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怎么能
◎你骂他就等于骂我◎
“行了行了, 你少两句,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包厢里传来老人家劝阻的声音。
但季怡然丝毫没有收敛,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
“凭什么不让我?事实不就是这样, 而且你们又不知道程君蔓的话哪几句是真的, 哪几句是假的。不定她前夫根本没什么问题, 是她在骗人,想博取同情呢。一开始嫁进我们家口口声声不是因为钱,现在狐狸尾巴还不是露出来了。”
“……”
盛枳冷笑了一声,要被气炸了。
真就造谣靠一张嘴呗?
季怡然算是越活越回去了, 连基本的尊重都不会。
这么想着, 盛枳便转过了身。
正想进去怼季怡然几句,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程砚南。
盛枳皱起眉, 抿着唇犹豫了会。
最后还是朝门口走去,顺带接起了电话。
“吱吱,你在哪?”
听着程砚南刻意压低的声音, 盛枳老实答道。
“刚出镜月轩, 怎么了?”
程砚南:“嗯,你在门口等我。”
盛枳被逗笑了,“站门口等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孩子,还会走丢不成。我现在过来啦,你在门口么?”
话音刚落,她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程砚南。
电话被挂断,盛枳走到程砚南跟前,问他:
“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来吗?”
程砚南看着盛枳,表情明显松了下来, “没事。”
“没事?”
盛枳面露疑惑, 随即似乎是反应过来了, 扯唇问:
“你怕我跟季怡然吵架?”
“没有。”
程砚南没犹豫,答案脱口而出。
但在盛枳的注视下,他很快又改口,“是。”
“我确实挺想跟她吵架的。”
盛枳语气诚恳,把吵架得像是去请教问题一样。
让人不知道该她什么才好。
注意到程砚南盯着自己,盛枳表情有些无辜。
“干嘛,又不是我想跟她吵架的,她自己找骂好不好。”
闻言,程砚南眼底隐约有些无奈,却还是嗯了一声,算是附和她。
“刚才在门口见面的时候,你没听到她话那么阴阳怪气吗?”
盛枳撇了撇唇,想起刚才季怡然的那些话,肚子里一股无名火。
“而且都多大年纪了,以为比季叔叔九岁,自己就应该被人捧着吗?”
那倒是别在他们面前摆长辈谱,指手画脚的。
也就仗着程砚南性格好欺负。
有本事把那些话给季子越听听,那货直接屋顶都给你掀翻。
想到这,盛枳忍不住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一截的程砚南。
这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以前在程砚南面前发脾气的日常了。
满眼满心想的都是季怡然那句——
“你们看他平时阴着一张脸就知道了,估计跟他爸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
盛枳的目光从程砚南的眉毛一路下滑,移到他的唇上。
细细量完之后,她生气地瘪了瘪嘴。
季怡然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阴着一张脸?程砚南什么时候阴着一张脸了?
她才不是什么好货色呢……
程砚南看着气鼓鼓的盛枳,忍不住笑她。
“生气了?”
盛枳看见程砚南还笑得出来,火更大了,直往心口钻。
她瞪了他一眼,反驳道:“我没生气!我干嘛生气。”
反正季怡然骂的又不是她!
“好没生气。”
见盛枳已经临近炸毛的边缘了,程砚南拍了拍她的脑袋,当作给她顺毛,然后便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
-
经过程砚南那番没安慰到点上的安慰,盛枳一路忍着想要骂季怡然的冲动,接了一波又一波的亲属去包厢。
终于在十二点吃饭的前四十分钟,确定双方人员都到齐了。
盛枳这才随着程砚南往里走,去了镜月轩。
一进包厢门,里头坐着的亲戚长辈们便纷纷开始祝福趣两人。
盛枳笑得脸都要僵了,这一趴才算过去,他们也开始各自聊天。
屋内氛围高涨,喜气洋洋的。
盛枳感受着脚跟后传来的不适,微叹了口气。
虽然她高跟鞋不少,但不常穿,基本上都是激情消费买回来吃灰的,所以难免走得脚疼。
“鞋子磨脚吗?”
头顶传来程砚南关心的声音,盛枳看了他一眼,答道。
“也没有,就是脚有点酸。”
完这句话,眼前的程砚南便俯下身,悄声问她。
“要不要去换鞋?”
盛枳眨了眨眼,“换掉我光脚么?”
“车上有备用。”
迎上程砚南眼底的笑,盛枳了然地哦了一声。
“你带的是鞋柜里那双黑色jimmy choo的吗?”
程砚南皱起眉,似乎是在思考,一时半会没回话。
见此,盛枳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懂高跟鞋,于是话锋一转。
“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带了双更难穿的高跟鞋,我今天指定得摔个底朝天。”
“应该不会。”程砚南,“要去车上看看么?”
听到这句话,盛枳有些心动了,她环顾了包厢一群,又问:
“可以吗?就留他们在这聊天?”
“知会一声。”程砚南表情淡淡的,语气轻飘飘道:“虽然他们是客人,需要我们招呼,但你的心情是首要。”
盛枳眼神一愣,看着抬脚走到商雅纭身边去的程砚南。
莫名其妙弯了弯唇,瞬间高兴了不少。
她的心情是首要?程砚南还怪会话的。
……
随着程砚南停车场后,盛枳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拿了那双自己最喜欢,并且穿起来最舒服的高跟鞋。
她穿上试了两步,惊奇地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穿这双高跟鞋是最合脚的?”
