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
王灿荣和王长生到了另外一家牙行, 这家生意不大,买卖的人也不多。别, 这回王灿荣还真来对了地方,真让她碰到了一家子五口人。
这一家子是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儿一女,还有一个上了年纪,五十多岁的老汉。
夫妻两个大约三十左右,大女儿十一岁,儿子刚刚五岁。这孩子长得很讨喜,大大的眼睛, 头上扎着两个揪揪,就像是年画娃娃一样招人喜欢。
王灿荣想, 以后安哥儿大了, 让这个孩子陪在身边,一来是个玩伴儿,二来他也大些,还能照顾安哥儿。
她家大女儿也挺大了,家里洗衣做饭的活都能帮上忙。
这家的女人生养了两个孩子, 定是对养孩子有经验, 到时候就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帮忙照顾安哥儿, 她也有心思做些其他的事情, 多赚些银子攒点过河钱。
这样一来,有人帮忙照顾安哥儿, 她也不用老是去麻烦二婶子和方大娘子了。
毕竟现在是春忙的时候, 各家都忙的紧, 她也不好意思老让人家帮忙。
现在蛋糕卖得不错, 她也分到了不少银子, 手头宽裕便算买块地。以后地里的活, 就交给这家的男人干,至于那个老汉,帮忙下手,送个饭什么的,也有用处。
心中这么计较着,王灿荣便动了买下这一家人的心思。
据人牙子的,这户人家是京城一官宦家的家奴,由于主人家被流放所以家里的奴仆都被发卖了。
这种人便宜,尤其是这种家生子,拖家带口的更便宜,他们这些住在清水镇的牙行,都去买了几个回来。
本来,人牙子去买的时候就想买这家的男人女人,还有那半大姑娘的。毕竟那一个老的,一个的,都干不了什么活,卖不上好价钱,本来是不想要的。但这家人哭的凄惨,不想骨肉分离,人牙子心一软,便就都买了回来。
一听是官宦人家的家奴,王灿荣好奇多问了一嘴:“他们原来是伺候哪位大人的?”
人牙子道:“京城汝王府的家仆。”
王灿荣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人牙子以为王灿荣是害怕,忙不迭又解释道:“娘子不用担心,这些家仆都是伺候在别庄里的,也就平时跑跑腿才会去汝王府走一遭。”
王灿荣倒不是在意这些,而是想到了最近听的一件事儿。
据,早在一年前,那位本应坠崖死亡的定王爷,萧容!突然死而复生,指认汝王爷刺杀其外公申屠老侯爷,杀害其母申屠娇。
此事一出,全京城哗然。
众人这才明白,当初申屠老侯爷受伤命悬一线,申屠娇关心则乱带着萧容急急出城,半路遇到山匪意外惨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有意为之,那人就是汝王爷,萧卓。
此事上达天听,萧皇大怒,竟然亲自彻查此事,最终人证物证俱在,皆能证明汝王爷,萧卓犯下的罪行。而且不光如此,通过这次的调查,还揭露了萧卓的其他所作所为。
买官卖官,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等等。
皇帝大怒,直接抄了汝王府,将萧卓贬为庶民流放。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萧卓不过是给人当了替罪羊,真正在背后执棋的人正坐在东宫之中。
谁人都知,萧卓是皇帝的侄儿,皇帝不过是念在亡兄的面子上才颇为照顾。可终究是抵不上自己的亲儿子,所以皇帝也未必不知道里边的内情。
不过,萧容的回归,到是破了京城之中的平静。就是不知,萧容是太子的局中之棋,还是坐在其对面的执棋者。
王灿荣神游在外,可在旁人看来,她就是在犹豫。汝王府被发卖的那一家奴仆见状有些着急了,他们不想骨肉分离,好不容易遇到个愿意买下他们一家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就这样错过。
于是,那家的女人赶紧拉着两个孩子跪了下去,见状,男人和老汉也都跪了下去。就听,那女人道:“贵人,您行行好,买下我们一家吧。我和我当家的一定会好生干活。”
王灿荣低头看着他们,想着这家人就算是伺候在别庄的,但那也是汝王府的别庄啊,富贵日子肯定是过过的。于是,她便提前好预防针儿。
“我就是一个乡下寡妇,家住在压花村,家里不富贵,而且还很穷,不然也不会想买你们这样便宜的。所以,跟着我要吃苦,要过穷日子,你们可愿?”
