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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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一起去◎

    屋内寂静, 盛枳看着盯着自己,没什么表情的程砚南,不自在地抿了下唇角。

    在气氛进一步暧昧前, 程砚南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站起来, 拿起茶几上透明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然后问:

    “下个月生日有想要的礼物么?”

    听到这个问题,盛枳逐渐清醒过来。

    她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那些荒谬的想法,答了句。

    “都行。”

    “都行么。”

    程砚南重复了一遍, 笑着反问:

    “我送的你都喜欢?”

    迎上程砚南淡淡的笑容, 盛枳别开眼,点头嗯了一声。

    余光中, 程砚南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低头收拾起创口贴的垃圾。

    安静了几秒, 盛枳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在程砚南身上。

    她垂眼, 望向程砚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这会,所有的不真实感一刹那褪去,盛枳才恍然意识到——

    自己真的要跟程砚南结婚了。

    现在想来,回潭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场梦。

    就因为双方家庭催婚的原因,于是他们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一拍即合,匆匆忙忙便算结婚组建家庭。

    盛枳眨了眨眼,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

    这股心慌不清也道不明, 在害怕自己会心动?

    还是在害怕被感情束缚?

    盛枳不知道。

    也不清楚到底在慌什么。

    她只知道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让她莫名升起一股临阵脱逃的想法。

    “有事要?”

    见盛枳一直盯着自己看,原本算去洗澡的程砚南停下了脚步。

    盛枳回过神,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程砚南笑了起来,“那你一直盯着我。”

    闻言,盛枳尴尬地扯了扯唇,接受到程砚南注视的眼神,她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你以前怼过季怡然吗?”

    没想到盛枳话题转移地如此快,程砚南面上一怔,随即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

    “果然,我就嘛。”

    听到这句话,程砚南抬眼看向盛枳。

    他看见盛枳撇了撇唇,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程砚南,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季怡然今天能这么嚣张,都是你的功劳。”

    程砚南沉默着,没话。

    他抿了抿唇,心底十分认同盛枳的话。

    毕竟她的确实没错,一味地退让确实只会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

    可……

    程砚南皱起眉,如果季怡然是他亲姑姑,或许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事情季子越做没怎么样,但换成他意义就完全不同。

    一切都是血缘关系的原因。

    他始终姓程,跟季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季子越不同,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的事情。

    盛枳看见程砚南一直没回话,也想到了他的难处。

    她微叹口气,反正程砚南从来都是这样,考虑到君蔓阿姨,考虑到季叔叔,就是没考虑到自己。

    能怼回去才奇了怪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盛枳表情放松下来。

    她站起来,走到程砚南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行吧没事,以后我帮你怼就行。”

    着,盛枳还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纯当练口才咯。”

    反正在长辈眼里她性格就这样了,当众跟季怡然掐起来都不奇怪。

    程砚南不怼就换她来呗,还能怎么样。

    迎上盛枳干净纯粹的笑容,程砚南抿起唇。

    刚想些什么,盛枳却了个哈欠,挥挥手走了。

    “困死了,我卸妆洗澡去啦。”

    “……”

    -

    盛枳原本以为,她很快就会跟程砚南领证拍婚纱照结婚。

    但之后连着几天,程砚南每天都工作到比较晚才回家。

    甚至有的时候夜班、急会诊,他晚上都不回来。

    她也是跟程砚南住一起后,才知道他的工作不止拔牙这么简单。

    有时什么车祸中颌面部的贯穿伤,面瘫,三叉神经痛,包括肿瘤等等,都是他们颌面外科需要负责的。

    程砚南的性格又摆在那,他对待什么都有股认真劲。

    所以尽管偶尔他下班得早,也是在书房里不断学习。

    有时候盛枳甚至很佩服程砚南,毕竟他可以一天不吃饭,但不能一天不学习。

    现在想想,这可能就是他为什么能这么出色的原因吧。

    盛枳看着手机微信上程砚南回的那句“不回家吃饭”,撇了撇唇。

    她要是也像程砚南一样,做什么都认真,也不至于现在是这个样子。

    怎么也成大触了吧……

    算了。

    盛枳轻叹口气,她靠在抱枕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追番。

    努力太累了,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傍晚五点多,窗外晚霞西沉。

    大片的橘黄色暖光洒进屋内,投在地板上。

    画完《有神》之后,盛枳算是解决了一大心理负担。

    这会边吃水果边追番,生活不要太惬意,心情也高兴起来。

    吃饱喝足,盛枳摸了摸肚皮,往沙发上一趟。

    但追着追着她便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盛枳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看着还在继续放映的动漫,再看了一圈空落落黑暗的客厅,傻愣愣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跟程砚南住在一起的原因。

    盛枳早已习惯中晚餐跟他一起吃。

    这突然猛地醒来,在安静昏暗的环境下,她竟然有种被全世界遗忘的感觉。

    想到这,盛枳轻啧了一声。

    她皱起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之前在蓟城那几年,忙完工作一觉睡醒后她也只觉得浑身舒适呀。

    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就在盛枳愁眉苦脸时,玄关处传来一阵开门声。

    她抬眼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程砚南。

    见盛枳从坐在沙发上发呆,程砚南丝毫没感到意外。

    他边换鞋边道:“还没醒?”

    “醒了。”盛枳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程砚南看了眼头发乱糟糟的盛枳,无奈地弯唇一笑。

    “醒了就洗手吃饭。”

    闻言,盛枳表情一愣,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份东西。

    隔了些距离,她不是很能看清楚,但也能知道是吃的。

    于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给家里安摄像头了吗?”

