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宇死了。

    苏舒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 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用手用力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五秒钟。

    看见她动作的颜正青：“......”

    这人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苏舒倒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只是有点迷茫——

    这男主死了......

    那这本书的岂不是崩坏了？

    那她还会存在吗？

    持续五秒钟的疼痛告诉苏舒, 她还存在——

    然后她反应过来, 现在警察找上门来让她协助调查, 必然是经过一定的取证了。

    那意味着......

    唐振宇早就死了。

    她如果要消失，昨天半夜就应该消失了。

    苏舒莫名的松了口气。

    教务处的老师本身是想先一步离开的——

    但是听到死者是唐振宇, 他们主动留了下来。

    所以苏舒的放松, 在警车里的人都感受到了。

    一时间, 众人看苏舒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苏舒倒是大大方方，把脑袋靠在车窗上, 开始新一轮的思考——

    她虽然讨厌唐振宇, 但也只是因为原主和他情感上的问题, 最多唐振宇是道德有失。

    唐振宇除了在这一点上让人吐槽，在其他方面风评还算不错......

    那究竟谁会对他下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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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舒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苏舒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

    她昨天晚上虽然见了唐振宇, 可是帝国大学校园里监控颇多, 应该能够十分精确的记录她的行踪——

    至少证明她离开唐振宇的时候，唐振宇还是活着的。

    而离开唐振宇之后，她不论是去超市、还是去晏初宿舍、又或者是回到宿舍都有不在场的认证和物证。所以虽然她和唐振宇有纠纷, 但是她的嫌疑应该是不大的。

    帝国大学外不远处，就有一个警察局。

    苏舒被带进了笔录室。

    为她做笔录的有两个警官，一个年轻一点，一个资历老一些——

    苏舒之前听颜正青叫资历老的那人“莫局”。

    苏舒不知道寻常的笔录会不会让局长亲自盯着, 但是颜正青也在一旁坐了张椅子......

    苏舒想起之前教务处李若过来要调查的事情，莫名觉得颜正青在这里应该呆不长久。

    果然, 年轻的警察刚开口问她的姓名年龄，莫局的通讯仪就闪烁了起来。

    莫局看了一眼, 之后便做了一个暂停手势——

    他起身，对颜正青道：“颜院长，恐怕你不能在这里了。”

    “哦？”颜正青挑眉，“为什么？我记得我校学生进警察局，学校有权利派人旁听。”

    特别是和军事学院相关的学生。

    莫局道：“因为颜院长和死者有关。”

    颜正青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莫局斟酌了下，觉得凭颜正青的本事早晚会查到，所以还是告诉了颜正青：“死者唐振宇在出事情，曾经向帝国大学教务处，实名举报了颜院长你和学生苏舒，有不正当交易。”

    而在举报后的半夜，便被发现死在了宿舍里。

    万万没想到吃瓜最后吃到自己身上的颜正青：“......”

    但到底是久经风浪的，颜正青听莫局了缘由，脸上神色没变，但也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也应当避嫌。”

    莫局颔首，但他接着道：“请颜院长去门口等候，一会儿也许还需要你的协助。”

    颜正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应该的。”

    颜正青出去了。

    莫局重新坐下，他看着苏舒：“苏舒同学心态很好。”

    这笔录虽然是做笔录的，但是苏舒坐的地方，已经装上了现在最先进的人体监测系统和测谎仪——

    苏舒从进来开始，她的心跳、脉搏还有呼吸等等情况，都被详细的记录下来。

    但哪怕是他通知颜正青他也在嫌疑范围内，苏舒的身体数据也没有变化。

    莫局听着年轻警察的问题一点一点的犀利起来——

    而苏舒，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心态和语速，不疾不徐的回答者。

    ——如果不是苏舒真的不是凶手，那就是这个女孩子的心理素质极其出色。

    警察的问题很快就问完了。

    莫局看着笔录，终于开了口：“你刚才，死者唐振宇昨晚上找你做什么？”

    苏舒再次实话实：“他认为我不是苏舒。”

    莫局：“那他觉得你是谁？”

    苏舒道：“哪里来的妖精或者女鬼吧？”

    莫局：“......”

