吵嚷嚷,热闹的不行。
“老大干啥去了?”
“不知道,让咱们等一下。”
话音刚落,解玉楼就再次出现。
“你干什么去啦?”池畔问他。
解玉楼就朝后面看了眼,确定唐将军坐的还算远之后,他才从空间里掏出三瓶洋酒,都是珍品。
“嚯!”胖子惊喜道:“行啊老大,哪儿整的?”
解玉楼“嘘”了一声,之后朝唐将军他们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众人顿时笑出声,感情是从唐将军办公室拿的。
他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唐将军自己也不喝酒不抽烟,但就爱珍藏这些名贵的好酒和雪茄,之前解玉楼还从他那顺过一盒雪茄,被唐将军发现后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骂完之后,他又给了解玉楼两盒,让他拿去和兄弟们抽着玩。
这些名酒就更是了,其中也有不少是解玉楼从国外带回来的,送到唐将军那,有时候会有两三瓶都是一样的。
解玉楼拿的就是撞品种的那几个,反正收藏嘛,有一个不就行了。
“你又偷你舅舅东西呀。”池畔偷偷摸摸的。
解玉楼笑出声:“这还是我送他的,之前咱们在费城喝的那瓶也是,我送完的东西再拿回来,怎么就成偷了?”
众人都笑起来,胖子急忙张罗着开瓶:“赶紧开,别等会让唐将军没收了。”
“我可听着呢啊。”唐将军远远喊道。
胖子一顿,众人就笑的更大声了。
唐将军回头看他们,:“喝吧喝吧,都这时候了,不够喝再去我那拿。”
“好嘞!”
解玉楼大声道:“谢谢舅舅。”
“谢谢舅舅!”
食堂里到处都是喊“舅舅”的,唐将军开怀大笑,摆摆手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池畔舔了舔唇,解玉楼就给他盛了一碗汤:“先喝点热的,多吃一点再喝酒,不然胃疼。”
池畔自己就是个治愈系异能者,怎么可能胃疼,但解玉楼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而池畔本人也很听话,乖乖把汤喝了。
童和也立刻给沈斯年盛了碗汤:“老师,你也喝点。”
“嗯。”沈斯年接过勺子,又道:“我喝汤不喝酒。”
“别啊。”童和苦下脸:“反正池能给你治,也不会宿醉头疼,你就喝一点呗。”
沈斯年侧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审视。
童和瞬间有点心虚。
“你是不是什么主意呢?”沈斯年眯起眼。
童和指天发誓:“我没有,我发誓。”
“发誓?”沈斯年扬眉:“你准备赌上你的什么?”
“贞操!”
沈斯年:“......”
游松桉就坐他俩身边,闻言直接笑喷了,还差点把自己呛到,咳了好几声。
范荆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
“啧。”解玉楼和范荆坐对面,见状直接抬腿在桌下踢他。
范荆:“?”
解玉楼朝游松桉抬了抬下巴,比了个嘴型:“倒水啊,拍背啊。”
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恨铁不成钢!
范荆蹙眉:“你什么?”
解玉楼叹气,池畔迷茫地看看他俩,疑惑道:“队长你话啦?”
“嗯。”解玉楼无语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木头是不会开窍的。”
池畔看看范荆,又看看游松桉,之后抬手把自己手边的水杯给了游松桉:“游哥,你要喝水吗?”
“谢谢。”游松桉笑着接过水杯。
范荆顿时明白解玉楼刚才的什么了,但后悔莫及。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筷子,一时间有些凌乱,他以为自己还挺厉害的,怎么还不如池畔有眼力见呢?
游松桉一口干了自己的水,之后把水杯放到范荆面前,淡声指挥:“倒水。”
范荆一怔,之后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水,这回还硬邦邦地蹦出了一个字:“烫。”
“噗——”池畔笑喷,又急忙捂嘴,低头戳自己碗里的鸡腿。
解玉楼轻笑,之后举起酒杯,道:“兄弟们,庆祝胜利。”
“庆祝胜利!”
