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
有了这个想法王灿荣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曹飞燕, 毕竟开设女子幼儿园的事她没这个本事,光是资金都供应不上。而且她也听过曹家是个积善之家, 名下就有个慈善孤儿堂,专抚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能把孤儿堂和女子幼儿园整合一下,或许对于孩子们来也是件大好事。
“女子幼儿园?”曹飞燕疑惑不解,显然对幼儿园这个词很陌生,也没什么概念。
“对,幼儿园。咱们工坊招的大多都是女工,其中大部分都是如齐娘子那般, 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但毕竟精力有限,孩子总会顾及不到。不如我们把他们收到幼儿园里来, 这样既能让曹家的好名声传了出去, 那些工人白日做活是也没了后顾之忧。”
王灿荣的想法主要开设女子幼儿园,若有人愿意把自家男孩送过来也可以,只不过要和女孩分开管理。她会请教书先生教他们认字,当然,这自然比不上私塾, 只是简单教教, 懂一些道理知道一些礼数便好。
对于女孩子, 她还想设置一些刺绣啊, 厨艺啊之类的课程。她不求这些女孩子将来有什么大作为,只想让她们摆正思想, 培养她们坚韧的品性, 将来哪怕过得再穷再苦也不会轻易给人做外室。
钱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 只要有这份心, 就算现在穷以后的日子总会越过越好。哪怕是女子, 也可以闯出一片天, 把握自己的日子。
她一直认为没有天生的坏孩子,都是家长们没有教育好,没有正确地引导。
到时候她和曹飞燕一下,凡是工坊工人的孩子,在她幼儿园呆过的孩子,长大后都可以继承父母的工作,到工坊来做活。这是给元老工人们的福利,相当于家里的一个铁饭碗。
她没想过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只想力所能及让身边的姑娘们孩子们过的好点,仅此而已。
听了王灿荣了这么多,曹飞燕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件事固然好,可是也费钱啊!
王灿荣自然也是猜到了曹飞燕的顾虑,又急急解释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损失太大,既然是我的主意我也得出一份力,到时候幼儿园开起来,费用就从我的分红里扣吧。而且我们幼儿园虽然是免费教导那些孩子,但也不能让他们白吃白喝,伙食费什么的还是需要交的,如果家里愿意给孩子们带午饭,那就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女孩我们也只教导到十三岁,男孩子教导到七岁,以后如何,是让他们继续读书还是给家里种地,亦或是进工坊工作,自然都是家里长辈决定。”
“女孩要留到十三岁?会不会太久了些?”曹飞燕问道。
“不久,十几岁左右正好是女孩子的青春期,这才是最关键得时候,得需要有人正确引导,不然很有可能走上弯路。”
“青春期是什么?”曹飞燕又问,像个好奇宝宝。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和王灿荣话了,因为总是时不时弄出点新鲜东西,新鲜词汇。
“额……没什么,就是指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好了别这个了,你对我刚才的提议如何看?”
“你得对,这个世道对女子苛刻,若非我投胎投的好,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定不会被父母这样宠着,还有机会继承家业在外做生意。若非如此,我大抵会在家里的安排下寻了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仰仗着夫君讨口饭吃,不准还要发他在外头养的那些外室,清理那些私生子呢。”
王灿荣挑眉,笑着趣道:“那现在你就不怕崔爷在外头养外室?”
“他敢!若他敢找外室,我就敢找男人,看谁更有能耐!老娘有了钱,有了生意,有了本事,何必还要做伏低?”
