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49
◎独占鳌头◎
曲锦绣自清宁寺归来后, 便整日闭门不出,恹恹不乐。
今日的早食又是一口未动。孙如眉颦眉望着早就凉透了的金丝燕窝粥,问道:“为何不劝姐?”
婆子赶紧上前:“夫人, 不是奴婢没劝, 是姐她根本就不听啊。”
真是冤家, 孙如眉被她弄的满心愁绪,却又舍不得不管,烦躁地将气撒在了那婆子身上:“你是死的吗?平日里惯会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 怎么真要用到你的时候, 竟又成了哑巴。”
那婆子哑巴吃黄连,又不敢反驳, 只能矮下身子,连连告罪。
孙如眉一甩衣袖,出了房门。放在心上如珠似宝养大的姑娘, 她怎么也不可能放得下手。
曲锦绣近几日, 因为生病和少食的缘故,越发的清瘦。
那双平日里如水温柔的眼中,如有雾霭轻罩,飘渺瞧不见丝毫情绪。
此刻,她托腮从窗口眺望,不远处的湖中央有一对鸳鸯交颈而眠,不清的柔情蜜意。
她看得心烦气躁,近日里她越发能洞悉了书中所有人的命运结局。
但自己与罗玄之间的结局,却如云山雾绕, 看不真切。只是, 依稀知道最后伴在他身边的确实是自己。
这也是她一次又一次坚定自己信念的力量。不到最后一刻, 她都不愿意轻言放弃。
但这过程中的痛苦和击却让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罗玄对她并无半分情意,对她冷淡至极,还不如对待一个陌生人。
而曲玲珑,狡近似妖,如同脱胎换骨。甚至,她所有的一切手段在曲玲珑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不由得,她又想起那双翦水双眸,看向她时总是带着三分讽意与冰凉。
她会不会也如同自己一般能知晓前生后世。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这点,不由悚然而惊。否则,真的无法解释她突然的变化。
“二姐姐,你身体还未好。怎么能在此处吹风。”
娇脆的声音将曲锦绣的思绪乱。一丝不耐烦从她眼中划过,转头时已经是云淡风轻,一派和煦。
“妹妹怎么过来了,快坐吧。”
曲汀兰久未见她,发现她面色憔悴,犹带病容,立刻语带关切:“姐姐清宁寺养病归来后便不见人,如今看着像是没好全?”
跟在身后的曲汀芝也上来:“妹妹可是出了什么事?”
曲锦绣神色黯淡,望了那姐妹两人一眼,一滴泪顺着那脸颊流了下来。
她似乎又像是察觉到什么,用手慌乱地将泪珠拭去,语带惊颤:“谢姐姐关心,妹妹无事。”
姐妹俩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她的欲盖弥彰。
曲汀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们姐妹从便在一处长大,还有什么不能的。”
曲锦绣又是未语泪先泪,哽咽地唤了声:“姐姐,我不想……”
曲汀芝像是明白了什么,压低了身子问:“你不想嫁于太子?”
“太子天潢贵胄,且又生的龙章凤姿,气宇轩昂,姐姐为何……”
曲汀兰沉不住气,心急口快的脱口而出。
“汀兰,闭嘴!”
她听到姐姐一声娇喝,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却又见曲锦绣无奈一笑,笑中悲凉:“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心无旁骛地嫁给太子,但这世间却不能事事都遂人心愿。”
“妹妹心中有人?”
曲汀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为何你不与叔父讲。妹妹看上的人,一定是人中人杰,叔父应会考虑……”
“如果我,晚了一步呢?他……”
“他已经娶妻?”
曲汀芝的声音都不受控制,随后又掩住嘴巴:“这城中与你年龄相仿,且又娶妻的并无多少人。妹妹你该不会的是罗……”
她到此处,又硬生生地截住半句。但看到曲锦绣瞬间黯淡下来的眼光,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
“你们先回吧,锦绣身体未能痊愈,不能久坐。”
身后,孙如眉的声音传来,汀兰,汀芝转头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不敢再讲。
“婶母,那我们就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妹妹。”
汀芝讷讷地行了礼,拉住汀兰退出了屋内。
他们一走,孙如眉便沉下了脸。曲锦绣仿佛并无察觉,唤了声母亲后便坐回了榻边。
“你为何要在那两个丫头面前这些?明知道她们留不住话。你如此做,是完全置自己的闺誉于无物。”
她越越气,行至到曲锦绣身边,发现她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我知道心中委屈,可你这么做除了让自己名声受损,可还有任何作用。”
“母亲,太子我是断然不会嫁的。原因母亲都知道,信与不信女儿想,不久便会见分晓。”
她的语调清淡:“女儿现在不求名声。这么做,原因有二。其一,女儿的赐婚,虽未落到实处,但皇上金口玉言,已经出了口。我是怕其中会突起变故,比如有人力促此事。”
“那你心中之人是自己庶妹的夫婿便好听了?”
