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暗恋我
◎是这样吗?◎
包厢内嘈杂的声音瞬间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盛枳。
都在期待着她回答。
一旁的贺易周看见这幅场景,再看了看眼神冷冷的程砚南,眉梢微挑。
得, 这危书婉还真能作妖。
先是来饭店的路上想坐副驾驶, 被砚哥以“吱吱不喜欢别人坐她的位置”拒绝后, 现在话又这么阴阳怪气。
她还真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贺易周身子往后一瘫,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懒洋洋地看向危书婉。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但明知道对方有女朋友甚至即将要结婚的情况下, 还三番五次出来搞事情, 就是危书婉的不对了吧。
他就算换女朋友稍微勤快了点,可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 或是当三过呀。
而且他交的每任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善茬。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贺易周眼神一凛。
好吧,除了单疏岚。
没上床, 就牵牵手接个吻, 至少比危书婉要好吧?
没等贺易周多想,耳畔突然响起盛枳的声音。
她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嗓音淡淡:“目前没工作。”
“没工作?”
危书婉略带轻蔑地看了盛枳一眼,扬着唇问道:
“家庭主妇吗?看来程医生真的很宝贝自己的女朋友,连让她出去工作都舍不得呢。”
这话一出,包厢内的人神色各异。
他们都知道危书婉喜欢程砚南,但人正牌女友还坐这。
用这种语气话多少有点讽刺人了……
“危医生这话我就不赞同了啊,家庭也很重要,不挺好的嘛。”
有人出来缓和气氛, 坐在危书婉身旁的男同事甚至动手拉了拉她, 想制止她这么阴阳怪气下去。
但当事人危书婉丝毫没收敛, 反而继续着。
“挺好的啊,我可没有瞧不起家庭主妇的意思啊,这个锅我不背。只是我原本以为咱们医院最优秀的颌面外科程医生,也会找个旗鼓相当的女朋友。”
危书婉顿了顿,她的视线落在盛枳的脸上,笑着补充:
“有些意外而已。”
“哈哈哈……”
空气有些凝固,有人干笑了几声,但谁也没接话。
要么默默喝果汁,要么默默低头玩手机。
谁接话谁傻逼啊。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程砚南的脸色有些不好。
明显因为这话不高兴了嘛,谁还跟着危书婉一起撞上去,惹这位寿星生气啊?
脑子有病么……
接收到危书婉轻蔑的眼神,盛枳挑了挑眉。
乍一听的时候,她确实挺火大的。
毕竟眼前这位不知道什么来头的陌生女人,时不时摆出一副“你配不上程砚南,识趣的话赶紧跟他分手”的表情。
盛枳只觉得荒唐,都要被气笑了。
原本积攒了一肚子的脏话,都到嗓子眼,马上要怼回去了。
但转念一想,考虑到今天是程砚南的生日,现在是他的生日宴。
她又怕骂出去之后,程砚南上班会被同事们讨论又或者令他尴尬。
于是只能全部收了回来。
这要换成她的生日宴,早掀桌子走人了。
可惜不是,所以不能依着自己的脾气来,只能有技术的怼回去。
盛枳啧了一声,她偏头嬉皮笑脸地看向危书婉。
“是啊,程砚南确实有点过分宝贝我了,这令我也感到很困扰。你我在家,拖地洗碗做饭,真是一样都不会。一开始我也觉得很难过,帮不到程砚南什么忙,只会吃,我这个人确实全身上下没几个优点,不过呢。”
盛枳顿了顿,她挽上程砚南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
“好在不管我什么样,程砚南都喜欢我,不嫌弃我,而且每当我画一幅画只能几万块卖出去的时候,他也会安慰鼓励我。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是走了狗屎运呢。”
这番话落到众人的耳朵里,自动提取完重要信息点,就变成了——
我随便画一幅画都能卖出去几万块,谁告诉你我是家庭主妇了?
程砚南垂眼,看着表情有些傲娇的盛枳,眼底不由得带上了笑。
吱吱这张嘴……完全不给他维护的机会。
“自由插画师吗?”