    程砚南面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盛枳的意思了。

    “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睡觉没吃饭。”

    盛枳穿上鞋子,在程砚南面前站定,然后抬起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吃的。

    “你这预判是不是有点过于准了,上次也是这样,万一我就没在家呢。”

    程砚南抿了抿唇,无所谓道:“夜宵也行。”

    “?”盛枳不敢相信地抬眼。

    好家伙,她是属猪的嘛?还能每天都吃夜宵不成。

    接受到盛枳哀怨的眼神,程砚南轻咳了一声,决定适可而止。

    主要再聊下去,某人该炸毛了。

    炸毛就没必要了,还不是得他来哄。

    见程砚南闭嘴,盛枳哀怨的眼神收敛了些。

    她跑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沿着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主动开包装。

    “那我就不客气啦。”

    盛枳是真饿了,此时也顾不上程砚南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程砚南看见盛枳这个样,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却是无奈。

    无奈她不知道按时吃饭,总是让人担心。

    “你明天休息吗?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呀?”

    咽掉口中的饭,盛枳稍微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程砚南,末了又解释了一句。

    “爷爷总是催我们。”

    这话不假,盛枳的爷爷这几天总是隔三差五给她电话。

    每次开头着是想她了,但到最后都要问一遍她跟程砚南算什么时候结婚。

    比他们这个正主还要着急,好像就怕她临阵脱逃似的……

    “明天上午有两个时时间,但是抱歉吱吱。”

    程砚南顿住,他抿了下唇,眼底有些为难。

    “我已经答应我妈,帮她参加季子越的高考誓师大会。”

    “对哦,季子越下个月要高考了。”

    盛枳撇了撇唇,时间过得可真快。

    没感慨很久,她又不解地问:“可是为什么要你去呀?君蔓阿姨和季叔叔他们都没有时间吗?”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

    盛枳从跟程砚南还有季子越一起长大,知道程君蔓和季闻延是很负责的父母。

    像家长会誓师大会这种事情,他们一般请假也会去参加。

    跟她爸妈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程砚南在盛枳身边坐下来,他喝了口水,语气淡淡。

    “季子越跟爸吵架,两人互相放了狠话。”

    盛枳挑了挑眉,问:“所以季叔叔一气之下决定不去参加季子越的誓师大会了?”

    程砚南点头应道:“嗯。”

    “那君蔓阿姨呢?”

    话一出,盛枳突然想到了季闻延的脾气,撇嘴道。

    “我知道了,季叔叔不让君蔓阿姨去,然后电话叫你去是吧?”

    闻言,程砚南没话,只是看着盛枳。

    一看这个表情,盛枳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啧了一声。

    “还好我没有弟弟。”

    “……”

    程砚南默了会,问她:

    “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去。”盛枳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回绝了,“要早起,我不行。”

    早起其实没怎么,这几个月来她天天睡懒觉。

    主要是早起去参加一个誓师大会干什么?

    闲得慌么。

    见盛枳实在不乐意,程砚南倒也没什么。

    两人聊了没几句,盛枳看着程砚南脸上掩盖不住的疲倦。

    想到他最近工作比较忙,便催促他去睡觉。

    而她下午睡了几个时,早睡是睡不着了,洗完澡后便玩了几把游戏。

    一直玩到凌一点多,盛枳才睡觉。

    隔天早上七点半,盛枳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了。

    听起来像是什么锅子碗摔地上的声音,响了几下便结束了。

    只是她睡眠向来浅,被吵醒之后就完全睡不着了。

    在床上挣扎几分钟后,盛枳最后认命地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没人,十分寂静。

    她走到厨房门前,注意到了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蹲在地上耐心整理的程砚南。

    盛枳看向开的橱柜门,再看了眼地上掉出来的锅碗瓢盆,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是程砚南拿东西的时候不心碰到了。

    没等她想更多,程砚南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歉意,了句。

    “抱歉。”

    盛枳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在意。

    她看了眼电饭锅里热腾腾的绿豆粥,了个哈欠,笑起来。

    “见者有份。”

    看到盛枳心情没受影响,程砚南垂眼遮住眼底的笑意,然后嗯了一声。

    “外面餐厅有买回来的油条。”

    闻言,盛枳眼睛一亮,马上跑跑去洗漱了。

    等刷完牙回来,餐厅的桌上已经摆了两碗绿豆粥。

    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根油条。

    “哇我好久没吃过早餐了,今天早起还能吃到豆浆油条,快乐了。”

    盛枳话音一顿,她看着桌上的四五根油条,好奇地望向程砚南。

    “你早上能吃这么多么?”

    程砚南抿了抿唇,表情有些不自在。

    “老板没听清,点多了。”

    盛枳哦了一声,也信了,然后嘀咕道:“难怪。”

    吃完早餐已经差不多八点了。

    见程砚南算出门,坐在沙发上的盛枳便顺嘴问了句。

    “誓师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呀?”

    程砚南脚步一顿,转身答道:“九点。”

    闻言,盛枳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区到三中的距离。

    她想着反正醒都醒了,就出去溜两圈吧,考虑到时间还来得及,便腾地坐了起来。

    “那你等我十分钟,我跟你一起去。”

    扔下这句话,盛枳便回房换衣服去了。

    程砚南抬眼看向紧闭的卧室门,扬了扬唇角,眼底隐约有些得逞。

    还好吱吱没有起床气,被吵醒心情也不会受到影响。

    要不然他也不会考虑到这一环。

    他太了解吱吱了,现在肯定是醒都醒了的心理,才会提出一起去。

    作者有话:

    盛枳:?离谱。

    ◎最新评论:

    【?】

    【拿捏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心机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