听了这番话,王灿荣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由赞赏道:“曹姑娘果然活的通透,对,就该这样,夫妻想要和和睦睦就该平等。”
“没错,就是平等。“
两人相视而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欣赏。
“你的幼儿园,最近就抓紧时间办吧,你得对想要工人为咱们卖命干活,珍惜这份工作就该给他们保障,给他们更好的福利,这样才能得人心,才能留住人。“
之前曹飞燕也怕过工人们被挖走,到时候她们家的手艺就被旁人学了去。虽然早作防范,将方子分布步骤分批让不同的人完成,但总归还是怕有心之人。
所以当初王灿荣,率先招压花村里的人曹飞燕没有反对,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不敢做不要脸的事儿,低头不见抬头见,除非他铁了心离开压花村。
如若她将诱惑加大,摆在明面上来,就算被挖墙角那人也得掂量掂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到曹家这样的福利。
此时的王灿荣和曹飞燕并不知道,后来她们食品生意越做越大,工坊也越开越多,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往里头挤。
不光是因为工坊的工钱多,福利好,最主要的是他们想送儿女们到幼儿园去。
因为这些自从幼儿园出来的孩子极有教养,男孩子有担当负责任,女孩子知书达理颇像书香之家养出来的孩子。
而且这些女子都非常有能力,有一技之长傍身,不是会刺绣,就是厨艺了得,亦或是绘画书法,总能凭借一项赚钱自给自足。
这样的女子瞬间就成了香饽饽,许多人家都喜欢讨这样的媳妇进门。
就比如之后压花村就出了一个娘子,他被一个纨绔子弟纠缠上,非要让她做外室,给出的诱惑相当地大,若是换作其他人准得沦陷。
谁知那娘子当场拒绝,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好生教育了那纨绔子一通,给他的面红耳赤当场飙泪。
这一幕正好被一个富商看见了,他二话不立刻上门提亲,八抬大轿将人抬了回去。
要知道,这个富商可是年轻有为,十三岁就继承了家业,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把家里的资产翻了一倍。
而且长得也好看,还有举人功名。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哪哪都优秀的人,娶进门做婆娘的却是一个乡下穷村里的丫头。
也因为这件事,压花村的姑娘算是出了名,根本就不愁嫁。就连那些伙子也不愁娶不到媳妇,就是镇子里城里的姑娘也愿意嫁他们。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压花村最近因为工坊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几乎全村都跟着沾了光,哪家都有个在工坊做工的亲戚,他们都以这个为荣。
这会子人们就又听了王灿荣要办幼儿园,曹家前两天就在村里的一户人家手中买了房子,现在正在修缮,牌子都挂上了,上面写着曹氏幼儿堂。
村里人都好奇,不明白这幼儿堂究竟是干什么,有人猜测是学堂,有人猜测是孤儿堂。不过谁也没有猜对,最后还是孙里正出面给大家解释幼儿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起这个孙里正,王灿荣是不得不佩服,真是能屈能伸。自从上次被母狼咬了屁股之后,孙里正就鲜少出现在人群面前。
王灿荣本以为这梁子肯定结下了,没想到孙里正居然不气不怒,反倒主动登门帮着宣传幼儿堂的事情。毕竟这是村中的好事儿,他这个里正自然要支持。
“哼,他啊就是个老狐狸,现在你背后有曹家帮衬着,又是开工坊,又是建幼儿堂的,孙里正不是个傻的,巴结你还来不及,往后肯定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方大娘子在王灿荣耳边轻声道。
王灿荣唏嘘不已,果然不论到了哪里,唯有有本事才能不会被人欺负。弱者始终是弱者,不想被欺负就只能变强。
远处,齐娘子眼含泪花走了过来,激动的握着王灿荣的手,哽咽道:“申屠娘子,你真是个菩萨,不但给了我们活干,还让我女儿有地方呆,有机会跟着先生认字学礼。”
王灿荣笑道:“你舍得把娴姐儿送到我这?不怕我给你教歪了?咱们村许多人都不认可我的幼儿堂,都我居心不良呢。”
没错,村里还有许多顽固的人并不认同王灿荣做的事儿,再加上有些人煽风点火,很多不利于王灿荣的话也在村里传。
“哼,那是她们吃不到葡萄葡萄酸!”方大娘子愤愤道。
齐娘子连连摇头,认真道:“我信申屠娘子,哪有自己白搭银子就是为了使坏的?”