隔着一个座位的贺易周坐直了身子,他笑容懒散。
“还是原画师?我外行人,不太懂这两个职业有什么区别。”
盛枳看向贺易周,淡淡地答道:“插画师。”
贺易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他尾音拖长,语气随意道:
“那肯定是从很优秀的院校毕业的吧。”
闻言,盛枳不由得多看了贺易周两眼。
他这是在帮着她反击危书婉。
毕竟要是她沾沾自喜地炫耀自己有多厉害,难免落在别人眼里会觉得她有些自负。
可要是别人问的,她只负责回答。
就完全不一样了。
更何况贺易周的这个肯定句,她可进可退。
要是真的从优秀的院校毕业,便顺其自然地出来就是。
不是的话,敷衍两句带过去也行。
反正又不是她主动吹嘘自己。
可不是能进能退。
这么一看,贺易周人也没那么不行嘛。
“不才。”
盛枳眉梢微抬,顺着贺易周的问题,故作谦虚地回答道:
“母校是蓟城美院。”
话音刚落,同事们都忍不住看向盛枳。
众所周知,双一流的蓟城美院是国内美术高校中最好的大学。
每年考生高达两万多,但录取的人只有一千左右。
录取率低,基本上可以,学美术的里十个有八个想考蓟城美院。
是莘莘学子心目中的顶级艺术殿堂,终极追求也不为过。
“别谦虚。”
旁边传来程砚南带着笑意的嗓音,他侧目盯着盛枳,笑她。
“不是专业第一考上的么?”
没等程砚南完这话,包厢内的人看她的眼神直接变了。
有几个大声夸赞他们两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坐在旁边的危书婉一直死死地盯着盛枳,脸上满是不服气。
盛枳耳根一红,她凑近程砚南,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道。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你怎么还拿出来呀,再夸我就该飘上天啦。”
程砚南笑了笑,也俯下身,低声回了句。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盛枳撇了撇唇,不话了。
就在众人感慨两人优秀的履历时,菜终于上来了。
大家都饿了,忙着吃饭,这个话题也算是告一段落。
这其中属盛枳干饭最积极了。
她嘴巴就没停下来过,眼看着自己最喜欢的那道焖大虾要被吃光了。
盛枳有些急了,连忙坐直身子,眼巴巴地望向盘里剩下的最后几只。
但等轮到她这儿时,剩的那几只虾已经没了。
盛枳瘪了瘪嘴,刚想着下次要程砚南补偿她一顿。
碗里却凭空掉落下来好几只剥好了的虾。
她抬头望去,迎上程砚南平静的眼神,顿时一喜,问道。
“给我的么?”
程砚南点头:“嗯。”
盛枳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啦。”
着,便夹起一只虾放进了嘴里。
鲜嫩多汁的虾肉在嘴里爆开的那一瞬间,她满意地眯起了眼。
真好吃。
不过已经剥完壳的虾更好吃。
转念想到程砚南帮自己剥虾剥得满手油的事情,盛枳咀嚼的动作一顿。
随即夹起自己碗中已经“绝版”的糖醋猪蹄,递给了他。
然后笑嘻嘻地道:“回礼。”
程砚南拿筷子的手一顿,他视线落在碗中的糖醋猪蹄上,抿唇笑了笑:
“嗯,接受回礼。”
盛枳心情大好,她的目光越过程砚南,被表情一言难尽的贺易周给吸引。
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很快又专心干饭了。
差不多半个时左右,这顿跌宕起伏的生日饭总算吃完了。
程砚南的同事们坐在原地,一时半会都还没离去。
有人建议晚上去唱K,而有人表示已经累了玩不动了。
众人热热闹闹的争论着,谁也不让谁。
盛枳看着一直安静没有发表意见的程砚南,抿了下唇。
程砚南这辈子可能是个热闹绝缘体吧。
或许,他那边热闹犯法?
盛枳低头笑了笑,有些无奈。
这辈子她要是能看见程砚南对一个人掏心掏肺、死心塌地。
那真是母猪会上树,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了。
“唱k吧唱k吧,都别挣扎了,走走走!”
“就是啊昊哥,男人不能不行。”
“……”
争论完后,一行人最终还是决定去唱k。
程砚南站了起来,他拾起搭在背椅上的外套,淡笑道。
“你们先去,我买完单就来。”
“行行行,等你啊程医生。”
丢下这句话,几人便有秩序地走出了包厢。
倒是贺易周拍了拍程砚南的肩,冲他道:“我先走了啊。”
程砚南没看他,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贺易周不乐意了,一手插着裤兜,皱眉问他。
“你怎么不问我干嘛去。”
程砚南依旧没抬头,敷衍道:“干嘛去。”
贺易周:“……”突然就不是很想回答了呢。
瞧瞧砚哥这敷衍的嘴脸,有本事敷衍他,有本事也敷衍敷衍自己的心肝吱吱啊!
切,这算什么男人。
贺易周啧了一声,扔下“没劲”这两个字便也跟着离开了。
包厢内空了下来,程砚南这才低眼看向坐着的盛枳,问她。
“想回家还是去唱k?”