那家的女人反应很快,知道王灿荣这么,就是想买下他们,于是赶紧点头,应道:“愿意,愿意。我们一家也没过过什么富贵日子,从我公爹十三岁起就一直在别院伺候着,做的也都是外院的活儿,没什么富贵的。对于我们来,穷不可怕,怕的是骨肉分离。”
这话,到了王灿荣的心坎里,对呀,穷不可怕,怕的就是骨肉分离,她就是想安哥儿以后感受到这份感情。
“贵人,我虽然,但我也能干活的,我以前也会帮爹跑跑腿。而且我吃得不多,真的不多的。”
那个五岁的孩子也知道是自己拖累了爹娘,这才急切的想些什么。可是到底是个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他越眼圈就越红。
王灿荣见了颇为心疼,她走了过去,伸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孩子,将怀里的安哥儿往他跟前送了送,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崔来福。”孩子怯生生地道。
“阿福啊,这个名字很好听。以后你就照顾弟弟,陪他玩,保护他,好不好?”
“好。”孩子眼睛一亮,重重地点着头。
那家的女人听罢后也明白了王灿荣的意思,激动得看向她,感激的道:“谢贵人不嫌弃,以后我们一家肯定会好好干活!”
王灿荣笑着看向他们一家,随后冲人牙子道:“这一家子,我都要了。”
买卖奴仆的交接并不麻烦,给了钱,拿了身契,这事儿就算成了。这家人姓崔,老汉叫崔大,男人叫崔进宝,女人姓黄,唤作崔黄氏,女儿叫崔莹,儿子叫崔来福。
崔老汉想要表忠心,提出要跟着王灿荣姓王,让她这个主人赐名。只是王灿荣起名字有些废物,所以便没有同意,还是按原来的名字叫他们。
回去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了,王灿荣包了两辆牛车回去,她抱着安哥儿和王长生做前面那辆,后面的则给崔家人。
崔家人是奴仆,就算主人家是个下乡寡妇,那也是主子,哪有和主子用一样的道理?
崔老汉忙不迭道:“大娘子,我们几个走路就好,不用坐牛车的。”
王灿荣是个现代人,就算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但也改变不了她前二十多年接受的教育和思想,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让崔家人坐牛车有什么不妥。
“走路又累又慢,坐车吧,我虽然过的不富贵,但多雇一辆牛车的钱还是有的。”
听王灿荣这样,崔老汉也不好在坚持什么,带着全家人都坐上了后面的牛车。路上,他看着王灿荣的背影好半晌,像是认定了什么似的,转头和其他人嘱咐着。
“我知道,冷不丁到了乡下会不适应。但咱们的新主子是个心好的,也拿我们当人看。以后好好伺候着,她绝对不会苛待了我们。”
黄氏从一开始就对王灿荣抱有好感,崔老汉这样完,她是第一个点头应好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压花村,王灿荣付了钱,带着崔家人往她家的方向走。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子里的熟人,每见到一个都会上来问一嘴。
当知道崔家一家五人是王灿荣买来的下人时,那些最好八卦的长舌妇们炸了。
“哎呦,申屠娘子现在日子过的富裕了,居然都买下人了!”
“可不是!这一买,还买了五个!”
“没想到,寡妇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你,咱们怎么就没这个本事?得亏和她做生意的事曹家姑娘,如若是个郎君,我都以为寡妇是出卖皮相呢。”
着着,就有人开始酸起来。
“你别那难听话。人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丧良心才这些污糟话!”
“害,我也不过是瞎的,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