有了齐娘子的信任,王灿荣便觉得自己做的事儿值了。
至于那些不认同的人,王灿荣也懒得管他们。左右也不是为了他们办的幼儿堂,这是给工坊工人们的福利,管那些人怎么。
……
临近过年,曹飞燕的食品生意越来越好,辣条和沙琪玛等都成了串门必备礼物。趁着这个热乎劲儿,王灿荣又加了两道好吃的甜品,曲奇饼干,还有烤牛奶。
因为没有烤箱,所以王灿荣让曹飞燕在工坊里搭了土窑。虽然不如烤箱烤的好吃,但在这样的古代,这样的吃食已经挺新鲜了。
王灿荣还想着,等过段日子她有精力的时候在研究一下披萨的做法,毕竟芝士没有现成卖的,她得自己做。
芝士这东西和黄油一样,都是牛奶做的。看似没什么特别,但想做好可是一件难事。
就之前做曲奇饼干的黄油,她都是在家苦苦研究了一个月才做成,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牛奶。
本来她想趁着过年的时候推出披萨的,只是现下她月份大了,现在都有八个多月快九个多月,她可不敢过分劳累,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在这个医疗落后的古代交代了命。
王灿荣撑着有些发酸的腰,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进了里屋,脱鞋上了炕,忙不迭把有些发冷的脚盖在被里捂着。炕上暖烘烘的,一坐在上边就觉得浑身舒服。
王灿荣挪到了柜子前,将抽屉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根银簪。这根银簪是新婚当夜王老太太给她的,是这具身体的亲娘留给她的。她并不是原主,所以对于这根银簪并没有特殊的感情,以前倒是很少拿出来看。
不过,自从申屠壮离开后,她总时不时的拿出来,放到手中轻轻摩挲。
一看到这根银簪,他就想起申屠壮当时夺走时的样子。王灿荣噗嗤一笑,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又把簪子放了回去,自个儿嘟囔着。
“申屠壮,你个混蛋!给你当婆娘真是命苦,你都不知道给我买个首饰什么的,买个梳子送我也好啊,也要睹物思人。如今,我也只能看着这个银簪子想念你。”
王灿荣的声音越来越轻,越飘越远,透着股浓浓的伤感。
“申屠娘子,在家么?”
突然,院外头传来方大郎的声音。王灿荣赶紧穿鞋下炕,知道方大郎今天会过来一趟,所以她的院门也没有锁。
一出屋就看到方大郎进了厨房,把一捆玉米秸秆放到地上,外头还有整整一大捆。
“我先给你送这些,若是烧完了你再同我。”
自从申屠壮死后,家里的柴火就没人砍了。她有了身孕,也不敢干太重的活。以前不冷的时候,烧火做饭她去外头薅一把干草,在山脚下检点树枝也能凑活。实在不行她也能偷偷躲进房车里,用房车里的电烧水做饭。
现在不行了,进入冬天这炕的天天烧着,不然可要冻死个人。她晚上可以躲在房车里,白天却不行,万一有人来找她,看她不在那岂不是解释不清楚了?保不齐又要被人泼脏水,她中邪,亦或是什么妖精鬼怪了。
好在方大娘子和方大郎总会照顾着她,定期给她送些能烧的东西,这玉米秸秆就是方大娘子家玉米地里砍得,烧火什么的最好了。
“诶好,方大哥天太冷了,进屋暖暖我给你倒杯热水。”
王灿荣身为现代人,无法做到时时刻刻想着那些封建规矩,她不过是随口客气一下,才会让方大郎进屋。
可方大郎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士,一听这话忙不迭摆手,生怕被人误会什么。
他可以给王灿荣送玉米秸秆烧炕,却不敢独自一个人在她家久待。不然,外头那些人指不定怎么编排呢。
他忙道:“不了,家里还有事儿,我婆娘还等着我回家呢。”
王灿荣点点头,笑着和方大郎道谢。亲自送他出门,方大郎走后她还得把院门锁上。
方大郎刚出院门,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忙不迭转头同王灿荣道:“对了,我婆娘让我给你带句话,是你那继母最近和丁二狗的婆娘又凑到一块去了,不知道她们在些什么,让你心着些,现在你月份到了,是最要紧的时候。”
王灿荣微愣,她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刘氏和丁二狗的婆娘应该消停了,可是没想到她们又凑到了一块。
难道,她们想做什么?
王灿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一片紧张。
“好,我知道了,最近我不会出门,想来她们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只要她不出门,那些人应该没有机会对她做什么。
王灿荣认为刘氏和丁二狗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要她心谨慎些总能避过祸事。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这刘氏和丁二狗居然变聪明了。不再咋咋呼呼的当面使绊子,而是在背后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