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现代番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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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臻第一反应是冷笑了一声。

    住家保姆,男的,男的就算了,还这么年轻,长得好看。句诚心诚意的,他都不必猜,就知道董灵鹫背着他养了个什么玩意儿——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血压都高了,酸溜溜的醋劲儿疯狂往上涨。

    最酸的醋是没有立场吃的醋。他的指握紧,骨节间咯吱咯吱地响了一通,在心里默念到“离婚了,离婚好几年了,这是她的自由”

    自个屁由!他妈的,狐狸精!

    赵助理刚完,就见一贯儒雅讲道理的孟先生脸色阴晴不定,然后猛地跨步迈进隔间里,压迫力十足地拉开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到郑同学对面,盯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赵可是知道郑玉衡才刚高考完的,她怕真发生什么冲突,慌忙跟了进去,调和气氛道:“孟先生,看您的,一个保姆而已,能有什么身份”

    郑玉衡才从恋爱气氛里抽回思路,抬眼就见到孟臻气势汹汹、脸色阴沉地看着自己,他倒是一点儿没怯场,看了一眼工作册,端端正正地:“我是董女士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孟臻眉头紧锁,“我不管你是从哪儿爬上来的,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我送你出国,以后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这要是一般的明星或者男模,这时候肯定就要犹豫和愣住了,但郑玉衡不是一般人啊,他一听对方居然拿钱侮辱他,立即道:“先生,我不是你的那种人。”

    孟臻听得眉心突突直跳,面无表情地道:“不用跟我玩花架子。”他的指焦虑地在类似玻璃质感的茶几上敲了敲,“能拿钱滚就立马拿钱滚。要是她玩腻了你把你丢开,你再这么不开眼,在b市是活不下去的。”

    他收回,双交叉在一起,继续了一句:“就算你豁得出去,总还有家人朋友吧,年轻人有时候得听劝,这样路才好走。”

    这位“孟先生”的语气里有太多极为熟悉的资本利齿了,就像一条鲨鱼一样,只要能轻微咬出点血味儿来,整片海域的鲨鱼都会成群地将人撕扯成碎片。而他本人也成熟、冷漠,除了在处理关于董灵鹫的事情上焦虑和着急了一些以外,郑玉衡简直能感觉到对方话语背后隐含的威胁。

    但郑玉衡会被威胁到吗?

    怎么可能?至于家人朋友,家人属于半断绝关系状态,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亲生儿子,要不你抽孟诚一顿?

    郑玉衡完全没有被威胁到。

    他极为认真地听完,然后“哦”了一声,回答:“先生,这我了不算,你得找董女士。”

    孟臻要是能找她,就不会在这儿对郑玉衡发脾气了。他有点儿受不了这语气地抚摸着指上的结婚戒指——好像能因为这个稍微平复情绪似的。

    他站起身,淡淡道:“董家不会让你进门的,至于娶她,想都不要想。”

    完这句话后,孟臻也没有耐心再跟他纠缠了,而是选择了临时改变行程今晚去看望董老爷子这种人都跑到公司里来了,诚儿和盈盈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董灵鹫看着什么人都不在意,藏得还够深的。

    他站起身要走,赵助理连忙跟上去送他,才刚站起来,就听见身后的郑玉衡很“委婉”地开口道:“孟先生倒是跟她结过婚,现在不也是只能威胁贿赂我,对她没有办法吗?”

    赵助理心里突地一下,看着孟臻突然顿住的背影。

    孟先生一向涵养很好,这两年修身养性、玩玩古董字画,早年的戾气消去不少,一般也不生气。

    唯有在跟董灵鹫复婚的这件事上,他孜孜不倦,锲而不舍,而且引为逆鳞,一碰就往外滋滋冒火星儿。

    孟臻脚步停顿的同时,郑玉衡完全没有任何惧怕地继续道:“连得到了都留不住,我和您之间,到底是谁比较不配跟她在一起啊,先生?”

    看看,他还用了敬语。郑同学对自己的礼貌很满意。

    在他眼里,孟臻褪去所有光环,不过也是感情当中的一个失败竞争者。像董灵鹫那种不缺钱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他这样没有情/趣又不浪漫的男人郑玉衡边想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微妙地感觉到——年轻真好。

    至少我长得比他好看啊。

    别看郑玉衡表现得这么具有攻击性,实际上孟臻出现时,他虽然没有被威胁到,但依旧担忧起“旧情复燃”这回事,两人就像是自然界中竞相开屏的雄孔雀,根本没法碰面,急了眼要打一架的。

    虽然雌孔雀不在场,但不妨碍打架嘛。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赵助理立马就意识到郑玉衡一句话戳进孟臻的心口,简直扎进灵魂里,痛得难以描述。她看着孟先生脸色阴沉地转过身,不顾风度地挽起定制西装的袖口,又想拦,又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到桌边飞快地给李秘拨电话。

    孟臻额角青筋跳动,看着他道:“胆子不。”

    郑玉衡凉凉地:“再生气也改变不了现实的,孟先生。”

    就在赵助理急得狂拨电话时,房门开启,高跟鞋的声音在地面上交错着响起来。赵看救星似的抬头,果然见到老板进来,李秘书臂里搭着董灵鹫的外套跟在一侧。

    她连忙道:“老板,老板救救——”