程砚南脸上带着笑容,“其他是新的,这双最旧。”
噢,是哦。
看新旧就能知道嘛,她傻了。
“脚后跟是不是磨破皮了?”程砚南顿了顿,“我去买两个创口贴。”
“不用啦。”
见程砚南转身就要走,盛枳连忙拉住了他。
“换双鞋已经好很多了,而且马上就要吃饭了,晚点再吧。”
程砚南皱着眉,他的视线低垂,站在原地没动。
盛枳随着他的目光,也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白嫩的脚背,然后动手拉他。
“哎呀走吧,我没那么娇气。”
“……”
好歹才把程砚南带回镜月轩,盛枳推门进去时,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开,去了吃饭的天喜苑。
幸好天喜苑离这不远。
两人跟在服务员后面,沿着中式楼梯往上走,经过一节廻廊。
便到了天喜苑。
里面热热闹闹,坐满了一大桌人。
盛枳跟在程砚南身后,笑着颔首坐在了两个空位置上。
屁股还没坐热,她便听见季怡然冷嘲热讽地了一句:
“还是年轻好啊,咱们枳枳跟砚这么恩爱,形影不离的。”
其他人都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跟着哈哈笑了两声,也调侃起来。
原本这句话单领出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盛枳听见季怡然之前在镜月轩的那些话后,无论听她什么都不得劲,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盛枳低下脑袋,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么多人在,她不想搭理季怡然,也不想把原本好好的订婚宴搞得乌烟瘴气。
尤其是因为季怡然一个人。
想起季怡然那副盛气凌人的面孔,盛枳冷哼了一声。
有种等宴会结束,季怡然别走。
今天骂不死她,她就不姓盛了!
“要我,其实国外在某些事情上确实做得比国内要好很多,就比如……”
话题慢慢被岔开,季怡然开始聊她在国外生活那几年的事情。
盛枳看着季怡然摆在脸上的自傲,扯了扯唇。
她稍稍偏过头,把手背挡在唇前,跟身边的程砚南交流起来。
“程砚南,季怡然这么欠收拾,你跟季子越以前没有想过,半夜套个麻袋暴她一顿吗?”
知道盛枳是开玩笑,程砚南抿唇笑道:
“这件事,季子越四年前做过。不过他是用麻袋把季怡然的护肤品偷了,然后二手低价卖出去。”
盛枳眼神微愣,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然后藏在桌下的手立马给季子越竖起了个大拇指。
“果然,还是季子越够缺德,不过干得漂亮呀!”
程砚南笑了一下,他嗓音温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盛枳。
“可是吱吱,难道不是你给季子越出的主意么?”
“啊?”
盛枳眨了眨眼,随即心虚地别开眼,不再看程砚南,声音也弱了下来。
“哪有,我不知道啊,没有吧……”
身边的程砚南安静了一瞬,轻飘飘地问了句:“是么?”
余光中,盛枳似乎看见程砚南拿起手边的红酒,轻抿了一口。
她舔了舔唇,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也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
盛枳伸出手想拿点红酒喝,这才发现自己面前没有红酒,只有一杯椰汁。
扫了一圈,盛枳这才注意到全桌人都有红酒,只有自己没有。
于是她抬手想叫服务员,谁知刚有动作,手背上就传来一股温热。
盛枳抬眼,看着程砚南覆盖在自己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眼底有些不解。
“你喝酒容易醉。”
“……”
面对程砚南的这个解释,盛枳不满地声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拿起了一旁的椰汁。
不喝就不喝呗。
正好她还不爱喝红酒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
盛枳进包厢坐了没几分钟,便陆续上菜了。
她掐着时间,看着吃饭到一半了,于是跟着程砚南分发红包和喜糖。
等订婚宴结束时,差不多下午一点了。
盛滕跟季闻延勾肩搭背,商量着到楼下的镜月轩再聊会,像舅舅和其他有工作在身上的人道别完便走了。
原本盛枳是要跟着下去的,但看着坐在座位上没动的季怡然,顿觉有些不对劲。
包厢内基本上没剩几个人了,直觉告诉她。
这货要搞事情。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出,季怡然便出声叫住了程砚南。
她高扬着下巴,眼底有些轻蔑。
“你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程砚南果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向盛枳,点了点头。
意思是:
你先走,我等会儿过来。
盛枳皱起眉,她低头给盛滕发了条消息。
然后重新走进包厢,在程砚南身边坐了下来。
“我没叫你。”
看见盛枳自顾自地坐下来,季怡然有些不高兴了。
“我跟程砚南有些事情要聊,你先避一下。”
盛枳坦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没挪动脚步。
她今天穿着旗袍,衬得肤白貌美,腰细又腿长。
不过很快,这股优雅美人的气质便瞬间消失。她翘起腿,身子自然往前倾,笑意不达眼底,从内而发透出一股冷艳。
盛枳并没着急开口,在季怡然耐心耗尽前,这才张了张红唇,开口问她:
“我是程砚南的妻子,请问什么事需要你这个外人避开我跟他聊?”
包厢内寂静无比。
盛枳突地笑了一下,她耷着眼皮,声调有些冷。
“季怡然,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跟程砚南已经订婚,未来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你骂他就等于骂我。”
旁边的程砚南表情微怔,眼底是掩不住的错愕。
作者有话:
《吱吱和她的豆豆娇夫》
◎最新评论:
【哇哦 根本拦不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