众人全都举起酒杯,池畔也举起杯子,一口就把半杯洋酒干了。
干完后他就皱起脸,解玉楼立刻夹了一块土豆喂到他嘴里,好笑道:“慢点喝,你年纪,他们不会灌你。”
“对溜。”胖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道:“我们不灌池,灌老大。”
老孟他们顿时大呼叫地看热闹。
解玉楼轻嗤一声:“凭你们,也想灌我?灌你们范队还差不多。”
“范队也得灌,你我们也得灌,是吧兄弟们?”胖子显然是个社牛。
兄弟们也没有一个不乐意的。
之后的两个时内,大家就吃喝玩乐,什么划拳、吃西瓜、逛三园之类的游戏层出不穷,像池畔和沈斯年这种没上过酒桌的人都跟不上。
不对,沈博士脑子好使,基本听过一遍规则就懂了,都不怎么输,池畔就不行了,简直是游戏黑洞。
所以到后面池畔输了也是解玉楼帮着喝,这样一来,解玉楼就是酒量再好,也对付不了了。
众人一直闹到晚上十一二点,解玉楼和池畔就先回来了,剩下的人倒是还在玩。
池畔两人没有用空间转移,而是手牵着手,慢悠悠地朝宿舍走。
微凉的晚风宁静地吹拂着,吹散了酒气。
池畔仰头看着星辰,笑弯了眼,有些醉意的声音听着比平时还黏糊。
“队长,我好开心呀。”
解玉楼也醉了,他侧头看着池畔的脸,也跟着笑:“我也开心。”
“我真的开心!”池畔忽然大喊了一声。
不过今晚的科学院很热闹,去往宿舍的这段路程里也没有人,他喊这一嗓子也不会扰民。
解玉楼闷笑,:“队长,你之前想过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吗?”
“有。”池畔很诚实,边想边:“其实也没有很具体。我就想着,能有个人一直陪着我,在我害怕的时候抱着我,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保护我,就可以了。”
解玉楼停下脚步,垂眼看着池畔。
池畔也停下来,仰头和他对视:“队长?”
解玉楼眼里带着醉意,唇角微扬着,本就有点坏和痞气的人,现在看着更让池畔觉得脸红心跳。
“怎么啦?”池畔声问。
“我仔细想了想。”解玉楼低头凑近池畔,轻声:“你这个理想型就是我啊,队长。”
池畔眨了眨眼,傻傻道:“好像是哦。”
解玉楼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抱起他。
池畔一惊,急忙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队长,你放我下来呀。”
解玉楼没话,就笑着带池畔往侧边的树林走。
末世前这些树林里都是干干净净的松柏,但末世后科学院就把这些树连根拔了,现在这一片种的都是新型作物,还有一个在试验期的苹果树。
池畔懵懵的,很快就发现他们来到了苹果树下,他的后背也贴上了树干。
池畔本来比解玉楼矮了一头,现在池畔抱着解玉楼的脖子,被他抱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平视了。
“队长。”池畔声叫他。
解玉楼就笑,声音有些沉,让池畔整个一鹿乱撞,脸都红成了一片。
院区内的路边有很多路灯,现在都幽幽地亮着,给这一片区域洒下了暖黄色的光,有些暧昧。
“宝贝,我爱你。”解玉楼低声道。
池畔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梦里”那个疯狂的解玉楼,他眼眶红了,主动吻上解玉楼的唇:“我也爱你,队长。”
柔软的唇瓣轻轻吻在一起,带着酒气的吻烧进了两人的心,吻越来越深,一些情绪几乎要冲出桎梏将两人吞噬。
“队长。”池畔轻喘着,因为酒劲让他的神智有些模糊:“咱们回去吧。”
“好。”
转眼间,池畔就被压在了宿舍的床上,解玉楼自上而下看着他,呼吸很重。
池畔喉结滚了下,可能是真的酒壮怂人胆,他居然一个使力,就把解玉楼反压在了身下。
解玉楼惊讶地看着他。
池畔心跳很快,他闭上眼,学着解玉楼平时的样子,低头吻上他的唇。
解玉楼轻笑,抱着队长的背,感受着他的热情和爱意。
慢慢的,池畔双手撑起自己,之后在解玉楼惊讶的视线中,坐直了身。
“池......”