    不用她,隔间里已经哐地响了一下。董灵鹫顺着玻璃门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秒,正面的玻璃哗啦一下碎了一地,一个实木茶几翻滚着沿三级台阶滑下来,上面的花瓶滴溜溜地滚到面前,里头插瓶的玫瑰花花瓣零落。

    董灵鹫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然后跟赵助理道:“打给保安。”

    赵如梦方醒,连忙点头,重新飞快地拨起电话。

    就在她声音响起的瞬间,隔间里突然安静了。

    董灵鹫走了过去,高跟鞋声清晰无比。

    她环顾了一下被砸的差不多的办公室隔间——这地方本来就是备用的临时场所,倒是没有什么太名贵的东西和太重要的文件,既不是她的办公桌,也没有砸到李秘书头上,连赵助理的办公室都在对面,没有被波及到。

    这么一砸,估计全都要换新的了也没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董灵鹫视线下移,看了看两人。

    孟臻的领带松了,掉在地上,她几乎没见到过这人这么狼狈凌乱的样子,衬衫里露出脖颈下方一片被打得淤青的蜜色皮肤,因为常年健身,倒是没怎么太处于下风就是脑子好像让吃掉了半个,修身养性修到狗身上去了。

    郑玉衡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上,他的袖子挽着,扣子也掉了。唇角有一点点血痕,不知道是咬到口腔了还是被打的,身上也挂了彩,可怜地坐在原处,低着头,好像很委屈似的。

    董灵鹫半晌没开口,等李秘书查看完砸坏的东西,才慢吞吞地:“男人真是祸害。”

    孟臻:“”

    郑玉衡:“”

    她看了一眼孟臻,跟他道:“赔偿单我让瑞雪发给你助理。”

    孟臻:“好。”

    他走近几步,正要话,一旁的郑玉衡突然站起来,挤进两人之间,勾住董灵鹫的臂,关心地道:“你别踩到玻璃碎片。”

    孟臻:“”

    他妈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郑玉衡一边,一边仔细地拉着董灵鹫走出去,然后低声道:“他吓死我了,一见到我就要打我。”

    是低声,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孟臻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然后顺了口气,知道不能误入他的圈套,忍着怒火,露出老狐狸的狡猾笑容:“宝贝,你这个助理挺能折腾的,这样牙尖嘴利会骂人的助理放在身边,影响你的生意。”

    董灵鹫还没话,郑玉衡就扭过头,严肃地:“谁是你的宝贝,怎么叫我老板呢,不要乱搞男女关系好不好!”

    孟臻的声音冷得要结冰:“亲爱的,你看他这张嘴,颠倒是非,居心叵测,留在你办公室太危险了。”

    郑玉衡不理他,眼巴巴地看着董灵鹫,:“姐姐,你怎么没还有这种人追你啊,他好粗鲁还打人,我给姐姐做的饭都不能吃了。”

    孟臻:“”原来这就是上得绿茶,气得要命,但还得保持风度。

    董灵鹫随抽了一张纸巾,给郑玉衡擦擦唇角磕破的血:“不碍事。雪,把他送回去。”

    李秘书点了点头,郑玉衡却不舍得走,他靠过去伤心地:“你要跟他单独话吗?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董灵鹫道:“不会的,我跟他赔偿的事。”

    郑玉衡指了指唇,瞳仁漆黑,专注地看她:“那你亲亲我。”

    董灵鹫笑了笑,温声:“还有伤呢?不疼?”

    索吻无果,郑同学还是凑上去抱了她一下,然后顶着孟先生要把他扎成刺猬的目光跟李秘书出去了。

    董灵鹫跟孟臻不知道了什么,大概过了半时,孟臻的车就离开了公司大厦,离开时的侧脸冷若冰霜,寒气一股股地往外冒。

    当夜,郑玉衡还是乖乖地做好饭,虽然没有穿围裙,但还是按照工作册戴了毛绒猫耳的发箍,戴着铃铛皮质项圈,对着蜡烛许愿今天老婆也会跟他睡觉。

    许愿成功,董灵鹫按时回家,脱了高跟鞋和外衣,吃过饭洗了澡。郑玉衡正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接了个私人电话。

    是从老宅那边打过来的,她父亲的电话。

    董灵鹫接了电话,只是单音节地应承,并不什么实质内容,等另一头提到她的“情人”的时候,才叹息似的笑了一声,:“他真是越有年纪,就越没肚量了。”

    老爷子那边又了什么,她有点不爱听,揉了揉眉心,只是时不时“嗯”一声,过了半时才挂电话。

    董灵鹫闭着眼,感觉郑玉衡吹完了她的头发,窸窸窣窣地摸索过来,她轻声道:“给我拿支烟,在桌子上。”

    郑玉衡看了一眼没开封的女士香烟,他一边答应,一边去拿东西,然后又转头回来。

    董灵鹫听见塑料抖动的声音,奇怪地睁开眼,见他拆开一只草莓奶油味儿的棒棒糖,塞到她嘴里。然后郑玉衡又抱住她,语调温和地哄着:“吃糖好不好,我对烟味儿过敏。”

    董灵鹫含了一下甜得发腻的棒棒糖,把糖拿出来,道:“真过敏?”

    “真的,”郑玉衡语气真诚,然后趁把唇印上去,勾着她亲了亲自己,随后很心地舔她,低声道,“你看,我亲起来是甜的,以后你多亲亲我。虽然被他打受伤了,但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