“嗯……”
盛枳认真地想了想,纠结片刻后答道:
“你去哪我去哪。”
程砚南表情一愣,随即眼底染上笑意。
“好,我先去买单,你再休息会。”
盛枳点了点头,“去吧。”
等程砚南的背影消失在包厢门口,盛枳这才收回目光,转正身子。
她手机没电了,不能玩,只好无聊地盯着窗外发呆。
不到半分钟左右,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盛枳刚想着程砚南买单这么快,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女生。
那人穿着熟悉的粉色毛衣,是同事们口中的危医生无疑了。
她笑容淡了下来,撇了撇唇,自顾自地转过了身。
门口的危医生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盛枳旁边,拿起了落下的包。
盛枳没看她,也懒得理这个危医生。
可余光中这人却一直站在原地,一副不算走了的样子。
盛枳皱起眉,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正拿起自己包算出去找程砚南,谁知刚起身,危书婉却开口道。
“看来你不是很了解程砚南,他不喜欢吃猪蹄。”
闻言,盛枳脚步一顿。
她表情淡淡,没理会危书婉,抬起脚就算走。
“你们两工作差得挺大的,想来你跟他聊专业上的事情他也不懂,而他书房里的那些书籍资料,对于你来可能也是看天书吧。”
危书婉冷笑一声,语气嘲弄。
“所以你不了解程砚南也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明明你们俩无论从哪看都不合适,站在他身边的怎么会是你这种人。”
盛枳蹙起眉,她转过身看向抱着臂,满脸骄傲的危书婉。
莫名火大。
她也不知道这番话哪句惹到了自己,或许是“你这种人”,又或许是知道危书婉去过程砚南家后,感到荒唐。
总之,她就是很不高兴,并且不爽到了极点。
“合不合适关你屁事?你是吃太饱了给你闲出病来了是吧?我跟程砚南不合适,你就合适?”
盛枳也学着危书婉冷笑一声,回怼道:
“你家是没有镜子给你照,才让你这么普通且自信吗?我长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还比你会尊重人,程砚南凭什么喜欢你不喜欢我啊?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大家都喜欢你啊?少给脸不要脸了,要是实在想不明白程砚南为什么喜欢我,你就多去看看《人性的弱点》这本书,不定你就会想明白了呢。”
“你!”
危书婉气得脸色都不好了,她伸出手指着盛枳,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盛枳冷嗤了一声,还想要继续怼。
门口却传来程砚南叫她的声音,她回过头,看着身形挺括的程砚南。
一下懒得跟这个没礼貌的人交流下去了。
于是背上自己的黑色包,跑向程砚南。
临走前,还挽上程砚南的手臂,得意地看了眼危书婉。
不合适?她跟程砚南绝配好不好。
程砚南察觉到了异常,他的视线掠过盛枳挽住自己的手,抿了抿唇。
“跟危书婉在吵架?”
“没有。”盛枳矢口否认道,“像我这种仙女,才不会跟人吵架。”
程砚南笑着嗯了一声。
盛枳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瞬间恼了,恶狠狠地瞪着他。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嗯。”程砚南没否认,只是笑着承认道:“确实是我。”
一拳在棉花上,盛枳更气了。
想到危书婉可能去过程砚南家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事情。
她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渣男”,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名其妙被冠上渣男称号的程砚南站在原地,眼底有些茫然。
渣男?
谁啊,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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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几个时的唱k时间里,盛枳坐在程砚南身边却一直板着一张脸。
她既没有唱歌,也没有跟程砚南话。
而是满脑子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情。
越想,盛枳就越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憋屈。
特别憋屈。
先是进包厢发现有一大堆人,然后莫名其妙被人阴阳怪气了一晚上,最后跟程砚南抱怨,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哇,凭什么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还能这么高兴啊?
关键这些委屈也不是她自找的吧?
程砚南就是条狗。
再理他,她也是条狗!
抱着这种憋屈的心情,盛枳在晚上十点多回到了家。
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卧室关上门,跟单疏岚电话吐槽。
噼里啪啦简单地完今晚的事情后,她口渴地喝了一大杯水,最后总结道。
“我这辈子就没一次性受过这么多委屈!程砚南以后要是还有这种追求者,跪下来求我帮忙我也不会理他!”
电话那头的单疏岚无情地嘲笑着她,“你上次也是这么的。”
“不是。”盛枳舔了舔干燥的唇,问道,“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单疏岚:“确实挺过分。”
听到这句话,盛枳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些。
谁知没过两秒,那头的单疏岚开口道:
“不过这些是要基于你跟程砚南有感情啊,要不然那什么危医生的确实没错啊,你的确不了解程砚南也不喜欢他。既然你不喜欢程砚南,那些挑衅你、你们不合适的话至于让你这么生气么?”
这句话,成功把盛枳问到了。
她磕磕巴巴了半天,最后嘴硬道:
“谁我是因为这个生气的,是她瞧不起人我才生气的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单疏岚安静了几秒,然后慢吞吞地回了句。
“哦,是这样吗?”
盛枳:“……”
爱!信!不!信!
作者有话:
单疏岚: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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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了吗?】
【急了急了她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急了她急了】
【哈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