解玉楼被酒气熏晕的大脑几乎要停摆了,怔怔地看着池畔的动作。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池畔才悠悠转醒。
昨晚的记忆回笼,他抱着解玉楼的脖子主动骑那什么乘的画面,以及后面解玉楼按着他要个不停的场景,一股脑冲进池畔脑海。
池畔顿时面红耳赤,缩在被自己里一动都不敢动,他可能块没脸见人啦。
解玉楼从他身后抱着,似乎已经醒了,发现池畔忽然僵硬的身体后,他就半撑起身,伸手把池畔更紧的抱在怀里。
“醒了?”
池畔闭眼,假装自己还没醒。
“没醒啊,那太好了。”解玉楼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把手放进被子里,蹭上池畔的背:“正好干点坏事。”
池畔倏地就转过了身,红着脸抓住他的手。
解玉楼闷笑,低头和队长接了个吻:“早上好啊队长。”
“早、早上好。”池畔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一往下看,就看到了解玉楼性感的锁骨,还有漂亮的胸肌和腹肌。
“队长。”解玉楼故意逗他:“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池畔咬唇,强忍着羞耻点头。
解玉楼顿时笑出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把人揉了个遍。
一直闹到两人都饿了,他们才起身洗漱。
吃过饭后,他们就逛到了研究院大楼,他们先来到了十二层,和张他们了个招呼,之后才继续上楼,来到了沈斯年的实验室。
沈斯年面色有点难看,似乎是宿醉的锅。
池畔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忘了给大家提前治一下了,估计现在醒了的人都难受的要死。
他立刻帮沈斯年治了头痛:“博士,好点了吗?”
沈斯年松了口气:“终于好了。”
解玉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问:“童和呢?胖子他们也没过来?”
“胖子他们没过来,估计没醒。童和还睡着呢。”
“哦?”
解玉楼和池畔同时发现了他的言外之意:“童和睡着呢,你怎么知道的?”
沈斯年推了下眼镜,道:“他昨天以为我喝多了偷亲我,被我发现了。”
“嘶——”
池畔想想都觉得尴尬。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跑了,在阳台吹了一整晚的风,天亮才睡下。”
解玉楼八卦道:“那亲上了吗?”
沈斯年又推了下眼镜:“嗯。”
“哇!”池畔兴奋死了:“那亲的哪里呀?”
“......”
解玉楼笑:“童和比范荆出息多了,肯定不能只亲脸。”
“大家啥呢?怎么又人家老范?”胖子边着哈欠边走了进来:“哎呦池你果然在这,赶紧给我治一下头,洋酒后劲也太大了。”
池畔乖乖给他治了,还顺手把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范荆和游松桉也一起治好了。
“你们刚才什么呢?”胖子又问了一遍。
池畔就赶紧给他们讲,还是当着八卦当事人的面,听得沈博士都有点羞耻。
“厉害呀童和。”胖子感叹:“不过属实有点惨了,还没干别的就被发现了。”
沈斯年抬眼看他:“还干什么啊?”
胖子干笑:“不干啥不干啥。”
游松桉笑:“能接个吻估计也够他激动好久了,是我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
“你对了。”解玉楼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范荆抿唇,意有所指道:“能理解。”
“行了,别我了。”沈斯年拿出一个平板,:“这里是咱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重建地球。”
众人起精神,沈博士的演讲又要开始了,他们准备接受一波热血沸腾的动员大会!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再也没有悬在头顶的那把刀,所有的一切都会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