曲锦绣见自己母亲还是忿忿不平,继续道:“母亲还是不能明白女儿意思。我这么做,还有另一原因。我想问问母亲,曲玲珑名声怎样?比之女儿如何?”
孙如眉鄙夷不屑:“她在这京城之中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那便是了。世人都惜高高在上的罗二公子娶这无知蠢妇。女儿心中有他,只会让他们惋惜,这本该是郎才女貌却未能良缘夙缔。”
孙如眉似懂非懂,但见女儿双眼灿若星光,与刚才有气无力的模样有天壤之别。终于叹了口气:“你只需知道自己做的何事便是了。”
镇国公府中,曲玲珑又是罗袜全除,伏身在那芙蓉塌上,去看那话本。
罗玄一进门便看到她将那玉足高高翘起,轻轻摇晃着。那如芙蓉般娇艳欲滴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那书中的世界,连罗玄到了眼前都未能发现。
屋中虽有炭火,但此时毕竟是隆冬时节,还有几分寒意。
曲玲珑病体未愈,却又讨厌被束缚,恣意妄为的裸着脚踝。
罗玄无奈之下,只能将她的双脚揽过,捂在手心。
温暖顷刻间包裹住了曲玲珑的凉足。她满足地喟叹一声,得寸进尺地道:“夫君,还是不够暖,你可以将他们放在怀中取暖。”
罗玄未让她得逞:“你明知道寒意侵体,你又身体未愈,为何还如此任性。”
曲玲珑身子未转,眼睛紧紧盯着话本未动,回他:“反正有夫君为我取暖,玲珑便不怕冷。”
罗玄莫名有些在意她的心不在焉。再想到昨晚那场火热缠绵,的人儿似乎镶嵌在他怀里,任他欲取欲求。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意志力坚定之人,可到了她身上统统瓦解。
他仿佛不知餍足,任自己沉沦在这场天崩地裂之中。原来,这世间真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将自己颠覆的如此彻底。
思及此,他目光一暗,凑上前去,以唇轻触她的足心。
曲玲珑只觉得足心一痒,那痒意似乎能直穿心底。
她没来由的感觉一股热意升腾起来。她又想起了昨晚那场荒唐。罗玄如此冷清之人,原来在床第之间是这般模样。
也不知为何,曲玲珑极为喜欢他为她失控的样子。她喜欢看他因为动情而更加幽深的双眼,喜欢在两人共赴那场盛宴时他在耳边呼唤她的名字。
“夫君……”
她不受控地低低呓语,一如昨晚在巅峰时不由自主地呢喃。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话本就如此好看,比你夫君更有吸引力?”
曲玲珑被他勾的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之时猛然想起,从何时开始,权臣再也不会脸红耳热,他们已经完全掉了个。
她真是给新时代女性丢脸,明明之前一直是自己占得先机,手握主动权的呀。
这种事情可不能忍。曲玲珑硬是翻身过来,骑到罗玄身上。
这一番折腾,累的她气喘吁吁。可该有的气焰可不能少了。
曲玲珑抵住他的身子,虚张声势地盯着罗玄的眼睛,半分未动。
那少年突然一笑,他本是清俊至极的长相,此时却无端多了几分妖异:“夫人,无需如此着急。你喜欢什么姿势,为夫都可以。”
曲玲珑的脸艳若朝霞,半天没能想到何话去回应他。
门外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不多久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已经等不及在门外高呼:“二公子,你高中了。是为一甲第一名。”
门内二人还维持着女上男下的姿势,听到门外的声音,罗玄不出意料的淡定。
反而是明知道结果的曲玲珑心潮澎湃,她笑意盈盈:“恭喜夫君,独占鳌头。”
罗玄昂起头,吻上她的红唇,低低耳语:“谢夫人能在此刻陪在我身边。”
能在我身边,分享我的喜悦,看着我实现我的抱负与理想。从此,我不再孤单,不再寂寞。
曲玲珑笑的灿若朝阳:“玲珑荣幸之至。”
王府内,堂下女子双目低垂:“我愿用罗玄的一个秘密,换二皇子成全锦绣夙愿。”
萧景明一笑:“不如看,是何秘密值得本王来与你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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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瑾秀要开始搞事了,好烦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按爪爪】
-完-