    莫局：“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据我所知，唐振宇的精神是正常的。”

    苏舒：“大概是因为我有了对象他意难平？”

    莫局：“为什么你不喜欢他了？”

    苏舒莫名其妙，不是很懂这个时代警察的笔录方式，但也积极配合，回答问题：“谁还没有个年少无知看错人的时候？”

    莫局看着苏舒的数据记录：“你没有意难平吗？”

    苏舒：“我对象比他好看比他优秀还比他负责任，我为什么要意难平？”

    警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他做得最有意思的笔录了——

    他们局管的就是帝国大学这一片区，平时没有什么大案子，基本都是偷摸的。

    莫局咳嗽了一声。

    警察把笑憋回去了。

    莫局接着道：“听你曾经入侵过学校的监控系统？”

    苏舒承认：“是的。”

    莫局问：“你觉得学校的监控系统怎么样？”

    苏舒心头涌起一个想法，但依旧实话实：“不怎么样，漏洞挺多，我这个自学的半吊子都能侵入。”

    莫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就他知道的，帝国大学的监控系统是军部的人做的简易版，虽然不如军部那么安全程度高，但不是什么“半吊子”都能进的。

    莫局道：“你你的行动都有学校的监控为证，那你知道，学校昨天早到今天早的监控，都丢失了吗？”

    苏舒的身体数据有明显的变化——

    她很吃惊。

    莫局接着道：“监控数据丢失的干干净净，相关技术人员尝试恢复，完全不行。”

    苏舒短暂的惊讶后，恢复了理智——

    不论哪个年代，都是疑罪从无。

    如果警察局真的有切实的证据，就不是带她来做笔录、而是直接进行审讯了。

    所以苏舒道：“如果只是学校的监控丢失的话，你们可以查看学校超市的监控。”

    “学校助教公寓如果有老师在走廊自行安装了监控的话，应该也有我行踪的证明。”

    晏初的那栋公寓楼有老师养了宠物，所以有些老师在向外的阳台装了监控。同时学校为了保障老师的隐私，并没有在公寓楼里以学校的名义装监控，但是为了安全，有老师组织了业主会，自发的在每层楼装了监控——

    不管是学校超市、还是助教苏舒的监控，应该都不是学校监控体系中的。

    “如果你们警局的速度够快，应该能在销毁录像的人反应过来以前，找到我的不在场证明。”

    “以及我昨晚上在门禁前回到宿舍，宿管阿姨可以作证。”

    莫局现在有点知道为什么颜正青要亲自来陪着这个姑娘了——

    她在自己陷入比较尴尬的境地的同时，能飞快的想道有利于自己脱困的方法。

    莫局对准自己的通讯仪讲了几句，苏舒隐约听见那边回复一句“收到”——

    大概是按照她得话，去找监控了。

    最后，莫局问：“那你对唐振宇的死有什么看法吗？”

    “或者你是不是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毕竟苏舒是见过唐振宇的最后一个人。

    苏舒道：“他虽然是渣男，但是不至于死。”

    毕竟是原男主，苏舒在不确定原男主死亡会不会造成本书世界崩塌之前，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

    “至于唐振宇的私人关系，我相信警方通过走访和了解，应该能查出来，我还没有和唐先生到‘有私交’这一步。”

    所以她爱莫能助。

    莫局点头。

    他和警察轻声了几句，便一起起身：“苏舒同学，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完，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苏舒知道，留给她空间也是问讯的一个手段——

    许多人会在笔录后的放松阶段，不自觉的放松戒备。

    苏舒面上不显，心头轻笑，换了个坐姿，开始根据自己刚才获得的信息，捋起线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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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局去了颜正青那里。

    虽然军//\\警不分家，但是颜正青真要起来，还是他的上级。

    颜正青正翘着二郎腿，端着杯警察送过来的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局。

    颜正青道：“在这里问，还是进去？”

    他指了指审讯室。

    莫局笑道：“没有正式批文，哪里敢让你进去。”

    颜正青不置可否。

    能在帝国大学这一亩三分地干事儿的，哪有什么不敢的。

    果然，莫局道：“就在这里吧。”

    警察开速记仪。

    莫局：“虽然唐振宇举报你和苏舒算是你们学校内部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出事了，颜院长你到底也有嫌疑。”

    颜正青道：“你觉得我们学校要调查我，还会提前告诉我？”

    莫局沉默。

    他和苏舒之前是一样的想法，且不帝国大学对举报人有保护的义务——

    就是今天他们去的时候，教务处已经叫苏舒去协助调查了，就知道背后的人并不怕苏舒牵扯出颜正青。

    这种情况下，除非那人是傻子，才会提前通知颜正青。

    颜正青也得是傻子，才在这档口杀人灭口。

    其中的关窍不难想通，但是......

    唐振宇究竟是挡了谁的道呢？

    莫局问了出来。

    颜正青对莫局的疑问表示疑惑：“你觉得我像是这么闲的，能知道一个不是我们专业的学生的事情的人吗？”

    莫局：“......”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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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的其实很快，和唐振宇有关系的人几乎都出现在了警局里——

    苏舒从笔录室被放出来的时候，走到大厅里，除了看见了晏初......

    还看见了红着眼圈出来的慕卿。

    慕卿身边，是扶着她的荣心芹。

    不过一天的功夫，荣心芹好像老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化妆的缘故。

    苏舒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站在颜正青旁边的莫局一眼——

    这么多人同时出来......

    这是想看什么热闹？

    还是，有人觉得她和慕卿相遇，能闹出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